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線見有機可乘,心裏不禁暗讚自己的機智。甚至想入非非,打算回去後給丞相寫封信用這件事邀功。


    本以為以水燁之前的態度,一定會用強硬的手段壓製。這樣的話,他就又可以趁亂離間了。以至於站在隊伍中低著頭,一直在思索用什麽樣的措辭來達到想要的結果。隻要能破壞水燁想做的事,對他來說就是大功一件。


    誰知道水燁卻點點頭,讚同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比你們多一倍的訓練量。”


    那人驚詫地抬頭,問道:“小公爺說話可算數?”


    “當然算數。”水燁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著肅然道:“訓練開始之前,有問題盡管可以提。隻要是合理的,我都會酌情聽取。我再問一次,有沒有人想要退出?如果沒有,那麽在訓練中就要給我跟上。還是那句話,違抗命令者軍法處置!”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再提出異議。就連那個眼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駁斥。


    接下來一聲令下,繁重的訓練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雖然眾護衛的身體越來越累,但精神卻越來越好。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已經漸漸愛上了那種不斷挑戰極限的感覺。


    傍晚時分,日薄西山,殘陽如血。


    演武場上,眾護衛挺屍般橫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對他們來說,今天的訓練簡直像在煉獄一般,小公爺也從一個廢物上升為魔鬼教頭。


    不過,稱她為“魔鬼教頭”沒有任何貶義,反而都對她有所改觀。大家相處起來,也不像之前那麽拘謹陌生了。


    經過一天的訓練,水燁自己也有些疲憊。


    她躺在地上看著天上的浮雲,心裏千回百轉。


    即使在這之前已經盡量往下估算,但這具身體的強度還是沒有達到她的要求,甚至離她的估算還有段不小的差距。看來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要好好鍛煉一下肉體強度。雖然不求在劍師一途上能走多遠,最起碼不能成為她的負累。


    “喂,臭丫頭,沒想到你對自己的要求還挺高。”


    金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它對水燁的態度正在發生改變。


    從最開始時隻想找個養傷的地方,到如今的逐步認同,已經漸漸將她當成了夥伴,也不再覺得留在這裏是一種委屈了。


    水燁聞言勾了勾唇,“要求高嗎?我隻是想讓自己活得久一點兒罷了。”


    前世的傭兵生涯告訴她,隻有對自己更嚴苛,才能在危險中存活得越久。如果不是對自己的高要求,恐怕她早就在一次次的危險任務中丟了性命。前世看到的死亡和悲傷太多,她不想自己的家人也經曆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


    金麟對她的話也很認同,因為魔獸的競爭往往比人類還要殘酷。


    隻有足夠強大才能存活,弱小的魔獸早就淪為了人類的獵物或者成為了其他魔獸的食物。


    正想著,金麟感覺到水燁體內的元素波動,頓時有點兒羨慕嫉妒恨。


    “你這臭丫頭還真是好運氣,過不了多久又要晉升了。”


    水燁不以為意地扯扯唇角,從地上爬起來離開了演武場。明天就要去學院了,她必須在那之前把一些事處理好。


    巧合的是,剛走出去就碰到了管家。“小少爺,老爺從宮裏回來了,正在書房等你呢。”


    “好。告訴爺爺,等我沐浴完就過去。”水燁點點頭,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管家注視著她的背影,心裏甚為欣慰。


    他是鎮國公府的老人,不僅看著水燁從小長大,就連她爹水逸塵也是他看著長大的。自從少爺離開家,老爺的笑容就越來越少。後來小少爺長大,老爺更是操碎了心。


    幸虧天無絕人之路,這次從圍場回來後,小少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老爺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希望這種日子能夠持續下去,這樣少爺不在的日子,老爺也不至於太過孤單操勞。


    水燁走進院子,就見幾個婢女在庭院中進進出出。隨便叫住一個,問道:“你們在做什麽?我不是說了嗎,我的院子不用打掃。”


    她是女人的事還不能走漏風聲,因此平日裏院子裏隻有一兩個小廝在外院伺候。


    “是即墨公子吩咐的,說小公爺訓練辛苦,回來後需要沐浴,讓奴婢們準備熱水。”想起即墨公子,小婢女的臉頰飛起一抹嫣紅。可惜他不要婢女伺候,否則她真想去那邊伺候。其實小公爺也很俊美,就是看著她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要是水燁能夠聽到她的心聲,一定會翻個白眼。她是女人,要是會怦然心動那才奇怪。


    知道是即墨煜吩咐的,水燁莞爾一笑。“他人呢?”


    “即墨公子出去了,說晚點兒會來找小公爺,叫小公爺不用擔心。”


    說來,即墨公子和小公爺到底是什麽關係,她們都很好奇。之前私下裏還曾圍在一起討論過,猜他們兩人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不然像沐浴這種私密的事,怎麽即墨公子也會操心?


