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去後白薇被吵得頭疼。


    原主在腦海裏喋喋不休,到了後半段甚至有了啜泣的跡象,來回皆是在質問白薇為什麽要挑破兩人中間隔的這層紗,這會讓他們的關係變得尷尬,甚至破裂——那是她不願意看見的。


    或許是愛戀的力量支持著她,原主比平時要大膽的多,當然她橫衝直撞的語速一點沒有變。使得安茗心隻能扶著額頭企圖安撫她。


    “戀人之間有什麽是不能說的?難道你藏著掖著,他曾經喜歡過誰的那點曆史就會改變了?如果你不在乎當然不用挑破,可現在是你捂著這點小心思任它發膿,不盡快挑破怎麽好轉?”


    “……我隻是……不喜歡那樣……”


    “哪樣?”


    “我不知道,我有點害怕……”她囁嚅著。


    白薇循循善誘,“你害怕什麽?你放心,我們現在是在用靈魂對話,你不用擔心會有另一個人聽見。你想改善自己的處境才讓我來,我既然來了,你總要告訴我你的擔心,我才好決定處理的方法。”


    原主沉默了一下,“……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我怕事情會變得更糟?我不是質疑你,隻是我想過,可能他會在你的提醒下,發現自己仍舊喜歡寧學姐。學姐真的很優秀,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喜歡我……可能這隻是我的一個夢?”


    白薇笑了笑,“既然是夢,我這就去和你的慕學長把所有的話都說明白,賭一把如何?”


    “不!”原主的反應很激烈。


    “看吧,你知道這是現實,現實就是,他喜歡你,可是你不知道他因為什麽原因喜歡你。那你為什麽不去問他?”


    “不行,真的不行,你別去好不好……我知道你是來幫我的,我也願意把身體的控製權交給你。我就這一個要求,那些話你不要和他說,我不想讓他知道。”


    “你這樣逃避完全不利於改善局麵。”白薇揉著眉心,“我以為出現這種局麵最大的問題是因為你們缺乏溝通。是,他確實曾經有喜歡的人,也更加信任對方的能力,遇事隻告訴她卻拒絕你,但很多男人——不,是男生他們意識不到這些細節上的問題,更何況他還很年輕,閱曆不夠成熟,男性和女性思考事物的方式也不同,你以為非常嚴重可以決定關鍵的問題,可能對他來說隻是簡單的——沒想過。”


    原主好像被這段科普一樣的話聽呆了,好一段時間沒回話。


    之後有些磕巴地問:“是、是這樣的嗎?”


    語氣中剛剛苦情的情緒似乎消散了一點。


    白薇鬆口氣,能聽進去就好,其實她很不理解芝士為什麽要答應原主的要求。首先,這個任務裏的男人根本就不壞,其次,答應原主來“旁聽”的要求也顯得非常不合理。沒有人能毫無芥蒂的眼看著別人使用自己的身體,因為觀念不合,過程中總會出現像今天一樣的爭執。


    這些對任務來說都是一個拖累,隻會讓進度變慢。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講課老師,為了使學生能理解自己解題的思路而絞盡腦汁。


    “不能說所有的人都是這樣,但是根據我的觀察,你的慕學長大概就是這樣沒錯。唔,準確地說,如果他像你說的那樣喜歡過寧雪洛,那麽他對寧雪洛很親近也是人之常情。你沒有必要太計較。”


    “是嗎……”那少女煩惱的口氣再次襲來。


    白薇歎了口氣,覺得和這個世界的人溝通起來也很有難度,隻得先說:“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總之我先把話說清楚,我認為告訴他才能改善你們之間狀況的那些信息,是不會因為你抗議就放棄使用的。”


    話說得十分冷漠,以至於原主徹底沒了聲音,也不知她是在消化那些指引的話,還是純粹地因為“入侵者”的強勢而受到了打擊。


    其實有一點白薇很明白得說出來,橫隔在兩人之間的問題是缺少溝通,而缺少溝通的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差距。


    原主希望她能幫忙改善處境,而當時讓她情緒陷落的處境可能僅僅是多次的失落疊加——追逐喜歡的人過程中的挫敗;無法得到校友的承認;費盡心思打扮甚至因為穿得太少而著涼發燒,卻仍舊被男友心中的白月光徹底比下去;因為發燒無法參加競賽考試;連累喜歡的人一同失去考試資格;提出想要幫忙卻被冷漠地拒絕;看見他接受了別的女生的幫助。


