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個男人是在笑,現在幹脆哈哈大笑起來了,“哈哈,妒忌吃醋?是啊,是吃醋,盼盼,你吃小麗的醋,因為還喜歡我才會吃醋是不是?”


    不再悶騷抑鬱,是那種開朗的笑容,更加襯托了夏王子的絕世風采。


    為什麽以前都沒有發現呢,其實夏亦初和胡麗婧長得很像,那雙大眼睛,特別是眉眼之間,都有夏爸爸年輕時的風采。


    隻是脾氣卻完全相反,夏王子非常的悶騷,而這位“狐狸精”,不,是小公主,脾氣潑辣火爆的。


    一個姓夏,一個姓胡,他們怎麽會是兄妹呢?胡麗婧不是高官要員的女兒嗎?顧盼知道,夏亦初的媽媽也不姓胡的。


    所謂的豪門,亂七八糟的故事總是比他們一般人多。


    這對兄妹啊,顧盼歎了口氣,上前將胡麗婧拉回屋裏坐好,“大小姐,你現在的身子骨不比常人,不要隨便亂動啊。”


    “好煩啊,你也這麽說,爸爸也是這麽說的。還說,我起碼要做十個月的淑女。”說到最後,胡麗婧齜牙咧嘴的,似乎是,對淑女這個名詞十分的敏感。


    笑著搖頭,知道她不再是“狐狸精”了,愈發的覺得,其實這個小女生很可愛的。


    “是你自己堅持要留下這個孩子的,那你就要負責到底。”


    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夏亦初還是轉身,朝門外走去。


    胡麗婧跳了起來,叫道:“喂,哥,你還要去哪裏啊?”


    “換衣服,你要跟過來看嗎?”


    “討厭。”衝著夏亦初的背影,胡麗婧扮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顧盼也望著他的背影,心裏的漣漪一點點的蕩漾開來。


    當時她的生理期肚子痛時,夏亦初曾去看她還給她做飯了,他曾經說過,叫顧盼相信他,他和胡麗婧的關係不是她所想象的,隻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個時候還不能說。


    自己卻沒有相信他。


    也許眼前的事實很難讓人相信,但是他們這麽多年的相識相處,到如今,為什麽對他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消失了?


    拉顧盼和她一起到床邊坐下,胡麗婧笑著說:“嫂子,趁著我哥現在不在,我們說會兒悄悄話吧。那個人,總是板著一張臉欺負我,天天冷冰冰的。隻有在麵對你的時候,才會有溫言細語。嫂子,以後你一定要幫我啊。”


    “呃,胡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嫂子啊?就算,夏亦初是你哥,可我也已經不是你的嫂子了。”聽她口口聲聲的喊著嫂子,顧盼想起很多年前看過的一部電視劇,覺得自己都快要變成歐巴桑了。


    “呃,顧小姐,那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胡小姐啊?聽你這麽叫,我心裏挺別扭的,都怪我爸媽,給我取了這麽一個名字。”誇張的一攤手,胡麗婧愁眉苦臉的說著。


    真的好像有天大的愁苦,她的兩條眉毛都緊鎖在一起了。


    噗哧一聲,顧盼也笑出聲了,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聽到身後有一個聲音說:“你的名字很可愛啊,狐狸精,就跟你的人一樣。”


    “喂,你怎麽能這麽說你美麗可愛溫柔大方的妹妹呢?”胡麗婧又跳了起來。


    顧盼隻能撫著額頭歎氣了,這個小女生,怎麽一點身為孕婦的自覺都沒有啊?


    作為她的孩子,顧盼替她肚子裏未出生的寶寶感到悲哀。


    夏亦初作出一副嘔吐狀,“你,美麗可愛溫柔大方?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望著夏亦初,顧盼有點迷惑了,他和胡麗婧輕鬆自在的鬥嘴,雖然兩個人說起話來都很不客氣,可是都是真心的關懷著對方。


    為了幫夏亦初,逼出她的醋意,胡麗婧故意和夏爸爸一起設計顧盼。


    、雖然她和夏亦初說話很沒大沒小的,那聲哥哥卻叫得十分真誠。


    而夏亦初呢,剛才胡麗婧蹦蹦跳跳的時候,他也是一臉的擔驚受怕。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被顧盼盯著看了近一分鍾,夏亦初不自在起來。


    “你長得太帥了,我欣賞帥哥不可以嗎?”


