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十多天,齊錫那次離開後,一次都沒回來過。蘭悠一個人麻木的上下班,守著空蕩、冰冷的房子,心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惶恐。即使知道自己在齊大哥眼裏的隻是一個替身,可蘭悠心裏還可恥的喜歡著、愛著他。心裏阿q似得安慰自己,齊大哥既然沒有在許子陌回來後與自己分手,那就說明他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


    靠著這樣的想法,蘭悠一直等著齊錫,期間也去公司找過幾次,可工作人員告訴他,齊大哥出差了,電話每次打過去都是關機,心裏再急,也隻能等著。


    下午下了班,站在事務所門口,看著夕陽,在心裏默念十一天了。然後去站台等車回家,他得回家做好飯,以防齊大哥今晚會回家,這些天他差不多都是這麽過的。就在這時,一個阿嬤走到他身邊,“請等一下,我夫人有請。”說完指著對麵停著的一輛高級轎車。


    做進車裏,蘭悠看著身邊高貴典雅的夫人,心中疑惑他找自己做什麽,自己好像不認識他。車在一家餐廳前停下來,蘭悠以為要在這吃飯,可車上的人都不動,蘭悠隻得等著。


    身邊的貴夫人上下看了蘭悠幾眼,菜說道:“我是小錫的姆父,這次找你想跟你談談。”


    “小錫?是齊大哥嗎?”齊大哥家在帝都,蘭悠是知道的,不過齊大哥的姆父怎麽來n市了,還單獨找自己談,還是在車裏、大街上,真的好奇怪。蘭悠按下滿肚子的疑問,說:“不知道齊伯姆找我談什麽。”


    “我就不多廢話,我這次找你是要你離開小錫。”齊姆父的口氣的很淡,仿佛在說什麽無關痛癢的話。


    “離開齊大哥,為什麽?”蘭悠瞪大雙眼,神情憤怒。


    “因為你配不上他,你跟他在一起隻會成為他的累贅,拖累他,讓他成為別人嘲笑的對象。”


    “是,我出身不好,我沒有深厚的家庭背景,可我不認為我跟齊大哥相愛,就會讓他被人嘲笑。”蘭悠真的想不通,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要分開自己跟齊大哥,以前的蘭家人是,許子陌是,現在第一次見的齊姆父還是,難道自己跟齊大哥在一起就這麽天怒人怨嗎!


    齊姆父沒有理會蘭悠的話,隻是指著車窗外的那家餐廳說:“小錫跟子陌從小認識,感情很好,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子陌回來後,小錫之所以沒跟你分手,隻是不好開口而已,不經你陪他度過那段子陌不在的痛苦時間。”


    蘭悠順著齊姆父往外看,眼睛瞬間睜大,瞳孔巨縮,心口密密的痛,原來在自己每天做著飯等他回來,他卻在這裏跟別的哥兒約會,什麽出差,全都是假的。


    蘭悠強裝鎮定的對著齊姆父說:“齊夫人,我敬你是長輩,可你以為帶我來看一場這樣的戲,我就會跟齊大哥分手嗎?除了齊大哥親口當著我的麵說他對我沒有一絲感情,我們分手。否則我是不會主動提出分手的。抱歉,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蘭悠表情平靜,可他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裏。


    蘭悠下了車,車上的齊姆父幽幽的說:“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應該馬上分手,而不是自私的綁著他。”說完,車從他身邊絕塵而去。


    蘭悠站在大街上,看著餐廳裏臨窗而坐的兩人,爺兒英俊俊美,哥兒精致漂亮,真的是宛若璧人。剛剛他在齊姆父麵前,表情平靜、說的堅定,可其實內心一點都不平靜。


    齊錫看著麵前的許子陌,心裏卻急的要死,想回家。那天他從家裏離開後,公司剛好有一個項目出了事,事情很小,本來是不用他這個總裁出馬的,可他為了跟小悠分開,就去了。


    這是他除了過年那會兒第一次跟小悠分開這麽久,也是在這十多天裏,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小悠已經不單單是喜歡了。是的,他愛上了小悠。在這十多天裏,剛開始還好,可越到後麵,幾乎隻要是停下來,就滿腦子的想念小悠,那些什麽冷靜、分開,全都去見鬼吧,他隻想快點解決掉事情回去。


