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君不愧是消息靈通和終極吃貨雙屬性的存在,她給柳笙推薦的吃的從沒踩過雷。


    這一回她帶柳笙去喝的羊湯果真是滋味絕妙,勾得柳笙喝了羊湯還不過癮,又點了紅燜羊肉、烤羊腰子、涼拌羊肚,吃了三個餅子才踩著月色盡興而歸。


    然後一進廳堂就看到文大小姐哀怨至極的臉,柳笙嚇得倒退了半步,一腳踩出了門檻。


    “你終於舍得回來了?”文微闌涼涼地說道。


    “說好相約月上柳梢頭,現在呢,月過柳梢頭了。”


    柳笙趕緊道歉,確實是她過於貪吃拖了一刻鍾時間,趕緊拿出她特地買回來給文微闌和翠翠的羊肉包子,轉移她注意力。


    還好這肉包確實香氣誘人,文微闌頓時忘了要指責柳笙的事兒,自顧自地拿了來吃。


    “哎呀,時間有些晚了,快走快走。”文微闌依依不舍地把留給翠翠的兩個包子放在花廳桌上,拿出一張易容符遞給柳笙,“先把臉變一下。”


    柳笙還是第一次用易容符,頗為新奇,左看右看,才以靈氣激發符咒。


    頓時一股清涼之意從符咒中流淌而出,附在柳笙臉上。


    文微闌將鏡子放在柳笙麵前,柳笙看著鏡子控製靈氣微微調整了一下五官,變成了一個相貌成熟又平凡的女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人總是渴望自己沒有的東西,就像娃娃臉的柳笙一直想有一張成熟的麵孔。


    現在的她總算不用符咒激發器了,倒是文微闌反而需要此物,毫無心理負擔地拿出符咒激發器,刷刷幾下將自己易容成一個皮膚微黑的圓臉女子。


    本來柳笙也有跟文微闌提過自己有另一條路線的修行方法,問她是否要嚐試。


    既然文微闌失去了靈性,不能再行通神。


    而且韌性也足夠。


    要不是文微闌韌性高,早就在那一次次幻境折磨中失去了理智,看看當時第一次陷入幻境之人的反應便知。


    因此,柳笙覺得何不嚐試一番?


    但當文微闌詳細了解了以後,竟拒絕了柳笙的好意。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何得來此法,隻是聽起來竟是要去外域溝通靈氣,感覺甚是怪異。這隻能說明此界的靈氣並不能為你所用,而靈氣來源於無上神的恩賜,那是否可以猜想無上神並不認可此修行之法?”


    文微闌從小到大根深蒂固的信仰讓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要背離無上神。


    不知道為什麽,柳笙卻是如此從善如流地選擇了這條脫離無上神的路。也許是因為文微闌從未像她那般感受過對無上神的恐懼和質疑?她也不清楚。


    “你也小心,不要再隨意跟其他人說你的修行之法,否則定會惹禍上身。”文微闌也勸告柳笙道。


    柳笙知道文微闌是好心提醒,她也明白這個道理。


    要不是文微闌跟她感情已深,兩人彼此信任,她才不會輕易吐露此事。


    “我已想好我的路了,所以你不必擔心。”文微闌神色堅定地說道。


    既然文大小姐已有自己的想法,柳笙自然就不再去操心了。


    ……


    雙雙變幻了容貌,便可以出發了。


    夜色清朗,踏著滿街神輝,柳笙跟著文微闌穿街走巷,一直走到清河酒肆一條街。


    這也是清河晚上最為繁鬧的所在。


    柳笙看此處人潮熙攘,不由得有些懷疑地看著文微闌:“這裏就是你說的地方?怎麽看也不太像啊?我看話本上不是說都是荒郊野嶺、黑不隆冬的地方嗎?”


    文微闌淡然笑道:“你跟著我來便是。”


    隨後,她帶著柳笙在人潮中如遊魚一般穿行,一直走到一個有兩層樓高但店麵不大、看著有些醃臢油膩的小酒肆門口。


    小酒肆門口的掛著一麵濺滿了油漬發黃的酒旗,上麵寫著歪歪扭扭的“瀟湘樓”三個大字。


    可能因為這個門麵和衛生情況有些趕客,裏麵沒坐幾個人,隻有一兩個上了年紀半截入土的老人家坐在昏黃的店裏顫巍巍地喝著酒。


    但柳笙注意到還是時不時有人結伴或是孤身走入其中,好像還上了二樓。


    於是低聲對文微闌說:“這回有點像了。”


    酒肆的夥計坐在桌旁,見兩人走進來,眼皮子也不抬,身子歪著,懶洋洋地問道:“喝酒嗎?”


    文微闌說道:“不喝酒,來坐船。”


    柳笙聽著滿頭問號。


    “辦卡了嗎?”


    “我辦了,她還沒有。”文微闌指了指柳笙。


    那夥計聞言,對著柳笙攤開手掌。


    柳笙不明所以。


    “給他三靈元。”文微闌悄聲提醒道。


    嘶,搶錢啊!


    柳笙心疼地掏出三靈元,放在他手中。


    那夥計拿了錢,才懶懶地站起身,走到櫃台後麵,翻了半天,拿出一枚油乎乎的木質令牌給柳笙。


    柳笙接過令牌,悄悄用袖子擦了擦,才看出上麵刻著“瀟湘秋雨三八七號”的字樣,另一麵寫著“不可跳高”四個字,不懂是什麽意思。


    然後,那夥計重新趴回到桌子上,食指向上,指了指樓上。


    雖然此人態度差勁,但文微闌還是謝了一聲,牽著柳笙順著窄小的樓梯上了二樓。


    令人驚訝的是,二樓什麽家具都沒有,隻有一幅掛在牆上的有一人高的水墨山水長卷。


    連剛剛柳笙明明看著上了樓的兩人也不見了身影。


    “這幅畫看著也太刻意了吧。”柳笙吐槽道,看著此畫頗為雅致,一片湖光山色,煙雨輕濛,中有一葉扁舟,翩然無所寄,還有瀟灑題字“瀟湘秋雨圖”,隻覺得和這個藏汙納垢的小酒肆實在是格格不入。


    “這瀟湘樓樓主……確實有些惡趣味……”文微闌也是早有此感。


    “走吧。”


    文微闌帶著柳笙就往那幅畫走去。


    隻見墨色閃動,這幅瀟湘秋雨圖其上的墨跡頓時淋漓起來,氤氳著朝四角化開,緩緩形成一個隻容一人進入的圓形孔洞。


    柳笙和文微闌依次跨入,墨跡在身後慢慢收攏,又變回原本那幅古樸的瀟湘秋雨圖。


    一入畫,眼前一亮,柳笙發現此時正和文微闌正立於一葉在江上飄蕩的扁舟之上,彼此臉上都蒙著一層墨色,舟尾是一個身披蓑衣、麵目如墨的搖櫓人。


    天色黯淡泛黃,扁舟之外是寬闊的江水,遠處丹青色的山勢連綿,在煙雲細雨中朦朧如畫。


    不,確實是在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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