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緊緊束縛箱子的鐵鏈不知何時脫落,仿佛寄生大樹的爬山虎一樣鑽進了肖恩的身體內。


    他的感知就像是失效了一樣,對此毫無察覺。


    更奇怪的是,那鐵鏈從箱子兩側展開鑽入肖恩的體內,他卻沒有任何異樣感。


    在朱朱的提醒下肖恩這才發現,他下意識地便要往後掙脫,鐵鏈擺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而是隨著肖恩一起動了起來。


    “肖恩!肖恩!”朱朱驚恐地瞪大眼睛,隨即下意識就要幫他把鐵鏈拽出來。


    “別動!”肖恩立刻製止道。


    “好像都在一個範圍內,可以大致判斷出這一段話的順序來。”兩人看了一會,朱朱說道。


    “怎麽看著和邪惡試驗似的?”又翻了幾頁,朱朱說道。


    朱朱立刻回答道:“那個箱子打開了一條縫!鐵鏈吸收著什麽傳入到了箱子內。”


    朱朱看到的東西和我看到的東西不一樣……是當局者迷?不對……


    肖恩心中猛然一驚。


    諾娃回答道:“因為您沒有詢問過,諾娃的智能係統一般都會在擁有者進行主動詢問才會開啟,思考、觀察、給出建議等,都是如此,製造者希望擁有者能保持自主性,這在以太的概念中很重要。”


    “果然……”肖恩鬆了一口氣,“能檢測我現在的以太體嗎?”


    肖恩低下頭,他現在感受不到任何異樣,鐵鏈似乎也隻是莫名鑽入了體內。


    有這個能力,何必多此一舉……


    和肖恩收集到瓶子裏的不一樣,這一團東西似乎組成了一個人的影子。


    欺詐之心對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哪怕重傷,也要保住欺詐之心。


    白色老虎……這是他吸收的那隻虎型癲狂獸的血源……也是他欺詐之心異能的來源!


    怪不得沒有反應……我的異能在被我無法察覺的方式抽取著?!


    情況緊急,肖恩幾乎來不及再做任何思考就用雙手抓緊了鐵鏈。


    伯爵在地下室裏麵養了一個以太行走?他怎麽搞到這玩意的……


    念頭閃過,肖恩沉聲道:“除了鐵鏈在吸收著什麽,你還能看到什麽東西?”


    不過,書頁內的字眼遊動不算頻繁,倒是圖案都栩栩如生。


    “在您提出檢查要求的時候,已經為您的以太體進行了外層的清理。另外,以太行走即便是沉眠也具備意識,它是貪婪而膽小的生命,您可以選擇物理勸說的方式。”


    肖恩毫不客氣地罵道:“再特麽給我作怪,老子給你把以太層全都抽空丟去當夜壺。”


    媽的,不會是深藍吧?


    深藍幾乎隻存在於傳說之中,肖恩之前聽過的有關消息還是那塊芯片,當然,那塊芯片現在變成了肖慈的打火機。


    種種疑惑縈繞在心中,肖恩望了眼外麵凝結成鐵鏈的黑色霧氣,開口問道:“這東西處於沉眠中,也可以主動破壞我的以太體,並抽取我的異能?”


    那是獸性投影的雕像,而發光的那一座屬於邱慶明。


    “請稍等,聖徒叁大人……”


    翻開到扉頁,倒是平平無奇的白色紙張,上麵寫著一行小小的字。


    謔……這麽牛批……


    肉體強度……?


    肖恩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個不太好的詞語。


    再度睜開,諾娃的歡迎聲已經響起:“聖徒叁大人,很高興再次看到您。”


    肖恩點點頭:“這可能是某種防止別人窺視的手段,也許得掌握了某種方法才能迅速準確地閱讀。”


    澪十三的逃命技能果然好用,不僅對方難以察覺,而且速度加快了許多,這麽大的帝都沒幾分鍾就跑出來了。


    “天堂城我不就是皇帝麽,我老大那是太上皇哈哈哈哈。”


    而在他的對麵,朱朱依舊在焦急地看著他,她的雙手蠢蠢欲動,隻要肖恩發話她就會幫忙扯下鏈子。


    肖恩點點頭:“大概率就是試驗,都有試驗體的圖片。”


    箱子一抖,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書頁的左上角,一團像是黑色線蟲的東西在瘋狂地蠕動著。


