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來到布裏斯班,楚絲顏卻沒有心情欣賞美景。


    不可否認,那天鼓起所有的勇氣逃走,是真的希望可以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可是她好像誤上賊車了。


    這長得高頭大馬,膚色黝黑發亮,出入都有一堆隨從左右的男人似乎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不管她怎麽說,他就隻是亮著一口白牙,說她欠他人情,非要她陪他觀光不可。


    為了避免唐爾言的追蹤,她出門的時候除了證件及一些現鈔,連手機也不帶,她是想打算成功逃離的話就回新加坡的。


    可為了還這個年輕男子的人情,她不想陪他觀光也被他押著晃了兩天,她怕,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離開澳洲了。


    唐爾言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她出現了。


    他一定很生氣的吧?


    因為她不告而別的逃離。


    “這是要去哪裏?”楚絲顏望著窗外的景物小心地開口問道。


    “我以為你不會主動開口跟我說話。”阿比達翹著腿,露出他一口白牙笑了。


    他在歐洲讀書,見識過的各式美女太多了,但幾乎很少看到皮膚這麽白皙又長得漂亮的東方女孩,而這東方女孩的膽量也不小,完全不如外表看起來這麽嬌弱。


    不但敢闖上他的車,還敢命令他馬上離開。他知道她在逃避,或者說逃亡更準確一些。不過,來澳洲一趟碰上個這麽美的東方女孩,倒是個意外的收獲。


    可惜,這個東方小妞一點也不領情,連笑都不願笑一下,而且還恨不得逃離他身邊,這讓他更是下定決心要得到這個小妞。


    再怎麽樣,他也是盛產黃金的z國小王子,除了皮膚黑了點,他那混血兒的血統讓他外表也是英俊得很,在歐洲留學的大學裏,就有無數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女生前仆後繼撲上來。


    可他的身份他早就跟她表明過了,她並沒有任何的驚訝,反而一個勁地問他什麽時候可以離開。


    離開,上了他的車還想走?那有這麽容易啊!


    不過,要離開澳洲倒是真的,因為已經有人在找他,而且是為了眼前這個女孩而來的。他這一趟純粹是以私人身份觀光,不想與澳洲的外交部門扯上任何關係。


    “到底去哪裏?”楚絲顏不理會他放肆的笑再度問道。


    “機場。”他給了她答案。反正等會她會也會知道的。


    “你要送我去機場,謝謝。”楚絲顏終於露出了這兩天以來的第一個微笑,那笑容雖淺,可卻讓這非洲黑馬王子看呆了。


    “不用謝。你是跟我一起回z國。”黑馬王子很快回神。


    “什麽意思?”楚絲顏臉上的笑斂了起來,就說這個黑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答應送她去機場呢。


    “我喜歡你,要帶你回我的國家。”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我要下車。”楚絲顏嚇得一張俏臉白了。果然不是每輛車都可以隨便上的,特別是陌生人的車,要付出代價的。


    她不斷地往車門靠去,可是車門根本無法打開。


    她的慌亂與不安,黑馬王子看在眼裏,卻得意地笑了起來,“打不開的,別費勁了。”


    他的身子移動,往她靠了過來,她卻已經退無可退。


    “你要綁架我嗎?”


    “我喜歡你的聰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便是綁架了。”


    “你不怕引起國際糾紛嗎?”


    “不必為我擔心,我是來觀光的,回去的時候多了一個側妃罷了。”黑馬王子得意的擺擺手。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根本不可能做你的側妃。”楚絲顏真的是覺得這人瘋了,他們認識才幾天?他竟然就大言不慚地說要娶她為妃?而且還是側妃……


    側妃,說得難聽點,是小妾,小老婆,退一萬步,就算她喜歡他,也不可能容忍跟另外的女人共同擁有一個男人……


    如若不然,也不會有她今天的逃離。


    越是愛,越是無法容忍。


    現在她才深刻的領悟到,離開他縱然痛,但比起在他身邊,想著他在另一個女人身邊的那種痛,已經不算什麽了。


    她臉上忽現的悲哀與痛楚讓阿比達一愣,隨即解釋道:“雖然我喜歡你,可你是個外族人不能做正妃,但是可以做第一側妃,我雖然可以娶四個側妃,不過你放心,你絕對是第一位的。”


    第一側妃?楚絲顏真是哭笑不得。


    “你覺得你是個王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別操心那麽多了,等會乖乖跟我上飛機就對了。”