    好不容易加班加點的把事情解決了,本想直接回家,可薑堰卻臨時打電話來,說有緊急事務要處理,沒辦法,隻得先去公司。處理好緊急事務,許子陌又找來了,齊錫直接拒絕,可他根本不聽。齊錫不好太過,隻能忍著想回去的心情,耐著性子陪他去吃飯。


    吃飯過程中,齊錫已經失去了全部的耐性,隨便扒了幾口,不管許子陌如何,直接結賬走人。齊錫一腔愛意的回到家。推開門,看見的卻是滿屋子散亂的酒瓶子,而蘭悠喝的醉醺醺靠在沙發上。


    齊錫踩著一個酒瓶來到蘭悠身邊,把他扶到懷裏,擔憂的問:“小悠,小悠,到底發生什麽是,竟然喝的這麽醉。”認識這麽久,齊錫還沒蘭悠喝過幾次酒。


    蘭悠睜開迷離的雙眼,看著眼前的齊錫,喃喃道:“齊大哥,你回來了。”然後又搖頭的說:“不對不對,你還在陪那個人吃飯,怎麽可能會回來,一定是我在做夢。”說著一隻手捏上了齊錫的臉:“你怎麽還不回來,你為什麽不會來,我每天都在等你回來,你卻陪那個人吃飯、、、”


    陪那個人吃飯?齊錫皺眉,這什麽意思,難道小悠看見剛剛餐廳的一幕,“傻瓜,我這不是回來了,你醉了,我扶你去洗澡。”


    “不要不要、、、”掙紮著要坐起來,“為甚大家都要我跟你分手,為什麽、、、說,你這麽久不會來,是不是要離開我,說,是不是、、、”然後又哭著說:“齊大哥、齊大哥你不要離開我好嗎?祖阿嬤走了,我隻剩下你了、、、”


    齊錫看著懷中之人這幅樣子,心痛的要死,抱緊雙手輕拍他的背:“不會不會,我愛你,怎麽會離開你。”終於懷裏的人不再動了。齊錫皺著眉想著剛剛蘭悠說的話‘大家都要我們分手’,大家是誰?可沒等她想清楚,懷裏的蘭悠又扭動起來,齊錫低頭去看,卻被蘭悠抱住了脖子,吻住了。


    齊錫愣了一會兒,身體在思維指揮之前,含著嬌嫩的紅唇反客為主,激烈的糾纏,在蘭悠口中掀起巨浪。直到兩人呼吸都不順,齊錫才放開蘭悠。


    誰知蘭悠沒一會兒就放開了抱著齊錫脖子的手,去解襯衫的扣子,口中說著:“齊大哥、齊大哥我們做吧、做吧的話。”


    齊錫呼吸一緊,忙按住蘭悠的手,他是知道蘭悠的底線的,現在圖一時之快絕對不行,更可況他現在還神誌不清。可蘭悠根本不聽,掙脫齊錫的手,繼續解,繼續說,兩朵紅梅嵌在白皙的胸膛上,半隱半露,盡顯誘惑。


    齊錫嗓子一緊,下麵立馬立起一柱擎天。剛剛還堅定的意誌瞬間崩潰,任那個男人看著所愛之人這幅誘惑的樣子都忍不住,更何況他們好久不見。齊錫抱起蘭悠就往房間走,心裏想著,醒來再說。


