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浪目光淡然的看著早已經是斷氣死去的於小樓,那張線條明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他深吸口氣,便是將楚天與宋文叫到了身邊,而後開始著手處理這些死在狼牙山山巔上的青樓會的人。


    處理的方式很簡單,那就是將這一具具屍體全都拋下了狼牙山底下那深不見底的山穀深淵中。


    這些青樓會的人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就算是他們死了也不會驚動到警方的注意,因為青樓會的人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跑去報警。


    而這也意味著,往後將會麵臨著青樓會更加瘋狂血腥的報複。


    這些自然都是在蕭浪的預料當中,而他也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


    事實上,從選擇與江海市那股未知的神秘勢力敵對開始,他已經是踏上了一條沒有回頭的道路……殺伐之路,或者也可以說是踏著累累白骨而上的強者之路。


    蕭浪與著楚天、宋文在將一具具屍體都拋下狼牙山下麵的山穀時候,方雨晴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看著拿一具具被拋出去的屍體,要說她的心中能夠保持平靜那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對於眼前的這一切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著一個噩夢般,那是一種形同夢靨般的感覺,恐怖而又森然,卻又是血淋淋的事實。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去想著那些血腥的場麵,那雙眼眸已經是看向了蕭浪,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個男子方雨晴第一次感覺到她原本距離這個男子卻是那麽的遙遠。


    那種遙遠是在認識的感覺上,若非是今晚親眼所見,方雨晴根本難以置信原本在她的認知中不過是一個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蕭浪竟然如此的強橫與無情。


    與於小樓的交戰中蕭浪表現而出的強大、無情、冷酷與狂傲是方雨晴此前未曾見過的。


    這讓方雨晴情不自禁的產生一種錯覺,仿佛是根本不曾真正的認識過蕭浪一般,分辨不清究竟是平時的吊兒郎當是蕭浪的本性,還是此刻蕭浪展現而出的強大與冷酷才是真正的自己。


    方雨晴正想著,蕭浪他們已經是將青樓會人手的一具具屍體全都拋下了狼牙山的山穀地下,地麵上雖說沒有了那一具具讓人看著都要毛骨悚然的恐怖屍體,但是四周中彌漫著的那股濃烈而又森然的血腥味道卻是怎麽也遮掩不住的。


    “在想著些什麽呢?”


    蕭浪走到了方雨晴的身邊,看著她那張柔美的臉,笑了笑,開口問道。


    “啊……沒、沒什麽。”方雨晴連忙急促的說了聲,抬眼看了眼蕭浪,發覺蕭浪嘴邊掛著一抹懶散的笑意,這才是她心中最為熟悉的微笑。


    不知怎麽的,相比剛才蕭浪展示出來的強橫與冷酷,方雨晴更加喜歡此刻的蕭浪……整個人看起來沒個正經,嘴邊永遠掛著一絲懶散怠慢的笑意,看著很欠抽但卻又讓她倍感親切。


    或許,從方雨晴的角度來看,她早已經是根深蒂固的習慣了心目中的那個蕭浪了吧。


    “那麽走吧。你沒事了就好,之前接到小小的電話說你出事了,我還真的是很擔心。”蕭浪笑了笑,說道。


    “當時我正下班回去,坐在車裏麵不知怎麽的,這些人就跳了出來,直接攔下了我的車子。還將我強行的從車子裏麵拽了出來。當時在車上的時候我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就給小小打了電話……”方雨晴開口說著,又問道,“最後小小告訴你這些事了?”


    蕭浪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否則我怎麽會知道呢?不過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要對付我,倒是我把你拖累了,因此你真的要出什麽事情那麽我真的是於心難安。”


    “我隻知道是你救了我。所以你用不著這麽客氣,說起來我要感謝你才對。”方雨晴說道。


    “感謝的話就不必了。既然你說我們之間不用客氣,那麽欠你的房租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客氣啊?”蕭浪眨了眨眼,笑著說道。


    “啊……你這個混蛋,都什麽時候了還記得那點房租!”方雨晴禁不住嗔了聲,開口說道。


    蕭浪朗聲一笑,隨後便是招呼著楚天與宋文一起,迅速的離開了狼牙山山巔。


    蕭浪開過來的那輛福克斯正停在狼牙山的半山腰上,蕭浪與著方雨晴、楚天、宋文三人一起走下了半山腰,坐上車子之後便是迅速的揚長而去。


    由於方雨晴被青樓會的人劫持,因此她的車子還停在她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因此蕭浪先是驅車來到方雨晴的公司中取車,最後再讓宋文開著那輛福克斯趕回去他的藥鋪中。