    水燁聞言點點頭,揮揮手讓小婢女下去了。


    耳房裏煙霧繚繞,散發著淡淡花香。她進去後看到裏麵的布置,不禁撇了撇嘴。


    不過轉念一想,這倒是符合那個妖孽的氣質。也沒多想,褪下長袍跨進了浴桶。裏麵的水溫正好,讓她舒服地長籲了口氣。


    剛小憩片刻,就聽到耳畔傳來一道濕熱的氣息。“燁兒,舒服嗎?”


    水燁一驚,下意識地往下錯了錯。水麵上隻露出一個腦袋,眼中滿是戒備。“你怎麽在這兒?”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不如,我們一起沐浴如何?”即墨煜清淺地勾了勾唇,眉眼微彎,眼角帶著無盡魅惑。


    開什麽玩笑?


    水燁立刻搖頭,眼神亂瞟。“我沒有和人共浴的習慣,你能不能先出去?”


    “嗬嗬,瞧你嚇得,我說笑而已。”這丫頭對他的防備心還真是重,多少有點兒傷心呢。


    即墨煜伸出食指勾起一抹濡濕的秀發,放到鼻端聞了聞。“我來就是想告訴燁兒,早點兒解決那些煩心事,晚上帶你去個好地方。”


    水燁一把扯過自己的頭發,打發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吧?”


    “燁兒真是沒良心,就不問問我剛剛去哪兒了嗎?”即墨煜真是愛死了那種窘迫的小模樣,故意想要逗逗她。


    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水燁咬著後槽牙問道:“那你剛剛去哪兒了?”


    “我去買了一隻飛行魔獸,晚上好代步用。好了,你先沐浴,我出去了。”在某人的耐心用盡之前,即墨煜笑著飄出了房間。


    水燁緩緩沉到水裏,又“嘩”地一聲衝出了水麵。抹了把臉沉澱一下心情,緊接著跨出浴桶穿好衣服離開了耳房。


    來到水擎蒼的書房外敲了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水擎蒼從書案上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狼毫道:“丫頭,退婚的事已經辦妥了,保準讓藍家百口莫辯。隻不過,你明日就要去學院了。藍家人恐怕咽不下這口氣,可能會找你麻煩。不如這樣,爺爺派人保護你如何?”


    “不用,爺爺忘了我的魔獸嗎?何況,即墨煜也會去學院,不會有事的。”


    提起即墨煜,水擎蒼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丫頭,你和那小子到底是什麽關係?當初說是救命恩人,可看著您們倆關係那麽近,爺爺還是有點兒擔心啊!”


    “我們倆能有什麽關係,爺爺你就別為這些小事操心了。”水燁想起演武場上的事,對水擎蒼提議道:“今天訓練時,我大概已經對那些人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如果沒猜錯的話,今天夜裏那些人就會有所行動。這件事就要麻煩爺爺了,不僅要把那些向外傳送的消息截住,還要確認一下那些人的身份。”


    “好,這件事我會吩咐下去。”水擎蒼點點頭,如今的國公府已經今非昔比,為了寶貝孫女的安全,是該采取一些手段措施了。


    商量完要事,水燁就離開書房來到了事先和即墨煜越好的地方。


    隻見空曠的場地上,停著一隻體型龐大的獅鷲。即墨煜站在旁邊,看到她立即招呼道:“燁兒,這邊。”


    “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水燁拍了拍獅鷲的翅膀,問道。


    “你上來就知道了。”


    即墨煜神秘一笑,伸出手把水燁扶上獅鷲。接著他自己坐在水燁身後,獅鷲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


    感受著後背的溫熱氣息,水燁不適地蹙了蹙眉。


    “我說,你不用黏得這麽緊吧?”


    “獅鷲可是風係魔獸,速度太過迅猛。夜涼如水,我擔心燁兒會冷。”


    水燁有點兒無語,先不提她召喚師的身份,好歹也是個劍師。就算獅鷲飛得再快,身為劍師也不會覺得冷吧?


    她實在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有斷袖之癖還是有什麽其他癖好,總之不太正常。


    往前挪了挪,開口道:“謝謝你的關心,但我不太習慣和別人靠那麽近。如果你不想動,那還是我坐後麵去吧。”


    見水燁要走,即墨煜一把按住她,紫水晶般的瞳眸裏水汽氤氳。“燁兒,你答應過對我負責的。你這麽躲著我,是不是不想負責了?如果你不想,我也不會勉強你。等到了地方我就離開,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我記得跟你說過,我沒有斷袖之癖。你要是再說什麽負責不負責的話,那就請你離開。”


    水燁臉色驟冷,心裏對“負責”兩個字有些排斥。也許前世的一些記憶還是影響了她,導致在和異性的相處上有些敏感。


    即墨煜暗道糟糕,知道這丫頭吃軟不吃硬,低著頭委屈道:“我不說就是了,燁兒別生氣。”


    “算了,我也不是針對你。”水燁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其實在她心裏,已經把即墨煜當成了朋友。她覺得朋友之間就該單純一點兒,不該有那麽多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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