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宰自己生存方式的時候,究竟有多少次呢?


    卡麗娜忽然想到。


    是六歲那年,卷入戰火的父母在眼前被殺死的時候麽?


    是八歲那年,在水深火熱之中以行竊苟活的自己,被雷貝裏榭公爵收留,以天眼眾的身份生存下去的時候麽?


    想到這裏,卡麗娜搖搖頭。


    不,不是那種時候。


    由自己決定生存方式的時候,是十歲那年。


    那一年,卡麗娜與雷貝裏榭公爵拉著手帶來的小女孩,拉克什米婭·依露雅·雷貝裏榭相遇了。


    卡麗娜被托付的使命,便是照顧拉克什米婭。她在接受天眼眾訓練的同時,也肩負著照顧拉克什米婭生活的任務。


    拉克什米婭不是很聽話,而是個天真爛漫,充滿活力的女孩。


    但是,她打扮的手機都在書海中涉獵,接受作為軍師的英才教育。


    年幼的拉克什米婭所度過的時光充滿了忽近的艱辛,可她卻沒有皺一下眉頭,全神貫注地投入其中。


    雷貝裏榭公爵作為祖父,將殘酷的命運賦予如此年幼的少女,絕不會在拉克什米婭麵前表現出嬌縱的態度。


    公爵平時就十分嚴格,對待拉克什米婭則更是分外嚴厲。


    可是,卡麗娜在暗地裏卻多次看到公爵苦惱的樣子。


    對孫女嚴加管教,痛卻在公爵自己的心裏。


    看到收留自己的恩人傷心落淚,年幼的卡麗娜以她稚嫩的方式體諒公爵的糾葛。


    有一次,拉克什米婭麵帶愁容地問卡麗娜


    「卡麗娜,爺爺是不是討厭我?」


    「絕對沒有那種事。正因為公爵大人對你非常珍視你,所以才對你格外嚴厲」


    卡麗娜直直地凝視著眼中浮現出不安之色的拉克什米婭,代替絕不會這樣說的老公爵,斬釘截鐵地斷言道。


    隨後,拉克什米婭露出柔和的笑容,點點頭


    「嗯,是啊。我也最喜歡爺爺了。所以我會好好努力,讓爺爺開心」


    年幼的卡麗娜,忍不住緊緊抱住了這個天真無邪的少女。


    拉克什米婭在卡麗娜懷中,呢喃了一聲


    「卡麗娜,我會加油的」


    「嗯,一起加油吧,拉克什米婭」


    於是,卡麗娜決定了自己的生存方式,對自己起誓。


    ——我一定要保護你,拉克什米婭。


    我要一直呆在你身旁,不管麵對多麽凶惡的敵人,麵對多麽殘酷的命運,我都一定要保護你。


    「好!我燃起來啦啊啊啊!」


    「……」


    而卡麗娜發誓要保護的人,大叫起來。


    深夜,巨大的八駕馬車剛剛回到帝國軍三個據點之中的中寨。


    巨大的馬車是天眼之鳳的移動居所,轎廂有房子那麽大,一扇窗戶都沒有,就像一口會動的棺材。


    看到馬車的帝國士兵謠傳,在裏麵,鳳的鐵假麵之下肯定也同樣恐怖。


    可實際情況卻截然相反。


    馬車裏麵進行了複雜的區域劃分,整理得井井有條,是個舒適的空間。


    拉克什米婭成天都得戴著天眼之鳳的鐵假麵,而這裏是她少數能夠摘下麵具的地方,同時也是天眼之鳳與天眼眾的移動型作戰室。


    現在,這裏有三個人。


    放縱感情放聲大叫的拉克什米婭。


    一副吃驚的樣子望著這個情況,擔任天眼眾隊長的妙齡美女,卡麗娜。


    然後就是靜靜站在卡麗娜身旁的美男,凱奧斯。


    凱奧斯是天眼眾中首屈一指的高手。他總是站在鐵假麵軍師身旁擔當護衛。拉克什米婭就算摘下鐵假麵之後,凱奧斯仍舊像管家一樣跟隨左右,和卡麗娜一起照顧她。


    卡麗娜跟這樣的凱奧斯一起看著拉克什米婭,禁不住歎了口氣。


    「這孩子的性格怎麽這麽激進啊」


    「是因為戴上鐵假麵的時候一直保持冷靜,所以太壓抑了?」


    「天眼之鳳跟沉重冷靜可沾不上邊。這孩子本來就是這種性格啊」


    「說的沒錯呢」


    這是從小和拉克什米婭一起長大的兩名天眼眾共通的見解。


    當有什麽新生事物之時,行動原理雖然多種多樣,但最主要的源泉卻隻有一個。


    那便是源自自己內心,一發不可收拾的熱情。


    卡麗娜對激情大爆發的拉克什米婭再次問道


    「拉克什米婭,你剛才話究竟什麽意思?」


    那是拉克什米婭剛才苦惱之後所得出的結論。


    不過那個答案,卡麗娜完全無法接受。


    「都說了,我決定把黑狼卿得到手」


    麵對笑得跟平時一樣燦爛的拉克什米婭,卡麗娜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對方可是敵國的英雄啊!」


    「對呀」


    「對你個頭啊!給我冷靜點!我知道你喜歡上了那個黑狼卿,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一碼歸一碼。你是帝國四軍師之一的天眼之鳳,而對方是你的死敵,皇國英雄·黑狼卿。你們兩個怎麽可能結合啊!怎麽想都不可能吧!」


    「卡麗娜說的有道理呢,我和阿文之間是一場得不到認同的戀愛呢?」


    「閃死了啊!你眼神別那麽少女好麽!沒人問你那種事啊!總之,這樣的戀愛是絕對達成不了的。帝國,帝王……不,所有人都絕對不會認可你們的!」


    「既然如此,讓他們認可不就行了」


    拉克什米婭答得十分幹脆,這讓卡麗娜不禁無言以對。


    「如果世界否認我們的戀愛,那那我們就毀掉這個世界好了。這樣一來,這個毀滅的世界也不得承認毀掉世界的我們之間那美妙的戀情了……事情就是這樣,讓我們大幹一場吧,卡麗娜。嗬嗬嗬」