    蕭浪則是將方雨晴送回去後再過去宋文的藥鋪找宋文與楚天。


    夜色寂寥,清風徐徐。


    一輛大眾甲殼蟲轎車朝著嘉園小區的方向飛馳而去,車裏麵坐著的正是蕭浪與方雨晴。


    蕭浪先將方雨晴送回去,安撫她那受到驚嚇的情緒,最後再趕過去宋文的藥鋪。


    方雨晴坐在副駕駛座上,極盡柔美的臉上依然殘留著一絲心悸的感覺,回想起此前的那一幕幕她還真的是感覺到很害怕。


    一個柔弱的女人被一夥亡命之徒劫持到狼牙山之巔,麵對著那一個個如狼似虎般的黑道分子,要說沒一點擔心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所幸最後她還是平安無事的獲救而出,想到這,她禁不住看了正在開車的蕭浪一眼,眼眸中盡是一片感激與柔情之色。


    平時的時候,她總愛與蕭浪拌拌嘴,在家裏麵經常是三言不合兵戎相見,就像是一對天生的冤家般,不吵上幾句總感覺不對勁。


    饒是如此,方雨晴還真的是沒有討厭過蕭浪,更多也就是在蕭浪的懶散怠慢上恨其不爭罷了。


    而她沒想到的是,當她出事的時候蕭浪會如此決然而又奮不顧身的趕過來救她,隻要想到這她心中都會泛起一絲溫馨的暖意。


    蕭浪轉眼看了方雨晴一眼,注意到此刻的方雨晴眼眸中流露出來的那抹溫柔之情,而方雨晴那張柔美的臉也是顯得溫柔無比,這讓蕭浪心中禁不住一怔,臉上有種愕然的感覺。


    “我說包租婆,你該不會是被嚇到了吧?”蕭浪笑了笑,開口問道。


    “你說什麽啊?什麽被嚇到了?”方雨晴疑惑的問道。


    “我在想,你是不是經此一劫後你身上的潑辣刁蠻的性子都被抹平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屬於女人該擁有的溫柔如水呢?”蕭浪笑著。


    說實在的,方雨晴此刻流露出來的溫柔一麵還真的是讓他有點不習慣,興許是見慣了那個動不動就怒目而視、破口大罵的方雨晴,因此這會兒看著方雨晴頗為有點小鳥依人般的溫柔之情,蕭浪還真的是感覺到有點怪異。


    “蕭浪,你這個混蛋!”


    下一刻,方雨晴便是滿臉怒容了起來,隱約恢複到了往日的性子,她心中又氣又恨,眼眸惡狠狠的瞪了蕭浪一眼,說道,“你剛才說我什麽?潑辣刁蠻?我又很潑辣嗎?潑辣是這樣子的嗎?我看你簡直是有眼無珠,混蛋一個!”


    蕭浪忽而感覺到口舌有點苦澀,心中懊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媽的好端端的自己怎麽就提起這茬事了?難道包租婆難得一麵的溫柔不好嗎?非要將包租婆那辣椒水般的潑辣性子給誘發出來,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咳咳……包租婆,剛才是我口誤。你怎麽會潑辣刁蠻呢?你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人,秉承了江南水鄉美女的溫柔性子。”蕭浪趕緊違心的說著。


    今晚方雨晴的情緒已經是受到過大的驚嚇,不能再讓其情緒激動了,得要好話說盡的安撫再安撫。


    “哼,見鬼的溫柔如水!本小姐脾氣就是火爆,本性就是潑辣,怎麽著?你看不順眼嗎?看不順眼你可以走!”方雨晴忽而說著,不知怎麽的,說這話的時候她心中帶有點賭氣般的感覺。


    蕭浪一聽之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有點左右為難進退不是的感覺起來……


    他娘的,這女人到底是什麽動物啊?說她潑辣刁蠻的時候她大為惱火矢口否認,而誇她溫柔如水的時候她卻是直接承認自己就是潑辣火爆、刁蠻無理。這還讓不讓人活啊?搞到最後自己兩頭都不是了!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東西,任何一個自詡能夠了解女人的男人最終都會淪為女人的階下囚。


    隻因這一類男人似乎是忘記了一句話……女人是用來愛與嗬護的,並非是用來了解的。


    一個女人之所以讓你產生興趣與誘惑力,在於她身上總會有著一層神秘的麵紗,倘若你將這層神秘的麵紗都給拉扯下來對其了解個夠,那這個女人對你而言也不再神秘也不再具有誘惑力。


    而此時此刻,蕭浪就很不了解方雨晴,或者說他對方雨晴這個包租婆早已經是一陣頭疼,無語加愕然。


    他還真的是沒有見過像方雨晴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人,說她本性潑辣吧她氣恨衝衝的矢口否認;說她溫柔如水吧她又說她本性就是潑辣,你想怎麽著?


    這真的是讓蕭浪一個頭兩個大,心中早就無語之極,根本不知道說什麽了。


    方雨晴氣呼呼的說完話後眼眸瞪了眼蕭浪,看著蕭浪那一臉無語的模樣,方雨晴心中忽而有種勝利得意的感覺起來,但隨即卻是有種莫名的煩躁感覺,總覺得心口有點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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