    隻是隨便的套了一件t恤加牛仔褲,可是某人身材好,天生的衣服架子,這些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跟電視裏的模特差不多了。


    “帥,真帥,帥呆了。盼盼姐,我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了。”


    “大小姐,你還是好好坐著吧,你這樣蹦蹦跳跳的,我都替你擔心。”顧盼將胡麗婧拉回床邊坐好,她的話真讓人哭笑不得啊。


    你要是真喜歡我,誇我漂亮美麗好看不可以嗎?一個女人,被人誇她帥,還是被另外一個女人誇的,真不知道是褒還是貶啊。


    連夏亦初也笑了起來,這個胡麗婧,還真跟一般的“狐狸精”不一樣,原來是一枚開心果啊。


    望著夏亦初的笑臉,顧盼的心裏卻是悶悶的。


    有些話,你現在不說出口,以後不一定會有機會說啊;有些事,悶在心裏是沒用的,也許說出來之後你就會發現,其實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種聲音對顧盼這樣說,她也覺得,這話很對,於是,她就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對著夏亦初說的。


    “為什麽你對我總是惡聲惡氣冷冰冰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你跟小麗卻可以隨意的說笑打鬧?”


    這句話就像打破了迷霧一樣,一下子,夏亦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微微伸出手,卻頓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好手足無措的樣子。


    胡麗婧搖頭,大大的歎氣,拉過夏亦初,將他的手和顧盼的手搭在一起,“我答應了老爸,陪他演一場戲,他以後就給我帶孩子。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也該功成身退了。你們好好談談吧,敞開心扉。”


    是啊,其實顧盼心裏有許多的疑問,以前總喜歡自欺欺人,總喜歡騙自己說不在意。


    明明在意的要死,隻在心裏難受,喜歡自己躲著舔傷口。


    索性,今天就把自己的疑問一次性問出口,把自己的感情和盤托出。


    哪怕最後的結果是不好的,傷痛一次,鳳凰涅槃她還可以重生。


    總比這樣不死不活的拖著強啊。


    臨走之前,阿姨對顧盼說:“盼盼,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要勇敢要堅強。”


    其實這是她自己最大的心聲吧?如果當年,她勇敢的向爸爸求證,而不是這麽倉促的嫁人,也許最後,他們三個人的結局都會改寫了。


    一開始看到那封信的時候,顧盼心裏的確很激動感慨萬千,其實過了幾天細細想清楚,也明白了許多。


    於媽媽而言,那件事她也沒有做錯,至少她也曾經擁有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庭,那個謊言隻是她為了愛情付出的努力。


    隻能說,造化弄人,一切都是愛情惹的禍。


    看夏亦初的樣子,應該也是有話要說,於是,顧盼和夏亦初雙雙換了衣服,二十分鍾之後,坐在星巴克臨窗的幽靜角落裏了。


    兩個人對坐著,相對無語。


    夏亦初一直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顧盼默默的攪動著咖啡勺,看著那渾濁的液體不停地晃動。


    就好像她的心,也跟著搖擺不定。


    說是要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挑明了講,真正到了這個份上的時候,反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看夏亦初的側臉,他是不是也跟她有一樣的感覺?所以才會這麽的無措,坐在那裏,兩隻手的手指,輪流敲擊著桌麵。


    其實有許多問題想問的,比如,他和胡麗婧之間到底是何關係;胡麗婧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以顧凡的性格,不可能那麽輕易的答應讓他們“同居”。


    除了卓辰的出手,還發生了什麽事?


    顧盼甚至想問,這三年在美國你過得好嗎?夏亦初最近改變頗多,變得都不像是那個夏王子了,也很讓她吃驚。


    千言萬語,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如何問出口也不知道從哪個問題說起是好;該如何說呢,直接問他:“你還愛我嗎?”


    不,顧盼問不出口,要是夏亦初回答一句,你未免太自戀了吧?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呢,以他那別扭的個性,這樣回答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許是真的老了吧?在年少青蔥的歲月,哪怕開口說愛,都可以那麽的大膽,毫無顧忌。現在,卻要想東想西思慮萬千反而什麽都不敢說,隻能把一切都掩埋在心底了。


    咖啡杯裏的熱氣嫋嫋上升著,隔著這一層霧氣,顧盼望著對麵的那個男人,竟有一種十分不真切的感覺了。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八年前,那個時候的她,可以那樣大膽的對他說:


    “我愛你!”


    …………


    “《追夫狂想》?你不是已經看了好幾次了,還看幹嘛?”陳琳一進門,就看見顧盼趴在床上用功著,及至看到她手上拿著的書的封皮,非常不屑的說。


    “子曰,溫故而知新,好書是值得多讀的。”


    陳琳翻了一個白眼,“言情小說也值得一讀再讀嗎?你要是把這份心思都用在學習上,犯得著現在發愁嗎?”


    這話倒是不錯,顧盼看言情小說是非常用功的,常常是一目十行,一本書拿到手,哪怕不吃飯不睡覺也想在一天之內就看到結局。


    上中學的時候,為了考一個好大學,拚命的努力學習,哪怕心裏癢癢的很想看,也要忍痛割愛。


    為了高考,其他一切都可以靠邊站。


    終於,上大學了,這種解放的心情是多麽的雀躍啊。


    顧盼發誓,一定要努力看書,彌補六年來隻知學習很少看小說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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