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不要相信這麽俗套的誤會,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的男人,她在心裏不住的為自己打氣著。


    甚至做了許多的心理建設,要做一個雍容大度的好女人,要做成功男人背後的那個女人。


    愛他,就要相信他。


    顧盼不停的在心裏念叨著這句話,似乎是想要催眠自己。


    想的是很清楚明白,心裏依舊是堵得慌,都已經十點鍾了,老公還沒有回家。


    打他的電話,關機;打另外一個女人的電話,卻是他接的。


    這,意味著什麽?


    “盼盼,怎麽樣了,找到亦初了嗎?他在哪裏?”阿姨在一旁,急切的問著。


    阿姨在老家的生活習慣是早睡早起,一般晚上吃了飯八點多鍾就上床睡覺了,今晚怕我著急擔心上火,故而陪著我一起等著。


    剛才就看到她偷偷的捂嘴打嗬欠了。


    不想讓外人看笑話,再說了,她也不能肯定到底出了什麽事,衝阿姨擠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哦,他在公司加班,太忙了,手機沒電了都忘了。阿姨,爸爸,你們都別擔心了,去睡吧。”


    “這樣啊,小劉啊,我們就先去睡吧。盼盼,你也早點休息,不用等他了。亦初這麽大個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盼盼你要是睡晚了精神不好,身子會撐不住的。”夏爸爸說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就轉身回房了。


    為了方便他和阿姨的休息,兩個老人家的睡房都被安排在一樓了,真是折騰,他們搬回來住之後整棟別墅都被重新安置了。


    他們倆的房間就在隔壁,平日裏也經常湊在一起研究給我安胎的問題,交情倒好了起來。


    阿姨本姓劉,夏爸爸就總喊她小劉,每次阿姨都會抗議,說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被人叫小劉怪怪的。


    夏爸爸卻說,我比你大,不叫你小劉難道喊大劉啊?


    偏偏,夏爸爸說著大劉的時候旁邊電視裏的人大聲的喊叫著。


    發出的那個詞,跟夏爸爸的話連起來就是:大—流—氓,阿姨又氣又急,一張臉漲得通紅。火上澆油的是,夏爸爸還在旁邊偷笑著,阿姨怒,大大的白眼就飛了過去。


    老小老小,兩個年紀加起來一百多歲的老人家沒事卻喜歡說說笑,鬥鬥嘴,也挺樂乎的。


    阿姨本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夏爸爸越老越不正經,性子卻帶有幾分頑劣,看不慣阿姨一本正經辦事總是一板一眼的模樣。


    老是故意找碴惹阿姨生氣,阿姨忍啊忍卻總忍不住,諾大的屋子裏總能聽見兩個人的吵鬧聲。


    也挺好的,屋子太大了,安靜的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時間長了人會愈發的覺得寂寞的。


    顧盼回屋洗漱完畢之後,許是白天睡多了,躺在床上卻再也睡不著了。


    這個房間也是照著他們以前的臥室布置的,夏爸爸早就準備好了的,一直盼著兒子媳婦回來住。現在,他總算是可以如願以償了。


    那麽她呢,她的心願是什麽?


    坐在外麵的露台中間,顧盼望著黯淡的夜空,一直都想不明白。


    這個房間有一個很寬大的露台,露台外麵就是花園草坪,真正的別墅洋房啊。


    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中斷了三四年,她又重新回複到這種狀態了。


    一個人坐在露台上,望著外麵大門的方向,默默地等候著那個夜歸人。


    他何時才能回來呢?


    為了公事繁忙的話,電話也沒有一個,讓她一個人在屋裏苦苦的等著;為什麽他們的新生活才剛開始,又要回到過去的老戲碼了?


    為了私事的話,就更不應該了,這麽晚了,他跟吳波有什麽理由呆在一起?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月黑風高男盜女娼,各種不好的名詞在顧盼的腦海裏閃爍著,我簡直想學人猿泰山仰天長嘯了。


    “嫂子,你也睡不著啊。”隔壁的露台上傳來一個聲音,然後就隻見一個小腦袋出現在顧盼的眼前。


    她嚇了一跳,疾奔到兩個露台相連的牆邊上,“小麗,你瘋了啊,做這麽危險的事?”


    胡麗婧居然趴在露台的欄杆上,探頭往這邊張望著,半個身子都懸在半空中。


    這個女人,又忘了她的身子現在經不起這種折騰,跟她做鄰居顧盼都提心吊膽的,哎。


    她的房間就在隔壁,與他們的臥室構造差不多的。


    “哦,好,嫂子,那你等我一下。”吐了吐舌頭,胡麗婧縮回小腦袋,很快就消失顧盼的視線中。


    不到幾秒鍾的時間,敲門聲響起,顧盼回房開門,門口站在一個穿著卡通睡裙挺著西瓜肚的小女人。


    “快快,快讓我進去。”


    她有點詫異,“小麗,怎麽了?”


