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不貪,那是假話!


    特別是軍用之物,層層刮下去,到將士手中的,能有一半都是萬幸。


    這點,是公開的秘密,不管多強盛的國家,想要杜絕這點,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山高皇帝遠,加之戰事緊張,不可能像小皇帝那般大的動作,將人全換了。


    “皇上簽了這協議,便不是君與臣的周旋,而是買與賣的信譽;既然是買賣,若是皇上覺得不好了,到期自然能終止。”


    隻要你兒子別搶逸軒的糧食就好了!


    那人又將協議翻開,看著那條款清晰的協議,許久之後,朗聲一笑。


    “早便聽聞安國郡主能言善辯,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既然安國郡主有這賠付條款,朕便按安國郡主的月結法,先預試一月。”


    月結法,這是試行合作的付款方式。


    待長期協議簽下來了,再行季結法。


    且這協議裏,也有賠付條款,若是送去的東西不好,可以從糧款扣賠付。


    這先享受再付款的法子,這兒可是沒有的,是誰都覺得能占便宜,自然是樂意一試。


    東周皇帝簽了一月的協議,寧夏便是馬不停蹄的回了北煜,連和田曼雲見一麵,寒暄寒暄的時間都沒有。


    回了北煜,寧夏又去找小皇帝批地。


    大棚種植,在現代是用了藥物的;用了藥物之後,兩三天便能結果,吃了對身體有損。


    在這裏,沒有那些東西,成長周期慢,自然要更多的地。


    那些荒廢的地,由小皇帝派人開墾了出來;寧夏的人,如今已是有了經驗,搭棚撒種,越發得心應手。


    “這座山向陰,少見陽光,長年寒冷,主子將這開墾,豈不是用不著?”


    方曉瞧著寧夏規劃區域時,指著一麵陰山問著寧夏。


    放下筆,揉著發酸的脖子,寧夏笑道:“夏季之時,想吃冬季的小白菜,便能到這棚中,以冰蓋頂,種些出來吃個鮮。”


    大棚種植,主要就是控溫;掌握好溫度,一年四季都能吃想吃的東西。


    她這般說,方曉點了點頭,一副明了模樣。


    “年關將近,將士在外少不得思親;你去多尋些畫師,給工人安排個時間,畫副畫像,寫了信,一並給將士送去。”


    她起身說著,方曉一時愣住。


    這……主子怎麽有這樣的想法?


    “時間上你去規劃好,按組進行;等著畫像的,讓他們和麵包餃子;記得肉要多,份量足;包好之後,放進做好的盒子裏 ,記得冰塊兒一定要足。”


    她這般交待,方曉眸子裏隱了水光,沉聲說道:“是!”


    之前跟在劉國公身邊,自然清楚行軍作仗是何等辛苦。


    主子分明沒上過戰場,分明什麽都不懂,可是,她卻懂得安排後備之事。


    畫畫像,包餃子,主子做這些,前線戰士自然感受得到。


    安排的這般貼心,那些將士打起仗來,如何不忠誠?


    上千人包餃子,這些餃子是送到前線去了,每個人都做的很認真。


    畫像和信,亦是按編號排好;當這些東西送到前線之時,已是大年三十。


    凍好的餃子直接下鍋,畫像和信按隊分下。


    將士們看著畫像暗自抹淚,吃著鮮美的肉餃子哽咽不語。


    從軍多年的將士,從沒有過這樣的待遇,這對他們而言,是不敢想象的。


    “殿下,這是北煜送來的餃子。”


    碗中是十個餃子,雖不多,卻是看的人不言不語 。


    沉默的接過碗,那人安靜的吃著,平靜的麵色之下,是壓不住的驚濤駭浪。


    好後悔!好後悔啊!


    他要不要衝過去殺了北宮逸軒?要不要耍個把戲讓那人死在戰場上?


    之前的各種心疼,在她的種種作為之中,隱隱朝不甘心在回轉著。


    另一頭,吃著餃子的人,和淩羽豐談笑風聲。


    淩羽豐吃著餃子,催著北宮逸軒:“別捏著藏著了,快把畫像拿出來,也讓大家夥兒都瞧瞧!”


