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的溫暖撒在身上,我眯著眼,伸出手遮擋耀眼的陽光。獨自在黑暗中待了太久,很是不適應這般明亮的世界。


    一陣溫柔的風帶著清清的草香吹過,全身上下所有冷卻的細胞仿佛在這一瞬間被重新賜予生命。心撲通撲通地跳著,透過之間的縫隙,我仿佛看見了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


    潔白無瑕的肌膚,明亮的雙眼顧盼生輝,淡粉色的長發隨風飄揚。她穿著純白的長裙飛舞在空中,即高貴又優雅。


    “天使……”我動了動唇。


    原來,人死後真的會來到天堂。我保持著躺著姿勢打量著天空,天藍白雲,真是太平凡了。一點也沒有已經死掉的真實感,完全跟地麵上的世界一樣。


    “那麽,告辭了。”天使美女見我清醒便開口告別。她的身體逐漸便得透明,一點一點消失在天空裏。


    妹子你先別走啊!至少告訴我去投胎的路怎麽走可好?


    我急忙坐起來朝空中伸手,感覺觸碰到了她的裙角,最終卻什麽也沒抓住。


    唉。暗自歎一口氣,我開始思考之後該怎麽辦。


    “阿渺。”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僵著肩膀緩緩轉過頭。見到鬼時的驚恐與踩到狗屎時的惡心表情同時完美地呈現在我臉上,“伊爾迷?”


    不是伊爾迷是誰?他筆直的黑發柔順地貼在臉龐,原本就秀氣的臉顯得更加小巧。奇怪的是,那張比女生還好看的臉與他一米八幾高大結實的身體連在一起竟沒有一絲違和感。


    說不出來現在心裏是怎樣的感受。看著眼前的人大而漆黑的貓眼,我深吸一口氣,朝他豎起一根中指。


    “聽著,不管你是鬼還是存在於我腦中的幻想什麽的。我已經死了,現在在天堂。伊爾迷那丫的絲毫未損,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消失吧退散吧,老娘受夠了,不想再陪你玩了!”


    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喊出來果真舒服。我帶著大號後通暢的安逸表情,一臉挑釁地看著他。


    不得不說,即使是幻影,他也是個英俊的幻影。跟伊爾迷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蛋完全找不到一丁點兒缺點。但長得像伊爾迷又怎樣。我在快死掉的時候就不怕他了,如今到了天使生活的天國,就是來十個伊爾迷,我也不信他們還能把我打回凡間不成。


    “…………”‘伊爾迷’沒有說話,麵癱著一張臉靜靜地盯著我,不知在想些什麽。


    吞了吞口水,被他這麽一盯還是忍不住,不由自主地就心虛起來。我默默放下比起中指的手,低下頭觀察自己的腳。


    令人費解的是,我身上穿的居然不是在審訊室裏死去時所穿的和服,而是一條簡單舒適的白色長裙。腳上的木屐也不知去了哪兒,隻有一雙光溜溜的腳丫。


    “不愧是天堂,進來前還得先換身衣服。”我自言自語道。記得曾經讀過一本令人印象深刻的小說,小說裏的主人公哈裏是個不到十歲的男孩,在外出騎車時不幸被卡車撞死。他死後來到了天堂,遇見了各式各樣的‘死人’,並尋找著通往輪回的,名叫天藍色的彼岸的地方。


    在那本小說裏,死人們一直穿著他們死時的衣服。我看著身上潔白的白裙暗自慶幸,辛虧與小說不同,否則在這人不是地不熟的地方穿染滿鮮血的和服多讓人尷尬。


    “唉。”我歎口氣,懶懶地瞟了眼身旁沉默不語的‘伊爾迷’。都這樣了他還是一樣不苟言笑。我撅撅嘴,如果他是我腦中的幻影,那我是否可以嚐試著改變他的樣子呢?我皺緊眉頭,擺出便秘似的表情朝‘伊爾迷’發功,很可惜,他還是平時那個樣。


    幻影什麽的果然很難控製嗎,或許我該問問天堂有沒有精神病醫院。四周荒無人煙。我起身,赤|裸著雙腳隨便朝一個方向走去。


    “你去哪裏?”見我行動,‘伊爾迷’歪歪頭問到。


    我沒搭理他,若在知道他是幻影的情況下還與他對話,我估計就真沒救了。


    “阿渺。”我的無視激怒了他,‘伊爾迷’骨節分明的大手拉住了我。他的力道控製得十分到位,抓得很緊,但一點也不疼。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隻手。他手掌透過皮膚傳到我手臂上的體溫也未必太過真實了。


    ‘伊爾迷’白皙的手指上帶著一個金黃色的戒指,不知為何看起來莫名的眼熟。我沒去細想,既然已經用自殺與他做了了斷,也該是時候忘記他,從而開始嶄新的生活了。


    或許還能認識個美男天使長什麽的。


    “放開我,我趕著去投胎,沒空搭理你。”我冷著臉命令到。聽到我的話,對方並沒有鬆開手,反而得寸進尺地將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貼上我的額頭。


    “嗯,沒發燒呢。”‘伊爾迷’說,收回手測了測自己額頭的體溫做對比,“難道失血太多,腦子也不好使了嗎?”


