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是在楚絲顏被人擄走半個小時後從海裏上來時發現她不見的,以為她是因為不想等她先回酒店的,她也不以為意。


    可等她回到酒店問了前台接待人員,得到她並未回酒店時,她有些慌了,急忙在前台借了電話撥給唐爾言。


    在他接聽的那一刻,她的聲音有些發抖,“boss,楚小姐不見了。”


    此時,唐爾言正戴著安全帽從工地走出來,身後跟著一大群屬下,在聽到沈惜說楚絲顏不見時,他腳步停了下來,表情變得陰晴不定,口氣卻淡淡的:“沈惜,我讓你看個人,你倒是將人看到不見了。”


    “boss,對不起,我已經安排人……”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唐爾言打斷了,“半個小時之內,我要得到她的下落。”話音剛落,電話已經掛斷了,沈惜應該知道怎麽做。


    “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唐爾言對顧銘道,然後大步往停在工地門口的車子而去,上了車,龍老爺子的電話正好撥通,龍老爺子才喂了一聲,唐爾言直接道:“老爺子,我家丫頭不見了,最好不是被你請去泡茶了。”


    “唐家小子,你這是什麽話?我老爺子請楚丫頭來泡茶還需要用不入流的手段嗎?你還是處理好你的家事吧。”老爺子放完話後又道:“不管怎麽樣,楚丫頭深得我心,我也不可能會讓他在我的地盤上出事。”


    唐爾言要的是就是龍老爺子的承諾,在他的地盤上要誠心找一個人,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


    楚絲顏被唐閩及兩個保鏢帶到了一家酒店的套房裏,唐閩讓兩個保鏢在門外守著,他則是一步步地逼近往靠在窗邊的楚絲顏。


    楚絲顏雙手抵著落地窗,身後的玻璃怎麽也推不開,她精神快要崩潰了。


    “小顏顏,別費勁了。”唐閩已經逼到她身後,她退無可退。


    “我是唐爾言的人,你敢碰我一根毫毛,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她顫著聲音道。


    “你以為我現在還怕他?”唐閩冷笑著,將雙手撐在她頭的兩側,低下頭,故意在她耳邊道,“他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好過。今天我倒是要償償他女人的滋味。”


    唐爾言接手家業後,他的日子一直不好過,他一直在忍耐,沒想到他寸寸逼迫,將他在唐氏培養了幾十年的派係全都瓦解,最後還以他與鴻達內外勾結為由將他驅使出唐氏。


    唐老爺子根本不在乎他這個養子的處境,任由他的寶貝金孫將他搞得灰頭灰臉的無法在這個圈子裏混,那他幹脆就與他唐家撕破臉。


    黃金海岸渡假酒店開發案受到惡意的阻攔,就是他與鴻達周家還有龍老爺子下麵的人起哄的。


    他們都以為有了龍老爺子那邊摻一腳,唐爾言這個開發案是踢到鐵板了,他會讓他花了數億購買的土地成為個爛工程。


    可他沒料到,龍老爺子會臨時抽身,而抽身的原因是因為唐爾言身邊的小丫頭。昨天他們在河上共進晚餐的事情,他們可沒有漏掉。


    輸在一個小丫頭手上,他可是一點也不服氣。


    楚絲顏對於他來說,就如同煮熟的鴨子到嘴邊又飛了一般。以前,他多少還有些顧忌唐爾言,可現在,他完全是不在乎了。


    被他逼到這個程度,就算是死,他也要償償她的味道。


    “你要是敢動我,我就咬舌。”楚絲顏圓睜著一雙美目,如果這次真的逃不掉,她就是死也不讓這個惡心猥瑣的老男人碰她。


    “想死?”唐閩忽然一把捏住她細致的下巴,用力地捏著,讓她連嘴也合不上來,話也說不出口,隻能揮舞著四肢想要掙脫他的鉗製,可惜,她的力氣對於唐閩來說,還是太過於弱小了。


    唐閩一手捏著她用力地將她往床邊拖,一手則是解開領帶,動作流利地將她的嘴給封了起來,然後將她整個人直接丟到了大床上。


    楚絲顏顧不上要解開被勒得發疼的嘴巴,從床上爬起來,想要逃走,已經脫掉上衣的唐閩已經從身後撲了上來將她壓在身下。


    她無法說話,隻是惶恐的雙眼裏已經流出眼淚,讓她標致絕美的小臉看起來如此的我見猶憐,讓唐閩體內更是獸性大發,隻想撕碎身上小美人的衣衫。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毆打,緊接著房門被撞開。