    兩人在床上激烈的糾纏,衣服一件一件的飄落在地,不一會兒,喘息、shen吟聲就回蕩在這個寂靜已久的房間裏。


    第二天,齊錫醒來,看著懷裏睡得很沉的愛人,幸福的一笑。在蘭悠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齊錫輕聲的起床。梳洗好,在廚房熬好粥。掛了電話,齊錫進房間看蘭悠,還沒醒。齊錫坐在床頭,滿心滿眼的都是不舍,剛剛薑堰來電話,說有個項目要去外地談。齊錫是真心不想去,可公司剛發展,這個項目關係重大,不得不去。齊錫現在終於明白‘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軟玉在懷,誰還想工作。


    齊錫走之前,寫了章紙條放在床頭櫃,大意是他要去出差,要他一個人在家照顧好自己,廚房有熬好的粥,假已經請好了,他會盡快回來之類的。


    十點多十一點十分,蘭悠醒來,全身酸痛,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吻?痕,對於昨晚的事情,蘭悠有些模糊,不過看自己身體,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起床穿好衣服,拿起床頭櫃上的紙條看完放下。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蘭悠心中很複雜 ,酸澀、幸福、、、唯獨沒有後悔。


    吃過飯,在外旅行,久不聯係的周華卻給他打電話了,說是可以領畢業證了,記得幫他領。蘭悠這段時間滿腦子的都是感情的事,都快忘了還有這茬。掛完電話,想著今天反正也沒事做,正好就去學校一趟,省得以後沒空。


    已經七月初,大學已經放假,學校沒什麽人,隻有少許的大三升大四的學生還留在學校備考。蘭悠直接去了輔導員辦公室,裏麵已經好幾個人,蘭悠站在一邊,等他們走了才上前。班導卻隻遞給他周華的證書,就不在動。


    蘭悠驚疑的問:“老師,我的呢?”


    班導卻告訴他,沒有他的。蘭悠當頭一棒,沒有他的,怎麽可能,他四年來學習優秀,每次都拿獎學金,畢業論文和答辯都是優秀通過,怎麽會沒有他的畢業證書和學位證。“為什麽?”


    班導也知道怎麽說,他去領證書時,發現沒有蘭悠,還跑去問領導,畢竟蘭悠說是他們這屆最優秀的學生也不為過,怎麽會沒證書。領導什麽都沒說。隻說蘭悠品行有問題,他們學校不能發給他證書。班導根本就不信這個操蛋的理由。經過他多方打探,終於知道了理由,原來是有上麵的人打過招呼。


    麵對蘭悠的苦苦追問,班導也於心不忍,這個學生這麽優秀,卻因為這麽操蛋的理由拿不到畢業證,這四年也差不多白讀了。班導隱晦的說了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蘭悠拿著周華的證書,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腦子裏回想班導的那句話: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什麽人、什麽人,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過濾,最後隻剩下齊姆父和許子陌有可能,而且經過這段時間對這兩家的初步了解,蘭悠可以確定他認識的人中,隻有這兩人可以做到。可他根本就不知道齊姆父的住址,大七夕的電話也沒人接,應該還是在飛機上。


    卻說齊錫,帶著薑堰去外地出差。下了飛機,估計這這時候蘭悠應該醒了,就想著打個電話回去,今天走的早,兩人還好好說說話。可卻找不到收拾,到了酒店,在行李中也沒找到,齊錫猜想可能落在飛機上,隻是有些疑惑,明明記得放在口袋了,怎麽還會落在飛機上。


    沒有號碼,電話也打不成,齊錫隻得放棄,可不知為什麽,心卻莫名的有些不安。


    這幾天,蘭悠為了畢業證和學位證,連班都沒去上,一遍一遍的往學校跑,找校長、副校長,主任、副主任找了無數遍,可剛開始還能見到麵,最後他們幹脆避而不見。蘭悠也想過去找齊姆父,可根本找不到。齊錫的電話打了無數遍都是暫時無法接聽。


