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林稍稍湊近譚柚:“就是版權的事?”


    “嗯哼,”譚柚微微頷首:“就是為了版權。”


    譚林眼睛都笑細了:“我和你媽還特意去報亭書店看過,真的賣得特別好,我們走了好幾家都沒買到一本。”


    譚柚瞥了他一眼:“鐵公雞也舍得拔毛了?”


    譚林嘿嘿直樂,絲毫不介意譚柚說他是鐵公雞的事。他這人是有些沒臉沒皮的,想當初他為了討好他二叔,那真的是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人窮誌短,譚柚歎了口氣,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太難了,尤其是窮人。


    譚林理直氣壯的:“你是我親閨女,討好你一點都不丟人。”


    譚柚不由搖頭,算了,她和譚林有什麽好說的?況且這是她親爸,就算對他再不滿,還真做不到撒手不管。


    “一會兒經過服裝廠的時候譚玥你進去叫媽出來一趟,電動車鑰匙和手機總要給她,要不然晚上她怎麽回來?”


    譚林自告奮勇:“我來接,我來接。”


    譚玥插刀:“你還說晚上要幫姐姐招待客人的。”


    譚林悻悻:“行吧,那就讓你媽自己回來吧……”


    這會讓也到了飯點兒,丁蘭看著在磕磕絆絆學習縫紉機的程文慧,再看看時間:“先去吃飯吧,廠裏有食堂,吃過飯再慢慢學。”


    程文慧點頭剛要說話,就看到門邊扒拉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圓臉大眼睛,細密的頭發梳成了兩個小辮兒,看著就很可愛。


    譚玥沒先叫程文慧,而是規規矩矩地叫了一聲丁蘭丁師傅。丁蘭微微頷首:“過來找你媽有事?你姐姐呢?”


    譚玥:“姐姐在大門外,她讓我過來叫媽媽出去拿東西。”


    程文慧有些猶豫,丁蘭見狀笑道:“我順手幫你打飯,回頭你拿了東西直接來食堂,就是出門右拐的那間。”


    譚玥笑了:“謝謝丁師傅。”


    程文慧也笑:“謝謝師父。”


    她知道自己是過來跟著丁蘭學習的,那麽叫一聲師父也是應當的。雖說現在人不講究這些,但是程文慧骨子裏還是很看重的。


    看著程文慧牽著譚玥一溜煙跑遠,丁蘭搖搖頭。這半天下來她對程文慧印象不錯,不愛說話,但是人很勤勉,沒有絲毫的浮躁氣。


    服裝廠大門外,譚林看看譚柚不動如山地坐在電動車上,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隻能夠委委屈屈地將屁股底下的紅色電動車給讓了出來。


    他還奇怪譚柚怎麽選了輛黑色的車,感情她早就想到了這一茬。但是這點子委屈在見到程文慧後立刻煙消雲散,他獻寶似的將電動車鑰匙和新手機全都舉到了程文慧麵前。


    “手機號是拿你的名字辦的,咱爸現在隨身帶著戶口本……晚上你開電動車回來……你會開電動車嗎?”譚林絮叨著,他和程文慧的感情無疑是很好的。


    在譚林這樣的人眼裏,妻子不僅僅是妻子這個身份,更是頂梁柱,他當然要和妻子的關係好。


    程文慧看了眼新手機,再看看電動車:“會騎車,怎麽也給我買了手機?給你爸買就夠了。”


    譚柚好笑:“我可不會偏心,他有的你也得有。有手機也方便聯係,總不能成天借別人的。”


    程文慧想想不再多說,她的心情也很複雜。以前大家都窮,父母就算想給她花錢也是有心無力。她這輩子也就是譚柚給她花了這麽多錢,又給她買電動車,又買手機,工作還安排得好好的。


    譚林已經在和程文慧咬耳朵了:“晚上編輯要來家裏談事,你下班後早點回家。”


    程文慧點頭:“行,那我先進去了,車子你停在車棚裏吧,師父等著我過去吃飯。”


    看著程文慧跑遠,譚林點評道:“你媽……許久不曾這麽開心了。”


    譚柚耳朵動了動,忽然就有種皇帝身邊的老太監的既視感。又好像是每個霸總或者龍傲天身邊,都有這麽一句話,就是某某某許久都不曾這麽笑過了等等。


    “回去吧,”譚柚將電動車讓了出來,自己帶著譚玥上了譚德明的小三輪。


    譚德明眯眼笑:“我還以為你要自己騎車回去。”


    譚柚笑道:“有車不坐自己騎車,我才不傻?”


    譚林絲毫不介意自己落了個傻的名聲,坐在電動車上笑得那叫一個招搖。譚柚看他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有些悲哀。


    僅僅是一輛電動車,就讓譚林這麽開心,說到底還是眼界太窄日子太苦,沒見過什麽好東西。


    譚林騎著電動車回來的時候村裏也沒多大的動靜,或許是到了飯點大家都在家吃午飯。又或許是因為一輛電動車雖然少有,但真的沒那麽稀奇。


    譚林回到家也沒閑著,他也是有職業道德的。拿了大閨女的錢,他就會做到承諾的事。況且不牽扯到感情,一切向錢看齊,這種關係反而讓譚林更覺得輕鬆。


    譚柚不管譚林,她也忙著呢。早上譚玥起床後見到了圍牆邊的麵包窯,癡纏著譚柚給她烤個小麵包,這不譚柚下午就在廚房忙碌開來。


    譚林一邊處理各種食材,一邊看譚柚折騰那麵包窯,終於有些忍不住:“可以烤雞嗎?”


    “可以,”譚柚漫不經心地頷首:“奶特別喜歡吃烤雞,我隔三差五就給她做。”


    譚林歪歪嘴:“這麵包窯……我能用嗎?”


    譚柚:“你想用就用,但我有言在先,你若是弄壞了回頭你給我重新做個新的。”


    “放心,保準不弄壞你的東西。”譚林也有眼力見,知道在鄉下得要聽譚柚的,畢竟這是譚德明的房子,而不是他的房子。


    至於在鎮上的房子,那才是他和程文慧的家。至於到了那兒是他聽譚柚的還是譚柚聽他的,譚林根本就沒這個想法,畢竟誰給錢誰就是老大。


    王虎女也看到了新電動車,再看看前段時間譚德明弄來的二手自行車,不由有些抱不平:“他們都有新的,你用個二手的自行車……平時家裏充電電費得要多花多少錢?”


    譚柚:“媽廠裏電動車是能充電的,不用回家充電。你可別再說電費的事了,我是那種交不起電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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