    「不、不不不不不,給我等一下!你在說什麽可怕的胡話啊!還笑得那麽陰暗!你難道真的要毀滅世界麽!」


    「開玩笑的啦,幹嘛當真啊。這個叫修辭,誇張的手法。你反應太劇烈啦,卡麗娜」


    「你剛才的話聽上去完全不像在說笑好麽!」


    「可是,我要做的就是那樣的事喔」


    卡麗娜再次無言以對。拉克什米婭真摯地看著啞口無言的卡麗娜,講道


    「我要讓周圍的人承認我們,實現這場戀愛。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此時,卡麗娜發覺了自己的膚淺。


    即便眼前的拉克什米婭是個為愛沉醉的少女,性格激進,但也掩蓋不了她足智多謀的頭腦。


    即便如此,卡麗娜還是爭辯起來


    「可是,那種事怎麽想都不可能啊!絕對辦不到!」


    拉克什米婭對卡麗娜微微一笑


    「呐,卡麗娜。我們這一路走來,有什麽事情是絕對辦不到的麽?」


    「咦?」


    「為帝國而戰,但同時偽造身份,甚至欺君罔上,但我們得到了現在的地位,並且現在仍在繼續戰鬥。雖然這一路非常非常的艱難,但我們實際上還是成功了」


    「話是這麽說……可那多虧了雷貝裏榭公爵精妙絕倫的計劃,而且我們一路拚搏,所以才能達成……」


    「是一樣的。如果爺爺想到這個計劃時,將計劃告訴身邊的人,問他們是否可行,我想他得到的一定也是全盤否定」


    「這是……」


    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認同的。公爵是在十八年前,在拉克什米婭出生的時候想到了這個荒唐的計劃,就算有人知道這個計劃,肯定也不會覺得它能實現。相信這個計劃的,隻有


    提出它的老公爵一人。


    拉克什米婭對目光閃爍的卡麗娜耿直地說道


    「可是爺爺做到了,他將不可能化為了可能」


    正因為聽到了這句話,正因為拉克什米婭對卡麗娜說出了這樣的話,才讓卡麗娜終於恍然大悟。


    「既然爺爺辦得到,我也一樣辦得到」


    ——這孩子,果真是我敬愛的老公爵的孫女。


    老公爵連同殘酷的命運一起留給孫女的,根本不是用來保護雷貝裏榭公爵家名譽的力量,而是讓她自己主宰命運,奮勇前進的力量。


    正因為她學會了直麵未來的本領,了解到戰鬥的方法,所以她才能夠描繪自己未來,開辟出所有人都斷定為不可能,但自己卻能到達的命運之路。


    她想要改變命運,並一心想要將它實現。


    因為,她知道那並非絕無可能。


    因為,她知道自己所描繪的未來能夠實現。


    「沒有什麽不可能。而且,我不論如何也想得到阿文。所以,我就是要做給天下人看」


    不得不將自己偽裝在麵具之下的拉克什米婭,繼承了老公爵的血脈。……不,跟血脈沒有關係。她從老公爵身上繼承到的,是那份意誌,那種生存方式,那份靈魂。


    一掃悲劇的命運,抓住自己想要的未來的覺悟。


    正因如此,卡麗娜對拉克什米婭說道


    「好吧,我就聽聽你的意見好了,不過你得先試著說服我」


    ——如果連我的說服不了,那拉克什米婭就不過是在癡人說夢。


    「嗯,我知道了」


    ——這是拉克什米婭與我之間的對決。


    「我先問一句。你總不會為了和黑狼卿在一起,要拋棄一切投入黑狼卿懷抱吧?」


    「我才不會那麽做」


    拉克什米婭坦然地否定卡麗娜的擔心,然後說道


    「我有將天眼之鳳演到底的信念,我也認為這就是我的宿命。如果我跑且這些東西,投奔安穩,那就是全盤否定我自己以前搜做過的路。那種事我是堅決不會做的」


    卡麗娜看到眼前的少女如此簡單地說出這番話,雖然有些吃驚,但同時也感到放心。她明白,拉克什米婭完全沒有撂下肩頭擔子的意思。


    「那你要怎麽辦。通常來想,這是辦不到的喔」


    「普通的關係的確很困難。不過,隻要稍微扭曲一下,就有辦法了」


    於是,天眼少女無畏地一笑。


    1


    「你要把天眼之鳳收入麾下?」


    文森特對吃驚愕勞塔點點頭。


    地點在馬爾丟魯克要賽,黑狼軍宿舍,文森特的房間裏。


    在從中立都市馬爾塔返回的路上,文森特宣稱要將米婭得到手。當他回來之後,他對兩名副官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考慮到我和米婭的關係,最大的問題便是我們的立場。我們歸屬於相鄰的敵對國家,相互之間是敵人,通常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我首先要抓住米婭……俘虜天眼之鳳,然後讓她歸降,收入麾下。就是這種形式」


    「收為部下……可對方是帝國的重要人物啊」


    「在這亂世之中,改投他國效忠不算什麽稀罕事。露兒以前也是傭兵,輾轉過不少國家。勞塔,你也是吧」


    「……差不錯吧」


    「直接在一起行不通,那就讓對方歸順自己,姑且確保名分。這樣的話,就能讓所有人閉嘴了」


    聽到文森特講出的方法,勞塔把手放在嘴邊,思考起來。


    文森特說的確實在理。


    而且這對皇國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如果天眼之鳳歸順皇國,帝國的戰鬥力將會減少,而皇國的戰鬥力將大幅提升。而且,天眼之鳳占據著四大軍師的交椅,所擁有的情報對皇國來說肯定大有益處。


    「等一等,文森特隊長。這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露兒?」


    「道理上或許說得通。可是天眼之鳳是帝國的重要人物,皇國深深地憎恨著她,一定會下令處決她的」


    看著非常認真地露兒,文森特搖搖頭


    「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這跟文森特隊長怎麽想完全沒有關係!皇國軍高層,乃至皇帝,肯定會下令處決的!」


