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點了點頭,麵上一片沉穩,可那看來的目光中,卻是透著難掩的笑意。


    很顯然,對於看攝政王頭頂綠光之事,大家都是很樂意的。


    廳中氣氛瞬間變的異樣,小皇帝一聲吩咐之下,舞姬便是揮著水袖進了廳中。


    絲竹之音一起,鸞歌鳳舞入目,瞧著廳中的輕歌曼舞,寧夏輕挪了位置,離周宇沫近了些,“你倒是會給我找麻煩!你若再這般沒個分寸的說話,我可不再給你接話了。”


    方才在莊府她就說過,想得謝雅容的下場,盡管找北宮榮軒就好;周宇沫也明白,謝雅容是敗在了寧夏手中。


    故此,周宇沫自是不能與北宮榮軒合作;一旦合作,就是與寧夏為敵。


    故此,在北宮榮軒那略奪性的目光看來時,周宇沫便直接尋人不痛快了;以囂張的表象,直接將這一條路給堵死了。


    就算是回了東周,周宇恒問起來,周宇沫也可以說是,北宮榮軒難以接近,實在是沒法子合作。


    可如此一來,北宮榮軒又該恨寧夏背後耍手段,壞他好事了。


    寧夏無奈的搖頭,周宇沫撚起一塊點心甚是優雅的吃著,“還沒瞧著他眼睛發綠呢,你這般著急,真是沒意思!”


    “……”


    好! 我沒意思,你最有意思了!


    無奈的坐回中間,寧夏瞧著北宮逸軒看來時,與他淺淺一笑。


    逸軒啊,咱們今兒個還是玩三十六計走為上吧!今兒這渾水,咱們可是趟不得的!


    歌舞之間,朝臣與家眷魚貫而入。寧夏那轉動的眸子,停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容之上。


    隻見那小姑娘今日一身碎花長裙,那日見著的包子頭化作綁了花飾的雙平髻;一張娃娃臉上,透著淡淡的紅暈,甚是惹人喜愛。


    許是寧夏那目光太過熱切,小姑娘回頭一看時,便瞧著寧夏雙眼笑眯眯的模樣。目光在位置上一看,便是忙垂下了眼,跟著母親走到後方的位置入座。


    她有這麽可怕嗎?


    有點兒鬱悶的握著杯子,寧夏目光一路看了下去,剛好瞧著田曼雲一副嬌羞的模樣將視線從對麵收回。


    “若五皇兄成功了,我也不會覺得不平。”


    正在想著今日田曼雲有沒有給自個兒做打算,便聽著周宇沫這話。


    轉眼看去,便瞧著周宇沫將視線從田曼雲身上收了回來,“怎的?你不怕他讓二皇子無處安身?”


    “不,皇兄會如何,那是他自己的命數;能力範圍之內的,我自然繼續去做,至少為他博上一博。”說罷,指腹摩挲著杯子,一副嘲笑模樣,“以往隻道五皇兄是個磨,遲早得卸;沒承想,他倒是那卸磨之人;不管他成不成功,一想著他為了成功娶那樣的女人,我心裏頭也沒什麽不平的了。”


    周宇沫這話,寧夏聽的眉頭一蹙,“田曼雲在你眼裏,就是這般不堪?”


    “還好。”揚了揚眉,瞧著寧夏不認同的模樣時,笑了一聲,“生的難看也就罷了,還不如你腦子好使,如何配得上五皇兄?不過,你若嫁給了五皇兄,倒會讓我不平。”


    方才田曼雲一進殿便是在尋著周宇鶴,那目光望過去,滿滿都是小女兒的嬌羞;若是周宇鶴能像北宮逸軒對寧夏一般,都是含情脈脈而回,那還差不多。


    可周宇鶴隻是簡單的一個點頭,目光中半分柔情都沒有,更別提愛意了;在這樣的一個點頭之下,田曼雲還能被亂了心神,差點兒踩著了裙擺;這心性,真是不入眼!


    周宇沫隻是在說著自個兒的想法,寧夏卻在聽了她的話之後,眉頭一裹,“周宇沫,不要拿我跟周宇鶴相提並論!”


    第一,她不想跟周宇鶴扯在一起做對比;第二,周宇沫這麽拿出來做對比,若是給田曼雲聽到了,隻會生事兒。


    周宇沫瞧她態度認真之時,挑眉一笑,“好!你是你,他是他。”


    聽著這敷衍之話,寧夏視線轉向田曼雲。


    田曼雲腦子不好使?若是不好使,如何能走到這一步?


    周宇沫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天下姑娘都跟她一樣絕對色無雙?


    今晚她才不會配合這小丫頭做戲,讓她自個兒想辦法!


    哼!


