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大伯娘反駁:“劉總那邊的美容美發培訓你每次都去參加授課,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的……”


    “平時還要出去跟妝,你說你有閑下來的時候嗎?”


    柳月明扒拉著米飯:“閑下來就沒錢賺啊,小軍不也忙嗎?”


    “說到小軍,我就更來氣了。”大伯娘敲敲桌子:“你說他出去忙也就算了,現在把他爸也帶出去了,現在人結婚變化也太大了,還需要各種布置。”


    “你大伯就跟著小軍成天忙這些,每天都那麽晚回來。”


    “他也不結婚……”


    柳月明放下筷子:“咱們事業才剛起步,你讓小軍現在結婚,最後兩頭耽誤。”


    大伯娘想想也是:“我就是在你麵前說說,我可從來都不在小軍和他爸麵前說的。其實想想你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雖然沒有男人,可是賺到的錢都是自己的,也不用為別人操心。”


    “就是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有點孤單了。”


    “我不孤單啊,”柳月明聳肩:“我說真的,我每次出去都會遇到不同的人,我真的一點都不孤單。而且家裏有您幫我守著,我更能夠安心做我喜歡的事情。”


    “男人嘛,吃過一次苦就足夠了,誰知道後來遇到的是人是鬼?”


    大伯娘歎氣:“你現在這樣,你媽看到了得要多高興?可惜你媽沒福氣……”


    柳月明看了眼客廳一角的譚柚,心道親媽可看著自己呢。不過她沒說出來,擔心嚇到大伯娘。


    “我現在見到小軍也少了,說來以前我們都是一起出去的。”


    柳月明笑了笑,忽然就感慨起當初和柳軍一起跟妝的時光。


    “他去給別人操辦婚禮了。”大伯娘撇嘴:“現在花活兒真多。”


    “是大家現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柳月明喝了口茶:“要是以前沒錢,你看大家會想這麽辦嗎?都是能省則省的。”


    大伯娘想想也是:“也對,忙點也好,忙點他也能多攢點老婆本。”


    大伯娘是兩三句話就提到結婚,柳月明隻當沒聽到。與其被柳軍以及柳長遠聽到,不如讓她聽到,起碼不會影響柳軍的心情。


    說來柳軍如今是一心向錢看,對於結婚是半點想法都沒有。做他們這一行的,很多時候會見證到新人之間的幸福,但是很多時候也會看到一些陰暗麵。


    就譬如說彩禮嫁妝方麵,在婚禮上鬧出來的也不在少數。所以啊,在看過這些以後,柳軍還想不想結婚,這都是個未知數,不過這就沒必要告訴大伯娘了。


    回到自己的小家,柳敏正窩在大床上看書。柳月明踢飛鞋子飛撲到床上,臉頰埋在柳敏的肚子上用力地吸了一口。


    柳敏垂眸:“媽媽,我又不是貓,要不我給你養隻貓吧?我看附近有隻三花貓,挺可愛的。”


    柳月明無所謂:“你想養就養,不過我有言在先,不許它到店裏去,勾壞了店裏的衣服可不行。”


    柳敏高興起來:“放心吧,媽媽,我還想養狗……”


    柳月明無所謂:“都行,養狗也好,能看家護院。隻要你不養蛇蜈蚣蠍子之類的動物,別的都隨意。”


    要是一回家就有毛茸茸可以抱著擼,柳月明覺得這日子真的神仙都不換。


    柳敏笑了笑,隻是她一笑柳月明就看到了她缺了兩個大門牙,不由也跟著笑了出來:“換牙了?我都不知道。”


    柳敏:“媽媽你平時忙嘛,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桂紅奶奶跟我說了,奶也告訴我了。”


    柳月明翻身坐起,她拿過柳敏手裏的書;“你看到哪兒了?要不我給你講故事?”


    柳敏:“小孩子才要聽故事,我在看十萬個為什麽。媽媽你想聽嗎?要不我給你讀一段?”


    柳月明順勢躺到了枕頭上:“行,我聽幾句。”


    可惜聽了不到兩分鍾,柳月明就睡著了。聽著柳月明綿長的呼吸聲,柳敏關掉床頭燈,小身子依偎在柳月明的身邊,一大一小睡得特別安詳。


    譚柚看著這一幕,忽然就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如今柳月明的生活和以往有了極大的不同,她變得獨立自主,也認真努力的工作,而柳敏也在健康成長,委托人的心願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一。


    所以她還要在這兒待很長時間,但這也沒關係,反正在這兒待幾十年現實中也不過是彈指一瞬。而且她也很期待,柳月明最後會成長成什麽樣子?


    在大家奔事業的時候,時間就好像忽然上了加速鍵,很快就到了柳敏高中畢業。十四歲的少女亭亭玉立,已然是人群中挪不開眼的存在。


    柳月明遞上鮮花:“恭喜你高中畢業了,我為你高興。”


    柳敏笑笑:“媽,你現在年齡越大,怎麽就越感傷了?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才三十三歲。”


    柳月明的感動一下煙消雲散:“小敏啊,你是越大越向你奶靠攏,你說我這麽感性的人,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不解風情的?”


    柳敏:“做人呢,還是理性點好。”


    “是,理性,”柳月明沒好氣:“自從你上了初中以後,你的那些書我就再也看不懂了。你說你,小學跳了兩級,初中高中又都跳了一級,我在你麵前都有些氣短。”


    “我就吊車尾地念了一個初中畢業,還是我媽當初逼著我去念的,我就不是學習那塊料。”她說著歎了口氣:“如今想想都是很久遠的回憶了。”


    “我覺得是你對那些不感興趣,你在學習那些美妝知識的時候不是很認真嗎?”柳敏任由柳月明挽著自己的胳膊:“還特意去學英語,就為了看懂那些外國人的妝造。”


    柳月明撓撓臉頰:“或許吧,不過你才十四歲,眼看著就要去念大學了。你說你出去念大學,家裏就我一個人在……”


    “媽媽會想你的……”


    柳敏早就知道她親媽是個戲精,她垂眸笑了笑:“您之前出去培訓給人跟妝的時候,成天早出晚歸。”


    柳月明假模假樣地抹了把臉:“唉,女兒越大越不好玩了。咱們說正事吧,暑假你怎麽安排?還去你劉姨的公司實習?”


    “嗯,就去那兒,”柳敏難得活潑起來:“我聽說劉姨那兒新來了一個研究員,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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