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敲側擊地在祈織身邊轉了一圈,最後也沒能探出對事件起因有所幫助的信息。如此一來琉生更加不安,他甚至隱晦地勸說要暫時離家一段時間,避開祈織。從他看見的畫麵上兩人的穿著來推斷,事件發生應該是在春季,大約三月份左右,墓碑不遠處有一顆櫻花樹,剛剛開花。如果能要在那個時間段離開家,不跟祈織接觸,應該就能躲過。就像上次風鬥參加公司的競選時一樣,隻要避開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就會躲過災禍。


    可要表示三月份很閑,加上新年前後這幾個月時間裏寺院的活動太多,導致他一直沒能好好休息,所以三月份難得有假期便哪裏都不想去,隻想窩在家裏享受閑暇時光。


    “當然了,最重要的因素是因為假日能跟琉生每天相處嘛。”要摟著琉生蹭蹭,“這麽難得的機會,哥哥可不會隨便浪費啊。”


    琉生實在有些焦躁,要哥不知道將來會發生的事情,所以現在一副無知無覺快活自在的狀態,難為他有預知能力成天為了他翻來覆去無法心安。


    很快步入二月份,琉生左思右想還是辭掉了沙龍那邊的打工,專心盯著祈織和要哥。藤原前輩和店主表示非常不解,想方設法挽留琉生,可琉生去意已決,誰都不能留住他。比起工作,人名更加重要,尤其是兄弟的命。


    辭掉打工,琉生便多了很多時間在家裏,既然要哥不想出門,那麽他就隻能多看著點他們兩個,除了在家會經常跟要和祈織待在一起,他偶爾下課還會繞道去祈織的學校等他一塊兒放學。


    一切都看似正常,隻是祈織身邊經常會看見白石冬花的身影,琉生認為這兩人在交往,心忖自己這樣不管不顧地跑過來是否打擾了他們,頗有點不安。


    “琉生哥小心。”


    正想著,冷不防手臂被身邊的祈織突然抓住往他那邊扯了一下,驚嚇地回過神,才發現一輛機車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


    “真是的!”祈織擔憂地看著琉生,責怪道:“琉生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最近你發呆的次數比以前更多了,過馬路都心不在焉。剛剛如果是你一個人,一定會被撞飛的。”


    “抱歉!”


    祈織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琉生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琉生搖搖頭,“沒有,是在想,我這樣跑過來,會不會打擾你跟白石小姐本來的約會。”


    祈織一愣,“誒?我沒有跟白石有約會啊。”


    “可是,你們,在交往吧……”


    祈織眨眨眼,繼而噗地低頭笑了。他很少這樣爽朗地笑出聲,微微抬起頭時臉上的笑容還沒散開,看得琉生微微走神。


    “白石跟我沒有交往哦。琉生哥,你誤會咯。”


    “咦?可是白石小姐都稱呼你的名字。”


    “啊,她對我是有好感,而我,也一直在考慮當中。至於說直呼其名,那是因為今年我們年級重新組合分班,我跟她分在一起,幾個要好的同學成立了學習小組,關係近了所以就互相叫了名字,這無關戀愛啦。”


    “誒?原來還沒開始交往。”琉生可說是吃了一驚,他一直認為祈織和白石冬花在交往來著,看他們經常走在一起,祈織為人比較冷清,能跟他走這麽近,他以為白石冬花會是特別的存在呢,結果竟然不是。


    想起白石冬花每次看向祈織的目光,他輕輕一笑,說:“不過,白石小姐是個很好的女孩,祈織為什麽沒有立刻答應呢?”


    祈織看了琉生一眼,“也不是說沒感覺,起碼比起其他女生,白石在我眼裏還是特別的,隻不過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就是愛上了她。再說,我心裏一直……”話到此處便打住了,他幽幽地看著與他並肩走在一起的琉生,微微閃爍的眸光隱含困惑。


    琉生側過頭,與祈織視線相對,“一直什麽?”


