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掉在地上滿地見……


    這是聶曦珍在學習小學一年級課文的時候見到過的句子,更改一下正好適用於這個場景。


    隻不過人家描寫的是優美的雪景,而她看見的是狼狽的殘景……


    “聶逐風,你在幹什麽?”聶曦珍的脖子上掛著兩條繃帶,兩隻手臂吊在胸前,彰顯著自己慘勝的功績。


    “姐,你怎麽出來了?爺爺不是讓你在床上躺著嗎?噢,我知道了,你趁著爺爺他們都不在,就偷跑下來,等奶奶她們回來我要告密。”聶逐風聽見她的聲音,蹬著他那小短腿高興的轉身跑了過來,額頭的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流,灰頭土臉的狼狽樣,還不忘威脅聶曦珍。


    “告你個大頭,要告也是我告。我在上麵躺著就聽見樓下沙沙的響,以為又有狗衝進來了呢,誰知道原來是你這隻小京巴在作怪,說,你在這幹什麽呢?”聶曦珍看著他手裏的小皮鞭抽著粗壯的樹幹傷痕累累,不禁皺起眉,這小子是不是皮子緊了,幾天不罰他跑圈,欠修理了?


    “姐,我是在練習手臂的力量,三叔回軍隊之前說了,我要學武可以,但是手臂沒有力氣,他說如果我的手臂不能練出那個什麽肌肉,他回來就不教我練武。”聶逐風撓著頭焦躁的望著聶曦珍,小嘴嘟的都能掛油瓶了。


    “你怎麽想練武了?之前不是說練武累嗎?現在怎麽這麽聽話?”聶曦珍從四歲就開始練武,紮馬步,原本聶家的人都以為她是小孩子的心性,一時興起,可是這一練就是三年,風雨無阻,直到現在還堅持著,而這次出的意外也驗證了聶曦珍的堅持是有必要的,不然以她的力氣怎麽會阻擋住兩隻惡犬?


    “我要保護你啊。”聶逐風想都沒想就說了這麽一句,聶曦珍頓時愣在那裏。


    聶逐風的性格雖然酷似聶西風冷漠、嚴肅、暴躁,但是他的任性可比不上他老爸,畢竟還是個孩子,對練武他是很喜歡,但是對枯燥的馬步等基本功卻沒有那麽大的興趣,又嫌棄辛苦,常常是兩天打漁三天曬網,所以學的東西也都是一些花拳繡腿,打出去一拳,不說能不能打到別人,自己先要飄到三搖,然後“啪嗒”一聲坐到地上,好像打槍一樣,後坐力相當驚人。


    當然這樣的豪言壯語說的讓人懷疑,但聶曦珍聽了還是十分感動,可依舊扳著臉問道:“你確定你能保護我?”


    “是啊,我媽說了,如果不想讓姐姐受傷,我就要變得各種強大,雖然我不懂各種強大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知道我媽說的都是對的,隻要我變得強大,我就能保護姐姐。”


    聶逐風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有“戀媽癖”,也不知道李馨是用了什麽方法,愣是讓自己的兒子能以她那詭異的性格為傲,虔誠的成為信徒,隻要老媽說的就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對的就是座右銘,這一點實在太牛叉了。


    “哇,姐,救命啊,姐,快救命啊……”這邊兩姐弟還沒有說完話,那邊大門口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哭嚎聲,聶隨風眼淚還沒幹就踉蹌的從大門口跑進了院子裏,聶曦珍一看嚇了一跳,本能的往他身後看去,還好——沒有狗。


    “聶隨風,你怎麽了?你不是去幼兒園了嗎?怎麽哭著回來了?誰欺負你了?”聶逐風一看見他咧著大嘴哭,趕緊問了一句,顯然之前在聶家發生的事給了他很大的觸動,讓他更加明白做哥哥的責任。