    “你特麽腦子才不好使!”我氣呼呼地說,這年頭幻影都如此毒舌,還要不要僅靠一點點吐槽生存的我過日子了?


    “…………真傷腦筋。”他捏住下巴,看起來有些懊惱。


    我還沒來得及吐槽他一介幻影何來腦筋可傷,就被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


    “哈哈哈,阿渺小姐,你還是一樣可愛。”金發碧眼的男子不知從哪出現在我們身邊,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我睜大了眼,“帕爾?”


    見他點頭,我扯扯嘴角,露出傷心的神情,“怎麽,你也死了嗎?”


    “…………”他看著我悲傷的模樣,咳了幾聲,尷尬開口解釋:“不,我當然還活著。你也一樣。”他又指了指站在我身旁的‘伊爾迷’,“他也是活的。”


    呱呱呱——————


    幾隻烏鴉識相地從天空飛過。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險些忘記怎樣呼吸。


    “嗬嗬嗬你說什麽呢~”我笑著錘了帕爾一拳,“死就死了,咱在這兒遇見也是緣分,何必開這種奇怪的玩笑呢?”


    “…………”


    帕爾看我的眼神透露出一抹看精神病患者的同情,我頓時有些不爽,伸出手,拉起他的領帶把他整個人提起,“我已經死了,不信我證明給你看!”


    說著,我左手抓住白裙的衣領,往下拉到胸口的位置。


    “看到我的傷了嗎?”


    帕爾的臉詭異地變紅,漂亮的眼睛瞟向一邊,“沒……”


    “怎麽可能,瞎了眼嗎?”我狠狠皺眉,“那麽大的刀傷你看不見,明明就在…………”


    我突然閉嘴,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潔白的胸口。


    沒有。


    刀傷不見了。


    我又拉開右肩的布料,果然,肩膀上被伊爾迷刺穿的洞口也消失了。


    這不科學!在天空競技場被快刀傑特劃傷的疤痕不見了,小腿上叢林巨蟒留下的牙印也不見了,還有好多好多好多的傷口都不見了。


    在我準備將白裙整個脫下,以便檢查下腰間和大腿的傷痕時,一直沉默不語的伊爾迷忽然伸手把我橫抱起來。


    “你幹嘛,放開我!”我嚇了一跳,急忙在他懷裏掙脫。這也太詭異了,從沒聽說過幻影還能抱起人的啊?


    “聽話,別動。”他不是很高興。別人聽不出來,我卻能從他稍微降低的聲音中感受到。


    我乖乖閉嘴,躺在他懷裏45度憂桑地望著天空。天使妹紙你在哪,快點來接我吧……我一直在和幻影說話,整個人都不正常了。


    可話說回來,這個‘伊爾迷’不僅擁有體溫,連身上的味道也和真正的伊爾迷相同。我隱隱約約感到不妙,但又不肯相信他就是伊爾迷的事實。


    不管怎麽說,我肯定是死了,雖說是自殺,但最後伊爾迷確實補了一刀。其次,我很確定剛才自己看見了天使。


    “有人來了。”被我剛才驚人的舉動逗紅臉的帕爾突然開口,朝著他的目光看去,遠方的天空中,一道不自然的光正以無法解釋的高速朝我們逼近。


    伊爾迷抱著我的手緊了緊,我抬頭看了看他英俊的臉,果然還是看不懂。


    “轟————”不過兩秒,那道距離我們少說兩公裏的光已經降落在我們麵前。強烈的光線散去後,一個穿著白色運動t恤,身材魁梧,長著眯眯眼的男人走了出來。


    我當然知道他是誰,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真是好久沒有入侵者了呢。”萊薩說著,雙手抱胸,津津有味地打量著我們三人,“有趣的能力,沒有從島外入侵,而是直接進入內部大陸的呢。”


    帕爾微微一抖,很快又重新穩住身體。


    我想起上次帕爾救我時,曾在揍敵客家用過的瞬間移動能力,莫非……


    “不過很可惜,我還是得按照規定把你們驅逐出去。”萊薩嘴角的笑意加深,“相信你們一定有能力通過正規方式進入遊戲。”


    果然是貪婪之島。


    我咬緊幹澀的嘴唇,這麽說我是真的沒有死,那剛才的天使是————大天使的呼吸?


    “不過,那邊長頭發的年輕人可以留下,他是通過正常方法進入的。”


    “可以把我一起驅逐嗎。”伊爾迷淡淡地問。


    萊薩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們一眼,爽朗開口:“也好。”他從褲包裏拿出一張卡牌,“使用‘驅逐’!”


    強烈的白光將我們包圍,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緊緊攬住伊爾迷的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收到長評了超級開心啊哈哈哈哈哈


    謝謝貼紙君~ 麽麽噠~


    當然 其他的小天使們也麽麽噠唷【害羞


    今天天氣好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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