    「不會讓他們那麽做的。我一定會讓他們認可她成為我的部下」


    「辦不到的!」


    「辦得到」


    「都說絕對辦不到了!」


    「絕對能辦到」


    「這種事……這種事,絕對,絕對辦不到的!」


    「好了好了,露兒小姐,你冷靜一點」


    勞塔一邊安慰大聲亂喊的露兒,一邊向文森特詢問


    「文森特,我問你一句。你的覺悟是認真的吧」


    「是的」


    「這份意誌絕對不會改變是吧」


    「是的」


    「即便最終要與整個皇國為敵,也不會改變?」


    文森特沒有當即回答勞塔的提問。他想了一會兒之後,說出了自己得出的結論


    「我絕不會背叛皇國,但我也絕不會放棄米婭。我一定要讓皇國認可我的感情。這就是我的回答」


    麵對文森特那耿直的眼神,勞塔揚嘴一下


    「好,我知道了。我也幫你一把」


    「勞塔,謝謝你」


    文森特開心地微笑起來。


    可是另一個人沒有默不作聲


    「等一下啊,勞塔副長!會什麽會得出那種結論!那絕對有問題啊!」


    勞塔朝太凶惡咬牙切齒的嬌小少女說道


    「露兒小妹,咱們出去單獨談談吧」


    兩人留下文森特,一離開房間,憤怒的露兒便對勞塔緊咬不放


    「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麽開口說要幫文森特隊長」


    「露兒小妹,現在這間屋裏的是誰?」


    「?那當然是文森特隊長了」


    「是麽?在我看來卻是黑狼卿呢」


    此時,露兒恍然大悟。


    「確實……或許是這樣」


    文森特·布萊德被人們稱為黑狼卿,在戰場之上猶如鬼神一般瘋狂肆虐。可是,他們兩人非常清楚,本來而定文森特不是那個樣子。


    平時的文森特很守規矩,真摯而誠實,為他人著想,性格非常溫柔。


    而踏上戰場,化身黑狼卿的他,則擁有著貫徹自我的強烈意誌,以及應對變化莫測的戰況擊敗敵人的狡詐,儼然就是一匹黑狼。


    那兩種形象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其不同點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覺悟的體現。


    文森特所擁有的慈悲之心,在戰場會成為巨大的枷鎖。當他從枷鎖中釋放出來,想要守護自己珍視的東西時,就會變得不惜屠戮襲來的敵人。


    他會效仿狼的長嘯,通過咆哮強製性地激發出殺敵的覺悟。


    「他不在戰場之上,卻表現出了作為黑狼卿的一麵。也就表示,文森特在這件事上是完全動真格的」


    應該隻有在生死相搏的戰場之上才會表現出來的麵目,現在稀鬆平常地表現出來了。


    這也就表示,名為文森特·布萊德的青年,為了得到自己心愛的少女願意賭上自己的性命而戰,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勝利。


    這件事對於文森特來說,就是一場殊死之戰。他的表情,便是覺悟與意誌的表現。


    勞塔這番話痛徹地點醒了露兒,露兒嘀咕了起來


    「……文森特隊長,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孩啊」


    露兒悲傷地垂下頭。勞塔在她身邊露出苦澀的表情


    「我不會強求露兒小妹你也來幫文森特,因為我知道你一直迷戀著文森特。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文森特的感情和覺悟」


    聽到勞塔的話,露兒嘀咕了一聲


    「有什麽不可以麽?」


    ——好了,我該怎麽溫情地糊弄過去呢……


    這樣的念頭在勞塔心中閃過,但他又隨即打住了。


    「露兒小妹,你隻是愛著文森特。我沒說這有什麽不可以。你隻是沒能發覺,光隻有自己想著對方,而不采取行動的話,什麽也改變不了」


    他直白地道出了看著這個少女時,心中所懷的想法。正因為露兒的感情沒有摻假,所以他才真摯地道出了自己的觀點。


    「……」


    「然後,文森特從你現在的位置上前進了一步。喜歡一個人,就要去愛那個人」


    「說得好像很懂一樣」


    「就是懂所以才說啊。我可沒有白比你還有文森特多活這麽久。所以,情情愛愛的也經曆了很多呢」


    「我知道的……但就是好火大」


    露兒擦掉眼淚,然後說道


    「稍微學到了,勞塔副長」


    「那就好」


    勞塔心想,這個少女在這種地方還真是坦率。


    「我可以問個問題麽?勞塔副長」


    「?什麽問題?」


    「勞塔副長,為什麽要幫文森特隊長?」


    「這個嘛,怎麽說我也是他的副官嘛」


    「如果是一般的副官,肯定會勸說隊長,讓隊長改變主意的。勞塔副長應該也知道,文森特隊長這麽做,會危及到他在皇國的地位」


    露兒一語中的,勞塔苦笑起來


    「露兒小妹說得對。有很多人像澤佩德伯爵那個臭老頭那樣,嫉妒黑狼卿文森特年紀輕輕便被歌頌為皇國英雄。對於那幫家夥來說,這恐怕是個絕好的把柄吧」


    「那為什麽?」


    「正因如此啊」


    「咦?」


    「我知道文森特很有誌氣,也很強悍,但同時也看到了他的苦惱和糾葛。像他那樣揮灑著血與淚一路戰鬥下來的家夥,連這麽點小小的心願都要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遭到那些人渣貨色踐踏,我就是忍不下去」


    「隻是小小的心願麽?」


    「喜歡上一個人,想跟那個人在一起,這能算多麽特別的事情麽?我不覺得。而且,既然懷著那種心願的家夥是我無可取代的同伴,那我就忍不住想要幫上一把了」


    「……」


    「既然文森特露出了黑狼卿的表情,那麽直到最後一刻,他恐怕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心。既然如此,對我們正經八百的英雄大人看不慣的那些肮髒大人物,就隻能由我來設法搞定了。總之就跟平常一樣,就跟在戰場上一樣。不要讓黑狼卿因為魯莽而受傷,至少為了讓黑狼卿……讓文森特平安無事地回來,我就稍微借點腦子給他吧」


