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俊奕又說:“我母親雖然過世得早,萬幸的是琳姨來了,她待我也如親生兒子一般,所以我還是很幸運。”


    聽他提到凱特琳,蘇寒冰想起一件事:“俊奕,我們剛才去祭拜你父母的時候,怎麽沒有去看看南宮俊斐的父親?他爸爸也應該葬在海德曼公墓吧?”


    南宮俊奕搖頭:“沒有,俊斐他父親的墓不在海德曼公墓。”


    “是嗎?”蘇寒冰詫異地說:“我以為他父親應該跟你父母都在一處。”


    “沒有。”南宮俊奕說了這兩個字後,不再說話。


    蘇寒冰卻不死心,問:“那南宮俊斐他爸爸的墓在哪裏?他也是家裏的長輩,我們結婚了,也應該去拜拜他。”


    南宮俊奕說:“我也不知道俊斐他父親的墓在哪裏?”


    “什麽?”蘇寒冰一楞:“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們從來不去祭拜他嗎?”


    “嗯,在我的印象裏,我和俊斐從來沒有到墓地祭拜過俊斐的父親。”


    蘇寒冰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怎麽……怎麽可能?”


    南宮俊奕說:“我小的時候,琳姨家有一個木牌,上麵寫著‘陸氏列祖列宗之靈位’,每到過年的時候,琳姨就讓俊斐跪下向牌子磕頭。”


    蘇寒冰說:“這可奇了怪了,為什麽他們要弄一個牌子在家裏磕拜,卻不去墓前祭拜呢?”


    南宮俊奕說:“以前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帶我去祭拜我母親,俊斐也跟著一路去,曾經問過他父親的墓在哪裏。”


    “那你父親怎麽說?”蘇寒冰心急地問。


    “我父親說,俊斐他父親沒有墓,還要我們不要在琳姨麵前提這件事,以免她傷心。我父親過世後,我和俊斐都不敢問琳姨……”


    蘇寒冰打斷他:“琳姨怎麽會連南宮俊斐都不告訴?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古怪,我懷疑南宮俊斐他父親沒有死。”


    南宮俊奕說:“以前我也跟你有同樣的懷疑,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俊斐的父親沒有死,琳姨為什麽不讓俊斐去見他?不讓俊斐為他父親盡孝道?”


    蘇寒冰秀眉蹙緊,若有所思地說說:“會不會他行動不便?”


    “他行動不方便,俊斐行動方便啊。”


    “也對,那是什麽原因?”蘇寒冰不明白了。


    南宮俊奕不說話。


    蘇寒冰在屋裏踱來踱去,蹙眉說:“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來分析分析。


    “首先,如果南宮俊斐的父親死了,那琳姨為什麽不讓你們知道他的墓在哪裏?為什麽不讓南宮俊斐去祭拜?這說明他很可能沒死。


    “既然他沒有死,琳姨又為什麽不帶南宮俊斐去見他,或者把他接回來住在一起?


    “那是因為琳姨不願意讓南宮俊斐知道他父親還活著,所以連你也不告訴。


    “那麽,琳姨又為什麽要隱瞞南宮俊斐他父親還活著的消息?這是因為琳姨和你父親再婚了,她身邊不能同時有兩個男人。”


    南宮俊斐的笑容有些嘲諷:“看不出來,你的想像力真豐富。”


    “我分析得沒有錯啊,”蘇寒冰繼續說:


    “你想想,南宮俊斐得知自己不是南宮燕的親生兒子還沒什麽,因為他以為他的親生父親真的死了。


    “父親死了,母親改嫁是很正常的。


    “可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得知他的生父還活著,母親卻改了嫁,他能不能接受?”


    南宮俊奕無語地看著她。


    “你這是什麽表情?”蘇寒冰不滿地說:“難道姐的推測有問題?那南宮俊斐的生父到底是什麽情況?你解釋!”


    南宮俊奕笑起來:“你跟我以前一樣糾結。”


    “你以前糾結,現在不糾結,說明你有正確答案?”蘇寒冰立刻催促他:“知道答案就說啊,賣什麽關子。”


    南宮俊奕微微一笑,說:“關於俊斐他生父的墓的問題,我父親過世後,我們雖然不敢問琳姨,但可以問袁叔。”


    “對啊,”蘇寒冰性急地打斷他:“那你們問了嗎?袁叔怎麽說?”


    “問了,”南宮俊奕回答:“袁叔說,俊斐他父親的墓不在m國。”


    “不在m國?送回z國去了?”


    “是的,當年俊斐的父親因為傷得太重,沒有搶救過來,琳姨身體又不好,是由袁叔把他的骨灰送回z國安葬的。所以俊斐的父親的確已經死了,你的分析全是白費勁。”


    “哦,”蘇寒冰釋然了,卻又生氣地捶打南宮俊奕的肩膀:“你既然知道答案,為什麽不早說?”


    “你不是挺聰明嘛,我是想考考我老婆的智商。”


    “姐的智商高著呢。”


    “多高?”


