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場合,秀恩愛什麽的,那絕對不好。


    特別是在毒舌周宇鶴跟前秀恩愛,會受他諷刺。


    周宇鶴搖頭以示無礙,還未多言,她便與北宮逸軒說道:“我去瞧瞧土豆蒸好了沒。”


    方才還喊著不想動的人,這會兒卻是大步的走了出去。


    直到她與秋怡的對話傳來,北宮逸軒這才轉身看向周宇鶴:“怎的沒回東周?鬼醫師父雖說有本事,可朝廷之事,他終究不擅長。”


    哪有那麽多理由?不想回,便任性一回罷了。


    “此處去南門關更近,我自南門關回去,亦能瞧瞧與大宇邊界之事進行的如何了。”


    言不由衷的話脫口而出,好似知曉會有此一問,將答案演練了千百遍似的。


    麵對這回話,北宮逸軒卻是淺淺一笑:“說的也對,既然如此,過兩日你當轉道從東麵而去;我們道不同,你再同行,隻怕引火燒身。”


    “沒準兒他在那處也動了手腳,我孤身前去,豈不是送入虎口?倒不如與你一路,有你們在前頭擋著,我也能得個清閑。”


    “你也有怕的時候?倒是稀奇了。”看著那人,北宮逸軒目光清寒。


    一個聰明人,開始任性的做糊塗事,那可不是好事兒!


    “我也是人,如何不怕?”周宇鶴淡淡而回。


    一道無形的氣流,在二人相視之間蔓延開來。


    周宇鶴暗自想著,這廢物又在想什麽?難道以為,他是為了那女人留下的?


    真是可笑!


    他不過是想走近道,查進展罷了;哪兒來那麽多的理由?


    “逸軒,土豆餅好了。”


    相視之間,寧夏的聲音傳了進來。


    “來了。”


    應了一聲,北宮逸軒起身而立,看著周宇鶴:“此次勝敗,關乎我與她的性命,亦是關乎北宮榮軒和劉國公的勝敗;此路往前,危機四伏,若你同行,少不得受到牽連。


    我與她,有個最簡單的夢想:過了這一劫,便遊曆山河,再不過問朝廷之事。


    而你不同,你從遇到鬼醫師父那一刻起,就注定是要為皇位拚搏;你注定要坐上皇位,指點江山,擁有無上權力。


    你若失了江山,便是負了你自己;你可千萬想清楚,莫要為了一些無關緊要之事,換來自刎謝罪今生的結局。”


    北宮逸軒這話,似點明了什麽,卻又似什麽都沒說。


    那人隻是在提醒著他,自己的理想,莫要半途而廢;一心求位,卻因旁事而落敗,結局隻有一死。


    外頭,眾人嬉笑輕言。


    坐在原處,周宇鶴自是猶豫。


    往東走,以他的本事,自然能輕而易舉的過南門關,回東周。


    若是跟他們一起,必然冒險。


    冒險,為了那一眼的失魂而冒險,值不得……


    寧夏不知道北宮逸軒與那人說了什麽,她隻瞧著,周宇鶴在出了山洞之後,將幼狐放到地上,也不知給幼狐喂了什麽?那小東西便驚叫一聲,跑開了。


    所以,他是用藥物來控製幼狐聽話的麽?


    如今不想養了,又將小東西放跑。他怎的不想想,這麽小的小東西,吃個肉幹都困難,離了狐狸媽媽,沒人保護著,還能不能活?


    看看,這與那些聖母心,打著愛心旗號,養了小動物又拋棄的人,又有何區別?


    “這是什麽?倒是挺有意思的。”


    放了幼狐,周宇鶴淨了手,瞧著那盤金黃的東西,好奇的問著。


    “微笑土豆餅。”


    北宮逸軒回話間,吩咐秋怡加副碗筷。


    “又是你琢磨出的法子?”


    周宇鶴也不客氣,接過碗筷,盤腿坐到地上,夾了土豆餅,細細的瞧著。


    兩個圓圓的小眼睛,一個上揚的小嘴巴;圓圓的臉蛋炸的金黃,就像白日裏,空中的太陽。


    這東西,取了這麽一個名字,倒是合適。


    寧夏搖頭,“不是,我也是跟旁人學的。”


    又是旁人,她怎的什麽都是跟旁人學的?偏生他就是沒瞧過!


    看北宮逸軒一副的確如此的模樣,周宇鶴不免發問:“你知曉跟誰學的?”


    “倒是知曉一些,以往那燒烤、火鍋之類的,亦是與旁人相學;隻不過許久未見,她也尋不著那人了。”


    打著幌子,北宮逸軒亦是一本正經。


    周宇鶴搖頭一笑,也不知是在笑什麽?


    反正他就覺得,這二人,貓膩大的很。


    小巧的土豆餅入口,焦脆的外皮一破,土豆的香味頓時於口中蔓延。


    一個吃完,忍不住的又吃了兩個。


    寧夏喝著粥,目光時不時的瞄向周宇鶴,話到了嘴邊,想說,卻又不知當如何說。


    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周宇鶴一聲輕笑:“怎的?有話與我說?”


