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高級套房裏,光線暈暗不明,散亂的衣物扔了一地。


    被人狠狠地折騰了大半廣夜的楊容容,第二天睡到八點還沒醒來。


    季哲卻早已醒來多時,看著那像隻八爪魚一樣巴在他身上的女人,他就忍不住在心中歎氣。


    這女人,想要她開口求饒,也隻有在床上的時候。而想看到她安安靜靜地模樣,隻能等她睡著。


    這,也算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著她在懷中睡著的模子,燈光不算亮,可是近在咫尺的他們,仍舊足以讓他看清她的五官。


    就男人的角度來說,楊容容的臉蛋不是那種誘人的狐媚,也不是惹人憐愛的清純,她的嘴唇很豐潤卻性感十足,鼻子挺挺的像是整過一般,眼睛又大又亮,而那雙比一般女生要深濃許多的眉毛讓她整個人顯得英氣十足,相對的,脾氣也是壞得可以。


    她身材高挑,三圍火辣,特別是那雙又長又直的腿,會讓人欲罷不能。


    而他,就是其中一個。


    要他說出來,喜歡她什麽,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是就是看對了眼,上了心。


    但要征服這樣一個女人,還真是不省心。


    至少沒有一定的體力與能耐還真不行,因為她體力非常好,還練過跆拳道。昨晚雖然被他折騰了,可她折騰他的地方也不少。


    至少,這裏就被她重重地咬了好幾口,季哲的手撫上了胸口靠近肩胛的地方,指尖碰觸到還隱隱地疼,就算是傷口好了以後也會留下疤痕。


    果真是野性難馴!


    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提醒他應該要起來了,要不然今天的工作進度會大大的影響。boss因為臨時趕回新加坡,接手rj的事情全權交給了他,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按掉手機震動後,他側回身子,想把大半個人都趴在他身上的女人給移回床上,可是,才動了一下她的手,睡得半夢半醒的她幹脆把整人都巴到了他身上,雙手還摟得緊緊的,嘴裏嘟嘟嚷嚷著:“別吵——困——還要睡——”


    也隻有在這樣迷迷糊糊的時候,她也才有這麽可愛的一麵展現在他麵前。


    如果不是趕時間,他一定會好好發掘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可現在不行。


    “容容,起來了!”他溫柔地拍拍她的臉。就算她要睡,也要讓他起來才行。


    懷裏的人繼續酣睡著,連應都懶得。


    “容容——”無奈地,他隻能一點點地把她的從他身上移下來,可他剛把她的雙手拉下來,她又自動地摟得更緊,想先拉開雙腿,她卻磨磨蹭蹭的讓他差一點又要起火——


    “容容,起來了,晚了。”


    “好吵啊……我要睡覺……”未了,她竟然惱火地又捶了他一下。


    真是個麻煩精——他怎麽會主動去招惹這個魔女!?


    於是,再來——


    艱難的移山工作搞得他全身冒火,最後把枕頭塞進她懷中,他總算是脫身了。


    到浴室洗漱幹淨後穿戴整齊出來的季哲回到床邊,看到她睡得香,不忍叫她起來。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她踢掉的被子重新拉好後才離開。


    可他可打開房門,卻發現她房間門口站著三男一女。年紀大的男人不停地敲著她的房門。


    “董事長,容容是不是已經起來了先出去了?”年輕男子開口。


    “她的性子我還很不清楚?貪睡得要命。”楊父還是很了解自己唯一的女兒的。


    聽到他們對話的季哲就知道是容容的父親來找她了。本來想說她在房間,但兩人的關係現在未分開,他這樣冒然出去,隻會讓她被人誤會太隨便,於是,房門再度關上了。


    回到床邊,打開燈,伸手搖了搖睡得正香的女人,“容容,容容,你爹地來找你了。”


    本來還在睡的楊容容,迷迷糊糊中聽到爹地來找她,忽地從床上坐起來,“他在哪裏?”


    她還不想讓爹地知道她與季哲來往啊!


