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本著貪多不厭的原則,一直到兩天後,墨雲邪才終於吃飽盡興。就在他們忙活兒之時,他發現了一件神奇的事兒,玉床會發出淺淺的光暈,將他們包籠,再進入到身體裏,使兩人的靈力融合在一起,類似於雙修。


    既然玉床有此功效,那自然少不了心法,墨雲邪在創教教主遺留之物中找尋,果然就翻了出來。從前他對雙修沒什麽興趣,可今時非同往日,萬事都俱備了,他如果棄之不用,那不是等同於沒情/趣的傻子麽。而對於寧封來說,師父有此雅興,他就沒道理不奉陪。


    回到幽冥穀有三個多月了,連召開長老大會,墨雲邪與寧封都沒有露麵,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墨雲邪隱隱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不過他這個人,也就是徒弟的事兒能叫他憂心,別人的甚至是他自己的,他都不著急,非但不著急,他還照舊逍遙快活著。


    這一日他們正在修煉,卻聽得殿外傳來了骷鬼長老煞風景的聲音,“聽聞教主歸來已有數月,為何卻連長老大會都不參加,我三大長老就在殿外,希望教主出來相見。”


    墨雲邪隻蹙了蹙眉,跟沒聽見一樣,倒是寧封聽骷鬼長老口氣極為囂張,忍不住問道:“師父不出去看看麽?”


    “不用去。”墨雲邪沉下臉道,極不喜歡徒弟這樣不專心。這雙修要的就是心淨守一,讓靈力在兩人體內不斷地運轉循環,一個人心不在焉的話,另一個也就被打斷了。


    “奧。”寧封閉起眼睛,剛將心神調整好,卻又聽得骷鬼長老高聲喊道:“身為一教之主,教主如此處事,可是叫眾弟子們很寒心啊。”


    如果說先前的話隻是不滿,那這話就有搬弄是非的意思了。寧封哪還能沉得住氣,不過他氣息一亂,墨雲邪就先惱怒起來,“徒弟,你別時那麽聰明,怎麽現在卻犯糊塗了,骷鬼那老東西表麵是來興師問罪,實則是想探為師的傷情。在本教中,除了為師之外,就屬他消息最靈通,他肯定是知道了為師與三大門派大戰之事。而且,他前段時間剛晉升到化神,這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奪取教主寶座呢。”


    他不過是想叫徒弟知道緣由,讓徒弟安安心心地修煉而已,不料他說完之後,徒弟想了想竟然就一翻身下了床,抓起衣服來穿好,“那師父既不能去,我替師父去。”


    此次屠魔大會一行,師父的修為下降了太多,直接從渡劫期降到了化神初期,雖說骷鬼長老也是化神初期,但浮絮與他沆瀣一氣,百裏行又獨善其身,真要鬥起來,於他們不利。而他們又不能總躲在辰寰殿中,躲得越久,越會叫懷疑變成事實。現在師父最需要的是時間,那他就替師父去爭取時間。


    寧封大步就往外走,將墨雲邪幽怨中帶著欲求不滿地冷哼聲拋在了後麵。墨雲邪直罵劣徒,竟然就這樣將他給丟下了,不過劣徒走出了老遠,倒是還很有良心地說了一句:“徒弟很快就回來。”


    辰寰殿外不單單有三大長老,還有他們的弟子,浩浩蕩蕩數十人。寧封的目光淡淡從他們身上掃過,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這什麽意思,莫非是想將他跟師父一舉拿下麽?


    “你出來幹什麽?老夫喊的是教主。”骷鬼長老從前就不把寧封放在眼裏,此時更是肆無忌憚。他剛怒氣衝衝地說完,在他旁邊的浮絮就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大長老稍安勿躁,這小子一個人出來才說明墨雲邪不敢出來啊。”


    骷鬼長老一聽,暗沉沉的眼睛頓時一亮,而寧封見到此種情景,心卻七上八下起來,他知道浮絮陰險,又比骷鬼冷靜沉穩,懂得謀劃。他不敢露出半點膽怯,衝著骷鬼半帶諷刺的笑道:“幾個月未見,骷鬼長老的脾氣可一點都沒變啊。”


    骷鬼長老陰測測地笑,覺得他是在裝腔作勢,居然直呼墨雲邪的大名道:“別耍花招了,老夫問你,墨雲邪為何不出來?他身為教主,卻不理教務,我等長老們來求見,他又將我等置之門外,大家說,他這樣子還配當一教之主麽?”


