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嘴角一抽,心想那些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小少主說可以被理解為童言無忌,可要是他說出來,總感覺……


    他敢保證,要是那些話被少主和少夫人知道,小少主會不會吃不了兜著走還兩說,但他一定會被連累是肯定的。


    可是他能不說嗎?能嗎?


    即墨煜見血魂欲言又止,就知道裏麵確實有蹊蹺。他思忖了片刻,猜測道:“是不是那個臭小子又說什麽渾話了?”


    “少主,小少主還小,他說的話當不得真,所以……”


    血魂還想勸說幾句,金麟卻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將即墨楚悠說過的話都轉述給了水燁。


    水燁聽後簡直要暴走,心說這個臭小子還真是什麽都說得出口。自己擔心他受欺負立刻就趕了過來,他竟然在背後編排起父母來了。真是豈有此理,看來平時對他實在是太好了。


    她這邊氣得俏臉緋紅,即墨煜見了立刻安撫,“燁兒別氣,這小子就是欠收拾。”


    “我能不氣嗎?你知不知道他都說了什麽混賬話?竟然敢說他不是我們親生的,還說我們把他拋棄了。這就是你生出來的好兒子,早知道這樣就不來找他,讓他被人拐走算了!”


    聽著水燁的抱怨,即墨煜心裏腹誹,怎麽這小子一闖禍就是自己挨罵,難道這兒子還能是他一個人生出來的?


    不過腹誹歸腹誹,他可不敢明說。陪著笑臉,提議道:“要不我們回去?”


    水燁瞪他一眼,“回去做什麽,把兒子丟在這兒你放心?哼,這都是你平日沒有好好教育的結果,別以為你就能置身事外!”


    “是,娘子教訓的是。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心疼的還是我。”


    水燁被這句話一噎,剛要出口的話就這麽憋了回去。狠狠地瞪了即墨煜一眼,嗔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


    即墨煜默然不語,心裏已經把這筆賬記在了兒子頭上。


    沒道理他這個做老子的在這裏被埋怨,那個惹出禍的臭小子卻能置身事外。


    不過罰他什麽好呢?


    耽誤了自己享受福利不說,還要在這裏承受娘子的冷嘲熱諷,不如就將他丟進九幽一族的祖地裏曆練一番好了。


    對,當初他可是不到五歲就被扔進去了,現在也該輪到他的兒子了。


    於是乎,幾個輾轉間即墨楚悠的命運就被決定了。


    當然,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臨的是什麽,見到宇文紫菲的狼狽樣,樂得“咯咯”直笑。


    這時候,宇文紫菲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在直線下降。


    那些發出腐臭的糞便已經埋到了前胸,看得她俏臉一白,瘋狂地呐喊:“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將本郡主拉出來?告訴你們,本郡主要是有個什麽好歹,你們那什麽勞什子的傭兵團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中年漢子和一眾團員本來都在一旁看熱鬧,實在是這一路上受的言語屈辱讓他們快要忍受不了了。


    要不是這個刁蠻郡主,他們也不會弄得這麽狼狽。


    尤其是想起犧牲的那些兄弟,剛剛還一臉嘲笑的幾人全都變了臉色。


    可是,麵對宇文紫菲的威脅他們沒辦法保持無動於衷,因為碧血傭兵團還要仰仗西嵐皇室的鼻息。


    雖然不想施救,但他們心裏都很清楚,要是真的放任她死在這裏,他們的傭兵團肯定會遭到西嵐皇室的打擊。要不然以他們這些成天做著在刀口舔血的事,徘徊在生死之間的人,哪裏會忍受這麽個刁蠻郡主?


    早八百年就把她扔下不管,由著她自生自滅了。


    這回,還是由中年漢子一馬當先,糾結著走過去想要將宇文紫菲拉出糞坑。


    即墨楚悠見了,不高興地皺皺小眉頭,伸手攔住了中年漢子。


    將他拉到一邊,低聲質問道:“叔叔,我討厭那個沒禮貌的老女人。你們不是也討厭她嗎?為什麽還要去救她?”


    “小家夥,有些事你還小,是不會懂的。”中年漢子歎一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


    即墨楚悠小眉頭皺的更深了,一臉不讚同地道:“你們大人就是麻煩,什麽事都搞得那麽複雜。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弄得那麽複雜,難道你們都不累嗎?明明討厭還要去做,這就是虛偽!還有,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已經五歲了!”


    他最討厭別人拿他的年齡說事了,那些小屁孩完全不能和他這個天才相比好不好?


    哼,他決定以後都不再喜歡這個叔叔了!


