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鶴回眸,看向顧北弦,“你說得有道理。可是全國那麽多城市,怎麽找我家人?我頂著這頭長發,穿著長袍,雲遊四海,風餐露宿,找了三年多才找到小逸風,找我家人更如大海撈針。”


    顧北弦道:“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把你的照片發到尋親網上,重金懸賞。”


    墨鶴剛要說“也行”。


    轉念一想,師父從未跟他提起過他的家人,臨終前也沒讓他去找自己家人。


    他身手已經夠好,師父仍不肯告訴他身世,肯定是有所顧忌。


    能讓師父都顧忌的,必定非同尋常。


    若在網上重金懸賞,招來家人的同時,也會招來仇人,打草驚蛇。


    沉默片刻,墨鶴說:“先小範圍內找找看,找不到再說。”


    “行,外麵蚊子多,你們回房吧。”


    “好。”


    墨鶴站起來,彎腰抱起小逸風,剛要走。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大大咧咧的女聲,“小逸風,墨鶴,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麽?”


    眾人尋聲看過去。


    隻見幾十米開外,走來一道倩麗的身影。


    橘黃色路燈下,那人穿一件淡橘色細肩帶長裙,臉上化了淡妝,塗了紅唇,腳上踩一雙透明細跟涼鞋,還戴了一對銀色的長耳墜,一頭長發散開披在肩頭。


    是沈鳶。


    認識這麽久了,顧北弦頭一次看到女漢子沈鳶收拾得如此精致。


    都快認不出了。


    沈鳶手裏拎著烤串和一打易拉罐啤酒。


    那一打至少得十幾斤,她拎著毫不費力。


    顧北弦英挺的眉微微蹙起,瞥一眼她手裏的烤串說:“小逸風不吃這些東西。”


    沈鳶朝他使了個眼色,“墨鶴在電話裏說他心情不好,我來安慰安慰他。”


    顧北弦知道她什麽心思,開門見山道:“你們做朋友可以,其他就算了,鶴鶴還小。”


    沈鳶一甩長發,耳畔的長耳墜閃閃爍爍,“我也不算太大。”


    “你倆差十歲,甚至更多。鶴鶴隻是行事老派,心思很單純,未成年都有可能。想找結婚對象,你找老顧去,他人脈廣,資源多。”


    沈鳶心說,老顧認識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兒。


    她可奉陪不起。


    一個周占,耽誤了她五六年時間,耗費了她所有青春和心血。


    再耽誤下去,她就該入土為安了。


    沈鳶晃晃手中的啤酒,“男人和女人不一定非得談戀愛,做哥們做朋友也可以,你們別防賊似的防著我。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即使有,我可是女的哎,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顧北弦看向墨鶴,“你們聊吧,別喝太多酒,不舒服就進屋。”


    墨鶴點點頭。


    顧北弦從他手中接過小逸風,牽著他的手朝小樓走去。


    墨鶴和沈鳶走到旁邊的涼亭裏。


    沈鳶把烤串和啤酒放到大理石桌上。


    “啪!”


    沈鳶熟練地打開一罐啤酒,遞給墨鶴,“沒什麽煩惱是一罐啤酒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行,就十罐。”


    墨鶴接過來。


    練功需要,師父從不讓他喝酒。


    即使有重大場合,師父也不讓他沾酒,說喝酒誤事。


    墨鶴把易拉罐遞到嘴邊,嚐了一口,有點辣,味道還算清爽,談不上好喝,也談不上難喝。


    沈鳶又遞給他一串烤羊肉,“渣男最上頭,垃圾食品最好吃,烤串不健康,偶爾放縱一下也不錯,嚐嚐。”仟仟尛哾


    墨鶴接過來咬了一口。


    烤肉串倒是經常和師父吃。


    這羊肉串比他和師父在山上吃的差遠了,羊騷味很重。


    墨鶴急忙喝一口啤酒,壓下那股子騷味。


    “砰!”


    沈鳶拿起啤酒罐和他的啤酒碰了一下,“你再煩惱,能有我煩惱嗎?我他媽和前男友分分合合無數次,嫿姐孩子都生倆了,我連他家門檻都邁不進去!他爹嫌我,他姐嫌我,他就隻會從中和稀泥!媽的,老娘不伺候了!分,徹底地分!誰不分誰是王八蛋!”


    墨鶴頭一次見這麽彪悍的女人。


    以前在幫會也有女成員,但那些女人顧忌他的身份和身手,在他麵前從來都是低眉順眼。


    墨鶴低頭又喝了一口啤酒。


    沈鳶一仰頭,咕嘟咕嘟,一罐啤酒下了肚。


    她又打開一罐,喝到見底,衝墨鶴苦笑一聲,“你這麽年輕,長得這麽好看,還會飛,又是小逸風的師父,前途大好,風光無限,心情為什麽還不好?”


    想著她是蘇嫿的助理,遲早會知道。


    墨鶴不再瞞著,“我無父無母,想找他們,找不到。”


    “無父無母多好啊,沒有羈絆,沒有煩惱,誰嫁給你,以後不用頭疼婆媳關係。”


    墨鶴覺得和她聊天,不在一個頻道上,便悶頭喝酒。


    一罐啤酒下去,有種飄飄然的感覺,煩惱仿佛真的減輕了。


    沈鳶偏頭衝他虛浮一笑,“小哥,你覺得我漂亮嗎?”


    墨鶴頭也不抬,“沒仔細看。”


    沈鳶雙眼微醺,“那你仔細看看。”


    “不想看。”


    沈鳶哈哈一笑,“你真有意思,比周占還有意思。”


    墨鶴猜出,周占就是她前男友的名字。


    沈鳶剝了個煮花生放進嘴裏,嚼兩下咽下,問:“你談過戀愛嗎?”


    墨鶴回:“沒有。”


    “想談嗎?”


    “不想。”


    “談戀愛很有意思的,遇到感興趣的,就試試。人隻活一輩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別束手束腳,開心最好。”


    墨鶴喝下半罐酒,道:“我隻想教小逸風,找到我父母。”


    沈鳶又是一陣大笑,“弦哥沒說錯,你真的好單純。”


    墨鶴板起一張俊臉十分嚴肅地說:“我不單純,也不是好人。我以前和師父在幫會裏,生殺予奪也就一句話的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懂嗎?”


    沈鳶望著他俊美非凡的臉,隻覺得他可愛。


    明明那麽可愛的男人,非得說自己可怕。


    極具反差萌。


    她忍不住想去拍拍他的臉。


    酒精會讓人失去平時的克製。


    沈鳶心裏這麽一想,手就伸出去了。


    誰知還未觸及墨鶴的臉,手腕已經被他抓住。


    墨鶴清冷道:“別動手動腳,否則這條手腕會斷。”


    他鬆開她。


    沈鳶垂下眼簾揉著泛紅的手腕,對他的好感卻更濃了。


    年輕俊美身手好,時而老成時而單純可愛,克製內斂還潔身自好。


    這樣的男人即使日後結不了婚,也值得在他身上耗費一兩年時光。


    她抓起一罐啤酒一口氣喝下去。


    酒壯慫人膽,她要給自己勇氣。


    都說忘掉上一段戀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迅速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她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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