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下午,複活節假期的第四天,唐爾言回到了位於莫斯曼區的別墅,迎接他的卻是一室的清靜。


    他隨手將外套丟了客廳的沙發上後上樓,卻意外的發現,樓上跟樓下一樣的安靜。


    他走進她的房間,收拾得幹淨整齊,櫃子裏衣物也未減少,隻是,她的書包不在。


    放假了她去哪裏了?她跟在他身邊一年多,雖然他不常常回來,但是也知道她平時都很乖,除了學校,就是回這裏,周末或假日天氣好的時候會去常去的公園寫生。


    那今天她不在家,也是去公園了?隻是,當他的眼神瞟向牆角時,卻看了她的畫架在那邊。


    她也快要十七歲了,他也沒規定她一定要在家等著他來寵幸,是吧?


    不以為意地轉過身子,他正要離開,在轉身一瞬間,書桌上粉藍色的信簽紙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伸手拿了過來。


    上麵龍飛鳳舞的字跡讓他平靜的俊臉頓時緊繃,眉頭也緊緊皺起——


    那是一首英文詩,裏頭字裏行間盡是對她的傾慕及愛戀。這麽說,這是一個男人寫給她的情書,因為這個發現,讓唐爾言表情更顯鐵青。


    他是誰?什麽時候把情書給她的?而他,竟然一無所知。


    因為心頭的不悅,唐爾言隨手將桌上的情書拿走。


    他倒是想知道,是哪個毛頭小子的膽子這麽大。


    她現在是他的女人,他以為懂事乖巧的她是懂得這個道理的,看來她似乎還不大明白身為他女人的意思。


    那表示她與他在一起,就不能隨意跟別的男人接近或交往。


    這段時間刻意的冷淡,隻是不想讓年紀尚小的她陷得太深,但不代表他就會讓她接受別的男人追求。


    他沒料到他的冷淡竟出了這個意外,一直到衝完澡後,他不滿的情緒仍然無法平息下來。


    穿著睡袍,他坐在沙發裏一邊喝酒一邊再度翻看那張情書……


    在這信息爆炸的時代,竟然還有人用這樣的方式來告白?


    這個許天宇是誰?是她的同學吧?


    她生活圈子那麽單純,除了同學不大有可能會是其它的男人。


    那她今天出門,不會是跟那個小男生約會吧?約到這麽晚還不回來?


    唐爾言放下酒杯,拿起電話正欲撥打她的號碼,玄關處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他放下手機,轉過頭去——


    脫好鞋子走進來的楚絲顏,與他的視線對上了——


    他回來了啊!


    一瞬間的驚訝過後,她有些不自在的別過眼,想到前段時間他的冷落,她眼眶有些熱,想開口,喉頭酸澀發緊,讓她什麽話也說不出口,最後隻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在看到拖鞋上那隻粉紅色的凱蒂貓時,想到另一雙被她悄悄收起來的男式藍色拖鞋。


    那是她去超市買菜時看到是情侶拖才買下的,後來她還饒有興致買了一對杯子,牙刷及毛巾,想著她與他用同樣款式時,她一個人開心了好久。


    不過,在那天想通了之後,她已經把它們都悄然都收起來了。


    是她奢求太多了,他們並不是那樣的關係。


    這幾天,她已經努力地平複心情,可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心仍舊細細地疼了——


    她不得不承認,在他麵前,她其實真的是太不堪一擊了,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不必做,就已經讓她潰不成軍……


    “讓我抱你過來嗎?”唐爾言壓抑著不悅的情緒開口。


    他還沒有開口質問她去哪那麽晚才回來,她已經像是他責罵她一般低著頭站在那裏不敢走過來了。


    聽到他這麽一說,楚絲顏吸了吸鼻子,將眼裏快要滾落的淚珠努力地想要逼回去,隻是越想掩飾什麽就越掩飾不掉——


    晶瑩的淚珠在下一秒已經滑落,她快速地伸手擦掉,不想在他麵前哭。


    她走過去,靠近時卻發現他表情緊繃,讓她腳步不覺緩下,最後在與他幾步遠的距離,隔著茶幾對看。


    發生什麽事了嗎?


    他看起來怎麽像是在生氣,還是因為工作不順心?還是不想看到她?那為什麽要來呢?


