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的冬天,不太冷,一件薄毛衣加件外套就差不多了。


    從這間有名的私立女子高中裏走出來的年輕女孩們,每個人都是相同打扮,打底的白色襯衫,深黑色毛衣背心,暗紅色的格子短裙及黑色長筒棉襪加皮鞋,青春而優雅。


    此時,從校園裏出來的楚絲顏,穿著打扮與她們無異,隻是坐在車裏的沈惜卻是第一眼就可以從人群中看到那個青春美麗到讓她有些嫉妒的女孩。


    是的,她承認,這樣的一個女孩出現在唐爾言身邊,還能得到他前所未有的關注,身為女人的她,是有一絲嫉妒之心的。


    然而,她卻是什麽也不能做的。


    因為,她現在是唐爾言的女人,就算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所以——


    “作業很多嗎?”


    她看著坐上車,懷裏還抱著兩本活頁夾的楚絲顏淡笑著問道。


    “還可以。”楚絲顏將書包及手上的東西放到車座,拉過安全帶,沈惜已經發動車子離開學校大門。


    “你的證件帶了嗎?”前方道路很寬,車子又少,沈惜一手開車,一手取過置於前方的包裝精美的長方形盒子拿下來遞給了楚絲顏。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楚絲顏有些疑惑地接過來,不知裏麵裝的什麽。不過,光是看盒子的包裝也知道東西肯定價值不菲的,她為什麽要把這麽貴重的東西給她?


    “爾言讓我來接你過他那邊。”沈惜語氣仍舊淡淡的。


    正在看著盒子沉思的楚絲顏上怔,“他在哪裏?”


    澳洲中小學生每上十周課就會放兩個禮拜的課,而從明天開始她會放假,所以他才讓沈惜來接她嗎?


    既然他有工作要忙,那也沒有必要讓她去啊?


    在她問不出口的疑問中,沈惜道出了她們即將前往的目的地。


    “昆士蘭。”


    昆士蘭洲是澳洲著名的旅遊度假勝地,他不會是特地帶她去玩嗎?


    她來澳洲那麽久,除了墨爾本及悉尼,其它地方都沒有去過,甚至在她停留過的兩座城市,她也沒有多少機會出去的,一方麵是她不大喜歡一個人出去,另一方麵是時間也挺忙。


    但這次,唐爾言讓人來接她出去,她心情是愉悅的。


    心性再成熟,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再加上那邊有心上人等著,心情雀躍是肯定的,就算她不說,沈惜還是看得出來的。


    “不打開看看嗎?”她輕側過頭,看著一直在她手上卻沒有打開的包裝精致的盒子。


    楚絲顏沒有打開,隻是看著沈惜美麗的側臉淡淡道:“這禮物一定會貴重,讓你破費了。”


    送禮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因為沈惜不管是在生活還是其它方麵都幫了她不少忙,她送份禮物給她以致謝意是應該的。如今倒是讓她先送了,楚絲顏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沈惜接下來的話卻她的過意不去隨之消散了。


    她說:“雖然這禮物是我挑選的,不過卻是爾言要送你給的。”


    聽到沈惜說禮物是唐爾言送的,楚絲顏再度一怔,倒是忽略了她那句話的前半句。


    他,竟然記得要買禮物給她?


    這可是他第一次送東西給她,所以這份禮物不管是不是他親手挑的,都是值得珍藏的。


    既然是要珍藏,她就不想當著任何人的麵打開,就算是挑選禮物的那個人是沈惜也一樣,因為現在這個東西是她的了。


    “不看看嗎?”沈惜再度開口問道。


    “晚點再看。”楚絲顏仍舊堅持著。


    “爾言對女人一向很大方的。”看著她對那個禮盒珍惜的模樣,沈惜嘴角輕勾著,“這車也是他送給我的。”


    她沒說的是,唐爾言也送了一部等同價值的車給顧銘。


    唐爾言是個非常大方的老板,這一點沒人質疑,特別是對那些忠城於他的下屬,各種獎金,房子,車子應有盡有,特別是對沈惜與顧銘這兩個特助。


    聽到沈惜這麽說,楚絲顏隻是一笑,“你在公事上一定幫了他很多忙,他送車子給你也是應該的。”