    “大姐,哥,有人……,有人欺負,欺負我……”聶隨風抽泣著斷斷續續的說著,本來就糊塗的兩個人,聽他流著口水,發音不全的聲音,更是莫名其妙。


    為了查清聶家的意外,聶家四兄弟都請了半個月的假期,直到昨天才回軍營。


    聶家四兄弟還沒有回軍隊的時候,聶家第三代享受著幸福時光。


    可是今天四兄弟剛回軍營,這幾天笑的嘴巴都快歪了的聶隨風,居然哭著回來,這反差也太大了。


    “聶隨風,聶隨風……”就在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色小碎花連衣裙的小女孩焦急的站在聶家的大門口叫著聶隨風的名字。


    因為聶家發生了意外之後,在警衛這方麵要求的更加認真,不管是什麽人,沒有得到聶家的邀請和允許,都不能踏進大門一步。


    “住嘴,別哭了,聶隨風,我命令你,不許哭。”聶曦珍被他哭的心都亂了,平常哭就哭吧,知道原因根本就不擔心,現在他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被他哭的都快烤焦了。


    聶曦珍一發飆果然有用,剛剛嚎嚎大哭的聶隨風一下子就停了閘口,看著聶曦珍抽動著嘴唇,“姐,有,有人打,打我……”


    聽見他的話,聶曦珍臉色一沉,“說,誰打了你?是外麵那個女孩?”


    聶隨風看了一眼那個小女孩,擦了擦眼淚,使勁兒的搖了搖頭,“不,不是,她,她是我的同,同學……”


    聶曦珍一聽,臉色稍好,如果他說是,聶曦珍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腳把他踢飛。


    如果一個女孩子都打不過,還有臉哭?那就是純粹的廢物……


    看著那個焦急的小丫頭一直張望著這邊,聶曦珍對著門口的衛兵喊了一句:“叔叔,讓她進來吧。”


    一聽見聶曦珍的話,兩個衛兵立刻放行,小女孩急切的跑了進來,可是看見聶曦珍一副傷員的模樣,原本已經站定的身體,不禁拘謹的後退了兩步。


    “你是隨風的同學?”聶曦珍沒有表現的太熱情,畢竟聶隨風是哭著回來的,她現在可沒有那個心情去招待他的同學。


    “是,我,我是隨風的同,同桌,我叫林欣欣。”小女孩站在原地有些害怕的看著聶曦珍和聶逐風。


    “林欣欣,你和隨風發生什麽事情了?他為什麽哭?誰打他了?”聶曦珍聲音很嚴肅,扳著一張臉頗有氣勢,林欣欣一下子被嚇到了,肩膀顫抖的低聲呢喃:“那個,那個,對不起,都是,都是我不好,是,是因為我,聶隨風才被打的……”


    “姐,不怨林欣欣,是那些人欺負人了……,對了,姐,你快幫幫林欣欣吧,他爸爸被警察叔叔帶走了。”聶隨風這個時候才想到正事,下意識的去拉聶曦珍的手臂,卻被聶逐風一把撞開,“聶隨風,你白癡啊,大姐的手上有傷。”


    聶隨風趕緊收回了手,剛剛還要埋怨聶逐風撞他,這會兒一下子沒聲了,隻是喏喏的說:“大姐,我錯了……”


    “她爸爸被人抓走關你什麽事?”聶曦珍責怪的看著他,一驚一乍的,真是快被他嚇死了。


    “當然關我的事,大姐,欣欣的爸爸是軍隊的人,他穿的衣服和爸爸的一樣都是綠色的,而且沒有腿的,還被人推到了,頭還流血了,很嚇人,姐,求求你,救救她爸爸吧……”聶隨風斷斷續續的說著,旁邊的小女孩聽著眼淚也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大姐你在我心裏最厲害,我知道什麽事都難不倒你的。”自從聶隨風看見了聶曦珍救他的那一幕,就深深的崇拜著自家大姐,在他的心裏大姐就是萬能的哆啦a夢,比什麽坦克大炮更值得信任,隻要有她在,他就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所以抓住這個大樹,他開始一個勁兒的說著好話。


    “你怎麽知道難不倒我?這件事我幫不了。”聶曦珍還是拒絕,別人的事情她懶得管。


    “大姐,你看。”一聽到聶曦珍拒絕,焦躁的聶隨風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把撩起自己的衣服,肚子一塊青紫,看著都嚇人。果然,聶曦珍一看眼睛就冒火的問:“這是怎麽回事?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那些人打的,我的胳膊還弄傷了呢。”聶隨風委屈的望著她,聶曦珍心中的怒火蹭的就竄了上來,這回她不能不管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碰觸她的逆鱗,“林欣欣,你爸爸現在在警察局?”


