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初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的弓著身子。 她心裏苦的要死,父親的死讓她有種錯覺,似乎重生一世,她的命運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爸爸死了,她不敢想象,是不是幾年以後,她大哥,也還是會走一樣的路。


    白以楓眉頭幾乎打成了一個結,以初過大的反應讓他也變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半晌,房門忽然傳來叩擊聲,駱佳傾探入了半個腦袋,“我來吧,我陪著她。”


    “……也好。”白以楓歎了一口氣,以初看樣子是聽不進去什麽話的。他心裏實在不解的很,以初心裏的悲傷怎麽會這麽的深,深到幾乎緩不過來的意思。


    搖搖頭,他走出房間,緩緩的闔上了房門。


    再往樓下看時,裴陌逸已經不在了。他想,或許兩人分開一段時間也是好的,以初需要冷靜冷靜,裴陌逸一直在身邊,也許還會讓她心存排斥,兩人的關係更加僵硬。


    隻是,希望裴陌逸再包容再包容一點,以初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而此刻的晉城國際,冷清的有些可怕。除了正常上班的秘書員工之外,喬斷幾人都去忙了。


    裴陌逸走進辦公室內,桌上已經堆滿了好幾份文件,整整一摞。可是他隻是看了一眼,卻沒心思去處理。初兒以前常常坐在這張沙發上,他批改文件,她看自己的書,偶爾會一起親昵的嬉戲,情到濃時便忍不住抱進旁邊的休息室,讓他狠狠的愛一番。


    那個時候不識相的小五總是闖進來影響兩人的興致,讓他恨不得剝了他一層皮。


    就在這個辦公室內,初兒說過,這輩子隻認定他一個男人。


    裴陌逸走到一邊的酒櫃,開了瓶白以楓最愛的酒,倒了滿滿一杯,二話不說直接灌進了喉嚨裏。


    他知道初兒心裏苦,所以,他給她時間,讓她靜一靜。但是他不會放手,死都不會。


    “嘖嘖,你居然也有借酒澆愁的一天。”


    裴陌逸回頭,順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對著斜靠在辦公室門邊的顧邱寧舉了舉杯,“要不要來喝一杯?”


    顧邱寧挑了挑眉,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坐上了他身邊的高腳凳,“心裏苦?”


    “是啊,連這酒,都苦的要死。”


    “來,給我一杯。”顧邱寧挪了挪身子,撐著手坐好,笑道:“看來我能乘虛而入了。”


    裴陌逸偏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試試看,我會不會擰斷你的脖子。”


    “看看,既然意誌這麽堅定,你還苦什麽?有比我苦嗎?最起碼她心裏是有你的,她不是因為愛上了別人才和你鬧矛盾不理會你的。她隻是鑽了牛角尖,她出不來,等她出來了,你心裏就不苦了。”


    顧邱寧歎了一口氣,灌了一口酒,鮮紅色的酒液順著嘴角留下來,有些性感的美,“其實說到苦,她才是最苦的。以楓曾經跟我說過,以初從小沒什麽朋友,也不知道是嚴麗如那個女人有意還是無意的,總是說她交往的那些朋友別有用心,讓她斷了。她媽媽死了,是因為難產她才死的,你說,有多少人會將這個責任推到她的身上?滕柏涵是第一個,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第一次當著她的麵告訴她,她母親的死是所有人都無能為力的,是他打開了她的心結,所以她對他特別的依賴,特別的信任。可惜,他卻是別有用心的。”


    裴陌逸一愣,酒杯緩緩的放在了桌麵上。這些他並不知道,以初從前的事情從來沒和他說過,他隻知道她在遇到自己之前,性格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嚐試去了解她性子變化的原因,可是別無辦法。


    他原以為以初以前那麽喜歡滕柏涵,是因為這男人總是用一副無害的溫和的方式照顧她,卻沒想到,原來他還利用了以初母親當初的難產之說。


    顧邱寧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以初沒有朋友,至於親人,你也知道白家錯綜複雜的關係,能走動的親人都站在了嚴麗如這邊,對她自然沒有多餘的心思。她爸爸因為愧疚太深,對她疼入骨裏,比對白以兒要好出數倍。這樣的情況下,她和他之間的感情可想而知。如今,她爸爸死了,還是在她睡著了當著她的麵斷氣的。雖然我們都明白,白井方如果真有心要自殺,我們誰都沒辦法阻止的,可是以初不會這樣想。她媽媽因為她難產了,爸爸又因為她的不注意自殺了。這種雙重的壓力壓在她身上,是正常人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白井方對她來說,不止是爸爸,他也身兼母職,幾乎已經成了她生命當中的一部分。”


    “所以,允許她遷怒吧,你現在是她最親密的人,她不說話也不哭,隻能對著你耍耍脾氣,最起碼,她的壓力能稍稍釋放一些。”顧邱寧苦笑一聲,他倒是希望她能將脾氣發泄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在他跟她說話時,能夠聽進去話,能夠回答他的問題。“以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心裏比誰都通透,否則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就聽出她父親想要自殺的心思,那麽敏感的時時刻刻的要看著他……誒,你去哪兒?”