    沒功夫回答,一手推開她,胡麗婧就衝進顧盼的臥房,然後衝進了洗手間。


    一會兒之後,響起一陣衝水聲,胡麗婧出來了,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孕婦尿頻尿急我是可以理解的,隻是這——


    “我說小麗啊,你的房間裏也有洗手間,為什麽一定要到我的房間來,呃,解決生理問題呢?”


    “得,別說得那麽文雅,直接說尿尿不就可以了?”揮揮手,胡麗婧毫不在意的說著。


    這女人,虧她還出身名門,是高幹子弟呢,說話這麽不文雅。


    沒有再理會她,端著一杯橙汁,顧盼又重新到外麵露台上坐著。


    胡麗婧坐到顧盼的旁邊,關心的問著:“嫂子,你今天好像就隻吐了幾回,身體是不是好許多了?”


    曾經,顧盼不止一次的抗議著,不想讓她叫自己嫂子。聽起來怪怪的,而且非常老土。她不肯,還理直氣壯的說:


    “你是我哥的老婆,我不叫你嫂子叫什麽?”


    當時夏亦初就坐在他們旁邊,看著他們爭吵,什麽也沒說,臉上隻是掛著縱容的微笑。其實,應該是嘲笑吧,可能是覺得她們太幼稚太矯情了,隻是一個稱呼問題,也要計較個不停。


    今天真的沒有吐多少,除了慣常的晨吐和聞到雞湯的味道受不了大吐特吐之外,其它時間顧盼都沒顧得上要吐。


    一門心思都在為那個夜歸的男人擔憂,就算,就算他和吳波有重要的公事要商談,現在都快要十二點了,還沒有談完嗎?


    “希望以後都不會再這麽吐了,懷孕真辛苦,男人啊,總是體會不到我們的這種辛苦的。”話一說完,顧盼又有點後悔了,怎麽能在小麗麵前抱怨這個呢?


    她小心的看著她,胡麗婧倒沒什麽,隻是灑脫的一笑,“再累再苦,我們卻是心甘情願的,這就是女人的偉大。中秋節那天,我恰好感受到了第一次胎動,雖然隻是一下子,很微弱的感覺,我卻興奮的不得了。開始認真的,全心全意的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了。”


    “胎動?小麗,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啊?”顧盼忍不住伸出手去,貼在胡麗婧的腹部,輕輕的撫摸著。


    可是除了摸到一個圓鼓鼓的肉球,並沒有其他的感覺。


    “就像,就像有什麽東西在心裏遊過,對了,就是一條小魚遊過的感覺。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的感受到,肚子裏的是一條小生命。”胡麗婧笑著說,臉上是全然母性的聖潔偉大的光輝。


    低頭看了一下,她的腹部平坦如斯,還沒有胡麗婧的深刻體會。


    顧盼此刻所想的隻是,他的爸爸哪裏去了,為什麽還沒有回來?


    胡麗婧是一個很細心的孩子,顧盼嘴角劃過的一絲苦笑馬上就被她察覺到了,“你別擔心,哥也許有什麽急事才會這麽晚還沒回來。”


    “嗯,我知道。”打了那個電話之後,她對眾人已經圓了謊了。


    可是胡麗婧卻隻是了然的一笑,伸手覆蓋在顧盼的手上,“盼盼,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對你們的愛情有信心。”


    看顧盼依舊一臉愁苦的樣子,她隻是歎氣,“本來我以為,瞞著你會好一點,不過依現在的情況看來,盼盼,我還是全部告訴你吧。你剛才是給吳波打的電話,卻是我哥接的,對嗎?你怎麽會有吳波的手機號碼?”


    “你認識吳波,對不對?”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顧盼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夏亦初認識那個吳波,而且他們的關係很不一般。


    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胡麗婧隻是站起來走到陽台邊,居高臨下的望著樓下的草坪。昏黃的路燈映照在草地上,發出微弱的光芒。


    胡麗婧的小臉,籠罩在那片昏黃的燈光之下,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個圈子隻有這麽點大,雖然以前我一直住在胡家,跟夏亦初沒有打過多少交道,對於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卻不少。對了,給我們檢查身體的院長,也就是爸爸好朋友的那個,他姓吳,你知道嗎?”


    這個話題跳躍性太大,顧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愣愣的望著胡麗婧。


    “吳波就是吳院長家的千金,跟我哥一起長大的,算是青梅竹馬吧。兩個人雖然談不上你儂我儂濃情蜜意,感情也還不錯,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對。那個吳波,就是我哥的初戀。”胡麗婧小心翼翼的說著,邊說,還不忘注意著顧盼的反應。


    她隻是說了這些就停下了,非常忐忑不安的望著我,看來,還有很複雜的故事啊。


    果然,讓她猜對了,那個吳波是夏亦初的初戀。


    隻是她猜中了結局卻沒有猜中過程,兩人還有青梅竹馬這一層關係,在她看來,這比愛情更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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