    正當唐閩裸著上身抓著被撕碎衣服的楚絲顏時,愕然回過頭來。他額頭猛地被快步走進的黑衣客用不明物體擊中,哀號倒在一旁,血流滿麵。


    幾位黑衣人走進來,隨之恭迎他們的boss。


    楚絲顏驚嚇之餘,視野模糊,隻覺那個頭高大的人好像是唐爾言。


    唐爾言第一眼,竟見她纖柔之軀被猥瑣老男人壓製,碎裂上衣胸口半露,原本慍怒的情緒更是怒火中燒,俊容繃凜如鬼魅般陰霾。


    “我叫你別動她,你—偏—要!”陰冷字句彷從齒縫間並出。


    “爾言,爾言,聽我說……”嚇得唐閩一聽嗓音,瞧見是誰帶大批人襲擊他,手足無措,之前的威風消失貽盡,趕緊爬到唐爾言腳下想解釋,被他長腿踢開,丟給手下們處理。


    唐爾言先脫下外套,蓋住衣衫不整的女孩兒,然後將她嘴裏的領帶給解了下來。


    “爾言……”楚絲顏將整個人埋進他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他雙手摟緊顫抖不已的女孩兒


    摟緊顫抖不已的女孩兒,心裏的怒火更熾,狠狠地命令道:“拖出去,打到我讓你們停止為止。記住,留下一手一腳給我。”


    沒踹補這色老頭幾腳,是不想髒汙自己尊貴之身,讓柔弱女子看到血腥畫麵。


    隨著他犀冷語音剛落,唐閩不寒而栗,唐爾言他這是要將他打到殘廢嗎?


    “爾言,再怎麽樣我也是你叔叔……你不能……”他慌不擇言地求饒。


    “滾。”


    這個時候他還想打親情牌?可惜他唐爾言從來不吃他那一套,以前不,現在更不,以後也不可能。


    很快,唐閩被人拖了出去。


    “別怕,我在。”他輕拍著她,心下疼惜不已。


    他怎麽能讓她受到這麽大的驚嚇?如果他晚來一步,會發生什麽事情他再清楚不過。


    唐閩那個老東西,他一定會讓他就算是死了也後悔動了他的人。


    “爾言,不要鬧出人命……”他的溫暖及安撫,讓她終於安心,她在他懷中哽咽,聲若蚊鳴。


    怕他因她而將唐閩打到殘廢,怕他會惹上麻煩,更怕唐家會掀起驚濤駭浪——


    他抬起她的臉,冷峻的容顏直視她蒼白的臉龐。


    “傻瓜,我自有分寸。不會讓他死的。”他雙眸暗沉,光芒閃動,“我帶你離開這裏。”


    “好。”她低低的應聲,想要坐起來,卻驚覺下腹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傳來,她下意識地低下頭,腿間已被一片鮮血的血液給濡濕了。


    那是從她身體裏流出來的血,以極不正常的速度染紅了她殘破的裙子,及身下的床單……


    她被嚇壞了!揚起眸看見了唐爾言臉上震驚的表情,他幾乎沒加多想,立刻抱起她匆忙往外衝出去。


    車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往最近的醫院駛去,坐在後座的唐爾言緊緊地抱著他,雙眼卻發紅,不停地朝前麵的司機衝口大罵:“快點,再快點啊……”


    “是。”司機冷汗直冒,腳下的油門差一點到底了,後麵的主子還在死命的催。


    如果,不是肚子真的太疼,身體太過虛弱,楚絲顏一定會開口讓他不要開這麽快,注意安全,可是,她疼得什麽也說不出來,好像有什麽東西正要從她的身體裏流失……


    司機也是拚了一把,油門猛地踩,一路上閃過無數的車輛,闖了不少紅燈,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隻用不到一半時間。


    他抱著她衝進了醫院,嚴峻的神色嚇壞了一大票醫生和護士,她被放到了推車床上,手仍舊被他緊緊地握住,她迷蒙地睜開眼眸,看著他擰起的眉心仿佛打了千萬個結,不禁揚起虛弱的微笑。


    “顏顏,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閉上眼睛,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沒有記憶了。


    最後,她隻知道結果。


    她小產了。


    ——


    顧銘及沈惜趕到醫院時,楚絲顏還沒有醒來。


    唐爾言站在窗口,嘴裏咬著煙,他的臉龐彌漫在白色的煙霧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如何。