    楚絲顏臉色蒼白,無言地望著眼前這不可理愈的男人,如果,他真的要綁架她去到z國……


    到了機場,黑馬王子的私人專機已經準備好,楚絲顏被兩個牛高馬大的保鏢架通過vip通道架上飛機。


    “喂,你這個瘋子,你不能這麽做。”楚絲顏朝阿比達尖叫,她真的逃了狼窩又入虎窩,除非她死,要不然這個瘋子真的要將她押回非洲了。


    “我已經這樣做了。”他得意地說完後對機上的兩個女個說了句她聽不懂的話,兩個女仆隨即過來將她強行拖到機內的更衣室,強行幫她換上了他們國家的傳統服飾,臉龐被白紗遮住,隨後又押了出來。


    縱然白紗擋住了半邊臉,可是穿上傳統服飾的她看起來卻有著不一樣的風情,讓阿比達驚豔地走過來,雙手想


    驚豔地走過來,雙手想要放到她肩上,楚絲顏飛快地躲開,後退了幾步遠離他。


    “你不必這樣緊張,在我們國家嫁入皇室的女人要保持貞潔,我不會現在對你做什麽。”


    聽到他這麽一說,楚絲顏反而不緊張了,她雙手緊握著,眼睛盯著他一字一句道:“王子殿下,非常遺憾的告訴你,你想要的貞潔在我身上找不到了,我早已不是處女。”


    這下子,他還會強行押她走嗎?


    果然,阿比達臉色一變,“不可能,你還這麽小。”


    她看起來還這麽小,渾身散發著處子的清新與雅致,她這是想要欺騙他而想出來的花招嗎?想到這裏,他臉色又恢複如常,“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你不必再找借口來騙我。我的愛妃。”


    看到他不信,她又不可能讓他檢驗,楚絲顏借口上洗手間的空檔,將一隻玻璃杯打破,把玻璃片藏在掌心,如果真的逃不掉,她也不可能真的會做他的側妃。


    幾輛黑色車子在機場停了下來,唐爾言在數名警察的帶領之下,走向那架即將起航的豪華專機,卻被麵無表情的警衛攔了下來。


    為首的警察拿出警官證,“有個政要家屬失蹤了,我們懷疑被人綁架,現在要搜查這架飛機。”


    警衛仍舊無動於衷,像是雕像一樣動也不動。


    唐爾言卻冷冷道:“搜。”


    幾位警察直接動手解決了警衛,強行打開機艙。


    “誰準你們上我的飛機?”黑馬王子看著那幾個闖入他飛機的人怒罵道,“快給我滾下去。”


    而楚絲顏在看到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時,握在手裏的玻璃片悄然滑落在地。


    他來了,他還是來了。


    他來了,她就不會被這個非洲蠻子綁架了,可回到他身邊,她的日子又會比被人綁架好嗎?


    她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她以為已經幹涸的眼淚落了下來……


    而一直守在她身後的兩個牛高馬大的女仆看到情況有異,很快地伸手要將她藏到機艙裏。


    看到她被兩個仆人押走,唐爾言衝了過去——


    扶著楚絲顏的兩個女人,一個鬆開楚絲顏擺出攻擊的姿勢,在唐爾言的觀念裏,沒有不與女人動手的習慣,他三兩下就解決了那個身高超過一百七的女人。


    另一個見狀,鬆開了楚絲顏也想參戰,楚絲顏後退了好幾步,終於開口,“爾言,小心。”


    她最終還是沒能對他視若無睹。


    這一場混戰中,阿比達的保鏢全都被撂倒了,最後那位年紀輕又囂張的黑馬王子,被唐爾言打到雙腿骨折。


    如果不是他的女孩上前拉著他,他說不定會殺了他。


    在被人從機上抬下來前往救護車時,黑馬王子仍舊叫囂著:“你們這些愚民,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唐爾言黑著臉,將身穿異國服飾的女孩塞進了車裏,然後揚長而去。


