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跑了兩周,又做完賽前熱身,此時,龍馬正揮舞著拍子。


    蓮落看到這樣的龍馬,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圓滾滾的小黃球。


    他掂量掂量了小黃球,之後,從龍馬網球包裏拿出了一支網球拍,並以標準得可以入教科書的發球姿勢,發球。


    “嘭!”小黃球碰觸到了網麵,飛快向目標飛去。


    “彭!”小黃球再次接觸到了網麵,龍馬降低身體重心,接住了球。他那隻接球的手,手腕一沉,整條手臂都發麻。不過龍馬沒有在意,相反,他鬥誌昂揚,雙手握拍,把球向著來的方向抽去——當然,中途加了旋轉有木有~~


    蓮落笑,輕鬆得接住了球,還囂張得單手捂住嘴,打著哈欠。


    龍馬嘴角抽。他拉了拉帽簷,發誓再接再厲。


    之後,兩人有來有往。而在這樣的熱身中,龍馬的四肢,乃至全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同時,他對球和風速等的掌控,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仿若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ok,”蓮落比了個手勢,收起了網球拍。然後兩人一同前往網球場。不過,一人在走向的選手區,一人走向的是觀眾區。


    五分鍾後,選手進場,蓮落對著站在球場上的龍馬,揮舞著妖嬈紫色的絲巾,並在龍馬瞥向他時,送了個飛吻。


    【騷包,愛出風頭,】龍馬刹那耳根通紅,他拉了拉帽簷,右手握緊了球拍,開始了自己的發球局。


    第一局,龍馬用右手,以一個標準得可以入教科書的上旋發球開場。


    海堂薰心凜,觸地的雙腳感受著那小黃球落地刹那的震動,因為賽前熱身而顯得熾熱的體溫,感受那小黃球反彈刹那的風速。然後,他向著某個方向移動,揮拍。


    “nice job!”蓮落笑,為海堂薰點讚。


    不過這輪比賽並沒有由此結束:


    龍馬在海堂為那球糾結,等候那球從地麵反彈之時,已經來到了網前……


    龍馬淩空抽擊,比賽繼續著。


    “蜀黍,真的真的好厲害……”當比分為1:0時,蓮落的身邊,一個戴著些許睡意的朦朧之聲響起。


    蓮落挑眉:他可不覺得自己此刻(標準15、6歲,還偏嫩)的外貌,會和這個稱謂有直接意義上的聯係——他被龍馬稱為“蜀黍”,可不是因為年齡,而是因為他和越前南次郎是義兄弟關係,且龍馬是他接生的。


    “蜀黍,你覺得哪個會贏?”聲音再次響起,伴隨著哈欠聲,以及一隻爪子小心翼翼得摸上了他的衣角。


    蓮落無奈,低頭,看那隻緊緊揪住他衣角的爪子,進而看那爪子的主人:一頭琥珀色亂發,一雙睡眼朦朧與亮晶晶並行的眸子,以及對著他,笑得諂媚,笑得天真的笑容。


    “你覺得呢?”蓮落開口,手卻按住了那爪子的手腕,用力。


    爪子的主人,芥川慈郎吃痛,被迫放開這和他最心愛的枕頭相同料子的布料,乖乖縮回了座位。


    “蜀黍,你這樣是在逃避問題,”不過即使如此,慈郎小盆友也沒有和坐姿一般老實地回答問題,反而揪住之前的詢問,吐槽起了蓮落。


    蓮落嘴角抽,他伸出手,揉了揉這貨那看上去很舒服的卷毛亂發,道:“做人要謙虛,所以我不發表任何有關比賽結果的言論!”龍馬小貓雖然在家天天輸,不過在外麵卻基本不會輸


    ——曾經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麵,都天天輸的某人憤恨吐槽:這貨一定是網球大神的x生子喲!!


    “恩~~恩~~”慈郎被揉得非常的舒服,他忍不住發出了咕嚕咕嚕聲,暗忖著比賽很精彩,但是好困,好舒服,怎麽破??


    恩恩,反正有侑士他們在,眯一下,應該木有關係吧?!!


