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瑾行拉著那個無力的小東西終於從海底衝出水麵時,幾支黑洞洞的槍支對準了他們,他就知道,他預定出艙的海域地點出了誤差。


    形勢比人強,在這茫茫的大海上,他們兩個人是如此的渺小。


    上了那艘看起來簡陋的遊艇,當他們動手摘下麵鏡後,船上的幾個手持機槍的水手眼都直了——


    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範雪真那張如白玉般美好的小臉,還有那雙略帶著驚惶與茫然的眸子,純真而脆弱,他們不會是撈到了一隻美人魚了吧?


    這讓在海上漂流了一個多月從未見過的女人的他們身體都有些興奮起來。


    “再多看一眼,小心我挖掉你們的眼珠子。”


    就算是麵對著這麽多支指著他們的槍口,宋瑾行仍舊霸氣十足的咬牙切齒道,那股天生的王者氣勢讓他們明顯地後退一步,但是想到他才是階下囚,其中一個綁著辮子,皮膚黝黑的水手站出來,用長槍直接抵上範雪真的額頭,露出一口白牙森森道,“你敢再出聲,我們兄弟幾個就輪著上她。”


    範雪真臉色一白,正要往宋瑾行身上靠得再近一點,可是,在聽到那句話後,宋瑾行目露凶狠,在幾個水手不清楚他是怎麽出手時,那個拿著槍指著範雪真額頭的男人已經被他挾持在高壯的身前,而那把槍已經抵著他的下顎—“誰再輕舉妄動,我馬上斃了他。”


    另外三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退了幾步,但手上的槍卻不敢鬆下來,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可怕,一看就知道非泛泛之輩,特別是那雙深幽的黑眸緊緊盯著你的時候,感覺全身的毛發都要豎起來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囂張的階下囚——”


    在他們對峙的時候,一個略帶沙啞的男聲從遊艇後方傳來,範雪真從甲板上站了起來,小手悄然後貼上宋瑾行的腰部,雖然害怕,可是跟他在一起,她所有的害怕最後都會變成勇氣,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要與他站在一起。


    不管他變成什麽樣,記不記得她,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感覺得到他在乎她,非常非常在乎她。


    她相信他,有他在,他一定保護她。


    宋瑾行一眼就可以看出走過來的那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是這群人的頭頭,他手中的槍仍舊未動半分,眯著眼打量著他。


    幾個水手看到他們的頭頭走過來,急忙讓道,“老大,這小子太囂張了。不給他一點教訓他還不知道我們是誰。”


    “就是,竟敢挾持我們的弟兄。”


    可是,就在他們的老大與宋瑾行的目光對視上時,老大原本不屑的表情忽然變得肅然起敬起來,“song,song老大——”


    如果他沒有眼花的話,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正是聞名黑白兩道的軍火教父宋瑾行嗎?前兩年聽說他被m官方擊斃了,看來是m官方抓不到人而放出來的假消息罷了。


    他們這些小嘍嘍一輩子想見都沒有機會見到的人,如今就這樣昂揚的站在他麵前,他怎麽能不激動?


    他已經沒空理會他身邊的小美人是誰了!隻是一臉激動地望著眼前如同天神般的男人。


    “老大、老大……”


    看到他們老大似乎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嚇到了,幾個水手伸手碰到碰他的手臂,卻被他一把揮開了,“叫什麽叫?還不給我滾開。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為首的男人回過神惡狠狠地訓斥道,幾個水下雖然還不知道宋瑾行的身份,但是看到他們老大如此的恭敬,看起來肯定是非一般人物。


    幸好他們也隻是拿著槍對他而已,並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要不然他們老大可能會把他們扔下船喂鯊魚。


    而宋瑾行在看到情況發生實際質的轉變時,並未出聲,但是大腦裏卻已經思索了一輪,這個男人認得他,叫得出他的名字,而且還對他很恭敬,但他可以保證,他的記憶中沒有關於這個人的任何訊息。


    從他睜開眼,他的記憶就是那座小島上研發中心的主人,可是,這一次出島短短幾天,他意識到,他的人生,其實還有更多更精彩而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的人與事。


    特別是身邊的這個小東西在他眼前出現開始,他的大腦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一衝而出,現在又是一個讓他疑惑不已的男人。


    不過,他沒有那麽蠢地出口反駁他可能認錯人了,雖然不知道他所叫的那個人的身份如何,不過,但是如果那個身份可以讓他脫困,他不介意讓他用在他身上。


    “讓你的人給我準備熱水,食物。”宋老大可是直接命令上了。


    “是,馬上給您及這位小姐安排一個幹淨的房間。”中年男子眼一掃,幾個水手馬上後退幾步去幹活,走了幾步又回頭:“老大,遊艇隻有一個單獨房間。”那就是老大自己住的,難道要讓出來嗎?


    “清幹淨。”老大不爽地低吼。


    這下他們更明白了那位還拿著槍抵著他們兄弟的男人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等幾個吵雜的人下去後,那個被抵著下顎的水手朝他們老大弱弱地開口:“老、老大,可以讓他放開我嗎?”