    要是被爹地這樣抓奸在床,她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說不定會被逼婚。


    “你告訴他我在你這裏?”她緊張兮兮的揪著被單,因為沒有睡夠,頭還是很疼。


    自己現在的情形跟一個不能見人的地下情夫沒什麽區別,他在心底笑自己,可他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沒時間與她計較那麽多了。


    “沒有。他在你房間外麵。你先起來,打個電話給他,告訴他你已經起來了,忘記帶手機,正在外麵吃早餐。我還有事要忙,晚上回來再說。”


    交待得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她還傻傻地不知道要怎麽做的話,真是枉費她一向自喻聰明的腦袋了。


    季哲離開後,楊容容披著疲憊的身體開始了兵慌馬亂的早晨——


    而新加未坡這邊——


    在匆忙與有條不紊的安排中,江心朵與真真一行人踏上了美國之行。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中,江心朵仍舊是昏沉沉地睡著,範仲南一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而真真則是如上次出門一般興致勃勃,宋瑾行發揮了超常的耐心陪著她,簡直要把她當成女兒來疼愛了。


    但他心底在想什麽,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一次,他們並未住在範家的產業,而是住進了宋瑾行與另一合夥人在加洲效外一座類似古堡的別墅裏。


    這是一坐占地非常廣的別墅,一望無際的草坪及樹林,看似陳舊的外表下各種遊樂設施齊全,在他們抵達的當晚,新加坡那一整套的孕檢設備及梅醫生也到了。


    夜晚的加洲,氣溫有些低,沐浴出來後的江心朵雙手托著肚子站在微微打開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麵漆黑的夜色,小小歎了一口氣。


    結婚之後的大半年來,她似乎一直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就連大著肚子也還是沒能過上安安靜靜的日子。


    小家夥啊,你還沒有出生,就已經被迫跟著媽咪滿世界的飛了。


    不過,隻要是你爹地覺得好,那便這樣好了。在哪裏都一樣的!隻要他們能在一起。


    “怎麽還不睡?”剛與宋瑾行談完事情的範仲南走進房間,看到她披著一頭微濕的長發站在打開的落地窗前馬上走過來,動手把窗給關上,然後輕按著她的肩膀,“夜晚天氣涼,傭人怎麽沒幫你把頭發吹幹?”


    以前江心朵的個人起居生活都是自己動手,除非起不來,但是懷孕後肚子越來越大的,彎腰洗頭就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可是範仲南卻偏偏不讓她把頭發減掉,讓她每次都要讓人幫忙才能洗。


    “我想等你回來嘛!”她窩在他懷裏軟軟道。


    “我先幫你把頭發吹幹。”


    摟著她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來,他過去找吹風筒,回到她身邊,讓她躺在他腿上,細細地幫她吹著一頭烏黑瑩亮的秀發。


    他的動作並不熟練,可是江心朵卻特別的享受與他這樣相處的親呢時光,因為實在是太難得。


    吹好頭發後,她仍然枕在他腿上舒服地閉著眼不說話,而他則是用手指一遍又遍地梳理她發絲,對那絲滑的觸感似乎是上了癮一般舍不得停手。


    一直到江心朵肚皮動了一下,她下意識地睜開眼,雙手輕柔地安撫著裏麵又開始竄動的小家夥。


    “他又要調皮?”範仲南空出一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嗯。”江心朵抬眸與他對視,“我會在這裏呆到寶寶出來為止嗎?”


    “不喜歡這裏?”他回望著她。


    “不是。這裏很好。”隻是,再好,沒有他與她住在一起,怎麽也不是家。


    “朵朵——”他歎了口氣,手改而摸著她的臉頰,“這段時間,我可能沒有辦法經常來看你,有什麽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嗯?”


    “工作很忙嗎?”或許不僅僅是工作上的事情,江心朵懂,不想讓他分心,她乖巧地蹭著他的掌心,“我跟寶寶在這裏等你。”


    “sorry,我盡量排出時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心朵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這裏很好,你想做什麽盡量去做好了,我跟寶寶會照顧好自己。”


    “什麽時候變成小賢妻了?”他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一根一根地親吻,輕咬著——


    “人家本來就是賢妻!”被他咬得有此心癢癢的江心朵想把手收回來,他卻硬拉著不放,“幹嘛咬人家的手,晚上沒吃飽啊?”


    “我是很久沒吃過了——”他意有所指的望著她起伏的胸口,眸色加深。


    這段時間,他們確實是很久沒有親熱了,一來她身體不大方便,二來他也忙,所以,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在一切波濤洶湧都被暫時放下之後,洶湧的欲望在身體各種流串——


    “你還沒洗澡,走啦!”


