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沈淮南手機進來一個電話。那一刻,她正在和沈淮南討論她工作室所麵臨的情況,電話響起來,川夏有些驚訝。要知道,沈淮南醒來,他手機也幾乎處於無業務中。


    聽著沈淮南喂了幾聲,就見他把手機掛斷了。


    川夏問:“誰啊?”


    “不知道,沒聲音。”


    川夏嘀咕:“最近神經病還真多。”


    聽不清,沈淮南問:“你說什麽?”


    川夏想了想,解釋道:“最近幾天我也總接到接通不出聲的電話,也不知道是誰?”


    “什麽時候的事兒?”


    川夏不認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她無所謂地說:“最近幾天吧,嗯……”她皺眉想了想,“好像是你出院的第二天。”


    沈淮南莫名地緊張,“你沒說?”


    見他緊張,川夏笑:“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又或者是暗戀我的人?”


    沈淮南沒她輕鬆,皺著眉盯著她。


    見他那樣,川夏也沒玩笑的心思了。她斂了笑,認真地望著沈淮南,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她說:“不然你說要怎麽辦?除了這個解釋,你能給我更好的解釋嗎。”


    沈淮南解釋道:“我隻是擔心……”


    川夏抬頭,凝視他半晌才說:“你擔心什麽呢?擔心我出軌嗎。”川夏自己說著都忍不住笑了,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麽這樣一個懦弱的人,她能看得上?她鄭重地宣布:“沈淮南,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如果我想和別人有什麽,不會等你醒過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川夏反問:“那你是什麽意思?”


    沈淮南被問得啞口無言,沉默了數秒,他坦然點頭:“我確實害怕。”


    “怕我變心?又或者怕你變心?”川夏望著他,“沈淮南我告訴你,我既然決定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想過我們會分開。”


    除非……


    也不知是不是這句話安撫了他,沈淮南不自覺地放鬆,“看你說的那麽嚴重?對我就那麽沒信心?”


    川夏也覺自己太嚴肅,她又想,既然自己這樣認定了,認定了非卿不可,何不讓他也知曉?她說:“我對這個社會沒信心。”


    ~~~~~~


    隔了幾天,川夏和沈淮南坐在北麵草原上星空下,川夏再次接到一個未知號碼的電話,她以為這一次對方不會出聲,不想對方說:“川夏?”


    川夏本能地看向沈淮南,他也看著自己。她衝著沈淮南無聲地說‘又來了’,才對那邊道:“是我。”


    那邊說:“我是伊曉敏。”


    川夏挺驚訝的,她不記得有給過自己的號碼。


    伊曉敏解答了她的疑惑,她說:“你的號碼我從酒之瑤那兒得到的,你不介意吧。”


    川夏無語。因著不喜歡對方,也不認為他們能成為朋友。川夏說:“很介意。”


    伊曉敏不想她會坦白地說出來,打好的腹稿派不上用場。


    川夏也沒和她拐彎抹角,直言問:“伊小姐找我有事?”


    “是。”


    川夏斜了沈淮南一眼,才說:“我和伊小姐好像不熟吧,就不知道伊小姐找我有什麽事?”


    伊曉敏也還真不客氣,她道:“我想和你談談你先生。”


    川夏被逗樂了,她想這個伊曉敏有病吧。她不客氣道:“談我先生?請問你以什麽立場和我談論我先生?”


    聽到提及自己,沈淮南皺起眉,也忍不住出聲:“那個神經病?”


    川夏點頭:“是啊。”


    伊曉敏聽得清清楚楚,也聽得那個說話的應該是沈淮南,她愣住了,完全沒想沈淮南會在邊上。


    對方沉默,川夏也沒覺得有成就感,她隻知道這個人來者不善。所以她問:“伊曉敏小姐不會對我老公一見鍾情吧,既然你仰慕於他,他也恰好在我邊上,要不要對他告白?”


    川夏知道這樣殘忍,她應該更客氣一點。麵對這個半路冒出的神經病,她不想浪費時間。她也能夠想得出如果接電話的是沈淮南,他會說什麽,隻會比她更損。


    果不然,沈淮南接過手機,對著那邊說:“你喜歡我?”


    川夏一聽就樂了。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隻聽沈淮南道:“你心疼不代表我要心疼。既然伊女士提了,那麽我想問你們哪來的自信?”


    直到沈淮南掛了,川夏終於得以機會問:“她喜歡你?”


    沈淮南沒好氣:“我怎麽知道。”


    不知道?川夏撇嘴,“表現那麽明顯不是喜歡?看來眼睛果然有欺騙性。”


    沈淮南把手機還給她,自顧躺草地上,單手背墊著後腦勺。川夏撐著雙臂從斜上方望著他,能夠看得出他心情不大好。川夏不認為這個伊曉敏有能耐攪亂沈淮南的心情,那麽他為什麽心情不好?她也沒說錯什麽話啊。


    川夏盯著他看,想看看他這個姿勢能保持到幾時。


    沈淮南忽然睜眼的時候,川夏被駭了一下,她清晰的感受神經驟然緊繃又無聲地鬆懈。


    她還沒來得及埋怨,就聽他說:“我對她沒興趣,也不可能感興趣。”


    川夏傻乎乎問道:“為什麽啊,她長得挺漂亮,身材也不差。”後來她和沈駿藺提起此事,沈駿藺罵她笨。


    登時,他臉色就黑了。


    川夏知道自己玩火了,正想著補救措施,沈淮南幽幽道:“在你眼中,我那麽膚淺?”