    鬧劇過後,自然要收場。


    z國的王子在澳洲被人打了,打他的人是澳洲華人首富的唐爾言。


    z國與澳一直有良好的邦交關係,現在鬧出這麽大的事情,已經上升到國際糾紛了。


    第二日,z國的大王子坐著專機抵澳,要求總理及外交部給他一個合理的說法,要不然他們要上訴到聯合國。


    當然,協商結果出來之前,這些新聞全都被壓了下來。


    在王子抵澳的當天晚上,唐爾言前往他下榻的酒店,與他閉門談了五個多小時,沒人知道他們談的是什麽內容,翌日,大王子前往醫院將剛動完手術的小王子帶走了。


    之後,唐爾言一直在忙,忙得沒有時間跟她算帳。所以楚絲顏是被帶回來的第三天晚上才見到他的。


    “是不是覺得跟我玩你追我趕的遊戲很好玩?”他站在畫室的門口,嘴裏叼著煙,雙手環胸看著那個站在落地窗前不敢抬頭看他的女孩。


    “我沒有。”她低低地回應。


    “沒有?”唐爾言的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把掐掉手上的煙,大步朝她走來——


    “你憑什麽想離開?”唐爾言失控地大吼,從幾步之外大步接近她,緊緊抓住她的雙臂,壓抑了好幾天的怒火在這一瞬間全都爆發出來,他火冒三丈地在她的麵前咆哮,“那一夜我救了你,你就應該屬於我,留在我的身邊,除非我不要你,要不你不準走、不能走,你想都不要想!聽見沒有,楚絲顏!”


    他的黑眸中盡是不滿與憤怒。她想走?她竟然想離開他?!她以為隻要是男人的車都可以隨便上嗎?如果他再晚一步,她被那個非洲黑帶走,會發生什麽事情,誰也無法保證。


    就因為他沒有來得及跟他解釋清楚?她就這麽的迫不及待?對他就一點的信任也沒有嗎?


    他的意思是說,她隻能等他不要她了,她才能走嗎?是這個意思嗎?她心碎了,真的是碎了。


    “唐爾言,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會不明白。那你應該知道我會離開的理由,我沒有辦法接受那樣的事實,沒有辦法接受你跟別人有孩子……”


    “楚絲顏,你一向的聰明去哪裏了?我跟沈惜……”


    他的話未講完,顧銘急匆匆地跑進來,打斷了他們,“boss——”


    “出去,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唐爾言頭也不回。


    顧銘手裏拿著


    銘手裏拿著手機,微喘著氣,“醫院那邊來電話,沈小姐身體出現問題……”


    一聽到是醫院那邊的事,唐爾言壓抑住那把火,鬆開了楚絲顏,雙手抹了一下臉,“你給我好好呆在家,哪也不許去。”


    說完後,頭也不回地與顧銘離開了。


    楚絲顏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腳步,整個人無力地滑倒在地。


    一個沈惜加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就已經奪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若是日後孩子出生後,她又將麵臨什麽樣的處境?


    他不讓她離開,可她卻感覺到,他已經不再是她的了。


    心,好痛好痛,椎心刺骨的痛,無邊無際的痛……


    ——


    醫院的頭等病房裏,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最後隻剩下床上的沈惜及站在窗口邊的唐爾言,他背對著她,雙手插在褲袋裏望著外麵,月光撒下來,映射得他的背影都是那麽的清俊爾雅。


    “對不起,讓你費心了。”躺在床上的沈惜開口打破了沉默。


    “費心倒是沒有。但願你不要再讓我寒心。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以直接告訴我。”


    她的身邊有保姆,有管家,還有二十四小時貼身的醫務人員,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摔跤?


    萬幸的是,孩子無大礙。


    “我沒有不想要。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沈惜雙手放在還平坦的肚皮上,心中酸澀不已。如果不是為她肚子裏的那塊肉,他大概是這輩子都不會來見她。


    “問吧。”唐爾言淡淡道。


    “你很愛她,是不是?”


    房間裏好靜好靜,靜到沈惜可以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過了許久許久,她依然沒有等到他的答案。


    “如果沒有她,你有沒有可能會愛上我?”


    既然都問了,那便幹脆問到底好了。


    原來,她同樣逃不過這世間的愛情嗔癡,此時的她,與當時的蘇紫煙又有什麽不同呢?那時的她看別人的笑話,如今又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話?


    “沒有。”這一次,唐爾言直接給了她答案,他轉身過來,看著病床上的她,“一個星期之後,你回墨爾本待產。孩子順利生產之前,我不會再見你。”


    說完之後,他直接離開了病房。


    ——


    唐爾言才走步出病房門口,迎麵而來的卻是唐老爺子的一記拐杖。


    “爺爺,您怎麽來了?”唐爾言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才開口。


    “我不來,唐家是不是就要毀在你手裏了?”這一次,老爺子確是被這個金孫氣得不輕。年紀不小了,做事卻像是不經大腦一般。


    “沒這麽嚴重。”唐爾言輕描淡寫道。


    “西班牙及意大利的航線加歐洲的飯店經營權都讓了出去,這還不嚴重?唐爾言,你是要把我們整個唐家都拱手讓人才叫嚴重嗎?”