    她拍著他的手臂。


    他起身的同時把她抱回床上,輕放下來,吻了一下她紅潤的嘴唇,“等我洗澡回來。”


    加洲的夜,越來越深,有情人的天地,卻仍然春光無限。


    ——


    那一日範仲南離開加州返回倫敦之後,真的如同他之前所說的一般,工作非常忙,整整三個月,從初春到夏至,他隻來看過她一次。


    雖然現在的通訊科技發達,可以電話,可以視訊,但是不管哪一種方式,都沒有心愛的人陪伴在身邊來得親近。


    可是,江心朵沒有怪他,因為她知道他真的是在忙,忙得可能連吃飯睡覺都在趕,忙得她從視訊裏看到他的臉已經明顯地瘦了許多。


    她心疼他的忙碌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照顧好自己不讓他再操心。


    還好,有真真在這裏陪她,讓她的生活不再無聊,再加上有宋瑾行也在這裏,可以說,生活其實很開心。


    她的肚子已經大得像是要分娩的足月產婦一般,可是明明才七個月啊!


    每次看著自己好像每天都在不停漲大的肚子皮,江心朵都好擔心會不會漲破。也擔心是不是自己營養過剩了才會這樣。


    可是,醫生說一切都很正常,讓她不必擔心。


    既然醫生都說正常,那她也隻能接受了。還好,雖然肚子撐得很大,她行動還算是自如的。


    梅醫生也鼓勵她經常到草坪上散步,有利於生產。


    這天上午,天氣晴朗,早餐過後,看到江心朵與真真兩人又要草坪散步,宋瑾行興致勃勃的開車出來說帶她們兩個出去走走,免得每天都像是被關在監獄的裏囚犯一樣,隻能到草坪望一會風。


    江心朵先是拒絕了,因為她肚子大,外出行走不方便,更因為擔心出門會給自己給範仲南招來麻煩,像上次被人劫持上機就太可怕了。


    “朵朵,你就放心好了。在美國這塊土地上,隻要有我宋瑾行在,就沒人能動得了你一根毫毛。”像是怕她不相信一樣,他伸手指了門外的好幾處地方,“看吧,那幾個都是安全局及調查局的人,每天的任務就是盯著我的行蹤,怕我哪天就把什麽武器設計圖賣給恐怖份子,危協社會安全。誰接近我,都是同謀。”


    他所指的那幾個地方,確實有人,而且有一個在被人發現後,竟然從樹後光明正大的站出來朝他們微笑,伸手致意。


    所以,她這個大腹便便的孕婦也是他的同黨了?江心朵抿著嘴兒笑了。


    反正這邊到市區也不過半個小時車程,自從來到這個古堡後,她就沒有出門過,所以,跟他們出去走一走應該不礙事的。


    她身體狀況也很好,不是嗎?


    於是,她們三個就這樣熱熱鬧鬧地出門了。


    舊金山一年四季如春,就算是已經五月,氣溫還是舒爽怡人。


    他們在漁人碼頭一家露天咖啡館一邊吃點心一邊吹著海風,望著遠處的金門大橋倒也是愜意得很。


    特別是真真,開心得臉上的笑從未停止過。


    宋瑾行果然是聯邦政府眼中的熱門人物,不但平時派人盯著,出門在外更是被無數雙眼睛隨時注視著。


    他們才坐下來不到二十分鍾,馬上就有調查局的便衣警察過來,客氣地要請他喝咖啡兼聊天。


    他當然不會當著江心朵與真真的麵與他們談話,也不能把她們丟在一邊不管,所以,最後隻能暫時離開碼頭,在附近的一家酒店去慢慢聊。


    到了酒店,江心朵與真真在兩個便衣警察的保護下,還是在大堂咖啡廳坐著聊天,宋瑾行則是與他們上了樓上房間。


    “朵朵,瑾行哥哥會不會有事?”雖然在離開之前,宋瑾行笑咪咪地說讓她們放一百個心,但是第一次碰到一向來去自如的宋瑾行被人有些強迫味的帶著走,真真仍是很擔心。


    “放心吧。他不是說隻是例行公事的盤問而已,能有什麽事?”自從知道宋瑾行嚇人且敏感的身份後,江心朵倒是不擔心他會有什麽事。


    他這樣的人出現在公眾麵前,確實是會有安全方麵的隱患。


    “真的嗎?”真真朝著他離開的方向又多瞧了幾眼。“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帶槍?”