    勞塔開心地笑了起來,左後做出總結


    「所以,我會幫文森特。不是幫黑狼居多呢隊長,而是幫一個叫做文森特·布萊德的真摯男人」


    看到滿麵笑容的勞塔,露兒不開心地鼓起臉。


    「……我也是,我的心情也是一樣的。我作為傭兵和隊長一起戰鬥過,因為向往隊長,所以才加入了皇國的部隊,加入了黑狼軍。因為我不想讓總是飽嚐辛酸的隊長孤身一人,因為想和隊長在一起,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裏」


    正因為聽到了露兒流露的感情,所以勞塔鎮重其事地問道


    「那你準備怎麽做?」


    「我也要幫忙?」


    「沒關係麽?」


    露兒點點頭


    「我作為一名部下,一直尊敬著文森特隊長。我想和他並肩作戰,想讓他獲得幸福。而且……我現在還是好詳細文森特的隊長」


    聽到少女的決意,大人露出溫柔的笑容。


    「那麽首先,為了我們愛找麻煩的隊長,我們當副官的就認認真真地做好輔佐工作吧」


    「明白」


    回到房間的兩個人,立刻向文森特告知了這項決定。


    「謝謝你,露兒」


    聽到文森特率直的答謝,露兒燦爛地微笑起來。


    「好了,露兒小妹也願意幫忙了,那我們就來說點正經事情吧。文森特,你的心意我明白,所以我就明說吧。其實你這個想法,麵臨著一個必須解決的根本性問題,你發覺了麽?」


    「?」


    聽到勞塔這麽說,文森特皺緊眉頭。


    ?


    「原來如此。拉克什米婭說的沒錯,逮到黑狼卿,然後讓他俯首陳臣,這道理我明白。現在兵荒馬亂,帝國也是靠著不斷吞並其他國家才有今天的廣闊疆域呢」


    帝國軍據點之一,停靠在中寨內的巨大馬車之中。


    拉克什米婭向卡麗娜與凱奧斯講出了得到黑狼卿的方法。


    那就是捉到黑狼卿,讓他成為自己的屬下。


    「這點子不錯吧」


    「原理上是沒有問題」


    麵對笑盈盈的拉克什米婭,卡麗娜露出複雜的表情,完全沒法吭聲。


    「拉克什米婭小姐,這樣沒問題麽?」


    這個時候,之前一直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凱奧斯舉起手來。


    「嗯?什麽事?」


    「就算捉到了黑狼卿,可是要怎麽說服他呢?」


    聽到凱奧斯的提問,拉克什米婭吃了一驚。


    「咦?何出此言?」


    「對方可是號稱皇國英雄的男人。就算被我們捉到了,也不會輕易歸降吧」


    聽到凱奧斯的提問,拉克什米婭忍俊不禁


    「什麽啊,你擔心那種事啊。這個簡單。隻要我將我的愛傳達給阿文,阿文一定能理解我的」


    「……」


    「……」


    在笑容滿麵的拉克什米婭剛一這麽回答,現場立刻被寂靜所籠罩。然後卡麗娜愁容滿麵地歎了口氣,凱奧斯也扶住額頭。


    「拉克什米婭,你真這麽想麽?」


    「那當然啦?」


    「太天真了呢」「沒戲的呢」


    「竟然反對得毫不猶豫!而且兩人一起!還露出那種吃驚的表情!」


    「我說你啊,像你這樣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細述愛意,怎麽可能打動得了男人啊」


    「我、我跟阿文的心意是如假包換的!」


    「都說了,那隻是你的一麵之詞,對方抱著怎樣的感情還不好說呢。還是說,你以為黑狼卿愛你愛到不惜拋棄自己的祖國?」


    「(扭扭捏捏)嗯?」


    「少做夢了,你這死丫頭!」


    「嗚呀!」


    卡麗娜吧房間裏的桌子翻了個底朝天,大聲叫喊


    「你就憑這麽點理論武裝就放出剛才那種豪言壯語麽!少開玩笑了啊!」


    「並、並沒有……」


    「黑狼卿的逸聞,你不會不記得吧。聽過之後,你怎麽想」


    「一想到那是阿文的風光事跡……就覺得阿文好帥啊?」


    「沒人問你那種感想!我想說的是,黑狼卿擁有為皇國賭上性命戰鬥的覺悟啊!讓忠心耿耿的黑狼卿調轉槍頭去打皇國,你說的多簡單啊!」


    「你、你說的不無道理……」


    「凱奧斯,你作為跟黑狼卿一樣的男性,稍稍教育一下這個不懂男人心的小姑娘!」


    「我覺得不是完全不可能」


    「咦?」


    「真的麽!凱奧斯!」


    「是」


    麵對吃驚的卡麗娜和兩眼放光的拉克什米婭,凱奧斯點點頭。


    「


    等、等一下,凱奧斯,你究竟幫誰啊!你不是站在反對派的我這邊麽!」


    「我並不會幫誰,硬要說的話,我是中立派」


    「就算這樣,我好不容易都快說過她了,可你怎麽這個時候給她送救命稻草啊!」


    「卡麗娜姐姐唱紅臉,我就唱白臉,這樣不是正好麽」


    「好你個頭啦!」


    「而且要想說過拉克什米婭小姐,至少我們是不行的吧。卡麗娜姐姐也應該明白的,拉克什米婭小姐是個言出必行的人。就算我們反對,強行阻攔小姐,小姐肯定還是不會作罷的,反倒會因為我們的遏製而做出過激的反應」


    「……言之有理」


    「而且幫助小姐,提供拙見,也是我們的使命」


    「話是這麽說……」


    凱奧斯與當麵對拉克什米婭提出意見的卡麗娜不同,從後對一步的視角,陳述出非常冷靜的意見。麵對不及自己年長,處事卻比自己成熟的部下,卡麗娜無話可說。


    這時,凱奧斯在無言以對的卡麗娜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拉克什米婭小姐要是改變自己的想法,那隻有察覺到自己的過錯,改過自新的時候吧」