    肖恩伸出腿,一腳狠狠踢在箱子的側麵,整個箱子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跳了一跳。


    龐大的精神力終於為他找回了一份冷靜。


    雙臂就要用力,肖恩卻突然頓了頓。


    但另一張圖片上長出了尖角的人類正跪在地上痛苦地嘶吼著,他的尖角是透明的,直接連著胸口的心髒,裏麵也有黑色的雷光在閃爍。


    而且,肉眼就可以看到,封麵上的幾個古怪字眼正在到處遊動著,每碰到金色的書邊就會彈走,看不出這本書的書名究竟是什麽。


    帝都和其他城市共同的一點是,郊外都有不少的建築廢墟,隻不過帝都周遭的清理工作做得很好,除了一些不方便的大型建築,大部分地方都清理幹淨了,甚至還有不少建造中的道路。


    “你沒看到嗎?它在吸收著什麽!”朱朱喊道。


    和我的視野完全不同,我這裏的箱子沒有打開……


    它頓了頓:“您可以將其當做觀光天花板外的一種獨特景色。”


    果然,在友善的物理勸說後,箱子裏的以太行走一下子就沒了動靜。


    圖片上,尖角的變異種周身都被黑色的雷光籠罩,看上去威風凜凜。


    諾娃的講解讓肖恩陷入了沉思。


    “多踢兩腳——”


    肖恩抬頭望向了周圍,原本似乎沉浸在一片光之中的思維大廳上,被一條條鎖鏈捆住,那些鎖鏈散發著奇特而詭異的黑色霧氣,似乎正在竭力侵入這裏。


    “吸收?”


    繼續翻動著書頁,果然,和朱朱所說的那樣,這本書非常古怪,除了扉頁,上麵的圖片和字體全都會自己遊動,每一頁的邊框上都有金色的封邊,就和封麵一樣。


    記載有帝都人體內詭異植入物的書籍。


    “好了,多謝。”


    朱朱見到肖恩掏出,連忙點頭:“就是這本,上麵的字和圖片都會自己動。”


    肖恩露齒一笑,把少女往自己懷裏一攬:“怎麽,當我的皇後不好嗎?”


    諾娃立刻回答道:“當然可以,聖徒叁大人,您作為思維大廳的所有者,我建議您將以太體和思維大廳整體做更深層次的綁定,這樣諾亞可以時刻為您監控以太體的安全。而思維大廳……”


    “那你以前怎麽不提醒我進行深層次綁定?”肖恩納悶道。


    整個思維大廳都發出了淡淡的光,片刻後,諾娃匯報道:“檢測您的以太體正被覆蓋,非侵蝕——您可以理解為一種帶有精神操控性質的幻象。”


    “肖恩!肖恩!別閉眼了,鐵鏈還在吸收你體內的某些東西!”她著急地喊道。


    諾亞的機械電子女聲中少有地出現了情緒和波動,那似乎是製造者的自豪與驕傲。


    肖恩抿了抿嘴:“誰知道呢……”


    諾娃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數據庫中有資料缺失,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太行走並不具備抽取異能的能力,但以太和精神高度相關,推測以太行走擁有致幻、欺騙、蠱惑、吞噬精神等能力。”


    “數據庫中顯示,以太行走是整個世界以太層中的特殊生物,進入現實世界中後,以太行走可能會以生物、奇特物品的模樣出現,但每一個以太行走都會吞噬周圍的精神力、破壞周邊生物的以太體為自己供能,否則它們無法在現世世界中存活。穩定的供能可以讓以太行走保持沉眠狀態,而巨幅供能會導致以太行走出現某種異變,具體情況未知。”


    周邊更是一隻癲狂獸都沒見到過,和其他城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學著肖恩的模樣又踢了一腳,惡狠狠地威脅道:“你竟敢欺騙本小姐!嚇死我了!”


    而以太行走為什麽會渴望慶明的獸性投影……因為這尊投影可以視作另一個世界的獨特汙染?


    “……我回去再綁定,現在能幫我解決嗎?”


    “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期待您再度回歸思維大廳。”


    粗略地翻閱著,突然,肖恩的手一頓,朱朱也立刻喊道:“就是這個!”