    “你啊,就是愛操心。你的瑾行哥哥什麽時候出門身上會沒有武器的嗎?”這家夥最近真的把真真帶壞了。


    整天帶著她往他那個地下軍火庫裏跑,玩槍,拆彈,什麽危險的事情都做了一輪,也不知道真真這丫頭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勇氣去玩那些東西。


    她想像不出來,真真這麽一個柔弱得一陣風就要吹走的女孩子,直的扛起衝鋒槍會是什麽樣。


    “那我們隻能在這裏等他了。”真真懊惱地托著下巴,沒心思吃點心,也沒心思看窗外的風景,她的一門心思都在她的瑾行哥哥身上。


    這小丫頭,好像對宋瑾行特別特別的在意啊!江心朵意有所思地打量著她。


    範仲南算是她的親人,可她對他好像都沒有這麽在意過,就算他幾個月不出現,都很少會問起,宋瑾行不過走了幾分鍾,她便坐不住了。


    不會是少女情竇初開吧?


    可是他們兩個——


    “朵朵,我想去洗手間。”真真從座位上站起來打破了江心朵的若有所思。


    “我陪你——”江心朵正想站起來,真真按住了她的手,“不用。我可以自己過去。就在那裏。”真真指了指咖啡館裏麵的附設的洗手間。


    反正出口隻有一個,又有人緊盯著,江心朵也就放心讓她過去了。


    最近真真的進步驚人,大家都看在眼裏,她已經不像以前那個被關在綠蘿園裏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的小公主。


    真真才離開,咖啡館裏又進來兩個拿著公文包的年輕男子,不過,她倒是沒留意,仍然怡然自得望著窗外的風景。


    “朵朵,真的是你?”


    一直到耳邊傳來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江心朵才收回目光,在回頭看到來人時,驚訝得差一點沒打翻桌上的牛奶杯。


    她怎麽也沒有料到,美國這麽大,她竟然會這麽湊巧的在今天出門,在這間咖啡廳裏遇到舊人,而那個舊人,便是這大半年來漸漸地被她遺忘在腦後的一鳴哥。


    看到那張熟悉卻圓潤不少的臉蛋時,魏一鳴臉上的驚慌不亞於江心朵。


    剛才與同事走進來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坐在窗邊側著身子看風景的女子,覺得很眼熟,所以才過來確認一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朵朵。


    可是她——


    雖然剛才從側麵瞧的時候,已經看出她是個孕婦了,但是麵對麵的看著大著肚子的她,跟以前那個嬌美如花的女子根本就已不一樣了。


    現在的她,就算大著肚子,仍舊是美的,褪掉了以前的青澀,換上了成熟與一股說不出來的孕味。


    她這是快要生了吧?


    可她結婚還不到一年,這麽快就要有孩子了嗎?


    當初那個總是甜甜地叫著他‘一鳴哥’的女孩,竟然馬上要做媽咪了?


    魏一鳴愣愣地站在那裏,目光移不開,喉嚨幹幹的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世事弄人!


    他曾經以為,這個女孩,可以一直等到他功成名就的一天,他挽著她的手一起進禮堂。


    可惜,他連跟她表白都沒有來得及,她就已經被逼著嫁人了。


    而他,一個初出茅廬,什麽身家背影也沒有的年輕男人,連要幫她承擔的能力也沒有。


    甚至在發生了一直到現在他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人迷暈,然後與她發生那樣的緋聞後,他連工作也保不住,還好他的指導教授人脈廣,又極其的欣賞他的才華與能力,把他介紹到了華爾街工作。


    那時的他,被形勢逼著不得不離開,來到華爾街拚搏事業。


    從新聞中,他得知,最終,他的女孩還是嫁入高門大戶的範家,他心碎了許久,卻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根本沒有半點的能耐阻止得了。


    他有想過,他們應該還會有機會見麵的,但至少不是來得這麽快,這麽地忽然,在他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他碰到了她。


    而她,早已不是他曾經認識了十幾年的那個女孩了。


    “一鳴哥——”最後,還是江心朵先開口了。


    他們誰也沒想到,離別之後的再次重逢,會是這樣的。


    可是,人生便是這麽無常,誰也料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麽。


    “你過得還好嗎?”


    “你過得還好嗎?”


