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義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瞧他輕車熟路的左拐右進,仿佛是回到了自個家中。途中兩人也碰到不少人,雷明義有認識的就打個招呼,但大多都不認識。


    十分鍾後,兩人就來到了一個地下室,門口還有幾個人在抽煙,熱火聊天的在聊著女人,現在天色已暗,門外的燈光極為暗淡,在煙霧中看不真切周遭的情景。


    雷明義跟其中一個黃毛diǎn頭算是打過招呼,就帶著李牧走了進去。


    剛剛走進,李牧就連眯住了眼睛,隻見地下室中亮如白晝,李牧這一進仿佛從極夜走進了極晝,眼睛本能的有些不適應。


    李牧驚奇的看著這個地下房間,看規模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他環視四周,發現除了身後的入口外,隻在西麵有一個鐵門,而且看樣子不像是出入口。


    李牧自然覺得奇怪,因為一般情況下,地下室也好,房間也好,都是小門配小屋,大門配大房,但這個地下室卻正好相反,外麵的門很小,但裏麵的房間卻是極大。


    李牧嘖嘖稱奇,他抬頭看向天花板,上麵裝滿了白色的熾光燈。


    再看足球場中央,一個巨大的足有大半個籃球場的鐵籠子矗立在那兒,用眼睛粗粗比較,那鐵籠子的鐵鏈竟然都有手指粗細。


    這個巨大的鐵籠子顯然就是鬥狗比賽的場地了。


    而鐵籠子外還有一層高至腰間的鐵護欄,離鐵籠子有一米多遠,應該是他們這些看客觀看的地方。而且這個護欄的其中一頭就連向西麵那個鐵門,這樣看來,那個鐵門後麵應該就是比賽的那些‘選手’所在的房間了。


    雷明義對著鐵籠子指diǎn道:“你看那個鐵籠,都是百煉精鋼製作,嘿嘿,就這個鐵籠就值幾十萬。”


    兩人走近鐵籠,近距離看下,李牧發現鐵籠的內壁有紅色的血跡,地上也有,一層疊一層,紅色的血竟然如畫墨似得深一層淺一層,看得李牧直打哆嗦。


    “嗚嗚。”似乎是因為聞到同類的血氣,饅頭靠近鐵籠子也難得的表現出了一些異常,低聲嗚鳴著徘徊在李牧身後。


    “有什麽感覺?”雷明義在旁邊看著李牧皺起眉頭,問道。


    李牧直話直說:“有diǎn惡心,反胃。”


    雷明義正要打趣兩句,冷不丁一個冷笑聲從後麵傳來。


    “雷哥,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臨陣脫逃了,嘿嘿。”


    雷明義皺著眉頭回頭,身後幾個流氓似的青年圍了上來,為首的就是尤毛。


    “雷哥,我剛去隔壁打聽了下,怎麽沒見你的狗啊,不會是想認輸吧,嘖嘖,你該不會告訴我,這條土狗就是你的戰犬吧?呦呦,瞧這毛色染得,金毛,這跟你想到一塊去了啊。”尤毛得意的笑著。


    尤毛旁邊一個染了金發的青年聞言笑道:“回頭我就換個色,真掉價啊。”


    雷明義冷笑回擊:“大丈夫能屈能伸,不過一場輸贏,讓給你就是。”


    尤毛頓時一口氣出不來了,比家世自己比不上雷明義,比人脈也不行,好不容易在鬥狗上能狠狠教訓他一頓,結果人家根本就不當回事,尤毛覺得自己內分泌都快失調了。


    “雷哥,這話你說得不地道了,小弟我為了你的賭約,這幾天可是千挑萬選,千辛萬苦,雷哥今天卻跟我說這話,會不會太傷人心了啊。”


    雷明義繼續冷笑道:“怎麽,你傷心了還要我給你撫慰撫慰不成?”


    尤毛大口喘了粗氣,才忍著沒有爆粗口:“走。”


    幾個小跟班立馬跟上,在他們眼中,毛哥已經是很厲害的角了,而能讓毛哥都憋著自個去角落生悶氣的大佬,他們自然更加不敢得罪。


    雷明義回頭正要跟李牧說話,卻正好看到門外走進來一行人,頓時如被人diǎn了穴道般一動也不動了。


    李牧奇怪的捅了捅雷明義的胳膊,問道:“怎麽了,見鬼了?”


    “噓噓。”雷明義猛的一個機靈反應過來,“別瞎說,這人來頭不小,別得罪了,走,我們去那邊說話。”


    說著,雷明義拉著李牧往人少的角落走去。


    “那人誰啊,你跟見到貓似得。”李牧打趣,但心中也著實不輕鬆,就跟之前尤毛那幾個小跟班的心理活動似得,在李牧眼中,雷明義已經是華國內都數得著的官三代、軍三代了,可現在過來一人,而且是才走進來還沒照麵,就把雷明義給嚇得直往角落鑽,那這人得多大來頭啊?


    “噓,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是鬼是貓,艸,你怎麽兩樣都給說中了,烏鴉嘴啊。”雷明義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


    李牧這下更是好奇了:“快說,這家夥是誰,瞧把你給嚇得。”


    “屁。我怕他?”雷明義一挺脖子,硬氣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在我可不慫他。”


    “不會吧?那你還,還這樣……躲?”


    雷明義幹笑道:“那不是以前被他整怕了嘛,不過那也是以前的事。現在咱兩也就半斤八兩吧。”


    “看來他來頭不小啊。”


    雷明義連diǎn頭:“你看出來了。”


    “廢話。”李牧一翻白眼,“你剛說到半斤八兩的時候,瞧你臉上那高興勁,就差沒說‘老子終於跟人家一條起跑線上’了。”


    “沒那麽誇張吧?”雷明義搓搓雙手,有些心虛的望了眼那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輕聲說道,“這家夥姓仇,有沒有想起什麽?”


    “仇?仇人?”李牧沒反應過來。


    雷明義用更輕的聲音道:“年前,換舉。”


    李牧怔了下,接著猛得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雷明義,後者無辜的朝著他diǎndiǎn頭。


    去年年初,華國執政殿進行最高領導人十年一次的換位選舉,至高的權力從仇姓轉到了姬姓手中。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雷明義口中的仇就是那個仇了。


    難怪雷明義說以前被整慘了,要放一年前,誰給他膽子敢跟華國最高領導人的兒子作對,那不找抽嘛?


    不過以雷明義寧折不彎的性子,肯定是沒少挨抽。


    李牧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啊跳,來了句:“看來這鬥狗比賽的確很高檔啊。”


    雷明義連翻白眼;“哪兒啊?他這是來找刺激來了,我估摸著這裏的主辦方都不知道他會過來!”


    兩人微妙的沒有繼續談論他,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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