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如她心中所猜測的這般,蘇婷不明白的隻是,“你把我帶到你和趙柔惠住過的房屋來,是想幹什麽,想向我炫耀,你們之前的感情有多好嗎?”


    就她所知道的,紀雅馨隻是因為年紀大了,需要一個妻子而紀家大小姐也有那個意思,於是就湊合湊合的在一起了。


    可是趙柔惠不一樣,那可是淩瀟然自己看中的,小倆口在出事之前感情好著呢。


    蘇婷一點都沒發現,自己說這話,是帶著滿腹的酸氣。淩瀟然卻是笑了,也明白,不能再去動小貓的尾巴了,要是逼急了她,狗急跳牆,可不好玩呢。


    “柔惠死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是自己的錯。特別是她死的時候,雙眼都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樣子,讓我看了其實很難過的。而她,”淩瀟然轉身,對著那扇封閉的玻璃門指了一下,“就是從這裏跳下去的。”


    其實不應該說是跳下去,或者是說不是自願,也不能這麽說——轟,淩瀟然自己的腦子都亂了,真實的情況是,當時,他興高采烈地提前結束任務回家,本來是想給柔惠一個驚喜所以沒有給她打電話,反倒是他自己受到驚嚇了。


    屋子裏居然還有其他的男人在,那兩個抱作一團的人很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提前回來,驚喜變成了驚嚇,三個人都受到了驚嚇。


    然後那兩個狗男女一起往外跑著,趙柔惠掩護那個男人先離開了,不知道他哪裏來的本事,居然從十七樓上跳下去也可以安然無事。


    而柔惠就不行了,當場死亡,也該是天意,那幾天因為一點小事故,防護欄在維修,缺口還沒有補好呢。


    雖然淩瀟然也算得久經沙場的人,畢竟不像戰爭時期,真刀真槍的殺過許多人,趙柔惠血肉模糊的死在他懷裏的情景,還是有點可怕的。


    他這個特種兵出身的鐵漢子都跟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而從那裏以後,這套房子就成了他的禁地。不止是他,淩家人都不會再到這裏,也不敢在他麵前提起。


    淩瀟然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睛望著前麵不遠處,這裏樓層很高,外麵大廈上的霓虹燈反而通過玻璃窗投射到屋裏來了。


    明明是空無一人的陽台,他的眼前,卻出現了好多的投影,有男人的女人的還有——還有孩子的,一個個臉上掛滿了鮮血,向他哭著叫著。


    “淩瀟然,拿命來,我要你賠我兒子的命。”一個頭發全部飄散在額前有如貞子一般的女人,一身白衣的,朝著淩瀟然逼近。


    她臉上都是鮮血,而透過那些血跡,五官輪廓卻是如此的明顯,那不就是——“啊——”厲聲尖叫,然後淩瀟然往後退了一大步。


    “瀟然,你怎麽了?”蘇婷本欲上前安撫丈夫。


    結果因為他的腳步太過於踉蹌,絆了一下,兩個人一起摔倒到地上了。如果不是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此刻兩個人都隻穿著簡單的居家服,隻怕會跌傷。


    看他雙目緊閉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蘇婷非常的吃驚,將淩瀟然的頭攬在懷裏,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瀟然,你到底怎麽了?”


    他剛才嘴裏無意識地大聲喊著:孩子,不要,不要什麽,不要孩子?


    可是,飯飯現在正老老實實地呆在淩家別墅裏睡覺啊。


    像是被什麽東西驚嚇到了,淩瀟然的眼神明顯的,在現實和虛幻中徘徊,他定定的望著蘇婷,久久的,隻說了一句話。


    淩瀟然就這麽站著,一動不動的,整個人神情都顯得恍惚起來了。


    “柔惠死的時候,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啊?這下子,蘇婷的吃驚是很明顯的了,原來他剛才所說的孩子是這個意思啊,她還以為是……


    不對,兩個月的身孕,他們不都是說,當時淩瀟然在部隊裏很忙,很久很久才回家一次?


    望著妻子那瞪大雙眸吃驚的模樣,淩瀟然苦笑了一下,“正如你所想的,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那個孩子是趙智剛的?難怪,他一直那麽苦大仇深的樣子,原來當時的趙柔惠是一屍兩命。


    “所以到了後來,雅馨又出事了,麵對那個她留下來的孩子,我的心情很複雜,所以才會有後來的事情發生。這幾年來,我一直都不敢再到這裏來,不敢再麵對這一切。”再看了看那個曾經對他而言是噩夢的陽台,淩瀟然竟然發現,現在他的心情已經是很平靜了。


    幸虧,他是遇到了這個小女人,幫他撫平了內心的傷痛,也是因為有她一起,他才可以勇敢的去麵對這一切啊。


    “難怪有一首歌叫做《女人是老虎》,在外麵指揮千軍萬馬協同作戰我都沒有問題,可是問題牽涉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卻是手足無措了。蘇蘇,我今天帶你到這裏來,是想告訴你,過去的一切,不論好壞,經曆了,對人就是一種成長鍛煉,不必刻意的去耿耿於懷的。”


