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德明看了眼譚柚:“你現在已經沒有那麽胖了。”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譚柚不要再減了,老實說他每次看譚柚練習這些,他都在旁邊看得齜牙咧嘴。就感覺像是一種自虐,恨不得將人扳成各種姿勢。


    譚柚否定:“那不行,我不是刻意追求減肥,而是不想我這麽虛,走幾步路就氣喘籲籲的,我不想這樣。”


    譚德明搖頭:“行吧,你自己拿主意。”


    他大孫女的主意大得很,他才不想去說服她,反正到最後都是自己被說服。


    “對了,譚濤昨天打電話過來,說今天下雨,他們不方便出攤,喊你去市區玩,你想不想去?”


    譚柚重新換了一個高難度的舞蹈姿勢:“不去,市區也沒什麽好玩的,一會兒您給他打個電話吧,他們若是沒事做的話,您就讓他們來家裏吃飯吧,正好我下午打算烤麵包。”


    “也行,難得你願意和他們來往。你看村裏這些孩子,你現在也就和譚濤有話說。”


    譚柚無所謂地聳肩:“那是譚濤本性厚道,其實譚偉也不錯,可惜譚偉更親譚英,那我就沒好說的了。我也不是非要朋友不可,我一個人也挺好的。”


    “就是你說的猛獸才會獨行?”譚德明將譚柚的話記得很清楚,這會兒就拿出來調侃她了。


    “嗯哼,一會兒我開您的三輪車出去買點菜,下雨天就適合待在家裏吃吃喝喝。”譚柚因為要減肥的緣故,平時在飲食上很注意。


    可她想要趁著暑假的時候將譚德明照顧好,等她去了學校,就沒人一日三餐地給老爺子做飯了。就是讓老兩口跟她到鎮上,估計兩人也不願意。


    所以還是趁著現在,多給老兩口補補吧。


    譚德明有些擔心:“你會開三輪車嗎?上次你開的時候還撞到別人家圍牆上了。”


    譚柚開始拉筋:“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這麽大的雨,我也不敢讓你出去,萬一淋雨生病了怎麽辦?”


    譚德明想想也不強求:“行,那我在家等你。”


    早飯過後,譚柚穿著大雨披,開著譚德明的電三輪就往鎮上趕。等她到家的時候,就見到屋簷下譚濤和譚芹正在擇菜。


    見到電三輪回來,譚濤忙過來幫忙譚柚拎東西。譚柚也不拒絕他:“送廚房吧,知道你們要來,早上我就將鹵湯坐上了。”


    譚濤小舌頭都笑出來了:“我聞到味兒了,這鹵肉可太好吃了。”


    譚柚搖頭:“至於嗎?你這天天和各種炸貨打交道的人,還饞這一口兩口的?”


    “那不一樣,”譚濤很有道理:“反正你做的就是不一樣,姐,你說是不是?”


    譚芹幫著譚柚往廚房搬麵粉:“是,柚子做的菜最好吃。”


    譚柚笑笑:“行吧,下午我烤麵包,回頭你們帶些回去。”


    下雨天室外的麵包窯就不方便用了,譚柚就打算用家裏的電烤箱了。而且家裏有這麽多人,每個人忙一些,事情很快就做完了。


    “柚子,我爸不是在賣冰粉嗎?現在已經出現了跟風的了。”幫著譚柚處理黑魚,譚濤忽然說了一句。


    譚柚扭頭看他,看譚濤表情沒什麽變化,譚柚不由笑道:“你怎麽想?”


    “我沒什麽想法,就像是柚子你說的,總是有人跟風的,我們努力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好了。”譚濤說著歎了口氣:“跟風也就罷了,還跟我們打起了價格戰。”


    譚柚:“沒那個必要,歸根結底還是要好吃的。”


    “所以啊,我爸都不搭理他們,咱們就是自己出攤,努力保證品質。雖然生意比起以前來沒那麽好,可老顧客還是會經常來。”


    譚濤說著歎氣:“我就覺得人活著怎麽就這麽難呢?現在也有人賣炸串了。”


    譚柚想了想:“這種事到哪兒都有,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弄個燒烤攤?間隙再賣賣小龍蝦?正好我今天要做小龍蝦。”


    譚濤:“我再想想吧,不過你說的也沒錯,隻要你賺錢了,肯定就會有人跟風的。這種事哪哪兒都有,禁止不了的。”


    譚柚:“那你就多折騰點花樣出來,咱沒必要盯著一樣東西死磕不是?人得要學會變通。”


    “就比如說現在天熱,你爸可以賣冰粉。等天氣漸漸轉涼了,你就讓你爸媽賣炸串,你再賣別的,譬如說關東煮麻辣燙等等。”


    “如果想要更精致一些,那就賣壽司,或者各種鴨貨。”


    “隻看你想做哪種生意。”


    譚濤擰緊的眉頭漸漸鬆開:“我怎麽覺得你這麽輕鬆呢?好像什麽都難不住你。”


    譚柚:“你就是擔心則亂,那些食材其實都是市麵上有的,重要的就是其中的醬料秘方。你自己捂好了別被人偷學了去,至於別的,生意不是一次就能做好的。”


    譚濤:“我懂,我姐嘴巴也嚴實,她不會說出去的。”


    譚柚摸摸譚芹的馬尾辮:“你姐性子老實,你平時多護著她一些,別讓她被人騙了去。”


    譚濤:“你就放心吧,現在我姐最相信你,外人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譚柚笑笑叮囑譚芹:“那樣最好,若是有一天有男生跟你示好,不要忙著高興,首先要提高警惕。想想別人為了什麽接近你,他有什麽目的。”


    “有什麽事隨時跟你爸媽還有譚濤說,他們總不會害你。”


    譚芹點頭,依依不舍地依偎在譚柚身邊。譚柚不由歎氣,她不是見個人就心軟,而是譚芹確實從小就苦。


    譚芹小時候病過一場,後來腦子就有些一根筋。別人說的話她也能聽懂,就是反應有些慢。村裏人就叫她傻丫頭,當然譚柚從來都不覺得她傻,她覺得譚芹有種大智若愚的感覺。


    話說窮人家的孩子,各有各的苦楚,而幸福卻是千篇一律的。想到這兒,譚柚撥弄了下灶膛裏的炭火:“我看你挺喜歡吃小點心的,下午你來幫我打下手?”


    “今天教你做最簡單的老式蛋糕……”


    看著譚柚手把手地教導譚芹做蛋糕,譚濤低頭抹了把眼睛。像他們這樣窮人家的孩子,想要找條出路,真的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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