    “去哪了?”唐爾言緊緊鎖著她清麗的容顏,好像瘦了不少,不會是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吃東西吧?


    “今天跟同學去圖書館了。”她的筆記被許天宇借走,今天他讓她去市立圖書館拿。盡管她也知道放假前他悄然夾在她書裏的情書,但那對她並沒有任何的影響,但畢竟還是同學,總不能避而不見吧。


    “哪個同學?”他再問。


    “是班上的同學,前幾天跟我借筆記。”沒多想的楚絲顏坦白的將事情都說了出來,“你吃過晚餐了嗎?我去做。”


    “許天宇——”他望著她坦蕩的小臉,一字一句地問道,“是誰?”


    正要轉身走向廚房準備晚餐的楚絲顏卻因為他的問話而打住雙腳,回頭,不懂唐爾言怎麽會知道許天宇。


    “他就是你要去見的人?”


    唐爾言半手上的信紙放在桌上,龍飛鳳舞的字跡讓楚絲顏一眼認出是許天宇寫給她的情書。


    他是不是誤會了?不知該如何回答,索性低頭不語。


    他回來不會是特地問她,許天宇是誰吧?


    “過來,坐下。”他命令道。


    楚絲顏不敢吭聲,轉回身子


    顏不敢吭聲,轉回身子走到他麵前的沙發上坐下來。


    她低著頭不說話,而唐爾言也是默默地看著她的頭頂,許久之後,她終於聽到他的聲音,“跟他認識多久了?”


    “半個月前我們才認識的,他也是班上的同學,從廣州來的。”


    “他喜歡你?”文字間不難看出對方對她流露出的愛慕及渴求之情,那是男人對女人的追求。


    情書裏的內容,一行一字早在唐爾言腦海裏印著,也同時激起他心頭的強烈不悅。


    這話,問得她好無語,她不知道要怎麽回他才好。


    “你喜歡他?”這句話唐爾言是咬著牙問出的,細長的眼眸微眯,緊緊地瞅著她。


    “沒有、我沒有!”早知道她今天就應該將那封情書還給他,就不會被他發現,也不會造成他的誤會,“我隻當他是同學。”


    同學?唐爾言目光一沉,冷冷的射出寒光。


    她是不是太單純了,有哪個男同學會給同班女同學寫這種表白情詩?


    自從那天晚上她坐上他的車,她就屬於他的人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嗎?所以,隻要還與他在一起一天,他不可能接受在她生活中再出現另一個男人與她親近。


    就算是同學也不行!


    “假期結束回學校我會跟他說清楚,然後再把那封情書還他。”像是做錯事的小女孩,楚絲顏低語。


    “不準再跟他單獨見麵!”唐爾言厲聲說著,在學校念書,碰麵在所難免,但他不想再發現她與許天宇私下見麵。


    那嚴厲的警告聲讓她驚嚇的抬頭瞥了他一眼,當觸及他盛滿怒意的目光時,趕緊別開臉。


    “那情書……。”


    唐爾言一火,將情書拿在手上,點著打火機,當著楚絲顏的麵將那封情書給燒了。


    直到那藍色紙張化為灰燼,楚絲顏還在錯愕中無法回神,她一句話說不出來,“你……。”


    “去吃東西後到樓上房間來。”說完之後,唐爾言率先離開客廳上樓。


    許久沒有見麵的兩人,就在這樣不太愉快的氛圍中結束對話。


    楚絲顏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哪還有什麽心情吃東西啊?


    想了又想,她隨即跟著上樓。


    ——


    樓上的房間裏亮著燈,唐爾言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不知在想什麽。


    淺淺的腳步聲走近,在門外躊躇許久,終是輕扣了兩下,在得到回應後推門而入。


    “我……”她輕輕咬唇,見他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黑色的睡袍,一手環在胸前,一手夾著一根煙,窗外的光燈光照在他身上,讓他冷峻的輪廓越發俊美深邃,她心潮澎湃,說不出話來。


    “過來……”他轉身,將手上的煙頭直接按熄在身後的煙灰缸裏。


    柔和的燈光下,她望著他的容顏,清俊高貴帶著絲絲誘惑的氣息,如同鴆蠱,讓人就算明知道他有毒,也無法克製自己……


    這些日子在她心裏刻意建起來的心防,不過因為他一句淡淡的“過來”就全然崩塌了!