    中年漢子黝黑的臉上浮起一層黯紅,不知道是羞愧還是什麽。


    是啊,明明不喜歡不想做的事,卻因為一些外在的因素逼著自己去做,他們這些人確實不如一個孩子活得通透淡然。


    可是能怎麽辦呢?


    即使心裏再明白,還是不能不屈服於現實啊。


    想到這兒又是深深地歎了口氣,就準備去救宇文紫菲上來。


    即墨楚悠發現自己說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為所動。惱恨地撅著嘴,又是一把拉住中年漢子,“你現下不能去救人,不然把她拉上來不但不會感謝你,到時候回去肯定還是要說你們的壞話的。”


    這個道理連他這個小孩子都懂,怎麽這個叔叔這麽笨呢?


    呸,他才不是小孩子!


    某隻小狐狸傲嬌地想著,那明明還是孩子卻偏要裝成大人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恰好,這樣的小模樣就被水燁看在了眼裏。


    心想不愧是她的兒子,真是怎麽看怎麽可愛。


    可是見自家親親娘子笑顏如花地盯著前麵的臭小子,即墨煜的心裏就不平衡了。“燁兒,那臭小子就比為夫還好看嗎?”


    “……”水燁無語地嗔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還真是有出息,連自己兒子的醋也吃。”


    “哎,我也不想。可是自從這小子出世,燁兒心裏眼裏就全是他,真怕哪日在你心中就沒有地位了。雖說在外界不過是三五日的時間,但禁地內可是過去快要六年了。難保燁兒不是嫌棄為夫老了,看得厭了。”


    說著,即墨煜一臉委屈幽怨,活脫脫就是個害怕被人拋棄的怨夫。


    如果當事人不是水燁,她都要同情憐惜他了。


    可事實是這樣的嗎?


    五年來,每次她剛剛出關想要去關心一下兒子,就被某人拉走翻來覆去地折騰,導致母子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相聚。更可恨的是,攔著自己還不算,當兒子來找她時,還被某人以各種理由支走,以為這些事她都不知道是吧?


    水燁直直地盯著即墨煜,弄得即墨煜終於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但是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為自己爭取福利是每個男人的本能不是嗎?就算是親生兒子,也絕對不能和他爭寵。


    於是討好地笑笑,轉移話題道:“那個,兒子闖了禍,我們要不要現在出麵?”


    “出麵是應該的,雖然一個小小的西嵐國不足為懼,但人家確實是因為咱們兒子受了牽連。看在他對兒子不錯的份上,這件事我們怎麽也不能袖手旁觀。過了六年的逍遙日子,有些事確實也應該開始解決了。隻不過……”


    即墨煜知道水燁擔憂的是什麽,其實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事。


    而他一有時間就纏著燁兒,也是因為他心裏不安,擔心將來的事會發生什麽變故。


    這些年來,有關離開的話題就像一個禁忌。


    她不說,他也不提,好像這樣就可以暫時忘記,他們依然能夠一家團聚地生活在一起。


    這次出來也許是上天給他們的一個警示,有些事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想到這兒,即墨煜安撫地拍拍水燁的手,“該來的總是要來,我們要是再不行動恐怕那老頭和流觴也要忍不住了。不過有件事我不會答應,我們一家三口必須在一起。”


    “煜,你明知道……”


    如果可以,水燁也不想和自己的男人分開。


    可是若由著性子讓他陪著自己離開,將來要是出事的話她一定會悔恨終生。


    雖然這些年來他們都沒閑著,想盡辦法來封印那一魂一魄。但那個人是魔主,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對付得了的。現在禁地內有獸神在,要是出了問題還可以幫得上忙。可是若他們就這麽離開,將來出了事的話恐怕……


    她不能因為一己私欲拿自己心愛之人的命去賭,她不敢賭,也賭不起。


    甚至於就連想一想,心裏都是不可抑製的痛楚。


    所以,她不會由著即墨煜任性,一定要說服他留下,就算是暫時的分離她也能夠忍受。


    即墨煜隻從水燁的氣息變化上,就已經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了。


    每到這個時候,他都無比痛恨。如果他能夠再強大一點兒,又何至於讓心愛的女人做出這麽痛苦的決定?


    水燁感覺到即墨煜的失落和痛苦,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搖搖頭道:“煜,這不是你的錯,要怪隻能怪魔族的人心狠狡詐。答應我,好好地留在這裏,這次的事就由我一個人去解決,我會讓小悠也留下陪你。”


    “燁兒,尋找神器的路上不知道還有多少艱險,你認為我能安心留在這裏嗎?還記得曾經你對我說過什麽嗎?你說不管將來遇到什麽困難,都要我們一起去解決,絕對不能再自以為是地拋下你,欺瞞你。可是現在呢?你卻要拋下我和兒子獨自去涉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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