    之後,兩人又斷斷續續地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一直到車子駛進別墅。


    楚絲顏讓沈惜在車上等,她進屋拿證件。


    將書包放好後,她找出出行證件後還是忍不住將盒子的精美的包裝盒打開——


    看到裏麵的東西時,楚絲顏先是愣,然後有些窩心的笑的。


    一整套的溫莎牛頓series7水彩筆係列,世界公認的最頂級的西伯利亞貂毛水彩筆。自然是比不上沈惜那輛車的昂貴,卻是楚絲顏最喜歡的禮物。


    她隻能說,唐爾言借沈惜的眼光送了這麽一件讓她好喜歡好喜歡的禮物。


    ——


    從悉尼前往昆士蘭州的布裏斯班市,飛機航行需要十幾個小時。


    一路上,楚絲顏看了兩個小時的書後睡著了,而沈惜卻是盯著睡著的她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此時的布裏斯班市,夜晚九點,燈火璀璨。


    infinity大夏頂層的高級複級公寓裏,沐浴過後僅圍著一條浴巾的男人站立在落地窗前,一邊抽煙一邊遠眺著布裏斯班河閃爍的夜景。


    一根煙才抽了一半,置於身後真皮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回頭走過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沒有馬上


    機看了一眼,沒有馬上接起來,而是在沙發上坐好之後才慢悠悠接聽——


    “如何?”


    “boss,龍老先生那邊回複,明晚七點,請您前往納瑞海灣的家中吃晚餐。”


    那老頭子要請吃飯?唐爾言撇撇嘴:“明晚我會準時赴約。”


    “我知道了。”顧銘正欲掛電話,唐爾言叫住了他:“老家夥現在何處?”


    “還在布裏斯班。”


    “找人盯緊他,事情解決之前不要讓他離開。”唐爾言吩咐後掛了電話。


    偌大的屋子裏安靜下來,他沒有開燈,按掉了手中的煙後慵懶地躺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一手墊在頸後,一手拿過手邊的遙控器按了一下,低柔的音樂緩緩地響了起來,他閉上眼,想著,明天清晨,小女孩該是要來到了。


    多日不見,不知正在發育的小身板有沒有多長點肉?


    翌日清晨,唐爾言習慣性的在七點鍾醒來,先是到健身房跑了半個小時,一邊跑一邊戴著藍牙聽金融報道,然後回房衝澡,穿戴整齊後八點整出現在餐桌上。


    身為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又是唐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唐爾言的生活一向是優雅而挑剔的,特別是飲食上麵,味道差之毫厘他都不會再動第二次筷。


    出差在外,負責他飲食起居的顧銘再清楚不過了,有一次在倫敦,因為嫌棄一道香煎鱈魚原材料不夠新鮮,他當場將手上的餐具重重地放了下來,而那位西班牙主廚就站在一邊……


    如果不是因為範家大小姐正好也在那間餐廳用餐出來打圓場,他一定會當場摔盤子的。而生活中的其它細節也是講究致極,穿哪個牌子的衣服,抽哪種煙,喝什麽酒一清二楚。


    唯一讓他與沈惜不理解的是,他竟然喜歡回去吃楚小姐煮得不怎麽樣的菜,雖然他還沒有機會一品楚小姐的廚藝,但一個小女孩做得出來的東西,怎比得上星級廚師精心烹飪的美食?


    例如今天,他親手為他送上來的便是當地的有名的星級酒店主廚精心製作的精美早餐。


    早餐以後,他習慣喝杯咖啡,然後一邊看報紙一邊聽顧銘匯報當日的行程安排,等他喝完咖啡後就可以出門了。


    不過,今天他都已經喝完咖啡過了十分鍾,手上的報紙也看完了,他還坐著不動。


    顧銘剛想開口問他,唐爾言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淡淡道:“打電話給沈惜。”


    顧銘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沈惜跟楚絲顏應該到了才對,不過這會人沒到,也沒有任何消息,剛才boss不會是專程等她們的到來吧?


    他沒敢問,直接拿起手機撥沈惜的號碼。


    唐爾言起身,走出餐廳,走到客廳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咬在嘴角,熟練的點上。


    世人皆知,抽煙有害健康,可他的煙癮卻很重,一天至少一包,不管是公司還是外出,他都是煙不離嘴,也沒覺得什麽不好,更沒想過要去戒。


    煙才點上,顧銘已經過來,“boss,沈惜電話關機中,我打到機場,說航班延誤,現在正在降落中。”


    唐爾言聽了,沒再問,轉身往門外走去。


    楚絲顏與沈惜抵達布裏斯班時,確實比之前預期的時間慢了一個小時,所以,她與沈惜回到唐爾言的公寓時,並沒有見到他。


    沈惜把她送到後就離開了,而她在機上也睡了不少,所以並不困,而屋子幹淨得一塵不染,沒事做的她幹脆拿出畫板跑到陽台上開始畫畫。


    時間就在刷刷刷地的繪畫聲中慢慢滑過,她專注得甚至忘記了要吃午餐,大概是布裏斯班的景致太美了,大概是他送給她的畫筆讓她特別有靈感,她一直忙到下午三點,唐爾言回來時才停手。


    唐爾言一進門就已經將外套脫下來,隨意地丟到客廳沙發上,領帶也脫了一半,襯衫上麵的兩顆扣子也解開了,白襯衫,黑西褲,有些慵懶地朝正站在陽台上的她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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