    又一次失敗而歸,絕望的從教學樓出來,卻遇見來拿證書的伊魅。伊魅一身白衣,手拿紅色證書,叫住了失神的蘭悠。“我後天請玩的好的出去玩,你來唄!”伊魅參加的海選節目已經結束,他毫無疑問的進入了決賽,要去京都參加全國決賽。


    蘭悠最近為了畢業證書的事,身心疲憊,哪有什麽心事參加什麽聚會。搖頭拒絕。伊魅也沒什麽反應,他跟宿舍的人關係本就不是很好,會邀請蘭悠也隻不過是碰巧遇見了而已。兩人點頭錯身分開。


    身心俱疲的回到家,靠在沙發上,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蘭悠越來越絕望。大學對於蘭悠來說非常重要,這從他敢於反抗蘭父蘭姆父,也要讀大學就可以看出。可現在辛苦四年,卻拿不到不也正、學位證,四年等於白讀,這叫他如何不絕望。


    酒店,齊姆父對齊阿嬤說:“去把這個送給那個蘭悠,在這呆的太久,我們也該回去了。”齊阿嬤拿著一個dv轉身出了套間。


    門鈴響了,蘭悠起身開門,一個爺兒站在外麵,遞給他一個dv,不等蘭悠說什麽,就轉身離開。蘭悠關了門,看著手裏,明顯是久的dv,想不明白是誰給自己送來這麽個東西。猶豫了好久,蘭悠還是打開了,可裏麵的東西卻比拿不到畢業證、學位證書更讓他絕望。


    dv打開,是過生日的場景,英俊的爺兒推著生日蛋糕車來到漂亮的哥兒麵前,哥兒許下願望,吹滅蠟燭。然後爺兒哥兒擁抱在一起,在哥兒額上印下一吻:“我愛你。”旁邊親朋好友鼓掌祝福。美好而又幸福的畫麵,日期就前天。而那爺兒赫然就是齊錫,哥兒時許子陌。


    dv從手中滑落,痛苦、傷心、絕望已經無法形容蘭悠此時的心情。拿過手機瘋狂的撥打齊錫的電話,還是那個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手機上,糊屏幕,也糊了那顆心。


    原來這才是真相。在自己舉目無親、四麵楚歌、深陷絕望之時,他卻是跟所愛之人過生日。嗬嗬,我愛你,我愛你、、、


    什麽之時朋友,什麽受人之托,、、、全都是假的,他們根本早就有奸情,隻有跟個傻子、白癡似得成了別人感情的升溫劑。


    現在想來,自己當初在齊錫姆父麵前說的什麽‘如果齊大哥不親口當麵說對我沒有一絲感情,我絕對不分手’真是一個笑話,天真愚蠢的可笑。人家不當麵說出來,隻是好心而已,自己竟還真當真。


    如果說,前麵麵對所有人的逼迫,蘭悠隻是感到壓得喘不過氣來,那麽現在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草,真的絕望了。尤其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遠在外地出差的齊錫,剛剛談完一場談判,回到酒店,心突然不安的很,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可談判才到關鍵時刻,根本脫不了身。


    薑堰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抽屜了不屬於他的手機,打開一看,有無數個未接電話,都是同一個人——小悠。刪掉記錄,又扔回抽屜。


    拉著行李箱,站在小區門口,定定的看了一會兒住了這麽久的房子。對於昨天的dv,它或許是一個騙局、齊錫不接電話或許是有急事或是手機掉了,可這些對於現在的蘭悠來說,已經沒什麽了。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抓住齊錫這個唯一的溫暖,為了這個,他竭撕底裏、不擇手段、失去學業,最後卻還是失敗。一昧付出的感情,他已經不想再堅持了。愛或者不愛、替身或不替身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隨著人流擠上火車,n市在火車啟動的聲音緩緩遠去,直至消失。n市,這個帶給他幸福、高興、痛苦、絕望、、、的城市,他以後的人生或許都不會像這短短半年裏這麽豐富。


    再見了,n市!再見了,齊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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