    祈織搖搖頭,“不,沒什麽,也許我是心理有問題。”後麵幾個字時聲音低低的,微不可聞,琉生根本沒聽清楚,正要張口追問,祈織忽然灼灼地瞪向琉生,目光幽幽的,“要說,我還覺得琉生哥喜歡白石呢,隔三差五到我們學校來。”


    琉生怔了怔,睜大眼,“怎麽可能!”雖然白石冬花的確不錯,但他一直認為她是祈織的女友,將兄弟視為生命第一要素的他,就算真的對白石冬花有意思也絕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弟弟。


    祈織執意看著琉生,“真的沒有嗎?琉生哥對白石印象很好的樣子,不止一次幫她。”


    去年的校園祭上,琉生幫白石冬花化妝、做頭發時的曖昧畫麵還留在他腦子裏沒有淡去,讓他有些介意。因為對白石冬花也有些好感的關係,他當時看見那兩個人在一起時心裏很不舒服,他知道自己也許是在吃醋,但吃的是誰的醋,卻不甚明了。


    琉生直覺祈織是在擔心他會看上白石冬花,當即失笑了,拍拍弟弟的肩膀,寬慰道:“沒有哦,之所以幫她,是以為她在跟祈織交往。”


    以為是弟弟喜歡的人,所以下意識將她當成一家人來看待了。


    看琉生那表情也不是在撒謊,祈織這才轉移開視線,看向前方,眸子裏那一抹銳利的光消散開去,“那就好。”


    琉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此時的祈織在問他問題的時候隱隱帶著試探的意思,在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後又好像送了一口氣。於是他更加相信,祈織是在擔心,怕他這做哥哥的會橫刀奪愛。


    於是他笑得更深,“祈織喜歡白石小姐就坦率一點嘛。”


    祈織皺了皺眉,下意識想反駁,可突然琉生停在原地不動了,怔愣的瞬間臉色蒼白如雪,捂著右眼後退數步。


    “琉生哥!”


    周圍的景物再次模糊成一團,琉生看不見也聽不見周遭的情況,心髒深處那猛地一震、帶動右眼不尋常地痙攣感又出現了——


    雪白的病房,祈織拿著一把水果刀割向自己的手腕,推門而入、手裏還提著一些水果的要哥大驚失色,衝上來奪刀……


    “呃!”心髒狂跳不止,琉生捂著眼倒退,完全不聽意識使喚,結果撞到身側一個高壯的男人,導致他跌坐在地。


    行人被撞非常惱怒,罵罵咧咧的,祈織見狀扶起琉生,聲色俱厲地斥責行人惡人先告狀,對方見他不好欺負,便訕訕地嘀咕著什麽走掉了。


    “琉生哥,你怎麽了?琉生哥!”


    祈織驚慌失措,想了想,衝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抱起琉生坐進車裏,“拜托,請快點去醫院。”


    “不要!”琉生清醒過來,抓住祈織的手阻止他,“不用去醫院,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琉生哥你的臉色白得嚇人。”毫無血色的臉,連嘴唇都是白的,祈織雖小,但觀察力還是有的,這麽不正常的臉色怎麽可能會認為沒事。


    琉生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來,“真的不用,是我沒睡好,昨晚為了研究一個新發型,所以,熬夜了。”


    “我不相信。上次在要哥麵前也發生過同樣的症狀吧,那時候你也說不要去醫院,可你這個樣子哪裏像沒事的樣子?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送你去醫院。”祈織有些生氣了。


    琉生的心還在顫抖,剛剛的畫麵還清晰地刻在腦子裏,祈織在一間病房中企圖割腕自殺的情景那麽真實,現在讓他去醫院,他怎麽可能若無其事地去那個令他感到恐懼的地方。


    “不要去!”琉生流露出乞求的表情,也許是太過害怕,現在連身體也開始發抖,他求助地抱住祈織,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拜托不要去醫院。”


    後座上兩個男生看起來有點曖昧,司機大叔小心翼翼地轉過頭,詢問到底要去哪裏。


    “回家吧,別去醫院。”


    祈織被琉生抱著,清楚地感覺他到的顫抖,加上他那天生低柔婉轉的嗓音,此時聽起來充滿乞求的意味,他便以為他是害怕去醫院,心也不由自主地軟了,“好吧,我們先回家,但一定要讓雅臣哥給你檢查。”


    琉生似乎有些脫力,靠在祈織的肩上點了下頭。


    這是第三次預見危險,三次都有一個共同點,會消耗大量的體力,導致精神虛弱。琉生在車上時便靠在祈織身上睡著了,到了家門口,祈織將他抱出車,不過他馬上就醒了過來。


    此時他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不再蒼白得可怕。


    他安慰祈織說:“你看,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吧,所以跟你說是沒睡好的關係。”


    祈織盯著他的臉半信半疑。


    琉生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中,先是預見祈織企圖絞殺要,現在又預見祈織自殺,這兩個畫麵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祈織無緣無故不可能會自殺的,更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的親哥哥痛下殺手,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重大的事情發生。


    可到底是什麽呢?