    話音剛落,他身後便有弟子紛紛附和,“大長老說得對,我們要見教主。”


    寧封的目色微微一暗,骷鬼這一招就相當於逼宮了,他越逼那自己就越得從容。他忽然勾唇一笑,這個笑容有絲詭異,叫人琢磨不透,“那好啊,骷鬼長老這麽想見我師父,我這就把他請出來,就是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啊。”


    他又看向百裏行,“百裏長老,我奉勸您一句,骷鬼長老他糊塗,您怎麽也跟著一塊兒糊塗,在我師父出來之前,您最好快點離開,否則,哼……”


    寧封這也是賭一把,他一個人力單勢孤,就算口氣再大,也很難把骷鬼嚇回去,而這麽多人裏麵他最能爭取的就是百裏行。


    百裏行被他這一說一張老臉就有些掛不住了,按說當初他已與寧封交好,又因此才掌管了原先由暗傀管理的藥園和丹房,該站在寧封這一邊才對,隻是墨雲邪受傷這等大事讓他心裏很不安才跟過來看一看,但他並沒有帶上弟子。


    他的年紀最長,那眼光也很老道,在寧封一出來時就看出了問題。墨雲邪即便受傷也是小傷,不然的話身為弟子的寧封肯定會心急如焚,這些天前前後後的忙碌,可是你看他的臉色,白中透紅,瑩瑩泛著一層薄光,哪裏有半點憂慮的樣子,倒更像是春風得意似的。他可真後悔:骷鬼啊骷鬼,你們跑來受死,我可不想跟著陪葬啊。


    所以一見寧封善意的提醒,他就立馬感激地說道:“堂主教訓的是。”


    百裏行這一倒戈,有些人的神色就變得慌亂起來,紛紛看向骷鬼。骷鬼暗惱,心話說百裏行真會見風使舵,不過他也有點不安,因為寧封不但沒害怕,反而還很猖狂,那話裏有種他出來是為了他們好,叫他們別不識抬舉的意思。


    但是他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被嚇唬住的,不見到墨雲邪,他絕不罷休。


    寧封憤憤然地轉過身,作勢要回去,眼角餘光卻瞥見骷鬼的臉色十分的鎮定冷肅,他就有些著急了,卻在這時,一個宛若雷霆般的怒吼聲忽然響起,直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響,“徒弟,不是說很快麽,都這麽半天了,你快給為師滾回來,別再跟那幫老家夥廢話了。”


    誠然,師父這一聲咆哮就宛若是及時雨一樣,別人一聽他這六親不認、殺氣騰騰的氣勢登時就誠惶誠恐起來,就隻有寧封,他的臉紅了。


    骷鬼長老感到不妙了,這是一個受傷了躲著不敢出來的人麽,這簡直就是一頭憤怒地不能再憤怒恨不得將所有人都殺光的野獸啊。他這一發慌,再聽墨雲邪喊到他的名字,他就嚇得打了個哆嗦。


    “骷鬼,你這個老東西,本尊已經忍你很久了,現在連本尊的徒弟都敢欺負,本尊看你是不想活了。”


    聽完,骷鬼又打了個哆嗦,再看後麵都亂成一團了。百裏行的反應是最快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必須得表明他的立場,他就指著骷鬼的鼻子道:“骷鬼,你竟然對教主出言不遜,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老夫……”骷鬼啞口無言。


    寧封一看這勢造的差不多了,局勢也扭轉過來,他就冷冷掃了骷鬼一眼,又轉向百裏行,“百裏長老,我得趕緊回去攔住我師父,他老人家最近脾氣不怎麽好,有人這一鬧,就更不好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從今日起,我師父要閉關十年,等十年之後,他要去解決一些恩怨。”寧封隻把話稍稍一點,聰明的人一猜就能透,墨雲邪為何生氣,自是因沒有殺了那四個化神修士,所以閉關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那麽日後的事情就煩勞百裏長老多費心了。”


    百裏行忙笑道:“那是自然。”


    等寧封走後,百裏行就對骷鬼痛斥道:“還說要將墨雲邪拉下馬,你連什麽情況都沒調查清楚就跑過來,那不是送死麽,你想死,老朽還不想呢。”