    「咦?什麽意思?」


    凱奧斯沒有管文獲得卡麗娜,來到了拉克什米婭麵前。


    「盡管我能力有限,但能讓我提供建議麽,拉克什米婭小姐」


    「嗯,如果有好主意就告訴我。而且凱奧斯和阿文一樣是男孩子,我也想聽聽男孩子的直觀意見」


    聽到拉克什米婭這麽說,凱奧斯微微一笑


    「恕我班門弄斧,我覺得方法其實還是單純的好」


    2


    「勞塔,你說不得不解決的問題,究竟是指什麽?」


    「你怎麽就沒發現呢?我們退一百步,就當一切如計劃進行吧。我們打倒了帝國軍,擊退了以那個不好對付的美人為首的護衛,俘虜了那個以天眼之鳳身份活動小姑娘……」


    「嗯」


    「抓到人之後,你準備怎麽讓她歸順?你總不會以為,抓到她之後她自然就會從你吧」


    「……」


    「你還真這麽想啊!怎麽可能啊!你小子隻在乎那種靠不住的根據,卻忽視了那麽重要的事情麽!開什麽玩笑!你這叫自命不凡!你給我好好想想對方的立場!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麽理由,但那丫頭可是偽造身份得到了那樣的地位,通常來講根本是辦不到的。可是她連這種事都做出來了,可見她有著絕不能拋棄現在這個立場的理由」


    勞塔等人不知道拉克什米婭等人的內情……因為文森特沒有說。所以,知道內情的文森特回想起米婭說的話之後,啞口無言。


    「假設你們互換立場,你會怎麽樣?讓你投靠帝國的話,你會老老實實地答應麽?」


    文森特當即答道


    「不會」


    「為什麽?」


    「因為我是黑狼卿」


    文森特也發過誓,作為皇國的英雄,要將皇國守衛到底。


    這是為了正義神,為了皇帝,為了戰死的英雄,為了朋友的家人,也是為了自己。


    如果違背這個信念,便是否定自己。


    「那你準備怎麽做?」


    「說服她」


    「怎麽說服」


    「將我的感情誠心誠意地傳達給她」


    「她要是說你『惡心』呢?」


    「那我就剖腹自盡」


    「你的心情我明白,但你的思維短路過頭了。另外,不要冷不丁地就灰心喪氣好麽」


    看到文森特之前作為黑狼卿的自信已不複存在,漸漸轉變成平時那種苦惱的表情,勞塔歎了口氣。


    「既然你有固執己見,貫徹自己感情的覺悟,那就不要半途而廢,給我堅持到底」


    「堅持到底?」


    「如果對方心裏沒你,那你就要闖進對方心裏。所謂戀愛,所謂愛一個人,就是這麽回事。聽好了,愛這種東西,不是你想要對方就會給你的。首先,你要自己去給對方,不斷地給與,當對方改變心意的時候,對方才會開始給你愛。這就是通過愛一個人,讓那個人來愛你」


    啪嘰啪嘰啪嘰


    文森特附近對勞塔這番話拍起手來。順帶一提,就連旁邊的露兒也禁不住拍起手來。


    「真透徹啊,勞塔」


    「總覺得好感動來著」


    聽到兩個兩眼放光的年輕人的讚詞,心情大好的大叔繼續講道


    「所以,為了讓對方改變心意,要用稍稍強硬的手段」


    「強硬的手段?」


    勞塔揚嘴一笑


    「讓對方屈服」


    「?具體怎麽做?」


    「這個嘛……霸王硬上弓,用身體讓她聽話?」


    ?


    「總而言之,隻要銘刻在對方身體之上就行了」


    拉克什米婭不懂凱奧斯這個建議的含義,露出愣愣的表情


    「……身體?銘刻?」


    「籠絡,調教……用什麽說法都無所謂。男人下半身主宰上半身的生物,總之就是用美色來攻陷他」


    凱奧斯的淡然講述,讓拉克什米婭一下子羞紅了臉。


    「那、那種事怎麽做得出來啊!凱奧斯太汙了!下流!」


    美男擺著若無其事的表情,對羞紅臉的拉克什米婭嗤之以鼻。


    「你怎麽罵我都無所謂,但黑狼卿肯定也是那個樣子」


    「才不是!阿文不會的!阿文有著非常高潔的內心,是白馬王子!」


    「拉克什米婭小姐,您這被戀愛蒙蔽雙眼的少女的典型反應是怎麽回事?我真有些受不了了。再說了,黑狼卿的馬是黑色的。而且,那種家夥背地裏絕對踐踏過不少女人」


    「才不會!阿文的內心和身體都很高潔!」


    「啊,這麽說他是處男呢」


    「喂、卡麗娜!你這說法很怪啊!」


    拉克什米婭臉紅的就像煮熟的章魚一樣,唧唧喳喳地叫喊起來。凱奧斯對她及其冷靜地說道


    「拉克什米婭小姐,您想讓對方主動成為你的人,可這不過是天真的美夢。如果想讓對方喜歡上您,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您就必須不擇手段」


