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淺笑著點頭,他便往馬車而去。


    待得鬼醫尋了借口跟去時,寧夏起身,與秋怡一道,將淨好的河螺剪著尾部。


    一時隻得周宇鶴夫婦二人坐在桌前,田曼雲目光轉動,抬手給周宇鶴倒了杯酒。


    那人目光,卻落在與秋怡淺聲交談的人身上,眸子裏,透著深深的疑惑。


    車旁,鬼醫踢著石子,欲言又止。北宮逸軒拿了一壺酒在手中,瞧著遠處在忙著的人,淺聲問道,“師父可是有話要說?”


    瞧著北宮逸軒目光轉來時,鬼醫想了想方才寧夏所說的話,又來來回回的將這些事兒給想了一通,最後心一橫,閉眼說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丫頭服下的藥,能延長一年的壽命,卻能讓她終身不孕;我給你那藥,你還是讓她按時吃的好,不然,拖的時間長了,隻怕你們真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說出來了,心裏頭痛快了許多。重重的吐了口氣,隻覺得心裏頭的石頭,終於是落下了。


    鬼醫倒是痛快了,北宮逸軒卻是雙眸一沉,手上一抖,壺中的酒撒了出來。


    對於寧夏能不能生孩子,他都能接受;卻是接受不了,這一切,是周宇鶴的算計!


    那人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能這麽對待一個女人?


    鬼醫瞧著他神色變了幾變,真怕他一時氣惱過去找寶貝徒弟的麻煩,忙說道,“這事兒,是我做的,你別怪你師兄;有什麽不滿的,你衝我來!”


    話,說的鏗鏘有力;那麵上卻是帶著幾分的愧疚。


    良久之後,北宮逸軒恢複到平靜的麵色,看著那人與秋怡一道準備著食材炒田螺時,微沉著聲音說道,“此事,還請師父莫要與蟬兒再提。”


    說罷,拿著酒壺,抬步朝她而去。


    鬼醫瞧他走了,抓了抓頭。


    果真如寶貝徒弟所說,逍遙小子真不會將這事兒告訴小丫頭?


    心想這幾人倒真是了解對方,忙跑過去,拉著北宮逸軒,“逍遙小子,這事兒是我不對,你放心,我定會給小丫頭配藥,給她好生調理身子;至於她的毒,我也會讓人去尋黑蓮。


    眼瞧著你師兄就要回國了,若是我找著了黑蓮,直接讓你師兄給小丫頭配解藥,到時我親自給你們送來;若是你們找到了黑蓮,派人給我送來,配好了解藥,我再給你送來。”


    對寧夏,鬼醫心裏是許多的愧疚。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北宮逸軒點了點頭,壓下心中的思緒,緩聲道謝,“多謝師父相助,待蟬兒毒解之時,我夫婦二人,必當登門道謝。”


    說罷,大步而去。


    “作孽啊。”瞧著那人走遠了,鬼醫歎了口氣,搖頭回到位上,大口吃著東西塞著心事。


    寧夏與北宮逸軒說著炒河螺的法子,那二人淺聲交談,時而相視一笑,就似一副美好的畫卷。


    方曉烤著肉串兒,偶爾轉眼看去,瞧著二人沒半分間隙時,那日之事,便壓在心底再不翻起。


    主子的事,下人自是幹涉不得;如今夫人對周宇鶴越發的淡漠,這事兒,倒是讓她覺得舒暢。


    “再悶一會兒入味便好。”蓋了蓋子,二人於熱水之中淨了手。


    想著周宇沫這一去也頗有些時辰了,寧夏與北宮逸軒說道,“還是讓昊天去瞧瞧?沒人瞧著,隻怕二人鬧起來沒人勸著。”


    說起來,淩羽豐那男人也是個有野心,有脾氣的;被小皇帝安排來保護周宇沫這傲公主,自是心生不滿。


    北宮逸軒點頭間,便聽得馬蹄聲;轉眼看去,隻見周宇沫一副怒容,雙眼通紅的與淩羽豐同馬而來。


    見此,眾人均是一驚。


    這是怎麽了?


    周宇鶴目光一沉,直接站了起來;寧夏與北宮逸軒亦是上前一步,等著馬兒靠近。


    剛一走近,淩羽豐翻身下馬,還未開口,周宇沫便是惱怒的與寧夏說道,“莊映寒,把他給本公主拿下!此人膽大包天,藐視王法,當賜死!”


    這話,可嚴重了。


    且二人這同馬而來,讓人不得不想到底發生了何事?


    寧夏的目光,在周宇沫與淩羽豐身上來回的掃了一遍。


    麵對周宇沫的話,那人卻是半分不懼;反倒是看向周宇沫的目光中,有一絲惱意,還有一絲看不明白的情緒。


    這是怎麽回事?


    寧夏心中一動,忙叫著方曉一同上前,扶著周宇沫下馬。


    結果周宇沫腳一點地,便是眉頭一蹙,痛的抽了冷氣,“腳,腳扭了……”


    腳踝痛極,偏生寧夏還不出聲兒,周宇沫越發的惱怒,“還愣著做什麽?叫你的人將他綁了啊!”


