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花處的十幾根銀針也足夠慕容繼腦中陣陣眩暈。


    作為師父的首徒,他沒少跟著師父試藥,幾個月下來足夠他明白:師父的藥可是有名的味道好,後勁兒足。慕容繼的意誌力也跟著提升了一大截……


    他能堅持著向表哥抱怨,自然也能順暢地從袖裏摸出師父煉製的解藥,兩丸藥咽下,他的“底氣”就更足了:師父不在,他就得親自吩咐心腹們,當著師伯和表哥的麵兒,仔細取下敵人們身上的銀針。


    兩顆暴雨梨花針,總共四千銀針,經過一刻鍾再次全部收回。黃裳拿著銀針回去照顧七娘,獨孤劍和慕容繼哥倆顯然還有話說。


    大家相處已經有半年多了,獨孤小哥的家人自從戰亂開始,便舉家回了祖籍——目前那地方在西夏的版圖上,距離蜀中真不算遠,又因為兩地都很太平,且商路暢通,書信往來極其方便,比黃裳與唐瑛往族人所在的蘇杭通信還要方便快捷不少。


    因此一來二去表兄弟兩人逐漸熟稔,慕容繼也跟獨孤小哥的母族認了親。


    說起來,還真是特別巧,獨孤小哥的娘親與慕容繼的親爹,這二位的曾祖父是親兄弟……隻是這哥倆對家族的未來有極大的分歧:一個拚死都要努力複國,一個深信自家大勢已去,從而兄弟倆就此決裂,分道揚鑣,甚至這哥倆有生之年都沒再跟兒孫提及自己的兄弟。


    可是……慕容家是有族譜的。


    已然痊愈,恢複健康男兒身,自然那屬於男人的自信也跟著回來了,開朗許多的慕容繼堪稱“真婦女之友”,幾封信就把獨孤小哥的娘哄得恨不得把他當親兒子養。


    話說回來,獨孤小哥性子裏有那麽點叛逆,不然他不會離家遊曆,而且幾年都不著家……至於他離家出走的理由,還真是跟他的婚事有點關係。


    他在酒後不小心跟表弟吐露了下心聲:他讓某些人歪纏得相當煩躁,一怒之下就離開家闖江湖了。之後都沒跑出多遠,就馬有失手,再之後讓三哥七娘給救了……


    慕容繼聽說之後,給表姑母寫了封信,先表示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勸道好歹給表哥多點選擇不是?


    獨孤小哥的親娘回頭就寫信給兒子訓了個狗血淋頭:你還沒你表弟懂事!不喜歡為什麽不直說!有空我得親自來一趟,好好教導你為人子的道理。


    獨孤小哥暗恨表弟多事之餘,卻也收下了這份心意,於是這回借機給他吃點無傷大雅的苦頭。慕容繼已經恢複了全部戰力,依舊遠遠不是表哥的對手,他覺得自己就算能反抗,也得是他跟著師父學到毒術大成的時候……於是他識時務地哼唧了兩聲,吩咐管家和侍衛隊長善後,便跟著表哥回去繼續“說道”了。


    獨孤小哥跟著唐瑛也頗學到了些點穴,疏通經脈的法子,但這法子就有疼與不疼之說……他最近“懲罰”表弟的手段便是打通經脈,超疼的那種。


    對於慕容繼來說,真是悲喜交加,卻也無法否認表哥出手好處無限,隻是這過程十分煎熬:每次都要嗷嗷直叫——他頗有自知自明,想混到師伯親自幫他梳理經脈,還得好些年呢。


    大白天裏,少主的書房與關押俘虜的粗陋宅院裏傳出高低起伏,且同樣撕心裂肺的慘叫,真是相映成趣、沁人心脾……


    卻說,黃裳回到七娘身邊,先抱住媳婦,讓媳婦親上一口,再把銀針輕車熟路地放進消毒液裏,自己梳洗一下再換了衣裳,回來就從小五手中接手,給七娘輸送真氣提神醒腦……


    除了七娘後腦受傷那會兒之外,黃裳就沒見過七娘這麽~萎~靡~過:搞研發實在是個既費腦力也費體力的苦差事。


    說實話,自打在蜀中定居,這敵~襲~真是一波接一波,比當年行走在金國與南宋的交戰之地的時候,還頻繁上幾分,而且質量上也更勝一籌啊!


    這就是人怕出名豬怕壯,走在了出名路上的夫妻倆必須時不時地展示下肌肉。


    唐瑛自然生起了緊迫感:她要盡快把群攻武器暴雨梨花針製造出來,並成為對穩定且有足夠震懾力的獨門武器。


    有兩位高手全無保留地給她提供實驗數據,她也豪爽地開放了自己的權限,讓小金隨意使用她的精神力與體力,結果就是隨著暴雨梨花針的完成度蹭蹭上漲,她的體力槽與精神力槽都是嘩嘩狂掉……


    要知道,體力和精神力降低到要昏闕的水平時,恢複起來可就比平時慢上不少。這些天唐瑛就是一副明明時刻都想休息但卻勉力強撐的模樣,可把黃裳心疼壞了。


    他倒是不吝惜自己的內力——可唐瑛經脈與丹田容量比起黃裳,那實在是太過有限,撐死半炷香的功夫就足夠灌滿補足了,這還是他擔心一次用力過猛,直接給七娘的經脈撐炸了,但精神上的疲憊黃裳真沒什麽好辦法。


    他又自知不擅長甜言蜜語,連說笑都經常是冷笑話……也就隻好老生常談了,“累了就去歇著。”


    唐瑛笑道:“難得有人給咱們試兵器,我如何能置身事外?”說完,便扭頭拉住丈夫的手,“快跟我說說!”