    什麽,他這麽說——蘇婷苦笑,沒想到她的心思表現得這麽明顯,連粗心的首長大人都看得出來了,“我不是想追究過去,隻是心裏,心裏就是有點不舒服。”


    “是啊,這幾天你總是精神不濟神情恍惚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可是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所以才會帶你到這裏,用自己的切身之痛告訴你,人活著要向前看,當下讓自己生活的好,這才是最重要的。”最後再往外看了一眼,淩瀟然終於是下了決心。


    他走回到蘇婷身邊,眼神已經是一片清明了。


    “瀟然,是我小心眼,太矯情了。”明知道他工作這麽忙,還讓他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心事分擔,真是罪該萬死啊。


    淩瀟然搖頭失笑,拉起蘇婷的小手,“傻瓜,我們是夫妻,你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見外了?”


    這些日子以來,淩瀟然經過慢慢的學習,工作已經逐漸上手了。更加重要的是,他開始認識到,溝通了解的重要性,這可是做生意要取勝的不二法寶。


    相對來說,如果跟家人相處對老婆好,嗬嗬,現在對他而言,都隻是小case啊。


    擁著蘇婷在沙發上坐下,可能是因為剛才喝過了那一大碗滾燙的薑湯,她的臉頰紅通通的,雙唇邊流光溢彩,看得他是怦然心動目不轉睛啊。


    “怎麽樣,累不累,要不,我們去睡覺吧?”所謂的總經理卻是最可憐巴巴的,首長大人可是深有體會。


    人家都隻是完成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而他,卻是什麽都要插上一足。明天早上要去工地查看,善後收尾,然後要去市委拜訪,那可是秘書安排了好久才成功的約會。


    那位副市長是高馳的好朋友,結果在這次的招標會上,淩家成功上位,他對淩家反倒是不待見了。


    特別是,明明淩夫人是做了好事,幫著攔下了那份檢舉材料。要不然這會兒,隻怕副市長和那位高總,都有很多麻煩上身了。


    事後,副市長找過淩家的人,表達了他的感謝之情。一轉身,卻對人放言,說他會有現在的下場,都是淩夫人搞得鬼。


    還說淩夫人搞這麽一手,是想著以後挾恩相協,總而言之,工程開工之後,那位副市長沒有大力扶持反而是經常找茬,見他一麵都要費上許多功夫。


    所以今天晚上,他原本是應該養精蓄銳好好的休息一下的。


    至少看到老婆大人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哪裏能夠安心啊,雖然蘇婷沒有明說,淩瀟然也不是瞎子。她所在的那家分公司的經理是什麽人,他也是知道的。


    以前的那些事可以看到母親的份上不追究,可是居然敢讓他老婆去應酬,而且蘇婷會打電話叫他去接,肯定是出事了。


    好樣的,哼,看來你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看到淩瀟然的突然變臉,蘇婷詫異,摸著他方正的側臉小心翼翼的問著:“老公,你怎麽了?”


    “沒事,隻是突然想到,明天下午的會議可能會開得久一點,沒關係,到時候我叫老顧去接你,我直接趕去顧家,到時候我們去顧家匯合,好嗎?”


    蘇婷點頭,事情就怎麽定了,而且經過他的安撫之後,她又恢複了以前樂觀開朗的個性。明晚的事明晚再說吧,現在,嘻嘻,反正她也睡不著,想逗弄一下她這個骨子裏沒有多少玩笑浪漫細胞的老公大人。


    “我似乎都沒有問過你,當初為什麽會願意娶我,隻是因為奪走了我的第一次,想要負責?”蘇婷的身子往前傾了一點,手肘看似撐著沙發,其實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已經是倚著淩瀟然了。


    更有甚者,她直接將下巴擱在他的胸膛之上,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與他對視著。


    淩瀟然的背部依靠在沙發上,雙手放在前麵,剛好擱置在蘇婷身子兩側,淡淡一笑,“不排除有這個原因。”


    蘇婷撇嘴,“你那個時候會對蘇若漪另眼相看,隻是因為誤會了,以為是她救了你。結果後來知道了當年的小姑娘是我,所以才會對我改觀,慢慢的培養出愛情的火花了?”


    憑良心說,單論外表和身家,淩瀟然還是十分優秀和出色的,想要嫁給他的年輕漂亮比她好的女孩子絕對是一抓一大把。


    聰明人都知道,女人隻是在泄憤,這個時候跟她講道理是說不通的。淩瀟然隻是對著蘇婷好不溫柔的笑著,那深幽的雙眸,好似放電一般的望著她。


    “哼,趙柔惠救了你,所以你就娶了她;我小時候救過你,你後來也就娶了我。”蘇婷鼻子裏,重重的哼出一聲,“要是以後再來一個姑娘,她又救了你。是不是,你就打算放棄我們母子,改而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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