    “嗯,我爸爸和那些打他的人都被警車帶走的,姐姐,你幫幫我吧,那些人說要我爸爸坐牢,姐姐,我爸爸不是壞人,真的……”林欣欣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著,不得不說,同樣是四歲的林欣欣要比聶隨風懂事的多。


    “走,我們去警察局,逐風,去給你老媽打電話,讓她直接去警察局,去晚了,就等著給我收屍。”聶曦珍說著,殺氣騰騰的帶頭向大門口走去。


    “姐,你等等我,我也跟你們一起去。”聶逐風焦急的跑回客廳,拿起桌子上的無線電話轉身就往外跑。


    “曦珍,你們這是要去哪?”衛兵看著老首長的寶貝孫女帶著幾個小蘿卜頭徑自往外走,趕緊攔住了他們,要知道萬一他們再出什麽事,他們也是難辭其咎了。


    “我要出去,叔叔,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麽站在這裏繼續站崗,要麽跟我一起出去。”聶曦珍站在那裏昂頭看著他們,別看聶曦珍人小,但身上的氣勢竟然讓他們都害怕,真是將門虎妞,“我們必須向首長匯報。”


    “隨便你們,但我現在就要出去。”聶曦珍根本不管他們,帶著幾個小蘿卜就穿越了防線,兩個衛兵相視一眼,趕緊和聶家周圍的其他守衛聯係,自己也身不由己的跟著聶曦珍他們身後保護。


    半個小時之後,四個孩子,兩個衛兵浩浩蕩蕩的走進了警察局,惹的很多人頓足張望,畢竟這樣的組合會讓人有許多聯想,特別還有一個“重傷員”。


    “告訴你,我爸爸可是你們局長的好朋友,這件事你們要是處理不好,就等著脫了這身警服滾回家抱孩子吧。”還沒進辦公室聶曦珍就聽見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就你個死瘸子還敢教訓我兒子,老娘讓人教訓你是輕的,趕緊把那臭小子交出來,不然老娘讓你吃勞飯。”


    “喂,同誌,注意你的說話方式,這裏是警察局……”辦案的警察看不慣她咄咄逼人的氣勢,剛出聲製止卻聽見那女人大嚷著說:“關你什麽事?我就說了,怎麽?你還想逮捕我?你以為老娘沒有學過法啊,我這樣說話是輕的,你要是敢碰老娘一下,老娘就扒了你的警服。”


    “爸爸……”一聽見自己父親受到侮辱,林欣欣撒腿跑了進去,看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身的傷,眼淚唰的又流了下來。


    “呦,你個小賤人來了,老娘正愁找不到人呢,剛剛就是你把老娘的手指頭咬破的,說,那個臭小子在哪?說……”林欣欣突然發出一聲童稚的慘叫,聶隨風趕緊也忍不住跟著跑了進去,“放手,老太婆,你快放開她……”


    “臭小子,可算讓老娘逮到你了,想當英雄,行啊,老娘讓你當……”聶曦珍剛走到門口,聶隨風轉身就跑了回來,很沒有骨氣的躲在她的身後,隨即一隻又肥又胖的賤手從聶曦珍正上方伸了過來。


    “你敢碰我,祖宗我就扒了你這層豬皮。”稚嫩清脆的童聲,霸道的叫囂,毫不隱藏其中濃濃的殺氣,淡定的抬頭對視著對方的眼睛,明明是有著高度的仰視,卻仿若勝利者的鄙夷,愣是被她製壓的喘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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