    於白薇而言,這裏任何一環都是可以改善的環節,但是由原主施展卻隻能得到最壞的結果,甚至使她因此而徹底逃避,尋求別人來幫助自己改善處境。


    這都圍繞著一個最中心最根本的東西——她的自卑。


    她如果不能變得優秀,或者在心態上無法相信自己配得上冷慕,無論多少次把她從這樣的處境裏救出來,她都會陷落。


    就在她仔細思考的時候,房間的門忽而被敲響。


    “請進。”她收斂思緒,調整了一下狀態恢複到安茗心的身份。


    門外的人開進來之後把一團黑影往裏一扔,沉穩地和她說道:“安安,今天這小子交給你了,看著他把作業寫完,不準他出去飆車。”


    之後他把目光對準夜明爵,“你要是敢偷偷出去,明天我就叫人把車開到報廢場。”


    說完,他在安茗心稍帶錯愕的點頭答應下關上了門。


    門一關,夜明爵就把手裏被硬塞過來的作業本狠狠摔在地上。


    “靠!”


    安茗心去幫他撿了起來,“來做作業。”


    他少爺發脾氣往她剛剛坐過的椅子上一靠,幹脆地扔出倆字,“不會!”


    “是嗎,那報-廢-場呢。”她笑眯眯地威脅。


    “……靠靠靠!你敢威脅我?”


    回到家他就像個脾氣惡劣的小男孩,在學校裏那樣耀武揚威的酷炫模樣一點都沒了。


    “不敢。”她嘴上這麽說著,卻把頸間裝飾的領巾摘下來,繞到他身後給他係在了腦門上,三指寬的紅巾襯得他像熱血少年,“來奮鬥吧!”


    手在他雙肩一拍。


    他默了三秒,“噗”地一聲笑噴出來,邊笑邊拍桌,“安茗心你搞什麽啊!”


    “當然是寫作業啦。”她指指給他攤開的本子。


    少女清脆地聲音因為尾音的拖長,多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夜明爵莫名地紅了一下臉,搶過筆在作業本上隨手塗了兩筆,埋頭粗聲粗氣地說:“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台燈柔黃的光線打在書桌台上,桌前兩人並坐低頭沙沙書寫著習題。


    夜明爵與安茗心其實同歲,隻是月份上比她差了三個月,所以關係定義為“姐弟”。雖然不同班,還是有幾位任課老師相同,以至於布置的作業也差不多。


    眼下他們一個在做語文題,一個在做數學題,期間夜明爵解出一道題悠閑地轉了圈筆,等不經意地溜了一眼安茗心,驀然睜大了眼睛。


    這張試卷顯然他們也有,a3紙四麵,全部都是記憶類型的題目,包括文言文、散文、詩詞、名言名句中需要背誦的段落或者全部章節,由淺入深,到後麵出現的都是平日記憶時容易記錯、遺落的詞句。


    可是現在他明顯地能看到她寫題的速度跟飛一樣,筆速一頓不頓,幾乎不用思考,掃上一眼就能在空白的地方填下對應的答案。


    他最討厭這種記背的題目,所以無法判定她的答案是不是正確的,至少,在他記住的那些題目裏,還沒見她錯過一個字——也不是完全沒有,有幾個字他眼見著她順手寫成了繁體字。


    他自然覺得奇怪,一直聽說他們家大麻煩成績在學校裏是倒著數的,沒想到語文成績還過得去。


    等安茗心落下最後一筆,夜明爵飛快地搶過了她的試卷,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點頭說:“借我用。”


    “……不行!”她懵了一下,想也不想地就要搶回來,“你自己做,不許抄答案!”


    “拜托,反正書上都有答案,抄書上的答案和抄你卷子上的答案有分別嗎?”他笑嘻嘻地把試卷往背後藏,“好啦,借我用一下,別小氣,很快還你。”


    “夜!明!爵!”她手短搶不過,隻能地生氣地瞪他。


    夜明爵突然覺得自己還挺愛看她生氣的樣兒,還想再吊一吊她,誰知她放在桌麵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條簡訊閃現,他的目光亦隨之閃了閃。


    安茗心側過臉去看,抿起了唇。


    是冷慕。


    “給你整理了習題資料,明天帶給你,早點睡,晚安。”


    仿佛下午的一切,包括她的質問,從未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的新技能——初始化get√


    前麵女主和原主的對話,是我按照自己的理解來寫,覺得當時校園文男女主的互動最大的問題是缺乏溝通?所以這個故事其實沒有渣男,男女主雙方都有誤會,也有做的不夠的地方。


    調/教值這個,男女主雙方都會有貢獻的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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