    於是,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得到“滿足”的芥川慈郎就那麽閉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夢鄉。


    而這樣的場景,也是買飲料回來的忍足侑士親眼目睹的。


    “你好,”蓮落勾起嘴角,被墨鏡遮掩的含笑眸子,快速把這位從發根掃描到了腳底,然後目光停留在飲料,停留在了那雙拿著飲料的修長手指上,撫唇,舌尖滑過自己的手指,虎牙輕輕啃了一下。


    “嘶……你好……”忍足侑士抽氣,身體瞬間燃起了一股不陌生的火熱。他覺得尷尬,快速坐回了座位,並在感覺到座椅的涼意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道:“抱歉……那個……謝謝……”謝謝照顧慈郎,雖然有那麽一刻,他覺得對方壓根不會有這種想法。


    “不用謝……”蓮落繼續笑著,笑得有些蕩//漾——如果此刻有熟人在的話,一定會往他手中塞進一杯至少9分9滿的冰鎮番茄汁,然後把他的唇狠狠按在那鮮紅的液體中。簡而言之:這貨不知道什麽原因的,也許是因為侑士的關係,進入了類似於饑渴、發//情的狀態。


    “30-0,海堂領先。”彼時,龍馬陷入了海堂的蛇球陷阱中。


    他失分,拉了拉帽簷,抬頭瞅蓮落,結果發現了如此這般的蓮落,鼓起了臉。下一秒,當海堂發的球向他這邊飛來時,他直接把這球揮向了蓮落。


    【色狼大叔,給我振作點!】龍馬內心小人暴躁大吼著,而比分也變成了45-0。


    蓮落接住了球。


    他捏著這個小黃球,眾人看著這個差點被球擊中的倒黴鬼,發覺這貨真吸引力。


    蓮落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但很快他就恢複了理智。他對龍馬笑了笑,抬手,就把球丟向了球場。之後,他望天空。


    此時的天空,太陽高高掛在了頭頂上。而沒有多少遮陽物的簡陋觀眾席,則沐浴在燦爛的春日暖陽之下。


    不過,這對別人而言,勉強算是可接受的“暖意”,卻讓蓮落十分不舒服。


    他伸出手,看手背,結果發現那應該是雪白的手背,竟然是暗色的,怎麽回事?


    蓮落收回了手,觸摸眼睛,然後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戴著墨鏡啊笨蛋!!


    他嘴角抽,拉下了之前欺騙了自己眼睛的墨鏡,刹那,燦爛的陽光把他的雙目刺得發疼。他舔了舔唇,口腔,乃至嗓子火辣辣幹涸的同時,終於知道自己為何會盯著那飲料,原來如此!!


    笑。


    侑士偷偷注意著這個讓他忍不住一看再看的家夥,結果卻因為那笑容而心律失常。


    他捂胸口,低頭。


    蓮落的視線回到比賽上。


    現在2:1,龍馬比分上弱勢,陷入苦戰,但那位名為海堂的少年也不放鬆,反而利用年齡、體力,乃至身高等等優勢,繼續以觀眾席上某些人口中的“蛇球”對付著龍馬。


    “嗬……”這比賽看來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蓮落以專業眼光表示:這場比賽有得打,沒準會被拖入搶七。不過呢~~他家小貓也不是等閑的貨色,貌似已經在偷偷反擊了……


    “2:2,這一局,越前獲勝!”


    龍馬緊緊咬住了比分。他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握緊小黃球,走向了發球線。途中,他不由自主得再次望向觀眾席,那裏,那個在陽光下最顯眼,那一頭經過偽裝,成為琥珀色的頭發,此刻閃耀的,是如同鎏金一般的色澤。


    龍馬眨了眨差點被閃瞎的眸子,拉了拉帽簷,深呼吸,開始了發球。


    蓮落當然注意到了龍馬的那帶著淚花的一瞥。他嘴角抽了抽,摸了摸可以煎蛋的頭發,又瞥了眼頭頂上那顆不餘遺力,好似要把他烤幹的太陽,吐槽:明明才春天而已。


    之後,他動了動脖子,解開了襯衣的扣子,修長的手指劃過白皙的皮膚,引得坐在他右邊,打從他入座就注意他多時的男子,呼吸加深,忍不住湊近。


    但那男子在看到蓮落的眼睛後,馬上嚇得後退再後退。


    蓮落當然聽到了身邊之人的反應,扭頭,挑眉,目光掃過男人全身,特別是下//身不正常的凸起,冷冷一瞪。男子雙目刹那恍惚。之後搖搖晃晃得站了起來,幾乎失魂落魄得離開了會場。


    而此時,蓮落那雙有色隱形眼睛下的金眸,早已經變成了紅色——於是,如果有人看到他雙眼的話,一定會驚呼:那已經不是清淡的藍青色,更不是妖異稀少的金眸,而是鬼魅到妖異的紫色。