    「話、話是這麽說……」


    「不過,我並不會強求。這種手段的作用,主要要看被做的人能在多大程度上感受到做的人作為異性的魅力……總之長遠的角度來看,意義也不太一樣就是了」


    「說、說的沒錯。隻要使用這個方法,一下子就能知道阿文怎麽看我了呢」


    「嗯,所以我不推薦這麽做。如果小姐色誘黑狼卿,黑狼卿卻沒有反應的話,那就表示黑狼卿沒把小姐當做女人」


    「唔!」


    「即便如此也要試試麽?哎,說到底,那也得小姐有自信去嚐試呢」


    凱奧斯對拉克什米婭嗤之以鼻。麵對他的挑釁,拉克什米婭鼓起臉來


    「辦得到的!我辦得到的!再說了,阿文肯定很喜歡我,肯定會有很大反應的……大概……一定!」


    「可我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自信喔?」


    「總、總之,我就要試一試!」


    卡麗娜側眼看了下獨自撒起氣來的拉克什米婭,小聲向凱奧斯說道


    「喂,凱奧斯,不要挑釁拉克什米婭啊。這孩子就是這種性格」


    「戴上鐵假麵之後便立刻判若兩人……這可真有意思」


    「……凱奧斯,你是不是正樂在其中?」


    「姐姐你搞錯啦。總之,如果最後要被甩掉的話,那還是早點被甩為好吧」


    此時,卡麗娜察覺到了凱奧斯的用意


    。


    「……凱奧斯,你還是那麽足智多謀呢」


    「如果卡麗娜姐姐是『被風』,那我就是『太陽』」


    這是一則寓言故事。北風和太陽打賭誰能讓旅行者脫下外套,於是北風硬是想要吹走旅行者的外套,可旅行者反而把外套抓得更緊了。而太陽用溫暖的陽光讓旅行者感到發熱,主動脫下了外套。


    在拉克什米婭的事情上,卡麗娜和凱奧斯的處理方式儼然就跟寓言中的一樣。


    而結果,事情開始按凱奧斯的想法推進。


    「好,誰怕誰啊!我要用我的美色攻陷阿文!」


    拉克什米婭氣勢滿滿。


    見事態徹底平息,凱奧斯無謂地笑了起來。因為凱奧斯也和卡麗娜一樣……不對,他要更強烈地認為,拉克什米婭和黑狼卿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身為當事人的拉克什米婭沒有看出這種事,交抱雙臂思考起來


    「不過,我有些無法想象,具體該怎麽做……」


    「那麽恕我僭越,就由我來手把手,腳纏腳,細致入微地告訴小姐男人的美妙之處吧,唔謔謔」


    卡麗娜一拳砸下,惡狠狠地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的凱奧斯瞪了一眼。


    「少得意忘形了」


    看著兩人的互動,拉克什米婭突然想到一個主意。


    「對了,可以讓卡麗娜來教我麽?」


    「咦,我來教?」


    「卡麗娜,你不是很受歡迎麽?」


    被那雙仿佛不知到什麽叫懷疑的純真眼睛看著,卡麗娜的臉抽動起來。


    「……那、那還用說麽!」


    3


    露兒失望了,大失所望了。


    雖說隻有一瞬間,但竟然對這個胡子拉碴的大叔講述的戀愛觀覺得帥氣……她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無比羞恥。


    抓住女孩子,然後強行使其屈服,這是差勁透頂的人渣思路。


    而且問題在於,文森特竟然真的開始接受勞塔的胡言亂語了。


    「要將自己的感受強加在對方身上,這種事情確實不得不做呢……可是,對不情願的女性做出那種事情,實在不是好漢所為……」


    「文森特,你知道麽?女人在強硬的男人麵前,是非常缺乏抵抗力的」


    「……是這樣麽?」


    「是啊。所以你大可那麽去做」


    「是這樣麽,我都不知道」


    「怎麽可能啊!」


    露兒作為女孩的代表,大聲叫喊起來。


    「竟然把女孩子抓起來,強行逼女孩子就範,太差勁了!你這胡子大叔去死好了!」


    「那麽,你說還有什麽其他好方法麽,露兒小妹?」


    被勞塔冷靜地這麽一問,露兒說不出話來。


    看著鉗口不語的少女和仍在糾葛之中的青年,大叔歎了口氣


    「真是的,你們都是剛上戰場的新兵蛋子麽?道理終歸不過是道理,戀愛跟戰鬥是一回事,贏不了就沒有意義了啊!輸的人不管尋找什麽說辭,都不過是喪家犬在亂吠啊!不管在戰鬥上還是在戀愛上,從來對的都是贏的人!」


    麵對大人充滿說服力的言語與氣魄,兩位年輕人稍稍有些膽怯。


    然後,勞塔給出了一條建議


    「文森特,你現在就做決定吧。麵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你是要去抓住她的手,還是眼巴巴地看著她被別的男人搶走」


    「我做」


    麵對這終極選擇,文森特毫不猶豫地作出回答。


    「這……文森特隊長!」


    「對,就要這個氣勢」


    「給我等等,你這胡子大叔!這再怎麽說也太有問題了吧!」


    勞塔湊到死咬不放的露兒耳邊,悄悄說道


    「放心吧,露兒小妹。我不是真要教他那種事情」


    「?是麽?」


    「主要是氣勢的問題。我隻是在他背後推上一把,讓她能夠積極地傳達自己的感情。而且你仔細想想,就算萬一變成了那種情況,這個一本正經的男人也不可能對柔弱女子做出過分的事情來,你說對吧?」


    「……言之有理」


    「所以這隻是簡單的訓練,為了讓他充滿熱情地向喜歡的人表達自己的感情」


    「……真的隻是這樣?」


    「隻要他想要,就算把我的最終奧義傳授給他也在所不惜」


    「別這麽做,文森特隊長會變髒的」


    事情就是這樣,關於抓到天眼之鳳後該怎麽做,勞塔開始對文森特進行訓練。


    文森特就像接受長官新的訓練的新兵一樣挺直腰杆,露兒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盯著勞塔,勞塔在他們麵前昂首挺胸地說道


    「好了,最開始我要先說一句。不是我自誇,我閱過的女人多如星辰」


    「我知道」


    「知道,你這個沒節操的渣男」


    「這位女同學,你的吐槽太猛烈了」


    勞塔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而且我敢肯定,沒有我攻陷不了的女人」


    「我知道」


    「少賣弄風情了,趕快進入正題吧,你這女性公敵」


    「這位女同學,都說你的吐槽太猛烈了……不過話說話來,這種事情與其去學習,不如去練習。正好現在露兒小妹願意幫忙。文森特,你就把露兒小妹當對象,試試看吧」


    「咦?拿我當對象麽!」


    「設定上是這樣的。這裏是監牢,露兒小妹是被囚的俘虜,當然,你憎恨著黑狼卿。文森特,你必須讓恨你入骨的露兒小妹從心底服從於你」


    「等、等一下,勞塔副長!這跟剛才說的不一樣啊!這哪裏是幫一點忙啊,而且這種事絕對不行的……」


    文森特以認真的表情,將手放在了露兒的雙肩之上。


    「露兒,拜托了,幫我一把」


    被喜歡的男孩在這麽近的距離用真摯的目光看著,露兒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既、既然文森特隊長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就沒辦法了」


