聽著這話,車外的姑娘忙說道,“二位大哥還是不要耽擱的好,這可是你們主子自個兒開口要的,若是讓二位壞了事兒,你家主子怪罪起來,你們有幾條命來擔著?”


    這話,說的輕緩溫婉,一守衛轉眼瞧著那馬車,這馬車沒個標識,也不知裏頭的是個什麽大人物?


    雖說是懷疑,卻也難保萬一,若真是郡主要的東西,給壞了事兒,那可就麻煩了。


    目光商議之後,一人守著,一人快速進廳去稟報。


    寧夏剛縫好一隻襪子,便見守衛急急忙忙而來,“稟報郡主,門外來了一客人,說是給郡主送了布匹,請郡主親自去接收。”


    這話一出,寧夏心中一動。


    布匹?難道是……


    方曉不知內情,沉聲嗬斥,“怎麽做事的?這種人直接轟走!”


    此時局勢混亂,怎麽這般沒腦子?


    守衛被方曉一罵,低頭不敢多語;寧夏將東西都放進了簍子裏,問著守衛,“她說話,可是囂張的很?”


    守衛想著那車中人說話的語氣時,點了點頭,“回郡主,確實囂張。”


    一個送布的,不但直呼郡主名諱,語氣還很衝。


    得此肯定,寧夏勾唇一笑,“秋怡,將東西都收拾收拾,泡茶準備著。”


    那女人呐,有的是本事囂張,來她這兒擺譜,那是自然的。


    方曉不明所以,忙勸道,“夫人,此時時局緊張,你不能……”


    “別擔心,她就是嘴上厲害。”


    人生在世,難得一知己;雖說與那人算不得知己,可二人這脾氣,倒是合的來。


    寧夏一出來,立於車前的姑娘忙上前行了一禮, “奴婢叩見安國郡主。”


    “免禮。”


    這丫鬟,生的不錯,聲音好聽,且性子沉穩,一瞧,便是讓人喜歡。


    不過,這丫鬟可不是她上次帶在身邊的人。


    雙手環胸靠著撐頂的圓柱,寧夏揚聲說道:“喂,擺譜擺夠了沒?布呢?別送到家門口又後悔了,不想送了吧?”


    這話,滿是打趣。


    車中的人聽了這話,一聲輕笑,卻又瞬間收聲;與此同時,一隻手挑起了車簾,緩緩露了麵容。


    隻見那指纖細白晰,就似精心打磨的羊脂玉一般,美的太不真實;單是一隻手,便是惹人眼目,當那手掀起車簾,露出那傾城絕色之容時,路過的人,均是一個抽氣,愣在當場。


    瞧著那人傾城絕色之姿,寧夏笑著上前。


    這女人,也沒多少日子沒見,美貌指數呈直線上升啊!怪不得這麽能擺譜!


    “八公主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還請八公主進府一杯水酒,給你接風洗塵。”


    這般說著,寧夏朝她伸了手出去。


    周宇沫目光在她麵上掃了一圈,壓著眼中的喜色,清冷的聲音說道:“好些日子沒瞧著,本想你也當生的能見人了,這才給你多準備了些布料,沒曾想,你這模樣還是這般醜,真是可惜了我一路帶來的好料子。”


    說話間,抬手搭在寧夏臂上,由她扶著下了馬車。


    她這話是不好聽,可那手搭在手臂之時,微微一用力,那份心思,寧夏懂。


    心裏一笑,在人落最後一步時,手一抽,讓那人一個踉蹌;在丫鬟過來扶之前,又將人扶住了,“瞧瞧,還是我扶著你才沒跌倒,說起來,你那料子,送的值!”


    周宇沫看她一眼,眸中一瞪,轉眼卻是一笑,“還是這般不要臉!”


    周宇沫的到來,在寧夏的意料之外。畢竟沒有告訴她,周宇沫會來!


    難道逸軒也不知道?


    不該吧?這事兒,探子當與他說了。


    心裏頭琢磨著,二人進了莊府;周宇沫打量著府中布置,時不時的嫌棄她的審美水平。


    這府上布置都是以前的模樣,寧夏又沒改動,自然就不搭話的。


    人家一個武將的審美水平,能跟你這大美人兒相比麽?


    “怎麽想著來北煜的?”


    二人入座,品了口茶,寧夏問著周宇沫。


    周宇沫垂眸飲茶,蓋去眸中光華;放下杯子時,淺聲說道:“自然是在東周活不成了,逃難到此,還請郡主收留。”


    這話,三分打趣,七分無奈,寧夏聽後,不敢苟同,“你這般的美人兒能活不下去?東周皇帝如何會讓你白白的死了?”


    “你不也是在皇家長大的麽?還與我這般裝不明白”白了她一眼,周宇沫撥著杯子,淺聲說道:“你們皇帝宮中設宴,晚些得去參宴;難得有機會說說話,讓下人們都下去守著吧。”


    這意思是,要談正事兒了。


    寧夏瞧著周宇沫鎮定的神情時,吩咐著幾人,“都下去吧。”


    方曉看了眼周宇沫,這才退了出去。


    “他讓你來的?”