    顧邱寧詫異的抬頭看著他,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這樣在別人說話說到一般忽然站起身來的行為很不禮貌,要不得。


    裴陌逸抿了抿唇,轉身欲走,“我去讓她耍耍脾氣。”


    “你給我回來。”顧邱寧一把將他拉了回來,重新安坐在椅子上,將酒杯塞到他手心裏,冷笑道:“你給她點時間不行嗎?哪有人上趕著給人家耍脾氣的?你是讓她打還是讓她罵?可是她都不願意打你罵你,連看你都不願意,你是去給大家找不自在是吧。你這副樣子去,所有的人又把責任怪到以初身上了,怪她不明事理。”


    裴陌逸揉了揉眉心,“那你說,我要怎麽辦?”


    “嘿,你情商不是比我高嗎?這會兒倒是問我要怎麽辦了?”顧邱寧見他如此,倒是有些得意起來。真的是旁觀者清啊,陷在愛情裏,就算是裴陌逸這樣的也淡定不了。


    他笑得有些欠扁,見他瞪過來,更是翹起了二郎腿,嘿嘿笑道:“等唄,還能怎麽樣?。”


    “等?”裴陌逸皺眉,有些頭疼,“我怕一等,某些人就趁虛而入了。”更怕她徹底的放開他的手,不再需要他了。


    “喂,裴陌逸,說話要小心一點,我是這麽卑鄙的人嗎?”


    “你要對號入座嗎?”


    顧邱寧被他一噎,冷冷一橫,表情猙獰。抓起旁邊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用力的咽了下去。


    裴陌逸被他如此一勸一鬧,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第二日白井方火化,他去了,卻遠遠的站著,打點好所有的事情,像是守護神一樣,在她身邊無聲的守著。


    以初全程都低垂著頭,依舊不哭不鬧,表情僵硬著。裴陌逸看了心疼,幾次想上前將她狠狠的抱著,讓她哭出來,卻都忍住了。


    直至將沉甸甸的骨灰盒捧在手上,她才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周邊的人。


    眼睛幾乎在一瞬間便停留在了裴陌逸的身上,隻是下一秒,又立即轉開了。再抬頭時,他已經不見了。


    裴陌逸接了個電話,便和白以楓打了聲招呼,讓寒水月小心細致的幫忙看著以初,便匆匆的離開了。


    滕柏涵果然開始不安分了,他的骨折看起來不太嚴重,身體還健壯的很,這樣的環境下,還想著要逃出去。而且,偏偏趁著白井方火化的日子。看來,他們早就打聽好了時間,就等著他們鬆懈的時候。


    確實,滕柏涵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


    從知道白以初父親死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和潘局長莫爺籌備一切了。


    楓幾種是。他這兩天一直在努力的調養身子,準備東西,就連廁所都去了好幾趟,熟悉觀察地形和換班時間。


    盡管身後一直都有人跟著自己,然而和詭計多端的他相比,他們畢竟多了一絲曆練。滕柏涵要上廁所,他們最多也隻能在門外守著,甚至沒想到如此身受重傷的人,還能通過窗戶爬到旁邊的女廁所,然後低著頭悄悄的離開。


    他不敢走的太遠,這裏守衛重重,要靠他一個人逃出去根本不可能。他也隻能將有些東西事先準備好,藏好,比如說——槍。


    “潘局長,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滕柏涵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悄悄的隱藏好自己的身子。隨即,眉心一擰,這聲音聽著像是莫爺的……莫爺也到這裏來了?


    滕柏涵擰了擰眉,左右看了看,這裏確實是很隱蔽的地方,就靠近潘局長辦公室旁邊的角落裏。


    若不是他跟前有一塊隔板擋著,恐怕這地方沒人能出現,全無可以藏身的地方。


    在這裏見麵談話,確實是最安全的。


    隻是莫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估計是商量著將他弄出去的事情。如此,他也就不必藏了。


    想著,滕柏涵便要伸出手去,將隔板推開。


    然而下一刻,潘局長說的話,卻讓他悄然的將手給收了回來,表情陡然變了。


    “莫爺,你真要將他救出去?”