    肖恩的眸子劇烈收縮了一下,為什麽要邱慶明的獸性投影……


    隻不過,他的雙手已經抓在了鐵鏈之上,下一步就要將鏈子扯斷。


    “綁定方式是?”


    “它想要這個。”


    隨便找了間破舊建築進去,肖恩將裝有以太行走的箱子放在一邊,讓朱朱時不時踢兩腳。


    我和朱朱看到的畫麵不一樣?所以我之前一直沒有察覺?這東西有麻痹我感官的功能?


    雖然知道這家夥嘴裏騷話一大堆,但朱朱還是有些高興地皺了皺鼻子,嗔道:“伱又是什麽皇帝啊?”


    他們看的這一頁似乎是記載著某種變異種的特殊作用,但因為字眼的遊動而無法準確看出宰殺、使用的方式,作用似乎是讓人額外長出一雙額頭上的尖角。


    看了眼遠處的帝都,肖恩這才有功夫注意起周圍的情形。


    他來到了思維大廳之中。


    不過,那個人明顯不是皇帝,假如真是深藍,豈不是意味著帝都至少有兩個深藍?


    這特麽就有點嚇人了……


    “諾娃,這東西哪來的?”


    “看著好惡心啊,哪怕是圖片,都比你收集那些看著更惡心。”朱朱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說笑兩句,兩人將注意力放到了書籍之上。


    “能解決這個嗎?對了,這玩意對思維大廳有影響嗎?”


    “我們終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不對勁……


    “還真是幻象,沒拉提雅幫我鍛煉的那部分精神力,即便我擁有思維大廳也察覺不到,救命了算是……”肖恩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家裏怎麽淨收藏這些古怪的東西?”肖恩納悶道。


    “外麵的以太體入侵似乎原本隻是在無意識的遊蕩,我推測為您和某種以太行走正近距離接觸,而那種以太行走正處於休眠狀態。但以太體是潛意識的代表,那種沉眠著的以太行走潛意識中注意到了思維大廳內散發的信息素,它便開啟了主動的侵襲。”


    等肖恩再度睜開眼睛望去,哪有什麽鑽入體內的鎖鏈,灰霧依舊牢牢地纏著箱子,而箱子上的鐵鏈也毫無動靜。


    純黑色的封麵,材質似乎是某種獸皮,有些褪色的金邊在晚上依舊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抽取異能他從未聽說過,而他本人的惡徒記者也僅僅隻是複製他人的異能為自己所用……即便真的有這麽恐怖的東西,我與欺詐之心早就同為一體,我不該沒有任何反應才對。


    不過,最後來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是誰,他竟然還略微察覺到了一點我的存在……


    隨即,他便掏出了這一行原本的目標。


    另外……他開口問道:“以太行走是什麽?”


    欺詐之心運行起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反應。


    “很簡單,與您進入的方式一致,隻需要更強烈的刺激就可以了。”


    朱朱眼中的焦急漸漸散去,隨即轉為了茫然:“誒,怎麽又都沒有了?”


    “思維大廳的製造材料中,包括三十三個以上的以太行走,即便思維大廳還未完全激活,但一個沉眠著的活體以太行走進行侵襲……”


    朱朱的聲音愈發驚恐:“肖恩,肖恩!鐵鏈上有東西出來,像是一頭白色的老虎,它從你的心口那邊浮現而出,像是要鑽進那個箱子裏麵。”


    肖恩的雙眼緩緩閉上。


    更強烈……肖恩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特麽是給自己用電擊器電進來的……


    諾娃立刻回答道:“出現在現實時間十二分鍾前,這是一種以太體的入侵,因為您擁有思維大廳的所有權,所以思維大廳也伴隨著您的被入侵而顯現了如此情景。”


    跟朱朱大致說了說,後者這才放下心來。


    “另外,您之前的精神力和肉體強度也不支持完成深層次綁定。”


    朱朱可愛地嘟了嘟嘴:“我們家一直都這樣,他們都說我父親是整個帝國最奇怪的伯爵,說……說我是整個帝國最沒存在感的伯爵之女。”


    朱朱輕輕地念出這句話,皺眉道:“什麽意思。”


    它頓了頓,又讓思維大廳裏的另一樣東西散發出微光。


    肖恩也點點頭,的確,僅僅是圖片,看一眼就令人腸胃翻湧。


    “嗯,這是什麽?”他突然看到了書頁中夾著的一枚書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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