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燁眨眨眼,無辜地反問:“什麽酒?老師想喝酒嗎?這山上恐怕找不到什麽好酒,老師若是喜歡的話,弟子可以給老師釀酒。”


    “怎麽,為師酒窖裏的酒不是你搬空的?”這丫頭,說起謊話來倒跟真的似的。


    要不是朔冰親眼所見,他幾乎都要相信她的說辭了。


    水燁自然不會承認,搖搖頭道:“老師,我連酒窖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麽會搬空裏麵的酒?這話是誰說的?竟然敢誣賴我,我一定要找那人對質。”哼,想這麽容易就把酒要回去,哪兒有這麽好的事?


    “嗬嗬,你這丫頭啊。若不是朔冰說是你將為師的酒全都藏起來了,恐怕為師真的會相信你不知情。好了,將為師的酒還回來,為師就讓你進門,如何?”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喝到酒了,一定要趁此機會將酒要回來才行。


    哎,他這個徒兒看著挺本分的,實際上比誰都狡猾。


    要是錯過這次機會,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要回那些酒。雖然下山也能買到酒,但酒窖裏的酒都是用上好的靈植所釀,已經過了幾十年,不是山下的那些普通酒水能夠比的。


    原來是朔冰告的狀?


    水燁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眉梢輕動,淡然自若地道:“老師,您說是朔冰告訴您的?可是,我入門還沒有幾天,根本就不知道老師喜歡喝酒。而且,若是沒有人告訴我酒窖在哪兒,我又怎麽可能藏了老師的酒?再說,我為什麽要把老師的酒藏起來?沒有理由啊!一定是朔冰自己貪酒,又怕老師責罵,所以才把這個罪名栽在弟子身上。”


    “你、你胡說!你這個無恥的人類,明明就是你將主人酒窖裏的酒搬空了,竟然還敢誣賴我?”


    朔冰本來就是個急性子,怎麽可能容忍自己被別人誣賴。


    本來正看著藥鼎的他氣得鼓著包子臉,一張正太臉憋的通紅。轉頭看向濮陽鳳淩,委屈地解釋:“主人,你不能相信這個人類。是朔冰親眼看見,她和那個叫即墨煜的人類一起搬空了主人的酒窖。”


    “哦,是嗎?那既然你看見了,當時為什麽不出來阻止我們?”水燁反問。


    “因為、因為……”


    朔冰聞言想要反駁,可是想到自己當時是因為打不過那個人類才不敢跳出來的,這時候要是說出來,實在有損他的麵子。


    因此支支吾吾,小臉憋的更紅了。


    無奈之下,隻能可憐兮兮地看向濮陽風淩,“主人,你要相信朔冰,朔冰從來不說謊的。”


    對於自己的魔獸,濮陽風淩還是比較了解的。


    可是就算知道是誰說謊也找不到理由替他說話,畢竟比起自己新收的這個小徒兒,朔冰搬空酒窖的可能性確實更大。


    看來是他小看這個徒兒了,沒想到就連他都被說得沒了言語。


    水燁見濮陽風淩抿唇不語,粲然一笑走上前去,“老師,是不是可以讓我進去了?”


    “你、你這丫頭,實在是……算了,你進來吧。”看來這酒一時半刻是要不回來了,本以為板上釘釘的事,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拿住了,心裏就各種憋屈。


    收了這麽一隻小狐狸,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哎,沒辦法,暫時還是不要惹這丫頭為好,省的她一生氣再把自己那些珍藏的美酒給毀了,到時候他就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聞言,水燁跨進門檻,徑直走向了殿中的藥鼎。


    發現裏麵的藥劑見所未見,卻有一張陌生的藥方閃現在腦海之中,讓她一時來了興趣。


    濮陽風淩見自己的小徒兒對藥劑感興趣,就在一旁指點了她幾句。


    而兩師徒在煉藥房討論藥劑的時候,納蘭玄夜和申屠鴻煊正為水燁是去冰淩聖域還是蜃影宮的事爭吵不休。


    軒轅朗本來也想爭取一下,但一想到自己打不過納蘭玄夜,又不如申屠鴻煊和水妹妹的關係親近,最後隻能訥訥的閉了嘴。心想就算晚上一段時間也沒有什麽,就等水妹妹去過那兩個地方後再跟著他去紫幻天闕也可以。


    與此同時,即墨煜已經躲清閑地回了房間,聽著血魂稟報族中事務。


    反正燁兒不在,他也沒有必要參與那兩人的爭鬥。


    片刻後,納蘭玄夜和申屠鴻煊之間的口舌之爭升級演變成了動手。


    霎時間,雙鸞峰上亂石崩飛,草木焦枯。


    等水燁和濮陽風淩走出大殿的一刻,就看見眼前的景象變得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住、住手,快住手!”


    濮陽風淩的心疼地一抽一抽,黑著臉分開半空中的兩人,嗬斥道:“納蘭小子,申屠小子,你們這是要毀了老夫的雙鸞峰?”