    寧夏這一問,周宇沫抬眼看來,“誰?北煜皇帝嗎?”


    “你可不是裝傻之人。”寧夏把玩著腕間的手鏈,語態平和的說道:“我派人給皇上回了話,說今晚的宴會不參加了;可你這會兒來了,不管是誰讓你來的,這宴會我都得去了。”


    這是一話,她所問,卻是另一話。


    寧夏這話,周宇沫認同的點了點頭,“千裏迢迢而來,你若洗塵宴都不來,便會讓我惱了。”


    “你惱不惱,與我何幹?”不客氣的一笑,寧夏抬眼看向周宇沫,“眼瞧著就要過年了,你不在東周好生過年,倒是長途跋涉而來,莫不是宮中變數對你不利?”


    大家都是明白人,沒有必要拐彎抹角;該試探的,在雪域之時就已試探過了;大家的底,彼此心裏頭都明白;此時若再浪費時間來說那些沒用的,那就真是讓人無語了。


    “你這性子呀。”周宇沫淺笑一聲,那傾城絕色之容,便如百花齊放,自是美不勝收。


    可這一笑之間,卻又不勝蒼涼,“母妃說,她至少要保住一個女兒。”


    至少要保住一個女兒。


    這意思很明顯了,周宇恒,隻怕是行事不當,惹怒了東周皇帝。


    生在皇家,自當有一份覺悟,皇家人的一生,不是自己所能支配的!皇帝要你生,你便錦衣玉食,光鮮亮麗;皇帝要你死,得個草革裹屍,都是好的結局。


    看著那人自嘲一笑,寧夏沉聲說道:“我很抱歉。”


    “與你無關。”正了正色,周宇沫轉眼看向寧夏,“皇兄最大的失敗就是,他這次沒沉住氣;太子賣個短,他便乘勝追擊。也不知與父皇說了什麽,被軟禁在王府。


    好在,母妃事前料到了變數,在一切發生之前,給我謀了個機會,來北煜看看五皇兄的情況。如此一來,說是逃難也不為過吧?”


    說到這,周宇沫仔細的打量著寧夏,“你與五皇兄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以你的性子,在回來的路上就會將他殺了,何以留到此時,又是給他謀後路,又是給他準備婚事的?”


    周宇沫這一問,寧夏眨了眨眼,見那人麵色平靜,半分不慌時,笑了一聲。


    她如何就篤定,是她給周宇鶴謀後路?如何就篤定,是她給周宇鶴準備婚事?


    這些,外人可都道是小皇帝所為!


    “你倒是與我說說,這次來,是想按你皇兄的吩咐給他尋個有利的合作夥伴?還是想按你母妃的意思,給自己尋個退路?”寧夏輕飄飄的這一反問,周宇沫的目光便是一閃。


    周宇沫不回話,寧夏便是一笑,起身走到她身後,雙手搭在她肩頭,“不用太緊張。”


    “我才不緊張 !”周宇沫這一還嘴,肩膀之處卻是越發的僵硬。


    歎了口氣,寧夏雙手放到椅背之上,“你母妃讓你來北煜,是想讓你來避難;二皇子如何會放過這般好的機會?自然會讓你來鋪路。”


    說到這,繞到她身前,看著她垂眼端杯時,提醒道:“茶水已經沒了。”


    轉眼看去,果見杯中茶水已盡。


    “若沒料錯,二皇子不是對付太子失手,而是回京之後,做了對周宇鶴不利之事,他本是想著,周宇鶴乃太子附庸之人,若是周宇鶴定了罪,太子必然脫不了幹係!


    在他看來,此計必勝!畢竟在這之前,周宇鶴是在給太子辦事;且,此次太子也指證周宇鶴謀反,便是最好的機會讓東周皇帝懷疑太子。如此一石二鳥之計,自然是好!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周宇鶴居然還有翻身的機會!本是受朝臣唾棄之人,瞬間翻身成了苦主,二皇子所作所為,自然是搬石頭砸腳!”


    說到這,寧夏頓了頓,提起桌上的茶壺,給周宇沫添著茶水,“所以,這次你來,既可以按東周皇帝的吩咐,多觀察周宇鶴的處境;也可以按二皇子的吩咐,給周宇鶴致命一擊。如此一來,周宇鶴謀反之罪成立,二皇子自是反敗為勝!”


    寧夏的話,聽的周宇沫抬眼看來,瞧著她麵色平靜,不急不燥之時,端起茶杯,慢慢飲著。


    寧夏回到位上,同樣的端起茶水,淺酌一口。


    在這之前,她不知道周宇沫會來,更不知道周宇沫是帶著什麽目的而來。可是,當她想到昨夜周宇鶴離開前的那句話,腦子裏不由的多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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