    她這一惱,周宇鶴便是眉頭一蹙,想要滲和;鬼醫目光在幾人麵上掃了一圈之後,一把將人拉住。


    退後幾步,這才淺聲說道:“宇沫一開口便是叫的小丫頭,這事兒你別管。”


    興許,事兒不如說的那般厲害。


    周宇鶴目光不解,順著鬼醫的視線轉向了寧夏。


    寧夏卻是心裏頭一琢磨,周宇沫這是氣狠了,不能讓她在人前多說話,不然說錯了話,對周宇沫極是不利。


    畢竟,還是個未出嫁的公主。


    這般想著,吩咐著方曉將人背上了馬車,這才轉眼看向北宮逸軒。


    北宮逸軒明白她的意思,在她抬步跟去時,與淩羽豐說了幾句,那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與北宮逸軒一道跟了過去。


    瞧著幾人走了,鬼醫這才轉眼看向周宇鶴。


    瞧瞧,自家妹子有事,找的不是你,不是你這皇妃,偏生找那小丫頭,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搖頭想著,撿起地上的石頭,似無趣的磨著。


    車中,寧夏瞧著周宇沫腳上的傷時,心中一驚。


    腫的這般厲害,不及時用藥,隻怕傷了根本。


    “車中無藥,你需回府去上藥。”


    “你與我一起回去。”周宇沫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是對淩羽豐有怒;隻不過礙於某些情緒,不便提及。


    寧夏剛點頭,還未開口,便聽得車外,淩羽豐發悶的聲音傳來,“屬下莽撞,還請八公主見諒。”


    聽得這話,周宇沫便是一聲冷哼,“樂帥何來莽撞?不是本公主頭發長見識短,自個兒無用嗎?”


    這話,賭氣之味甚濃。


    寧夏聽的眨了眨眼,與方曉一對視,便是悄然的下了馬車。


    車外,北宮逸軒見她出來,忙上前扶著;知她有惑,便與她走的遠些,這才說道,“八公主非得與他比馬術,卻是惹的馬兒發怒,一頭撞到了樹上;她從馬背摔了下來,扭了腳。”


    敢情是這麽回事兒,那也就沒她什麽事兒了!


    所想沒錯,那二人一番的對陣之後,淩羽豐敗下陣來,麵色不佳的坐到車前,駕著馬車直接走了。


    周宇沫也沒叫寧夏,仿佛對此也是默許了。


    瞧著二人走了,北宮逸軒淺淺一笑,“淩羽豐性子孤傲,遇著一個更孤傲的,倒是敗了。”


    聽這意思,她也算是明白了;隻怕這些日子,二人天天相處,日日鬧些不痛快,二人這心裏頭,多多少少有些異樣了。


    既然沒事兒了,二人便是回了爐前,寧夏將炒好的河螺用食盒裝了兩盒起來,這才將剩下的裝了兩大盤,讓秋怡上了兩張桌上。


    幾個主子一桌吃一盤,手下幾人坐一桌亦是嚐個新鮮。


    在這兒,大家倒是吃過大的螺,那是將肉挖出來炒著吃的,這小小個的,倒是真沒吃過。


    寧夏在方才便教了北宮逸軒這東西怎麽吃,北宮逸軒便與鬼醫師徒二人說著吃法。寧夏自與田曼雲淺聲說著吃法。


    上一次來,又吵又鬧的,很是熱鬧;這一次來,雖是多了一人,田曼雲卻是悶頭不說話,鬼醫亦是心生愧疚未曾多言。


    寧夏再不似以往那般咄咄逼人,河螺也吃的不多,她這時不時給北宮逸軒添著酒,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媳婦兒,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


    鬼醫這吃了一些,便是沒了勁兒;淨了手,拿起放著的石頭,坐到河攤邊上,繼續磨著。


    最後,起身的起身,收拾的收拾,這場所謂的踏青,就這般結束。


    將一個食盒給了田曼雲,寧夏淺聲與她說道,“煩請五皇妃將這給八公主帶回去,若是涼了,再回鍋熱一下便好。”


    田曼雲將食盒接過,看了看寧夏,想說什麽,最後隻是淺淺一笑,轉身回到了桌前。


    另一個食盒,北宮逸軒吩咐著昊天帶上,呆會兒給小皇帝送宮裏去。


    畢竟今日是小皇帝提議踏青,人雖是沒來,東西自然是要送過去的;至於那人吃與不吃,就不是該想的了。


    那頭幾人收拾著東西,周宇鶴走到河攤上,坐到鬼醫身旁。


    鬼醫瞧著他似有不明,將手中的石頭遞了過去,“方才撿起時,硌手的很,這會兒磨去了棱角,摸著倒是十分的舒服。”


    意有所指的話,鬼醫知道寶貝徒弟是聽的明白的;轉眼瞧著他這身藍衣時,歎了口氣,“回去吧,與宇沫一起走的好,加急信已經送到了手裏,你又何必在此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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