    魏一鳴在坐到她對麵的座位上後,兩人竟然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同樣的話。


    看來,他們心底都很在意對方過得好不好。


    江心朵微微低眸,雙手握著還帶著溫度的牛奶杯,嘴裏咬了咬杯中的吸管。


    魏一鳴看著她熟悉的小動作,心中一陣難言的酸澀。


    江心朵咬了一會後才鬆口,回了兩個字,“還好。”


    隨即又想到魏一鳴之所以會來美國,大概是與她父親脫不了關係,雖然她父親已經不在了,但那件事他還是受害者,他們江家欠他一個道歉。


    “一鳴哥,對不起。”


    魏一鳴靜靜地望著她,“幹嘛忽然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誰。”


    那件讓他們,讓江家丟臉的事情,他們兩個都是受害者,如果她是因為這件事跟他道歉,根本沒有必要。


    因為,他曾經在心裏有些陰暗地幻想過,如果是真的,那倒還好了。就算日後被多少人壓迫,他都不會退縮,他會盡自己的全力為她遮擋所有的風風雨雨。


    可惜,那一切的假像隻是被有心人利用罷了。


    然而,她要走的路,沒人能阻擋得了,就算發生了那樣的醜聞,那個男人依舊慧眼識珠,不畏謠言地娶了她。


    “那——”江心朵望著他,望進他一如昔日溫和的眼眸,“你現在在這邊還好嗎?”


    說到工作,魏一鳴有些憂鬱的五官顯得神彩飛揚起來,“還不錯,很順利。”


    雖然工作很繁忙,每天像個陀螺一樣轉,三天兩頭出差,可是,他年輕,有衝勁,沒有後顧之憂,正在拚搏事業的最佳時機,工作帶給他的成就感已遠遠勝過身體的疲勞。


    順利,那便好。她一直放在心裏對他的擔憂終於都消散了,心下輕鬆,她淺笑著地低下頭喝了好幾口牛奶。


    “你呢?他對你還好嗎?”


    對於那份沒有來得說出口的情意,遺憾與酸澀一直在心頭,可是,兩人已經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根本沒有回頭的餘地。


    他一向都很疼她,就算無緣做情侶,做夫妻,但仍舊是希望她好。


    這樣的女孩,是該要得到幸福的。


    可最近業內對於她先生範仲南的傳言,卻不大好!


    兩個月前,範仲南涉入一樁大型跨國內線交易案被舉報調查,之後範氏財團董事局主席範仁敬公布暫時撤掉他全球執行總裁職務,接受調查,他親自執導的幾個跨國專案全部移交董事局處理。


    如今事情還未有個明朗的結果,也不知道範仲南要如何脫身這次的案子。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朵朵應該知道的吧?雖然並未有任何的新聞公布出來,可他們畢竟是夫妻。


    “嗯,他對我很好。不過工作很忙。”說到那個許久不見的男人,江心朵臉上露出嬌羞的神情。


    “那他,最近也跟你一起住在美國?”魏一鳴試探地問道。看朵朵的表情,好像不知道他在倫敦那邊發生了什麽事一樣。


    “沒有。他在倫敦。最近沒有時間過來。”對於魏一鳴,江心朵也沒有什麽好瞞的。


    可是聽到江心朵這麽一說,魏一鳴心下卻是一驚,朵朵不知道範仲南在英國的事情。


    那便是他瞞著她了?


    那他該不該告訴她?他的心左右搖擺著。


    “一鳴哥,怎麽了?”


    江心朵看著魏一鳴臉色凝重,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問道。


    他們之間雖然因為種種原因而分開了許久,但是自小一起陪伴長大而產生的默契與了解還是存在的。


    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就可以知道對方是不是有事情。


    “沒什麽。”對於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他不了解,範仲南不告訴她,大概是因為她懷孕了不想讓她擔心,而且這些事由他這個外人說出來似乎也不大好。所以,還是算了。“隻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有些頭疼。”


    “真的嗎?”江心朵仍舊不是很相信魏一鳴的話,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來,隻能作罷。


    就在這時,真真與宋瑾行同時回來,看到江心朵與魏一鳴坐著聊天,都有些驚訝。


    真真整了整戴在手上的精致腕表後快速地坐到江心朵身邊,保護性伸手摟住她,“朵朵,他是誰?”


    看到真真的動作,江心朵有些失笑,她現在真的成了個一無四處的孕婦了嗎?連真真這個比她小幾歲的小女孩都覺得她需要人保護。


    “沒事,以前一個朋友。”她笑了笑。沒有要為他們介紹的打算,因為以後大概也是沒什麽機會見的。


    看來,跟在他身邊久了,一些習慣也漸漸地染上,特別是不願向人介紹身邊人的不良惡習,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hello,我是宋瑾行,兩位美女的貼身保鏢。”宋瑾行依舊是一副瀟灑大度的模樣自我介紹,沒等魏一鳴回應,就對著她們道:“兩位美女,我們打道回府吧。”


    真真聽到他這麽一說,馬上起來,乖乖地在他的身邊站好,那聽話的模樣,真心是不得不佩服宋瑾行,好像給她下了蠱一般。


    看到江心朵要起來,想到她大著肚子不方便,又快快地奔回她的身邊扶著她起來。


    “一鳴哥,我先回去了。”江心朵微笑道。


    “朵朵,你現在住在哪裏?”好不容易碰到她也在美國,他怎麽可能就這樣又與她斷了聯係?


