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開始沒多久,同學們也漸漸來齊了。李福貴也拎著月考卷子來了教室,膽子比較大的學生說了一句:“又是班長第一?”


    “這還用說嗎?班長從來都是第一。”


    “理科方麵,基本就不曾看到班長扣分過。”


    “多讓人絕望,幾乎次次都是滿分。”


    聽著底下的議論,李福貴清清嗓子:“被你們說中了,本次月考,譚柚數學成績年級第一。”


    體委嘀咕:“老師您直接說班長就是全科年級第一好了。”


    李福貴笑笑:“是,她是全科年級第一,你們也要向她學習。”


    同學們沉默了,怎麽向班長學習?像班長一樣上課看他們看不懂的課外書?這就是班長考高分的關鍵嗎?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話有歧義,李福貴也沒就著譚柚的成績多說,而是轉移了話題:“我也沒有報分數的習慣,但是大家在拿到自己的試卷以後,自己上點心。”


    “國慶回去玩了一個星期,回到學校也上上心,高一是非常重要的打基礎的時候。”


    “對了,今天的晚自習讓譚柚給你們講課,我看你們挺喜歡聽譚柚上課的。”


    譚柚抬眼,就和李福貴的眼神對上了。譚柚不閃不避,隨後微微勾起唇角:“行,那今天的晚自習就是我給大家講本次月考的試卷……”


    晚自習第一節課結束,李福貴才從譚柚的位置上起身,然後給譚柚伸了個眼色,譚柚了然,跟著他走出了教室。


    “我給你報名了預選賽,就是加個名字的事。至於教材,徐老師說明天給我一份,你這段時間好好準備,下個星期我陪你一起去二中考試。”


    譚柚笑了:“好,讓您費心了,我會好好準備的。”


    李福貴也笑了:“既然參加了那就全力以赴,不要留下遺憾。”


    “對了,月考的成績單已經統計好了,今天晚上也是初三唐老師的晚自習,你九點半以後要不要去找他?”


    譚柚有些驚喜:“可以去嗎?晚上不是有英語聽力嗎?”


    李福貴笑眯眯地:“你回頭和英語老師請個假,她對你很放心的,她能理解。”


    譚柚少有的笑得眉眼彎彎:“好,謝謝李老師。”


    從李福貴這兒拿了月考的成績表,在接下來的兩節課裏,譚柚的心情都極好。講課的時候語調都忍不住上揚了一些些,李福貴看她這樣都忍不住笑了笑。


    看著無比老成的人,也有自己的軟肋,還是挺有意思的。這會兒看著也像是個十四歲的女生了,也有了些同齡人的活潑樣兒。


    譚柚在高一三班,就在教學樓第三層的中間位置。而譚英在1班,1班在走廊的第一間教室。


    譚英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請示了老師以後,她就急急忙忙往洗手間而去。她要去洗手間則要經過3班。她從3班外經過的時候,就看到譚柚站在講台上講課。


    她就那麽側站在黑板前麵,手裏拿著支粉筆,時不時在上麵寫寫數學公式。而底下的學生們,個個都仰著頭,安安靜靜地聽著。


    在譚英的印象裏,譚柚的數學是極其不好的。可是如今,她居然能夠站在上麵給學生們講課了?譚英有心想要再看下去,但是肚子裏的一陣絞痛,還是拉回了譚英的心神。


    又看了兩眼後,譚英才匆匆跑向洗手間。而這一切,除了美顏係統看到了,再也沒有人知曉。


    晚自習聽力一般是九點四十開始,有了李福貴的首肯,譚柚很坦然地鴿掉了今天的聽力,拿著成績表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教室。


    曹海燕羨慕地看著譚柚的背影,她什麽時候能夠像譚柚這樣?哪怕是逃課,都能有老師背書?算了,她還是努力追趕譚柚吧。


    老唐正在辦公室裏看書,他雖然看著麵相凶悍,可他是很典型的麵冷心熱。辦公室裏還有幾個老師,譚柚也沒細看,隻是敲敲門:“唐老師,在忙?”


    老唐一愣,眉頭皺了皺,在看到譚柚後他的眉頭舒展開來:“怎麽這會兒過來了?不是有英語聽力?”


    譚柚也大大方方地走進來:“嗯,班主任知道我想見您,他幫我和英語老師請了假。”


    唐老師笑笑:“坐下說話,月考成績出來了?”


    “嗯哼,出來了,”譚柚端端正正地坐在唐老師對麵的椅子上:“一如既往,穩定發揮。”


    唐老師衝她伸手:“成績單我看看。”


    譚柚也把成績單遞過去,老唐後麵的數學老師拖著椅子過來:“理科都是滿分啊,你現在真心厲害了。”


    這是她初三的數學老師,當初這位周老師對她也很好,譚柚衝他笑笑:“嗯,就像周老師您說的,突然開竅了。”


    老唐有些不高興:“你是我的語文課代表,結果數學上開竅了,這叫什麽事兒?”


    周老師笑嗬嗬地:“好事兒啊,你看她語文成績也快接近滿分了,一樣的,一樣的。”


    辦公室裏在的幾位老師,好幾位都是她初三的老師,譚柚也沒什麽不自在的,和幾位老師聊得特別開心。


    她如今這樣,就相當於衣錦還鄉了。很多話在程文慧和譚林麵前不能說,但是可以在曾經的老師們麵前說,想想怪諷刺的。


    譚柚和老師們聊得有多開心,辦公室一角的楊蘭英就有多鬱悶。她也看到譚柚進來了,也做好了譚柚來向她打招呼的準備,可是譚柚看都不看她,就和幾位初三的教師聊天。


    明明她也是譚柚曾經的老師,甚至她曾經也很關照譚柚……可是自從那件事過後,譚柚對她就無比疏遠,再也不像以前一樣用敬重孺慕的眼神看她……


    想到曾經的經曆,楊蘭英垂下眼睫。她到底當了二十多年的教師,也在學校這個小社會上曆練,她自然能夠藏好自己的脾氣。


    因此對於辦公室一角的熱鬧,她也隻能夠借著整理教案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衡。


    老唐從來都是板著一張臉,如今麵對譚柚,他的笑容就特別溫和:“你也不用經常往這兒跑,你的名字我們大家都知道,別因為這個而耽誤了你的學習。”


    “你平時過好自己的學習生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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