    有丈夫的第一手情報,唐瑛拿筆就畫下圖來,最後計算了一番,半是欣慰半是遺憾,“這回足夠對付幾十武功還成的江湖人士,以及懂得結陣迎敵的一般軍士了。”


    可再高端些的對手還是不成啊!現在的暴雨梨花針還有挺大的發展空間,不過這種“神器”也理應分級,對付高手的成本本來就比對付普通人高出幾倍甚至幾十倍。


    再說兼顧武器研發和自家成藥製造,唐瑛真是身心俱疲。這會兒好歹得了個符合預期的結果,她打著哈欠倒在了丈夫懷裏,還不忘囑咐丈夫,“等我睡醒,咱們再好好談談人生。對了,給我洗個頭。”說完,腦袋一歪,就這麽睡著了。


    黃裳哭笑不得,胳膊一彎,好歹讓媳婦換了個比較舒坦的姿勢……結果人家連鼾聲都響起來了。他可記得七娘懷孕那會兒也隻流口水不打鼾啊……


    此時,偏巧三娃踏進門來,小臉紅撲撲,聲音響亮亮,“娘好厲害!”


    可憐三娃還沒撲到爹娘跟前,就挨了他爹一袖子,三娃登時就原路出去了。


    小五、大娃與二娃甚至都沒來得及阻止弟弟,三娃就像個肉球似地連滾帶彈到他們腳下,可三娃是什麽人?


    這小家夥在摔了個狗啃泥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浮土,又往屋裏瞄了一眼,才小聲道,“呀,娘睡著了嗎?”


    對於滾刀肉似的小兒子,其實黃裳也沒什麽好辦法。


    聰敏懂事又會疼人的小五和二娃,這都是不用怎麽費心就能健康又自如成長的好孩子,隻要記得經常關愛他們;至於性子活潑但略顯莽撞的大娃,讓他這個親爹狠揍過幾頓,也懂得了分寸。


    隻剩三娃一個……在“不用教就會”,以及“教了幾次也會了”的哥哥們之間,顯得如此缺心眼兒。黃裳倒不擔心這個孩子的將來,隻是在心情不佳時,可能拿他出氣罷了,比如這一回,偏偏他們夫婦的幾個兒子個頂個的皮實,尤其是三娃,挨揍過後居然像沒事兒人一樣,還嬌憨地問他這個當爹的,“爹爹,罰完了我能跟哥哥們玩了嗎?”


    當然,三娃如了願,可還是又多挨了親爹一腳丫。


    橫豎孩子還小,有的是時間把他掰正了。黃裳此時最頭疼的還是他的寶貝媳婦:身子這麽弱,武學天賦又……相當不怎麽樣,他得專門花些心思給媳婦編寫些適合她的內功心法了。


    唐瑛這一覺直接睡了一天一夜——她隻是吩咐小金,等她的精神力和體力都恢複到八成以上再叫醒她。萬沒想到,神清氣爽再睜眼時,手邊丈夫兒子徒弟齊聚……甚至沒忘記獨孤小哥這個密友,反正所有的男人和男孩都是一臉凝重,連一向略顯遲鈍的三娃都噙著眼淚,唐瑛知道自己必須說點什麽,最起碼不要像是交代遺言,“我餓了……想喝粥。”


    小五連忙起身吩咐去了,唐瑛則拽住丈夫的手,“腰酸腿疼,快幫我揉揉。”


    七娘神誌清醒且撒嬌得……也一如既往,獨孤小哥於與慕容繼便放心地相偕而去。唐瑛攥緊丈夫的手,又挨個揉了揉兒子們的腦袋,“去收拾一下,一會兒一起吃飯。”


    大娃點點頭,與二娃一起把三娃拖走了。


    偌大的臥房這會兒便隻剩了夫妻兩個,唐瑛便柔聲細語地丈夫解釋了起來:她的獨門休眠術用起來也許會像龜息一樣,呼吸微弱,脈搏自然也很微弱。她真沒想到自己隻是休息一下,身體居然自動運轉起自家門派的休眠秘術……


    最後那句話當然半真半假,確切地說,她的確不知道在小金輔助之下的全麵修複功能,會有這樣的效果以及險些讓丈夫給她發喪的過程。


    話說回來,若非黃裳內力十分深厚,恐怕很難探知七娘雖然脈搏微弱,但內裏實際卻是生機勃勃,正是這份矛盾,讓黃裳暫且靜下心來,等到了七娘自行蘇醒。


    這邊唐瑛費了半天的勁兒,終於把丈夫哄得神情舒展了幾分,等到下午有人到訪時,黃裳又恢複了麵無表情:他和七娘的族人已經定好,會在來年春天到來,如今已經入了冬。


    而這位卻是提前了整整一個冬季,多少讓黃裳有點不自在。


    因為到來的正是唐瑛青梅竹馬的表哥:他容貌俊美,才學出眾,卻是個多病多愁身,就在大家都覺得他八成會英年早逝的時候,他卻連著“克”死了兩任老婆,而兩位妻子還給他留下了一兒一女。


    對於,表哥姓王,唐瑛驚奇地在記憶裏發現:這位表哥……竟然是曼陀山莊正經的繼承人……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寫到黃糖山莊要爭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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