    就算她嫁了別人,她在他心裏終究還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先生,她與我住在一起,至於我住在哪裏,那就不方便告知了。當然,電話也是不能留的,請原諒。”宋瑾行一句話就把人家的後路給堵完了。


    他現在的身份可是超極萬能保鏢,不僅保護安全,還要負責趕走那些狂蜂浪蝶。


    江心朵知道自己現在情況確實不一般,但是對方是一鳴哥啊,她也不想從此與他斷了聯係,“一鳴哥,你的聯係電話呢?”


    之前他的郵箱及即時通訊都沒有再用了,所以,沒有電話他們根本沒有辦法聯係。


    “朵朵,不要了吧?”看到江心朵主動跟魏一鳴要聯係方式,宋瑾行的護花意識馬上出來了。


    “沒關係。一鳴哥跟我一起長大,我們的關係很好。”江心朵輕笑道。


    叫得那麽親熱,還要承認關係好,要是某人知道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吃醋吃到酸死?


    唉,可惜,他現在沒辦法跑過來吃醋!他隻能看緊一點了。


    魏一鳴很快地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名片給了她,然後目送著她從他眼前離開。


    ——


    在江心朵離開不久之後,魏一鳴與一起出差到這邊的同事也回了樓上的套房,他才進房間不到兩分鍾,房門竟響了起來。


    以為是同事有什麽事情要交待,他不理會自己已經解了一半的襯衫前往應門,沒料到門外站著的人卻是明明離開不久的江心朵。


    他有片刻的愣住了,“朵朵——”


    “一鳴哥,不讓我進去嗎?”江心朵雙手扶著腰側,露出熟悉的淺笑,讓魏一鳴什麽也來不及問就側過身子讓她進門。


    “朵朵,你不是走了嗎?”關上房門的魏一鳴剛轉回身子,江心朵卻忽然不顧笨重的身體撲進他懷裏,讓他措手不及地隻能摟住她的肩膀。


    “一鳴哥——我好想你。”她把臉埋在他衣衫不整的胸口,低低地念道。


    “朵朵,你——”魏一鳴有些不安地低下頭,看著江心朵的頭頂。


    以前,他們關係還好的時候,她對他做過最親密的動作就是攬著他的手臂與他一起走路,而他則是習慣性地揉揉地她的頭頂發間。


    這樣忽然衝進懷裏的親密舉動是從來沒有過的,特別是現在還是在她已經結婚的情況之下。


    她跟範仲南之間的婚姻,是不是並不如她剛才跟他所說的還好呢?所以她才會離開之後又跑回來?


    “一鳴哥,不要說,也不要問,讓我抱一下,好嗎?”江心朵沒有再抬頭看他,但是摟著他腰的雙手卻是更用力了,而她的臉也是緊緊貼著他敞開的胸膛。


    這樣親密的肌膚接觸,讓魏一鳴不禁有些心跳加快——


    隻能閉上眼任她抱著,隻是,鼻尖傳來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對勁,不是他曾經熟悉的天然體香,好像是淡淡的香水味——


    朵朵以前從未擦過任何的香水,更不要說現在懷孕了還用——


    他睜開眼,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一直躲在他懷裏的人卻抬起頭,用那雙水朦朦的大眼望著她,“一鳴哥,你會等我嗎?”


    “什麽?”魏一鳴不明所以地回望她。


    “如果你不嫌棄我曾經嫁給過別的男人,你一定要等我生下孩子,好不好?”江心朵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有些發紅,不等魏一鳴回應,又接著道,“我不能在這裏呆太久,我先走了。”


    說完後,主動地推開魏一鳴打開房門很快地走了出去!就像她忽然來到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朵朵——”魏一鳴回過神來追到門口的時候,卻隻看到她快速步入電梯的身影,然後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她挺著大肚子跑這麽快,不怕摔著嗎?


    而剛才,她那一番話又是什麽意思?


    魏一鳴站在房門思索了許久。


    朵朵,怎麽像是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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