    川夏哪還敢繼續招他,哄都來不及。她慎之又慎:“你一點也不膚淺,不然也不會被我看上。”


    鬱悶的沈淮南聽她這話,終於又笑了,連誇他也不忘把自己捎上。


    見他心情好轉,川夏有那麽些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問:“我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沈淮南反問:“不然呢。”


    川夏沒好氣,“你應該說老婆大人,你臉皮最薄了怎麽可能不要臉呢。”


    沈淮南大笑,同時也粗魯地把她拉下來壓在他身上,雪亮的眼睛裏盡是她的身影。語氣盡管仍然很平靜,了解他的川夏知道,他語氣柔和了許多,也許她的話觸動了他最初的心弦。


    他笑著說:“臉皮倒越來越厚了。”


    川夏也很有自知之明,她試探:“我是不是很不要臉?”


    “你說呢。”


    川夏哼道,用力去掐他手臂,“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嗎。”


    沈淮南從善如流,改口說:“嗯,老婆你臉皮最薄。”


    川夏歎氣,“老公,我很慶幸,我的枕邊人是你。”


    “嗯?”他表示不解,疑惑地望著她,示意她解釋。


    川夏想了想,掰著他的手指,終於文藝了一把。她說:“如果那個人不是你,我就不會知道身邊的那個他心裏放不下的是誰,刻骨銘心的又是誰。”


    沈淮南照單全收:“這話我喜歡聽。”


    川夏噎了一下。她想,既然挑起這個話題,索性說穿。她思索,“如果你記不得那些也沒關係,你隻要知道我會和你在一起,除非你首先放棄我。”


    “這麽不自信?”


    川夏老實承認,變數太多,誘惑也太多,誰能保證能從始而終,誰又能說非卿不可?


    ~~~~~~~~~~


    回到酒店,已經淩晨。


    川夏說:“真沒想過去這麽多年,我們還能回到這裏。”


    沈淮南文不對題問道:“餓了嗎。”


    川夏無語,對著無人處默默翻眼。


    沈淮南繼續:“我餓了。”


    她深知,哪怕餓自己也不能餓了男人這個道理。她說:“我們去找點吃的吧?”


    “不用,我已經訂餐。”


    川夏疑惑,他們一直在一起,幾時訂的餐她一點也不知情。這個男人心思真深沉,她想,還好他們不是對手,她又想。


    沈淮南解答她的疑惑:“走之前就說了。”


    夜宵吃得很盡興,她好久沒敢放開胃大吃特吃,更別說是淩晨。吃飽了,她揉著肚子問道:“會不會長肉?”


    沈淮南目光落她肚子上,不以為意:“沒關係,你胖一點無非是抱你時費些力氣。”


    川夏:“……”


    沈淮南還覺刺她不夠,很善解人意:“何況你現在一點也不胖。”


    川夏決定,今晚都不和他講話,實在太氣人了。


    沈淮南悠悠開口:“一般而言,太瘦了手感不好。”


    川夏氣得笑了,告訴自己不和他一般見識。所以她說:“二般而言,我也不喜歡太胖的。”


    沈淮南不懷好意打量她,為他們這一番爭論拍板定案:“所以我們這樣剛剛好,你不瘦我也不胖。”


    就在他們準備親熱時,酒之瑤打來電話。因為伊曉敏,川夏對酒之瑤有些怨念,語氣也就不好了。她不耐煩:“你最好有事。”


    酒之瑤哀嚎:“沒事我會這個時候打攪你啊。川夏啊,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懷孕了。”


    如果說懷孕的另有其人,也許川夏會驚訝,對象換作酒之瑤,她一點也不意外。如果不懷孕,她才要懷疑。


    酒之瑤很不滿意她的反應,“你在不在聽啊。”


    “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啊,我現在很亂。”


    川夏很冷靜,懷孕了無非結婚和打掉。依酒之瑤對她男人的迷戀程度,她認為後者幾乎為零。川夏很沒同情心:“那你繼續亂吧,我幫不了你。”


    酒之瑤抱怨:“我們是不是朋友啊?”


    川夏冷靜地分析:“我們是朋友沒錯,可懷孕的又不是我。”


    說起懷孕,酒之瑤就說:“別幸災樂禍,你婆婆沒催你嘛?我可不信。”


    川夏餘光瞄向沈淮南,他從容地打量她。川夏說:“這事我一個人也辦不來不是?所以催我一個人也沒用啊。”


    相對於川夏的淡定,酒之瑤很不淡定。她問:“你就沒意見?”


    川夏失笑,都懷了還能給什麽意見?這種事參合好了會落個好名聲,參合不好回頭定招埋怨。她反問:“你希望我給什麽意見?你自己也清楚你家裏人不接受他,我也沒能力去說服你家人。”


    “你真沒勁,伊曉敏至少勸我說跟著感覺走。”


    川夏扶額,心想跟著感覺走?還以為年少輕狂那會兒呢。她沒好氣:“既然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做什麽?”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川夏沒去做無謂的假設,因為根本不成立,她也不會允許自己未婚先孕,沈淮南和她想法相似。她直言道:“我不會讓自己走這一步棋。”


    本來還想問伊曉敏一事,見她心煩意亂,川夏沒去添亂。若是讓她知道伊曉敏對沈淮南心懷不軌,依酒之瑤的性子,會殺過去給教訓。


    酒之瑤的情況,川夏分析:“瑤瑤,如果你認為自己非他不可,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可你想過沒有,你家人不同意,那邊的家庭條件也就那樣。你真打算把自己嫁低嗎。”


    酒之瑤堅定地對她說:“我愛他。”


    一句‘我愛他’,川夏無話可說。


    愛情這東西,害人不淺。衝動之下,什麽事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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