    大家都有畫像,北宮逸軒也不落空。


    可是,那人卻是拿著畫像,就是不打開。


    淩羽豐催促之時,將士也跟著起哄;那人隻能含笑,將畫像打開。


    隻見畫中之人,眸光深邃,麵容嬌好,嘴角勾笑。


    “真是個菩薩模樣。”


    也不知是誰,忽然冒出這麽一句。


    這一句,聽的北宮逸軒眸光一閃。


    菩薩模樣,那是慈眉善目;既然是菩薩,自然是麵容豐盈。


    可是,他卻清楚的很,這畫像,是她讓畫師改的。


    “哎,這裏,臉畫大一點!對,把我畫的胖一些!不行,這裏不行,你給我把手腕加些肉上去。”


    畫像,是在王府畫的;畫師,是師父請去的;畫師畫好之後,她將畫師留下,非得逼著畫師給改了。


    畫師被她給逼的,真是想撞牆。


    師父信中說,她本人模樣,比這畫像上瘦的多,讓他自個兒按模樣減去一指模樣。


    他明白,她是怕他擔心;可是,師父向來嚴肅,自然會與他說這事兒。


    師父的意思,他也清楚。


    她在京中為他做的一切,師父是看在眼中,疼在心中;她這麽辛苦的顧著他,他自然要大勝而歸。


    大年三十兒,寧夏被小皇帝召去了宮中。


    此時醒過味兒的小皇帝,對寧夏自是咬牙切齒。


    地,簽給她了;人,簽給她了;如今那些培植的技術,他沒有!


    水壩的建設,是對北煜有利;可是,她占據了最有利的地方,讓他想反悔都不行。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她和東周皇帝簽下了合同,從開始的月簽,改成了季簽!


    出口糧油這一塊兒,被她壟斷;城外的城鄉結合部,進行的如火如荼。


    壓榨植物油的小作坊就在那裏頭,她也沒讓他吃虧,讓他入了幹股,分了股份,他也沒鬧的理由。


    她不管做什麽,都讓他得了不少的好處;可是,大頭還是被她給占了!


    小皇帝在想什麽,她清楚的很。


    所以,當小皇帝瞪著她輕聲一哼時,寧夏淺淺一笑:“皇上,你這是在做什麽?你為一國之君,何必與我一介商人這般算計?這些日子以來,可曾少你的稅?我不過是做個生意罷了,不是奪了你的江山!”


    你當然不是奪我的江山!你是想做商業霸主!


    看他不高興,寧夏微一琢磨,笑著說道:“皇上勤政愛民,登基不過十載,便是利用承包之法,帶動了北煜的經濟,也解決了災民的生存問題。


    以往田地租給百姓,一旦遇著了天災,便是食不果腹;百姓過的不好,朝廷自然也受影響;如今皇上將地承包給我,百姓沒了收成的風險,也提升了北煜的經濟,還充分的利用了地,更是充分的利用了勞動力。


    皇上果真是一代明君,如此良舉,必將記入史冊,受後代歌頌,明君之頌,千秋萬代,永垂不朽!”


    她這馬屁拍的,小皇帝依舊不高興;可是,她說的也是事實。


    帶動北煜的農業,也帶動了北煜的經濟;那些貧瘠之地,加以處理之後,她竟是變廢為寶。


    且這些日子看來,她所作所為,雖是賺了個盆滿缽滿,可交上來的稅,也是實實在在的。


    且前線之事, 她一力負責,他省了許多的事,也少費了不少的心思。


    “皇上,你這般與我計較,便是過份了啊;我可是個實誠的商人,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做什麽可都是先來尋了你,簽了合同的;你看我做的哪個生意不是與你談的好好的?我這一心提升北煜經濟,你與我這般計較,我很委屈啊!”


    馬屁拍了,她又開始談委屈。


    她這話,聽的他無奈又頭疼。


    她若真隻想做個生意,他自是不怕。可他就怕她成為第二個潘家!


    到時她掌握著北煜的經濟,他這個皇帝豈不是也要看她臉色?


    “皇上,生意人人都在做,旁人暗地裏如何做,你也不知曉;我這是明明白白的與你擺在明麵上談的,我的生意,少不得要你給我出頭;就像我那梯田,若沒有皇上相助,哪裏能成?所以,皇上不必擔心這些,哪個國家的商業能離開朝廷的?許多事,還得朝廷出頭相幫呢!”


    寧夏這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總算把小皇帝給說的麵色平和。


    終於能吃年夜飯了,寧夏表示,小皇帝真是太傲嬌!


    隨口吃了幾口菜,也算和小皇帝吃完了年夜飯。


    出了宮,寧夏馬不停蹄往王府跑;師父師娘還等著她呢!


    “師娘,二位師父,我回來了。”


    一進廳中,寧夏便甜甜的喊著。


    鬼醫朝她招了招手:“丫頭過來,瞧瞧薛夫人做這一桌子菜,你又該吃撐了。”


    如今鬼醫親自配藥,她身子雖未恢複,可她這食量卻是大增,精氣神兒也是好上了許多。


    她吃的多,精神好,眾人瞧著也是高興。


    瞧著一桌子菜,寧夏笑的眉眼彎彎:“師娘手藝勝過宮中禦廚,每次吃著便是舍不得停筷。”


    她這話討喜,薛彤笑的和藹,卻是笑道:“這丫頭,是越發的油嘴滑舌了!”


    “哪裏?我這是實話實說!師娘手藝真真是好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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