    顧銘及沈惜不敢坐下來,他不開口,他們也不敢出聲,三人就這麽站著。


    不知過了多久,唐爾言終於將手上的煙抽完,沒有回頭,隻是冷靜地吩咐道:“顧銘,後天早上十點,我要坐在鴻達的總裁辦公室。”


    鴻達這次真的是惹怒了他們boss了,顧銘吞了吞口水,“我馬上回去調集資金。”


    顧銘隨即轉身離開,五秒之後,傳來門關上的聲音。


    唐爾言沉默了一會後,對著站在身後的沈惜道:“雲頂開發案,將蘇家給我踢出去。”


    楚絲顏的事情,唐爾言還沒有明言責怪她,她心裏頭一直忐忑不安,這會,他仍然隻是要求她辦公事,她隻能點頭聽命:“是。我馬上去辦。”


    “還有……”唐爾言終於回頭,叫住正欲離去的沈惜。


    沈惜站定,目光與他對上。


    “幫我約蘇小姐,晚上八點到我的房間來。”


    聽到他說約蘇小姐,沈惜雖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神,“是。”


    沈惜離開後,唐爾言走進內室,走到病床邊,蹲下來,一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一手撫著她蒼白如紙的小臉,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淚珠。


    他伸手,將那滴淚珠沾了下來,貼到嘴唇邊,閉上眼,感受那帶著鹹味的液體慢慢溢進他嘴裏……


    他一定會讓那些人因為她的眼淚,她流的血付出應有的代價。


    ——


    蘇紫煙走進唐爾言的房間時,心情是極其複雜的。既期待又害怕,但更多的卻是不安。


    她與他的事情,早就不知翻過了多少頁,自從那一次她以自殺來威脅他見一麵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私下見過麵。


    隻是每次在社交場合見到他,她總是深受影響,眼神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轉,偶爾,他路過她身邊,無意中對上她的眼神,他仍舊會對她淡淡一笑,叫一聲“蘇小姐”。


    他越是疏離冷淡,她就越著迷無法自拔。


    可她根本沒有辦法再私下接近他,他根本不理會她。


    這個世上的人都是犯賤的,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她不甘心,卻也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次在布裏斯班偶遇他與楚絲顏遊河,讓她終於見到他金屋藏嬌的女人,竟然是一個青澀的丫頭。


    那天與


    那天與表姐周家誼在另一艘船上看到他們時,她手上握著酒杯喀一聲被她捏碎了,流血了,卻絲毫不見痛楚。


    “恨他?不甘心?”表姐冷冷地看著他們相擁的背影,“那就讓他們也不好過。”


    怎麽讓他們不好過?撲上去像個潑婦一樣說那個女人搶了她的男人嗎?


    她與他之間,除了一個吻,什麽也沒有,她怎麽敢?


    隻是,後來上船的唐閩摻合之下,讓她決心不讓那個女人好過。


    如果,那個女人被別的男人占有了,而且那個男人還是他們唐家人,唐爾言還會再愛她嗎?


    她對唐爾言又愛又恨出於私情,周家誼恨唐爾言是因為她們鴻達被他擺了一道,損失了十幾億,而唐閩,更有理由恨唐爾言——


    最後,由周家誼出麵在楚絲顏麵前掰了個不算高明的謊言,讓她失去戒心離開人來人往的海灘,唐閩借機在她回酒店的路上將她給擄走——


    就算唐爾言找她,她也不怕的。她其實也沒有做什麽,不是嗎?就不知道唐閩那個老色鬼得手沒有?


    在來酒店的一路上,她一直在心裏給自己做心理準備,自己根本沒有必要怕他。


    可他,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雙腿仍舊不爭氣了抖了一下。


    “蘇小姐,請坐。”


    唐爾言從窗口轉身,臉色柔和。


    蘇小姐,真是客氣的稱呼。


    蘇紫煙摸不準他到底想什麽,可仍舊因為他的各顏銳色而放鬆了心情,乖巧地坐了下來。


    唐爾言走過來,在她麵前的沙發坐下來,伸手拿過桌麵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雙腿翹了起來,很休閑愜意地在她麵前吞雲吐霧。


    他沒說要找她做什麽,可蘇紫煙卻沉不住氣,她放在腿上的雙手緊了緊,終於開口:“爾言,你找我來……”


    唐爾言吐出煙圈,盯著她美麗的麵孔,許久才淡淡開口道:“聽說,蘇小姐懷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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