    倒是難得了!她居然主動想與他說話。


    周宇鶴開了口,寧夏看了看北宮逸軒,瞧他淺笑點頭,這才說道:“周宇鶴,你放了幼狐,是還想養別的麽?”


    “你喜歡?”


    他這反問,寧夏搖頭。


    “既然不喜歡,問這做什麽?”


    那人回的甚是平靜,寧夏想了想,覺得自己有些多事兒。


    可話都問出來了,又不能讓人瞎琢磨;心裏頭想了想,這才說道:“這一路沒受野獸攻擊,是因為我們帶了藥物在身上;你將幼狐帶了這麽遠又放走,它沒有自保能力,若是遇著了野獸,豈不是……”


    豈不是讓它去死?


    她這意思,眾人都明白。


    周宇鶴卻是覺得好笑:“你倒有心思理會這個?”


    “不是,隻是覺得,雖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可是你將沒有生存能力的幼狐捉了來,又這般給放走,沒有大狐狸的保護,它自然是活不下去的。”


    她這解釋在他跟前,顯得很蒼白可笑。


    不知為何,在他可笑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變成了所謂的聖母白蓮花,話都是對的,然而在這裏,並沒什麽用。


    自個兒都覺得是多話了,寧夏幹脆不說了,埋頭吃飯。


    有些道理,不是跟誰都能說得清楚的。


    就像網上那些強盜理論,你能真個去掐麽?真要掐個理兒,那不得累死?


    寧夏後悔自己開了口,周宇鶴卻是目光在她麵上掃了掃。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她這話,倒是有意思的很!隻不過,她想的就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我不捉它,它也有可能遇到野獸,到時死與活,還不是一樣?若它命中注定活不長,我便是不放它,它也會因某些變數而死。”


    他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本來就覺得自己多話的人,隻能點了點頭,淺淺的‘嗯’了一聲。


    還道她會說出更有意思的,沒承想,竟是這般不了了之。


    晚飯,就這般安靜的吃完。


    是夜,月色迷人。


    坐在枝頭,看著月色,腦子裏總會出現那晚的畫麵。


    赤煉說,跟著她。


    然後,他因為這個畫麵,自然而然的跟了來。


    他對自己說,跟來,對計劃有利;他對自己說,赤煉跟了自己十餘年,不能讓赤煉難過。


    可是,北宮逸軒那番話,卻是無情的嘲諷著他。


    嘲諷著他的口是心非。


    說到底,還是皇位更重要!


    那一晚的畫麵,不過就是一場夢境,虛無縹緲,有什麽意思呢?


    興許,是該分道了?


    可是,就這麽走,為何總覺得不甘心?


    到底在不甘心什麽?是不甘心比不過那個男人?還是不甘心,向來受女人矚目的他,居然入不得那女人的眼?


    想啊,想啊,許多事,又重複的想著。想著想著,便又想著那一晚的念頭……


    周宇鶴去而複返,同行了兩日之後,便與大隊分了道。


    周宇鶴往東麵而行,北宮逸軒一隊往南麵而行。


    寧夏也沒多問,畢竟,她不關心。


    北宮逸軒看著那人離開,眸中那抹笑意,久久不去。


    穆鎮


    北宮榮軒靠著坐椅,冷眼看著對麵的人。


    宇文瑾麵色已是好了許多,斷臂上了藥,這些日子悉心調養,傷口愈合神速。


    可惜,失了一臂,便是失了前程。


    這輩子,宇文瑾算是完了。


    北宮榮軒心想著,他雖斷手,卻有鐵手相替;麵容被毀,卻有麵具相擋。


    總有一日,他能得到生肌之藥,重複容貌!


    所以,這些,並不能成為他稱帝的阻礙。


    可宇文瑾這手,從肩頭而斷,便是想用鐵臂相替,也是沒法子的了。


    一個斷手,一個斷臂。二人坐在一起,均是瞧不起對方。


    可偏偏,此時又有合作,雖說誰也不待見誰,卻也得坐在一起,談著要事。


    “這筆跡,你可知曉是誰的?”


    丟出一封信,北宮榮軒問著宇文瑾。


    染九上前,將信打開,看著那筆跡,目光一沉。


    “瑾大哥,這是你的筆跡。”


    信上筆跡,與宇文瑾十成相似,信上內容,亦是讓人懷疑。


    “我們本在向北方位布了陷阱,可今日醒來,被上放著這封信,信上表明,北宮逸軒一行,是往南麵繞行。”


    南麵,並未設伏。


    若他們從南麵繞行,自南門關又繞回來,所有的計劃便是白費功夫。


    若讓那人到了南門關,與周宇鶴一勾結,隻怕對計劃不利!


    所以,北宮逸軒,必須死!必須死在一切開始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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