    ……


    納蘭玄夜和申屠鴻煊隻顧著動手,壓根沒有注意到下麵的情況。此時見下麵被毀得一塌糊塗,隻得訕訕地住了手。


    重新回到下麵,一身豔紅錦袍的申屠鴻煊立刻跑到了水燁麵前。


    “小水兒,爺爺可是一直盼著你回去呢。你就當可憐可憐表哥,等魂獸大會之後就跟我回去好不好?”哼,既然不能來硬的,那他就來軟的。他們家老爺子可是小水兒的外公,這可是斬也斬不斷的親情。


    想跟他搶人,納蘭玄夜做夢!


    對了,還有那個即墨煜。


    別以為躲在房裏不出來就沒事了,他和小水兒的婚事自己這個做表哥的還沒同意呢。


    況且就算他同意了,還要過爺爺和他爹那關。


    見申屠鴻煊挑釁地衝著納蘭玄夜挑了挑眉梢,水燁了然道:“外公那裏我肯定是要去的,這次來中州本來就準備去看看外公和舅舅。可是因為傳訊玉牌出了問題,我又找不到蜃影宮的位置,隻能將這件事延後了。後來又拜在了老師門下,這一來二去就耽擱了。你放心,等魂獸大會結束我就跟你回去,相信老師也會理解的。”


    話落,詢問似的看向了濮陽風淩。


    濮陽風淩捋了捋胡子,意有所指地對視過去,意思就是要走可以,先把藏起來的酒還給他。


    水燁意味深長地笑笑,用秘術傳音道:“老師,聽說蜃影宮有種酒名叫魂牽夢繞,不知道老師喜不喜歡?如果弟子能去的話,一定給老師帶兩壇回來。但要是去不了的話,那酒可就……”


    “你這丫頭,真是一點兒都不吃虧。”竟然用酒來威脅他,倒是知道拿他的短。


    濮陽風淩不想認輸也不行了,誰叫被人掐住了七寸呢?


    他這輩子沒有什麽別的愛好,一就是喜歡煉藥,二就是喝酒。


    魂牽夢繞他早就聽說過,知道是同樣嗜酒如命的申屠老宮主所創。但怎奈何他和蜃影宮的人沒有什麽交情,就算想要也沒有辦法。這時候好不容易收個小徒兒和蜃影宮搭上了關係,他也就跟著有了念想。


    不得不說,用酒威脅他這招雖然不光彩,但確實好用。


    雖然心裏不甘,還是咬著後槽牙答應了下來。“好吧,你想去蜃影宮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不久後你就要下山執行入門任務,到時候你就順便回去看看吧。還有,記得多帶兩壇酒回來。”


    “謹遵師命。”水燁笑得眯起了眼睛,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老師可愛了。


    納蘭玄夜聽到水燁答應跟著申屠鴻煊回去,心裏多少有點兒失望。但這件事他也可以理解,想了想道:“小燁兒,既然你要去蜃影宮,那本座也跟你一起過去。正好有日子沒有見過申屠爺爺和申屠伯伯了,順便去拜見一下長輩。”


    “誰是你長輩?本少沒你這個親戚。”申屠鴻煊一想到剛才自己輸了半招,心裏就各種不痛快。


    打不過即墨煜那個變態就算了,沒想到連他自己也打不過。


    這要是讓中州那些迷戀他的小姑娘知道,他哪兒還有麵子在外麵混?


    納蘭玄夜眯了眯猩紅的血眸,邪魅一笑道:“手下敗將還是安靜一點兒好,不然的話,本座不介意幫你鬆鬆筋骨。另外,若是你的那些事跡不小心傳出去,到時候可就怨不得人了。”


    “你……”竟然敢威脅他?他可不是嚇大的!


    可惡,真是氣死他了。


    “小水兒,你看見了吧,這個納蘭玄夜竟然敢威脅你的親親表哥,一定要跟他保持距離,知道嗎?”申屠鴻煊挑釁地望回去,輸人不輸陣,就算打不過也不能讓他好過。


    哼,別以為他不知道納蘭玄夜這小子也看上了自己的表妹。


    見兩人互相瞪著對方,水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行了,你們倆別吵了。先把這裏收拾好,你們自己破壞的自己解決。”


    “啊?小水兒,都是納蘭玄夜,要不是他挑釁,表哥怎麽會和他動手?”開玩笑,他堂堂蜃影宮的少主,怎麽能做這種粗活?他那雙手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要是因此受了什麽損傷,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心疼呢。


    這回納蘭玄夜學聰明了,也不說話,隻是動手去收拾一邊的草木。比起搬運那邊的巨石,顯然這邊更好收拾。


    結果,申屠鴻煊不但沒有逃過去,反而幹的活兒最多。


    不僅如此,還被水燁鄙視了一通,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要多苦逼有多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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