    夜晚的海風很大,微帶著鹹味,一陣陣地吹進來,揚起了身邊的窗簾……


    長發過肩的少女,被男人欣長的身軀壓在落地窗前,深沉對上水靈,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咫尺,隻要任何一個人開口,都能碰解到對方的唇。


    “唐爾言……”


    她雙手主動摟上他的脖子,第一次,如此低柔地叫著他的名字。


    他沒有回應她,仍舊靜靜的打量著她,眼前的少女,仰望著他的美眸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愛慕,白白淨淨的小臉分外的嬌媚動人……


    她想問他什麽?


    “我可不可以喜歡你?”


    原來,真的是!


    多麽勇氣十足的少女!就像那天晚上敢對他孤注一投,敢上他車子的女孩。


    後來,唐爾言想,他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淪陷的吧?


    他勾起嘴角,“沒有承諾,沒有未來,你也要喜歡嗎?”


    “要!”


    一瞬間,她明白了自己內心顫栗的情感,是因為,她愛上了他。


    是愛吧?


    不是愛,怎麽能讓人如此的著迷?


    明明知道不該,可她就是不能自已,不由自主,當她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說,我現在就要全部的你,你也給嗎?”


    “給!”


    這一晚,她在他懷裏嚐盡了苦頭,終於蛻變成女人。


    她變成了他的了,而他,是她的男人……


    這一晚,唐爾言的右肩上留下了她的牙印,那個印子像刺青般深深地烙在他身上,流轉經年,不曾遺忘過。


    這一晚,還在休假中的沈惜是在淩晨時分被他的電話吵醒的,然後匆匆忙忙起來趕到他的別墅。


    她以為應該是緊急事務,卻不敢開口問他,隻能在開車過來的路上順便打電話給顧銘,想問他知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顧銘卻哈欠連連地告訴她,boss根本沒有打電話通知他過去,掛了電話後沈惜已經知道,唐爾言此番讓她趕過去,應該不是公事,而是私事,關於楚小姐的私事。


    4月2日淩晨五點半,悉尼天色還未亮。


    沈惜走進唐爾言的別墅時,他穿著黑色睡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看到她來,就指示她下廚煮點清淡易消化


    清淡易消化的東西,最好是煮粥。


    沈惜張了張嘴,“學長,你是說讓我去煮粥?”


    她沈惜雖然不是什麽名門千金,但從小到大也是極少會下廚的,而上次她照顧楚絲顏,東西也不是她煮的。


    這,不是為難她嗎?


    唐爾言卻不理會她到底會不會,伸手按掉手中的煙,看了她一眼,“難道讓我去?”


    是,她哪敢指使連倒杯水都有人代勞的大少爺下廚房去煮粥呢?不過,這應該不是他要吃吧?


    可她也沒有機會再問,因為他已經轉身上樓去了。


    可惜的沈特助隻能一邊看著他上樓的背影,一邊往拿出手機搜索關於煮粥的知識。


    早上八點,在多番努力之下,沈惜終於煮出了一碗簡單的瘦肉粥。


    唐爾言換好衣物下樓,沈惜迎了出來,“煮好了,要不要試試?”


    唐爾言沒有應聲,走過去,看了一眼餐桌上那碗看起來應該可以吃的粥點了點頭,“如果等下她不想吃,你問她想吃什麽給她買回來。”


    意思是說她要留在這裏等楚絲顏醒來了?


    她記得那個女孩很會照顧自己的,那今天是,“楚小姐生病了嗎?”


    “她隻是需要休息。你今天就在這裏。”說完後,他已經大步離開。


    一直到九點半,楚絲顏腳步虛浮地從樓上下來時,沈惜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在看到她裸露在外麵那些吻痕時,她的心一點點地變涼……


    跟在唐爾言身邊這麽久,她太清楚他的三不原則了,一不碰喝醉酒的女人,二不碰二十歲以下的少女,三不碰有夫之婦。


    可是,今天,他卻為了那個女孩打破了自己的原則——


    這,說明什麽?


    ------題外話------


    寫得很不順,所以,有可能兩日一晚,親們勿要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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