    莫爺挑眉,“你什麽意思?”


    “就算救出去了,他對你還有什麽好處?你還指望他和你合作嗎?”潘局長嘿嘿一笑,表情十分的猥瑣。


    莫爺輕笑出聲,“潘局長你可別小瞧了他,滕柏涵汲汲營營這麽多年,還是有些底的。”


    “就算再有底,他也是個通緝犯。被全國的警察通緝,像個過街老鼠似的。沒有了光明正大在街上行走的權利,他還能有多大的作為?而且他就是再有底,應該也不多了吧。他如今可是成了裴陌逸他們這些人的眼中釘了,他們可是死死的盯著他的。那些人你也知道,那嗅覺靈得跟狗一樣,沒多久就能將滕柏涵給揪出來,到時候你還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滕柏涵陡然捏緊了手,表情猙獰了起來,好一個潘局長,原來還有這麽陰毒的詭計等著自己。說要將他弄出去,全是推托之詞。


    莫爺低低的笑了起來,“潘局長果然是老謀深算。”


    潘局長雙目一亮,“聽莫爺的意思,是心裏早就有了主意?”


    “滕柏涵知道我們太多事情,留著他,終究是個禍害。”莫爺動了動手腕,雙眸陰狠陰狠的,“你這些問題我也都想過,確實,他已經不適合繼續跟我們合作了。我這兩天一直拖著,不過是為了將他剩餘的那些底據為己有,如今,也差不多了。嗬嗬,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商量這事的。既然不適合救他,那你找個機會,將他弄死吧,正好前段時間顧邱寧打了他,可以將這個罪名推到他的頭上。”


    潘局長眸子一眯,擺了擺手笑道:“我可不行,顧邱寧下手雖然重,可都是避開要害的,醫生都反複檢查了,那都是些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這要是在我管轄的地丟了性命,顧邱寧一定死死抓著我不放,早晚得查出來。還不如我將他送出去,你找個安靜的地方弄死他。到時候看管不利的,也隻是顧邱寧那兩個手下,並且對他宣稱,是滕柏涵的同夥救走了就成了。一個把他的罪名落實了,第二個,他就算是在外麵死了,也沒人追究我的責任,頂多就是我讓些警察去尋找凶手,過段時間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莫爺看著他冷冷的笑,他可真是老狐狸,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出去,到時候自己置身事外,什麽都不用沾惹上。


    不過,他說得對,滕柏涵這人必須除掉,而在這裏殺了他,顧邱寧會將矛頭指向潘局長,以他的能力,早晚都會查出來,到時候牽扯出來的事情可就沒完沒了了。


    而目前這個潘局長,還有些用處的,這個在警局的眼線,暫時不能斷了。


    看來,目前隻能讓他們將矛頭轉個頭,反正裴陌逸他們,並不知道他的藏身之處。


    “我明白了。”莫爺點了點頭。


    潘局長笑,整張臉都擠在了一起。他知道他別無選擇,滕柏涵必須死,他必須置身事外,而莫爺,也必須承擔下殺人的活計。


    滕柏涵氣得整張臉都白了,好一對狼狽為殲的狐狸,居然在背後如此算計他。都巴不得他早點死嗎?好啊,他倒要看看,到底誰更容易死。


    冷笑一聲,他將槍拿了出來,重新放在了身上長了起來。


    許久,才緩緩的推開隔板,朝著剛剛兩人站的地方看了看,冷笑一聲,回了自己的病房。


    當天下午,潘局長以著審問他的架勢,帶著兩個人來到他的病房,對著他便是一通疾言厲色的‘逼供’。他照常申銀喊痛,無辜喊冤。暗地裏,卻默默的接下了潘局長在揪著他衣服領子時往他脖子裏丟下的字條。


    半個小時後,潘局長一點收獲都沒有,氣憤的摔門離開。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了房間,滕柏涵才緩緩的打開了字條,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兩行字。


    ‘明天是白以初父親火化的日子,看守相對會鬆懈許多,你就乘著這個機會逃出去。我問過醫生了,你的腿雖然還沒有完全康複,但是走路已經沒多大的問題了,隻是有些疼而已。你到時候趁著上廁所的機會,從窗戶那邊爬到女廁,再偷偷的溜出來。轉一個彎,就能看到我辦公室了。我會將門掩在那裏,你進去以後走到我辦公桌的下麵,那裏有塊地磚是鬆的,我也已經給你搬出來了,你沿著那邊走下去,是一個小型的地道,你走到盡頭,莫爺的車就在那裏等著,離開就沒問題了。’