    「謝謝你,露兒」


    然後露兒惡狠狠地向勞塔瞪了過去,可是勞塔卻笑容滿麵地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動作讓露兒發覺了勞塔的意圖。這是勞塔的安排。


    雖然生氣,但露兒還是豎起大拇指回應勞塔。


    她心中想著……「勞塔副長,幹得漂亮」


    「好,來試試看吧」


    勞塔發出訊號,練習立即開始。


    文森特將扮演俘虜的露兒摁倒在桌子上。


    然後把臉湊近滿臉通紅顫抖起來的露兒耳邊,輕聲說道


    「露兒,成為我的人吧」


    「好的」


    「等等!」


    勞塔當即叫停。


    「為什麽一下子就答應了啊,露兒小妹!這種練習根本不起作用啊!」


    「對不起,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不禁忘乎所以,把憎恨的設定徹底忘記了」


    「忘了就沒辦法了呢」


    「等等文森特!你首先該對『忘乎所以』這個地方吐槽啊!」


    於是,第二次。


    「米婭,成為我的人吧」


    「請隨意享用」


    「等等!你不要立刻答應啊!這還怎麽練習啊!」


    「對不起。文森特隊長的身影太真摯了,讓我完全敞開了心扉」


    「是麽,攻陷女性要比想象中要簡單呢」


    「哪裏簡單了!絕對沒有那麽簡單!……算了,我來給你做個示範,你給我看好了!」


    於是勞塔換下文森特,開始第三次。


    「喂,小妞,跟大爺


    耍耍?」


    「別把你的髒臉靠過來,別對我吹你那臭氣。還有,你的臉上粘著垃圾啊……啊,仔細一瞧,原來是胡子啊,簡直髒透了」


    「……總之,這樣的反抗情節是必不可少的。看懂了麽,文森特同學」


    「原來如此,受益匪淺……話說勞塔,你怎麽了?怎麽突然牙齒打顫老淚縱橫,抱著自己的肩膀抖起來了?」


    「沒事……就是顫抖停不下來。內心的傷害太猛烈了,心寒得快要死掉了」


    勞塔被冷徹的精神攻擊摧殘得遍體鱗傷。


    「總之,來練習看看吧」


    此時露兒舉起手來。


    「在情景上我有一個疑問。這裏應該加入一個情節『將雙手雙腳綁住的俘虜強行搬到床上,然後下流地輕咬俘虜的脖子,緩緩地將手伸進衣服下麵……』然後是臨場發揮的自由練習……」


    「這設定也未免太勁爆了吧,你這小不點!」


    「原來如此。的確需要能夠應負任何情況的練習呢。好,那就趕緊開始吧」


    「你同意個頭啊,文森特!你是認真的麽!不,你確實是認真的!」


    「請多指教」


    「還有那邊的小丫頭!不要趁機滿足自己的欲望!」


    「勞塔副長,不要說得那麽難聽。我才沒有覺得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就可以設法ntr」


    「你肯定那麽想的吧,你明顯那麽想的好麽!」


    「?你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麽?麻煩你們認真點,我是認真的」


    「哎,你這家夥究竟搞什麽啊!天然呆麽!笨蛋麽!死心眼麽!」


    ?


    「就、就是嘛,有我這個水準的話,男人什麽的還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麵對表情抽搐卻挺起胸膛的卡麗娜,拉克什米婭兩眼放光


    「果真是這樣? 卡麗娜人長得又漂亮,肯定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跟許多男性發生過美妙的戀情呢? 卡麗娜的這種地方,果然讓人好羨慕啊?」