    為了一個女人,他的孫子如此的大方,將唐氏的整個歐洲市場全都給了那個非洲黑,還承諾給z國做基建投資,他真是中了魔怔。


    “爺爺,失去的我會再找回來。”這些算什麽?


    “爾言,這麽大的代價,值得嗎?”


    “爺爺,再多的代價,都不及一個她在我身邊。”唐爾言淡淡地笑了。


    唐老爺子噤聲了了,他可以確定他的寶貝孫兒肯定是中了那個丫頭的蠱毒了。


    ——


    那一日的爭吵過後,楚絲顏是徹底的被唐爾言給軟禁起來了,除了樓上的空間,她連下樓梯的權利的也沒有。


    而她也不再與他爭執,可現在的楚絲顏卻不再是曾經的楚絲顏,她笑,卻笑不進眼底;她吃,卻吃不了幾口;她睡,卻再也不肯枕在他的胸口。


    每晚的激情依然不減,可他們的身體是相貼的,但是心的距離卻好遠好遠。她似乎封閉起所有的情緒,藏在他觸摸不到的地方。


    唐爾言盡可能地抽出時間來陪她,陪她吃飯,陪她畫畫,陪她入眠,可仍舊看不到她真心的笑意。


    日子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滑過,從夏天到秋天,她整個人越來越憔悴。


    這一天,唐爾言因為緊急的會議去了公司。


    楚絲顏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大大的雙眸盯著外麵淅瀝的雨水,陣陣微風帶著寒意,穿得微薄的她顫抖著身子,仍然沒有反應。


    “小姐,吃飯了。”傭人將托盤放在她麵前。


    “放著吧。”楚絲顏沒有回頭,依然遙望遠處的迷蒙的海景。


    傭人沒有多說什麽就走了出去,她吃不吃不是她能決定的。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由藍變澄又變黑,又是晚上了!


    一陣敲門聲響起。


    “小姐,晚餐……你午餐都沒吃啊!這怎麽行,身體會壞掉的。”女傭驚叫道。


    “為什麽不吃飯?”剛進家門,後腳跟在傭人進來的唐爾言皺著眉頭走過來。


    “你回來了?”楚絲顏聽到她熟悉的聲音終於抬頭開口,聲音卻有氣沒力。


    唐爾言讓女傭退下,坐到她的身邊,將她的手拉過來放在掌心,“告訴我,為什麽不吃飯?”


    “吃不下。”她低下頭,不再與他對視。


    “吃不下也要吃。”他摟著她,他瞄了眼桌麵的飯菜,他拿起碗匙做他這輩子從來不曾做過的事:喂她吃飯。


    托盤裏的菜他一一的喂她品嚐,她沒有拒絕,安靜的咀嚼


    安靜的咀嚼口中的食物。


    “好吃嗎?”


    “好吃。你也吃啊。”她淡淡的扯著嘴角,拿起湯匙舀了一匙飯到他嘴邊。


    他忽然推開她的手,隨即又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顏顏,你別這樣,好嗎?不管怎麽樣,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從那天開始,她跟著他到公司上班。因為他堆積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在公司的時候,他處理公事,她靜靜地坐在落地窗前看書或畫畫。


    這天,她來到公司時,依然坐在落地窗前,突然,她站起身,這讓坐在對麵、隨時注意她一舉一動的唐爾言以為她要做什麽,誰知她竟隻是席地躺下,像隻小貓咪蜷縮在地毯上。


    她累了!很累了。


    他歎口氣站起身,將她抱了起來,走進休息室,輕輕的放在軟綿綿的大床上,注視著她瘦了一大圈的柔美容顏。


    他很舍不得,或者他應該帶她出去散散心才對,不能再讓她這樣下去了。


    或許,等他們散心回來,那個孩子就要順利生產了。


    “顏顏,我們去莫斯科,你不是說沒有見過雪,我帶你去滑雪好不好?”


    他撫著她瘦削的臉龐,以為她不會有回應,誰知她竟睜開朦朧的大眼,“真的嗎?你要帶我出去玩嗎?”


    看著他嘴角那抹消失許久的笑容重新出現,唐爾言覺得這個決定是非常正確的,他俯下身子,將臉貼到她頰邊,不舍地摩挲著:“恩,我處理完手上的公事,下個禮拜我們就出發。”


    “好。”她淺笑著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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