    “貌似情況有些糟糕~~”蓮落散懶洋得呈大字型得躺在座位上,雙手隨意搭在了椅背。他就著姿勢,看天空,低喃,“看來早晨太放肆了~~”在那樣的血淋淋的末日之夢後,竟然還鬧龍馬,鬧得差點咬了龍馬,果然自找苦吃。


    一陣風隨著他的低喃吹起,吹動了他的發絲,他的劉海……劉海在風中遮掩了他的眸子,而他瞳色也漸漸恢複成平日的樣子。


    蓮落透過發絲之間的空隙,再次看天空中那不餘遺力在春日揮灑著夏日光輝的太陽,無聊得板起了手指。


    他記得他上一次勉強可以稱為正常進食的,貌似在很久很久之前——嗬嗬,上萬年有木有~


    “嗬……早知道就準備點零食了……”正餐,或者說正常進食的方式,是在xx和諧運動時,直接對著溫熱(活的)人體進食;而零食呢?則是其他方式,比如吸血袋的血。


    簡而言之,蓮落是個吸血鬼。而按照血族金字塔的地位來評定,他不幸就是站在頂點的純血君。


    不過,他又非傳統意義上的純血君,乃至吸血鬼——因為,他曾經是個人類,而且是個因想不開而把他所在世界搞得天翻地覆,最終自殺了的人類。然後,他被來自世界的惡意報複了,他重生了,他重生在了一隻柴廢純血君身上,並與那因為柴廢自動陷入沉眠的純血君共用一個身體,最終被玖蘭同學一刀哢嚓。


    可是,他還是沒有死。他反而因為那“哢嚓”,和那個材廢純血君分離開,並重新有了身體——和材廢純血君9成相似的血族身體。


    不過,那是萬年前的事情。而打從換身體後,他就再也沒有正常進食過,甚至在之前的漫長歲月裏,他寧願喝白開水,也不願意喝有顏色的液體。


    因此,這樣的他,時刻處於饑//渴狀態,並偶爾因為刺激過大,自動變成了荷爾蒙體,吸引著無數意誌薄弱的男男女女前赴後繼得撲向他,想要被他吸血,想要被他安撫。


    “嚶嚶,好餓,好渴~~”年齡以萬為計量單位的某人,發出了可憐兮兮的嚶嚶聲。最終,他利用隔壁取物的能力,從正在比賽的龍馬那放在一邊的網球包裏的錢包處,順了些零錢,準備買飲料安慰自己。


    之後,當蓮落準備從容退場時,一顆毛茸茸、琥珀色腦袋,正以正常人肉眼可見的速度,倒向他的大腿。


    蓮落黑著線,看著這散發著健康+細皮肉嫩+清澈汁多食物,雙手蠢蠢欲動。


    【送上門的食物,不要白不要啊!!】內心小人歡呼著。


    【不行,做人要有原則,】內心深處的另一個小人嚴肅道,【不然,你和那些死在你手中的純血君有什麽區別!】


    【原則個嘩,再不正常就餐,就不是饑渴,而是bt了……】第一個內心小人抗議,並開始了點起了一隻隻蠟燭。


    蓮落看著那一排蠟燭,又低頭瞅瞅這個趴在他的腿上,並且努力著把爪子伸向他的腰的小鬼,雙手蠢蠢欲動。


    掐死,還是當成食物啃了?


    饑、渴了上萬年的某人,陷入了巨大的難題。


    但最終,他敗在了這隻隻比龍馬小鬼大一歲,還有美好人生這個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理由——好吧,其實他吃素好久,還真忘了如何吃了……


    “哎——好可惜!!”不想因為開禁而失控的蓮落掰開那雙手,把那個還想蹭著他的腦袋,以及那連接著腦袋的身體,放回了它應該坐的位置。


    然後,他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拋著從龍馬口袋裏刮來的零錢去買芬達清醒頭腦。


    “丟臉丟到家了……”忍足目睹自家隊友的可恥睡容,內心羨慕,表麵吐槽。


    “的確丟到家了!!”某隻沉睡生物芥川次郎睜開了眼睛,目光直直看著那離去的身影,麵無表情道。


    “呃~~”忍足驚駭,這是傳說中的詐屍夢遊,還是借著夢遊占人便宜啊~~


    不過呐,少年們的糾結壓根沒有影響到某個心情愉快,一手拿著剛從自動販賣機買到的芬達果汁喝著,一手發著短信,告之某個被他拿了錢的小貓:他的下落,以及錢的下落。


    短信發送完畢,蓮落收起了觸屏手機,抬眼,就看到了三個穿著比賽服的男生,正欺負著兩個穿著漂亮短裙的女生……


    於是,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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