    拉克什米婭是卡麗娜的主人,更是被卡麗娜當做妹妹看待。被妹妹用尊敬的目光看著,卡麗娜不住地幹笑。


    總之這是因為卡麗娜從沒有過跟男性交際的經驗。


    她人長得漂亮,氣量又大,而且能夠勝任天眼眾隊長的工作,十分能幹。


    但一碼歸一碼,在這件事上就完全不那麽回事了。


    順帶一提,知道實情的凱奧斯從旁看著這個情況,心裏一定在期待接下來的有趣發展。


    「有沒有那種,將俘虜的男人攻陷的小插曲?」


    「你、你個門外漢竟然一上來就想使用我這種水準的技術,實在太天真了!連男人的『男』字都不認識的黃毛丫頭,哪兒能對抓到的對象謾罵調教將其馴服啊!」


    連男人的『男』字都不認識的卡麗娜,對拉克什米婭大喊大叫。


    對那種事情一無所知的拉克什米婭,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


    「說的也對,我都沒有跟好好地跟男人交往過。卡麗娜是戀愛的魔法師,那本事我根本學不來啊」


    「……竟、竟然給我起了個古怪的稱號」


    「嗯?卡麗娜,你剛才說什麽?」


    「我什麽也沒說!」


    看到卡麗娜冷汗直冒,凱奧斯不禁失笑。


    「你在笑什麽,凱奧斯同學(怒)」


    「沒笑什麽」


    這時,拉克什米婭拍了下手。


    「反正去想做不到的事情也無濟於事吧,總之方針也定下來了,現在就這樣吧」


    拉克什米婭突然結束了這個話題。卡麗娜朝她抱了上去


    「等、等一下啊,拉克什米婭。我還完全沒有認同啊。首先,你要怎麽說服黑狼卿?」


    「不談這個了,繼續討論下去也隻是紙上談兵,隻能實際試試才能知道」


    「試試看……什麽意思?」


    「我是說,我要打敗皇國軍,俘虜阿文」


    「?那個……呃……」


    「?怎麽了,卡麗娜?」


    「不,我隻是聽著覺得,你好像立刻就想進攻皇國軍一樣」


    拉克什米婭對困惑的卡麗娜露出燦爛的微笑


    「就是這樣啊。明日一早,日出之時,我們帝國軍便對阻絕馬爾丟魯克山道的皇國要塞發動進攻」


    「!喂,那豈不是沒多久了啊!你怎麽這心急……」


    「我沒有心急,而且皇國軍已經受到重創,當下正是攻陷要塞的絕好機會。我不想放走這個好機會」


    拉克什米婭毫不拖泥帶水地講出了正確的言論,卡麗娜的臉眼看著紅了起來。


    「你之前明明都在講沒營養的話,怎麽一下子就恢複認真模式了啊!」


    「說什麽啊,卡麗娜。我一直都很認真的喔」


    「噠!這孩子到底要怎麽折騰我才滿意啊!」


    拉克什米婭對抱頭大叫的卡麗娜微微一笑


    「那當然是一輩子喔」


    「咦?」


    「對凱奧斯也是,對天眼眾的大夥都是。隻要我還是天眼之鳳,直到我人生的盡頭,我都會折騰大家,一直一直折騰大家」


    拉克什米婭的這番話十分任性妄為。


    可是卡麗娜聽著卻無比開心,塞滿心田的話語沒辦法說出口。取而代之,同樣歡笑起來的凱奧斯,開口說道


    「想著結束可不太吉利,我們還是別說那些了吧,拉克什米婭小姐」


    「凱奧斯說的沒錯呢。那我就換個說法吧。雖然不會結束,然至少我們會永永遠遠地在一起,兩位」


    拉克什米婭笑著執起了兩人的手。


    被她的小手握住,卡麗娜心想。


    ——被歌頌為天眼軍師這個女孩,雖然自以為是任性妄為,但又比任何人都要冰雪聰明,不論在怎樣的戰鬥中必定都能引領一條勝利之路,非常帥氣。


    正因為珍視著這樣的女孩,被這樣的女孩所需要,我……不對,我們天眼眾,才會和這個女孩一直在一起,效忠這個孩子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被露出可愛笑容的主人牽著手,兩人以溫柔的笑容點點頭。


    然後,拉克什米婭·依露雅·雷貝裏榭,向一路並肩走來的兩個同伴,兄妹,下達命令


    「卡麗娜,新的麵具準備好了麽?」


    「那當然,已經做好了」


    「立刻給我拿過來。凱奧斯,準備地圖」


    「得令」


    當拉克什米婭戴上卡麗娜拿來的鐵假麵,之前的歡快和吵鬧就像假的一樣,整個人瞬息之間平靜了下來。她現在化為天眼之鳳,觀察著在桌上展開的地圖,思考起來。


    『這次一定要好好引導黑狼卿』


    在鐵假麵之下,少女心想。


    ——我的行動,到底能不能讓他接受呢。


    期待與恐懼相互交融。


    作為天眼軍師,她自負能夠預料到戰事中可能發生的大致情況。


    但是,即便是天眼軍師,也完全看不透這場戀愛的最終去向。


    正因如此,拉克什米婭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知道,黑狼卿會不會回應自己的感情。


    4


    破曉之前,周邊被重山包圍的馬爾丟魯克要塞中。


    文森特站在黑狼軍宿舍跟前,獨自對著天空,透過山脈的間隙眺望那輪明月。


    「這麽早就起床啦」


    轉過頭去,隻見勞塔站在那裏。


    「真少見,你也起這麽早」


    在接受了勞塔的那場訓練,然後有氣無力地解散之後,文森特與他時隔幾個時辰,又見麵了。


    「這不是沒辦


    法麽,畢竟要塞告急啊。作為副官必須要做的事情,堆得真是跟山一樣多啊」


    這位年長的副長,平時雖然總在抱怨,但做起事來紮紮實實,文森特對他寄予全麵的信賴。


    「文森特,你在這裏做什麽?」


    「啊,我在看月亮」


    「月亮?」


    文森特一邊懸掛在狹窄天空一角的月亮,一邊道出自己的心情


    「米婭……那個戴著鐵假麵的少女,究竟是怎麽看我的呢」


    「鬧了半天,你怎麽又沮喪起來了?」


    「沒有沮喪,我的決心是不會改變的。我隻是突然在想,她知道我接下來準備做的事情後會怎麽想」


    聽到文森特的苦惱,勞塔苦笑起來


    「在意對方的反應是很正常的。問題是後麵要怎麽辦」


    「後麵怎麽辦?」


    「是害怕知道對方的反應而退縮,還是鼓起勇氣繼續前進。僅此而已」


    「就像戰鬥一樣啊」


    「可不是?我說過的吧,戀愛和戰鬥是一樣的。控製與對方之間距離的方法,就是戰鬥中的策略。你沒什麽好擔心的,我和露兒小妹都會幫你的,就跟戰鬥的時候一樣」


    「一直以來,真是對不住」


    「那可不是。所以要是進展順利的話,你可要請我和露兒小妹喝酒喔。然後好好地跟我們講講吧,就像以前那樣」


    文森特不禁苦笑。


    他曾離開戰場,與兩人拉開距離。而這名副官知道這件事,也察覺到了他的苦惱。


    正因為這麽覺得,所以文森特自然而然地開口說道


    「我可說不出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來」


    「沒人指望你那種事啊,不過,隻要跟你在一起就已經非常快了了。這才是所謂的同伴吧」


    勞塔在文森特背後輕輕拍了一下,旋踝離去,說道


    「你再稍微睡會吧,待會兒可有的忙喔」


    值得信賴的同伴離開之後,文森特依舊獨自留在這個地方,仰望夜空。


    他形單影隻地站在那裏,望著月亮。


    思念著月亮女神,思念著拉克什米婭。


    那是那麽的遙不可及。


    可是,他想要夠到。


    想要抓住那隻手。


    如同相應文森特的心願一般,太陽從天空的角落冒出臉來……就像太陽神向月亮女神伸出手一樣。


    沒過幾個小時,到了早晨,文森特接到了報告。


    「黑狼卿,帝國軍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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