    事情交代的極其清楚,潘局長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全部的行動都讓他一個人完成。看來他是要在外麵活動一整天,來製造不在場證明了。


    滕柏涵低低一笑,原來他說的出去的途徑,就是這個。


    將紙條收緊,緩緩的塞進了衣服口袋當中。


    他翻了個身,蓋上被子睡覺。明天似乎有一場硬仗要打,如今養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次日一早,天才剛亮沒多久。znom。


    滕柏涵便謊稱肚子疼,需要去廁所一趟。


    門口看守他的人有一絲不耐,“昨天鬧肚子,今天又鬧?”


    “大概是晚上著涼了,所以才能這麽難受。”滕柏涵幹笑一聲,捂著肚子痛苦的很,然而在那兩人看不見的角度,卻悄悄的將潘局長留給他的那張紙條,放在的床上,用被子淺淺的蓋著。隨即撐著身子走的艱難,一步一步的朝著廁所走去。


    想害他?他倒是想看看,誰才會是最後的贏家。


    兩個看守的人依舊站在廁所門外,麵無表情的等著。


    滕柏涵進了隔間,恩恩了兩聲,沒多久,便熟門熟路的爬上了窗戶,進了隔壁空無一人的女廁。


    依照昨天的路線,滕柏涵走的不費吹灰之力,沒多久,便找到了通道的路口。剛想下去,卻在旁邊看到了一把槍,他挑著眉看了一眼,子彈全滿,十分的順手。


    這潘局長要殺他,卻又將特地將槍留給他,這是打算讓他和莫爺自相殘殺?


    滕柏涵冷笑一聲,下了通道,看了那塊地磚一眼,也沒將它放回原處的打算。他想,再過不久,他們就會發現那張紙條的存在了。


    潘局長,他倒是要看看,他要如何置身事外?


    滕柏涵離開沒多久,顧邱寧便帶著裴陌逸到了病房,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以及那兩個自責慚愧的手下,顧邱寧整個眉頭都擰成了一團。


    “什麽時候發現他不見的?”


    “半個小時前,不過喬先生和駱小姐已經追去了,似乎是發現了莫爺的行蹤。”


    裴陌逸微微眯起眼,這整個警局看守都十分的嚴實,大門口和後門又有顧邱寧的人看著,滕柏涵到底是從哪裏離開的?


    顧邱寧回頭,冷冷的看向匆匆趕來的潘局長,冷笑連連,“人是你放走的?”


    “顧大少,這話可不能亂說。”潘局長急忙喊冤,“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接待重要的領導,陪著他們視察工作,這才剛有時間歇會兒,便立即接到你們的電話,我才知道這個重要的嫌疑犯給跑了。”


    顧邱寧壓根就不信,滕柏涵的逃走,肯定和他有關係。


    “這是什麽?”裴陌逸驀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爭辯,他微微彎腰,將露出一點點角落的紙條抽了出來,抬眸迅速的瀏覽了一遍。隨即抬手冷笑,“潘局長,你還敢說這事和你沒關係嗎?”


    顧邱寧急忙接過,瞳孔一縮,甩了甩紙條,“這玩意你應該認得吧。”


    潘局長臉色一白,他沒料到滕柏涵居然會將這紙條留在這裏,他都可以安排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了。甚至還在通道進口放了一支槍,隻要滕柏涵隨時準備著,莫爺要殺他的時候自然能反擊。如此他便不費吹灰之力直接除掉兩人,從此高枕無憂了。


    是,他是覺得滕柏涵遲早會是累贅,可是這莫爺,也是被顧邱寧這些人給盯上的。為了自己的位置還能繼續坐下去,他隻能除掉這兩人。


    沒想到,滕柏涵居然會留這麽一手。


    “這,這紙條不是我寫的。”


    “嗬,否認也沒用,咱們去你的辦公室看看就知道了。”顧邱寧一揮手,眾人帶著不肯去的潘局長往他辦公室走去。


    沒有任何懸念,通道輕而易舉的發現,沿著通道走去,也同時發現了莫爺他們停車的痕跡。


    裴陌逸打了個電話給駱佳傾,喬斷正在開車,他們一直緊緊的盯著莫爺的動靜,如今總算是找到了他的痕跡。


    給裴陌逸他們通報了地址和方向,他的眼神便更加的銳利了。油門踩得用力,緊緊的跟著莫爺的車子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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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完畢,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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