    “二百八!”


    “你確定不是二百五?”


    “你才二百五!”


    南宮俊奕朗聲大笑起來。


    南宮俊斐睡到下午才醒,睜開眼睛沒有急著起來,看著天花板默默發呆,想起母親這些天在醫院裏對陽寶丫的折磨,他既心痛又無奈。


    以前母親也有住院的時候,但她在陽寶丫麵前一直保持著慈母的形象,晚上從不讓陽寶丫陪床,對她關懷備至。


    現在想來,那時候母親刻意籠絡陽寶丫,就是怕得罪了她,她成年後不肯嫁給他吧。


    因為母親要想拿回父親的公司,就必須讓陽寶丫嫁他為妻。


    而這一次住院,母親表麵上仍然關心愛護陽寶丫,口口聲聲把陽寶丫喊好女兒,一副慈母依賴女兒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變著法子折磨她。


    一個星期下來,陽寶丫累得眼窩都深陷了。


    他真不敢想像,一旦寶丫生了孩子,他們拿回了公司,母親還會用怎樣的手段折磨她?


    他心煩地起來,走出臥室,去看陽寶丫醒了沒有。


    陽寶丫沒有醒。


    在醫院裏侍候了凱特琳一個星期,幾乎沒怎麽睡覺,這一躺下,她不僅睡著了,還發起了高燒。


    累過頭了,身體機能紊亂了,身體裏的毛病也就出來了。


    南宮俊斐一進來就發現陽寶丫不對頭,臉上潮紅,他伸手摸摸額頭,滾燙。


    他的心一沉,立刻把陽寶丫拉起來,幫她穿好衣服,背上就匆匆下了樓。


    到了醫院,醫生一檢查,說陽寶丫患的是重感冒,需要住院治療。


    吊瓶掛上,陽寶丫睡得很沉,南宮俊斐怕她亂動把針頭弄掉,握著她的手。


    這一握,他感到陽寶丫的手腕似乎細了很多,然後又覺得她的臉也小多了,心裏更是疼痛。


    這一周為照顧母親,陽寶丫累得人都消瘦了。


    為了彌補,陽寶丫醒了後,南宮俊斐親自喂她喝粥,對她關懷備至,極盡溫柔。


    陽寶丫並不知道南宮俊斐的心事,她一邊喝粥一邊甜甜地說:“老公,你對我好好哦。”


    南宮俊斐的臉上漾起笑意,寵溺地擰擰她的臉說:“你是我老婆,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你是為了照顧媽咪才累病的,我更應該彌補你了。”


    陽寶丫說:“照顧琳姨是我的本份,你為什麽要彌補?我既是琳姨的養女,又是她的兒媳婦,她生病了,我不照顧誰照顧啊。”


    南宮俊斐點頭:“所以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來,再吃一點。”


    南宮俊奕和蘇寒冰來看過陽寶丫後,就到y國參加露易絲的葬禮去了。


    ……


    露易絲的死在楚雲墨的意料之外。


    他們參加南宮俊奕的婚禮回來的那天晚上,兩個人正準備洗澡休息,楚雲墨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看,對露易絲說:“‘老板’打的。”


    “你接吧。”


    楚雲墨接完電話,說:“老板來了,要我馬上去見他。”


    露易絲蹙眉說:“老板到h國來有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那我先去了。”


    “嗯,你去吧,路上小心一點。”


    “好。”楚雲墨起身。


    “戴雷,”露易絲又叫住他:“別帶槍。”


    w組織的規矩,下屬見上司絕不允許帶武器,別說槍,刀也不行。


    “好,我差點忘了。”楚雲墨把槍拿出來放進他的臥室,然後匆匆出了門。


    露易絲知道w組織的另一條規矩,老板要見楚雲墨,就隻能他一個人去,如果她也跟著去的話,就是違反了規矩,輕則受責罰,重者直接開槍擊斃。


    楚雲墨出去後,露易絲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就起身洗澡去了。


    她將洗澡間的門關上,水嘩嘩放起,外麵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門被輕輕打開,一個蒙麵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


    楚雲墨開車駛出去,“老板”隻叫他向東行駛,最後才說要他到聖彼得酒店。


    這個“老板”楚雲墨見過一次,但見過也等於沒見過,因為他的臉上戴著麵具,手上戴著手套,全身包裹得看不見一點肌膚,連想推測他的年齡都不行。


    他的聲音也不是他的原音,因為他好象拿著一個音質很差的話筒在講話,連是男是女都聽不出來。


    楚雲墨懷疑這個“老板”在w組織裏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他不相信這就是最大的老板。


    今天“老板”召見他,不知道有沒有可能看到他的真麵目,或者讓他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也好。


    從“老板”叫他行駛的路線就看得出來這個頭兒很謹慎,他一定派人在暗中監視了他很久,直到發現確實沒有尾巴,才讓他到聖彼得酒店來。


    楚雲墨到了聖彼得酒店,上樓來到“老板”說的房間,敲敲門,門無聲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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