    兩個畫麵不斷在腦海裏交替出現,折磨得琉生迅速消瘦。


    琉生的變化看在每個兄弟眼裏,這一天吃晚飯時,雅臣便提出來要帶琉生到他們醫院做全麵的身體檢查。這一次是真的躲不過了,幾個哥哥都在家,連不怎麽回家的光哥也因為聽說了他不舒服的事情而特意趕了回來。


    琉生乖乖跟雅臣到醫院做了檢查,幾天後結果出來,一切正常。


    他本來就沒毛病,右眼的異常是係統賦予他的預知能力所致,除了在看見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件時會有點痙攣,其他都是正常的,並無傷害。


    “身體沒有毛病?怎麽可能呢?”右京在仔細查看了報告後表示疑惑,作為每天都要花費一番心思為琉生的膳食營養操心的他,時刻都在關注琉生的成長狀況,要說琉生一點毛病沒有他怎麽都不相信。


    雅臣說:“老師跟我提過一點,身體無恙,但琉生有失眠的症狀,可能是心理出現了問題。”


    右京決定跟琉生談一談。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找琉生,琉生已經先找上了他。


    打開門看著琉生抱著枕頭,穿一身睡衣站在外麵,右京整個人都呆了。


    “京哥收留我一晚可不可以?”琉生實在熬不住了,心裏有事,一個人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他想起上次在醫院裏,右京幫他抑製骨折手臂疼痛幫他入眠的情景,於是他抱了枕頭跑過來。


    他實在有必要好好睡一覺,要不然再這麽下去,雅臣哥說不定會把他送到美國的醫院進行檢查。


    “呃,好。”右京有點慌亂,他沒想到琉生會跑過來要求跟他一起睡覺。


    右京側身讓琉生進來,那小子筆直地走向他的床鋪,什麽多餘的動作都沒有,直接爬上床擺好他的枕頭拉過被子躺下了,甚至還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招呼他:“京哥快點過來。”


    扭過頭扶了扶鏡框,右京在心裏哀嚎了一聲。


    佯裝從容地爬上床躺在琉生身邊,刻意拉開一點距離。隻可惜一米五的床,再怎麽刻意也無法讓兩個成年男子的身體隔得有多麽遠。


    “京哥,你幹嘛睡在床沿上?”


    “……”為了不讓琉生看出自己的僵硬,右京往裏邊挪了挪。


    “京哥,被子很小,你隔這麽遠我蓋不到什麽被子。”


    “……”又挪了挪。


    “京哥,我很冷。”


    右京認命地轉過身,將琉生摟進懷裏抱住,“好了,快點睡覺。”


    有人抱著睡覺果然要好很多,琉生心裏沒那麽亂糟糟的了,為了不打擾右京睡覺,他下意識控製著自己,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但距離沉入夢鄉還有那麽一段難以融合的距離。


    “琉生,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右京覺得現在的時機正好,安靜的臥室,同床共枕的兩人,黑暗中臨睡之際防範意識低下,更便於談心。


    琉生本想打哈欠,但聽右京如此一問,生生將哈欠給吞了回去。幸虧黑暗中看不見彼此的表情,要不然右京發現他躲閃的視線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


    “沒有,就是最近學習有點累而已。”


    “你在騙我吧,之前你還兼職沙龍的工作,每晚都睡得很晚,也不見你這麽沒精神過。”右京摸了摸他的頭發,“醫生說你有失眠的情況,不能跟京哥說一下嗎?到底在想什麽。”


    琉生不知道怎麽回答,那種事情根本不可能說出來。


    “難道說,琉生不相信我?”


    “京哥,你好囉嗦!”


    琉生揚起下巴,雙臂攀上右京的脖子,用自己的嘴將右京喋喋不休的追問堵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上午刮大風,高壓線斷了,直到昨晚深夜十二點才送電,說好了加更的結果一更都沒能寫出來。


    今天會加更,下午還有一更,晚上有時間就努力三更。反正盡量,如果沒有大家也別怪我,蠢作者碼字就跟捉蟲一樣。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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