    說話之間,人都到齊了。小皇帝端起酒杯,對於東周大使的到來,進行了一番陳詞;而後將周宇鶴和田曼雲的婚期宣布了一下。


    婚期一宣布,眾人嘩然,誰也沒料到,東周五皇子的婚期,竟是在年前。


    “本是準備在年後舉行婚禮,可這些日子諸多不順,先是太後遇刺,再是朕險些遇害;如今李家背叛,血光不斷,自然要以大喜之事消去諸多厄運。”


    小皇帝的解釋合情合理,眾人嘩然之後,便是大呼一聲,“皇上英明!”


    “英明毛線。”嘀咕一聲,寧夏瞧著桌上的點心,就等著大餐擺上桌。


    終於,一聲開宴,好吃的就陸續擺上了桌。


    舞姬表演節目,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吃菜的吃菜。


    不出所料的,才上了三個菜色,就聽到了周宇沫起了挑釁之言。


    “北煜隻有舞姬?如今沒有第一美人兒撐場麵,連個像樣的大家小姐都沒有了嗎?”


    那人抬眼看向小皇帝,小皇帝目光一閃,轉眼看向寧夏,“如今太後臥床,朕亦是沒個妃嬪相助,如今能主持女眷之事的,隻有攝政王妃;不知八公主此言,王妃如何作答?”


    尼瑪的!


    涮我的時候就是‘安國郡主,安國郡主’的喊著,要讓我不痛快時,就‘攝政王妃,攝政王妃’的稱呼著。你們這是成心讓人憋屈是吧?


    這會兒又將事兒給推她身上,關她什麽事兒啊!你沒女人你不會找女人啊?


    那伸出去的筷子,生生收了回來。


    寧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將那股氣給壓了下去。


    “皇上真會說笑,安國如何能擔此大任?咱們北煜出色的姑娘,這殿中可是坐了不少的;皇上若不信,隻要八公主出手,便能瞧瞧有沒有人出來接戰。”


    說實在的,若說美貌,能壓周宇沫的,還真隻有謝雅容;但是,咱們既然是比才藝,那不代表著周宇沫就是最厲害的了。


    這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有人覺得周宇沫的才藝好,有人也會覺得北煜姑娘的才藝佳;所以這事兒,還是讓那些存活下來的姑娘們給自己贏個露臉的機會!


    而且,在莊府之時,周宇沫便說了,該做的,還會做;所以,寧夏要做的,就是把周宇沫的招接下來,然後三十六計走為上,讓周宇沫自個兒唱下去就好。


    反正那戲是唱給暗中的人瞧的,她也就沒必要參與了。


    當然,自家男人也是不會出來參與的!


    寧夏開口了,周宇沫這傲嬌公主自然就是起身表演了。


    瞧著周宇沫引了眾人目光,坐於廳中,孤傲的扶琴之時,寧夏朝北宮逸軒打了個眼色,那意思是,咱們要不要先撤啊?


    周宇沫已經把北宮榮軒那條路給壞了,自然就會把戲接著往北宮逸軒這邊兒演;寧夏是絕對不會讓北宮逸軒出來接招的,所以呢,先撤是最好的辦法!


    北宮逸軒淺淺一笑,在周宇沫曲子彈到一半之時,起身出了宴廳;寧夏琢磨著自個兒也當走了,便是借著三急之需,起身準備開溜。


    “攝政王妃!”


    剛走兩步,便聽著小皇帝的聲音傳了過來。


    寧夏一副沒聽著的模樣,抬步繼續走著;琴音正似高亢之處,寧夏那步子也是半刻不停。


    周宇鶴瞧著寧夏大步往外而去時,轉眼看了看小皇帝沉著的臉,又看了看打定主意不接事兒的寧夏,嘴角一勾,手中一彈,琴音便是戛然而止。


    琴音一斷,寧夏那邁出的步子便是一頓,隨即加快了步伐,想裝一回傻。


    “攝政王妃!”


    小皇帝這沉聲一喊,寧夏自是裝不下去了;當眾人的目光轉來時,麵上帶著笑意回身,“皇上何事?”


    “沒事。”淡淡的回了一句,小皇帝先是吩咐著宮人再送琴來,這才說道,“斷弦乃常事,還請八公主繼續。”


    周宇沫瞧著幾人的麵色,而後勾唇一笑,“攝政王妃是聽不去我這曲子?不如,我換一首?”


    “不必了。”淺笑著回了位上,寧夏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麽多眼睛瞧著,她也不能落小皇帝的麵子;到時候小皇帝又跟她扯那些七七八八的,那才是麻煩!


    坐回位上,寧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若無其事的放進了嘴裏。抬眼瞧著對麵那男人含笑看來時,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周宇沫琴弦是為何斷了。


    這男人,成心的是吧?非得讓她丟人才高興?


    周宇沫坐在那兒重頭開始時,寧夏目光在女眷之中轉了一圈。


    雪域一行,失了不少的姑娘,如今坐在這裏的,除了田曼雲,她還真不認識別人了。


    看著姑娘們躍躍欲試的模樣,寧夏心裏頭也就有底了;她對這曲子評不出個好壞來,可瞧著姑娘們沒有受打擊的模樣,那就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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