    老大臉上帶著笑:“song老大,他們有眼無珠不認識您,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一次,如何?”


    現在在海上,少一個人就少一個幫手,如果不是逃亡中,敢對song老大不敬的人他早就丟他下海喂鯊魚了。


    宋瑾行看了他一眼,確定他並沒有其它意圖之後才將槍慢慢移走,在鬆開他之前,還不忘記警告他:“下次嘴巴放幹淨點,不該看的不要看,要不然我挖瞎你的眼睛。”


    “是、是。”被人拿著槍指了那麽久,他雙腿快軟了。


    “還不快滾去給song老大準備吃的?”老大狠狠地踢了一腳給他。


    甲板上隻剩下三個人的時候,宋瑾行沒有理會眼前的老大,伸手將範雪真摟進懷裏,抬起她的下巴打量著蒼白的小臉,“累了?”


    “瑾行哥哥,我不累。”範雪真朝露出勇敢的笑。


    不過,這次,宋瑾行卻輕蹙了濃黑的眉毛,他又叫她這個稱呼,難道她以前也認識他嗎?而且關係還非常的親密才對,為什麽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之前他根本不屑去想這個問題,但此時此刻,他不由得深思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容他多想,他低下頭親親她的小臉,像是一直很習慣這麽做一般,“沒事就好。”


    而那位老大,聽到範雪真叫他“瑾行哥哥”,更是對宋瑾行的身份確認無誤了。


    ——


    遊艇上唯一的一間獨立房很快清好了,雖然看起來還是挺糟糕的,但是特殊情況隻能將就了。


    萬幸的是,遊艇雖然挺簡陋的,但勝在有個利用太陽能將海水轉化為淡水的裝置,讓她可以簡單地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海水。


    在範雪真衝洗的時候,宋瑾行換上了船老大給他提供的簡單衣物,雖然明顯短了一截,卻沒有影響他傲然的氣質。


    他站在甲板上,手裏夾著煙,深幽黑眸落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遊艇在平靜的海麵上緩緩的前進著,冷颼颼的海風迎麵吹來,吹散了他那頭濃密的黑發。


    等船老大像匯報工作一樣將他們這次逃亡的前因後果都一一道來後,他才輕哼一聲,“回到陸地後,我給你弄一批最新的軍火,將他們都給幹掉。”


    船老大是個中越混血兒,叫阿來。隸屬於東南亞某個地下幫派的頭目,為了一張暗藏了各國重要機密的微晶片,原本是死對頭的幫派聯合出手,想拿到北美市場上轉售出手,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最後他們被對方出賣,微晶片落到了警方的手上,他們整個幫派的人幾乎被滅了,人財兩失,還麵臨著如今逃亡的局麵。


    不過,聽到宋瑾行竟然說要給他們弄一批軍火,原本打算幾年後再找機會東山再起的他,心中頓時豪情萬仗起來:“謝謝song老大的支持,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吩咐,小的一定再所不遲。”


    宋瑾行隻是彈了彈煙灰不再開口。


    一會後,其占一個手下上來報告,說吃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宋瑾行讓他們送到艙房裏,然後讓他們不要再來打擾他們,並順手將艙房的門給關上了。


    隨便衝洗了一下出來的範雪真,身上是一件半舊,但還算幹淨的長t恤及黑色緊身褲,據船老大說的,是他以前的女人留下來的。


    看到宋瑾行進來,她急忙迎了上去,“瑾行哥哥——”


    “吃東西。”他很自然地拉著她的手往桌子而去。


    桌上擺滿的食物除了一道烤牛肉之外,其它的都是海鮮及看起來剛用微波加熱過的麵包,還有一瓶酒。這群家夥,逃亡的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的嘛。


    不過,他們肚子也是餓了,不管是食物是否美味就開動。


    宋瑾行食量很大,在範雪真說不想吃牛肉後,他兩下就幹掉了它們,而桌上的海味除了那碟蝦之外,也很快就空盤見底了。範雪真吃東西很慢,食量也不大,吃了兩塊麵包及一些魚肉之後就飽了。


    她看了一眼那蝶蝦子,以前就知道他懶得剝殼,她習慣必地伸手將它們拿過來,替他剝殼,然後主動地遞到他的唇邊:“瑾行哥哥,你吃。”


    他在咬住她遞上來的那隻蝦時,一隻手也抓住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臉,久久不發一語。


    “瑾行哥哥,怎麽了?”她不解地望著他。


    “你確定,我是你口中的瑾行哥哥?”他終於開口。


    範雪真點了點頭,“嗯。你是我的瑾行哥哥。”


    他鬆開她的手,眼神卻依然鎖著他:“說說看,你是怎麽認識我的。”


    ------題外話------


    周末兩天不更新,親們勿等。這幾天頸椎實在是不舒服,可是我怎麽越扯越遠了?抱歉,沒能盡早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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