    而骷鬼則氣憤百裏行見風使舵,也將他痛罵了一頓,兩人越罵越凶,最後差一點就大打出手。這以往百裏行與骷鬼還是表麵和睦,背地裏算計著,這一次是真正的鬧翻了臉,成了勢不兩立了。


    最後百裏行揮袖憤然離去,而骷鬼也氣得不行了,不過浮絮卻仍是一副悠閑自在的神態,“大長老消消氣,我早看出來百裏行跟咱們不是一條心,這時翻臉總比他日後向墨雲邪通風報信的好。”


    骷鬼聽他話裏有話,不禁微微一愣,浮絮狡黠笑道:“大長老沒看出來墨白那小子的修為有所下降麽?”


    骷鬼精神一抖想了想道:“確實是,莫非他們隻是在虛張聲勢?”


    還未等浮絮回答,有一個人從一株大樹後轉出來,正是曲殷的師父暗傀,“我早說過,墨白是死而複生了,誰叫大長老不相信呢。”


    骷鬼的麵上露出一絲窘色,“那四長老你說現在該怎麽辦?”他仍稱呼暗傀為長老,以表明拉攏之意。他隻道暗傀幫他是為了報複墨雲邪,卻不知道暗傀的真正用意是想叫魔教自相殘殺。


    “墨雲邪想要閉關便讓他閉關去吧,咱們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吞掉他的斬魄堂,沒有了斬魄堂,他就失去了左膀右臂,相信他的功力到十年之後也恢複不了,到時就他跟墨白兩個人,殺起來豈不容易?而大長老您,卻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教主寶座了。”


    其他兩人都很讚同,相視微微一笑。不過,他們隻猜對了一半,墨雲邪可沒有虛張聲勢,他是真怒了。徒弟一走,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徒弟聰明是聰明,可那三個老家夥也不是吃素的。他怕徒弟吃虧,就風風火火地往外趕,路上還不忘威嚇,生怕徒弟被傷到一點汗毛。


    卻不曾想兩人事先沒商量,也配合地天衣無縫,儼然是“婦”唱夫隨。寧封覺得真是好笑死了,他說是去攔師父,轉身就不慌不忙了,不料迎麵就看到師父怒氣衝天地走過來,還真的需要攔一攔了。


    而墨雲邪呢,在看到徒弟安然無恙時,火氣就消了一半,再一被徒弟強拉硬拽就很輕易地跟他回去了,但是他心中還憋著一點氣,於是一掌猛然拍下,一把上好的桌案就光榮地成了粉碎。


    “哼,反正這個破教主為師也當膩味了,骷鬼這個老東西若是敢傷你分毫,為師也不怕與他鬥一鬥。”


    “師父真得舍得教主之位麽?”寧封大喜過望,以如今的形勢,外有聞淩天,內有骷鬼等人虎視眈眈,最好就是他跟師父離開,可是他又怕師父說得隻是氣話。


    墨雲邪挑眉睨了他一眼,眸中的光芒起起伏伏,片刻之後,他淡淡道:“為師看出來,你這是有打算了,這一次為師全聽你的,你說怎樣,為師就怎樣,隻不過有一點……”微微一頓,看向寧封的眸色更深了,“為師一定要殺了梅龍仙君。”


    寧封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了。在回到幽冥穀後,師父從來沒有問過他玄清劍或者是其他事情,他選擇了百分百的相信他,乃至到現在竟然就這樣讓他來決定一切。還有,他說要殺了梅龍仙君,也是怕梅龍仙君會像上一次一樣傷害他。


    寧封衝著墨雲邪輕輕一笑,他們之間已不需要什麽感激,因為彼此早已認準了彼此,為對方做再多也是應該的。於是,他便將玄清劍取出來,雙手捧到墨雲邪麵前道:“師父,徒弟想了很久,這玄清劍還是交給師父處置吧。”


    這時墨雲邪卻明顯皺了皺眉,一股氣猛地從腹中竄起來又被他壓下去,臉上卻仍然保持著和顏悅色:“還是你拿著吧,反正再過不了多久你也該換把劍了,這玄清劍正合適。”轉過臉,卻忍不住攥了攥拳,原來他在徒弟心中竟然是這麽小心眼啊,而這還是徒弟想了好久才得出來的結論。


    墨雲邪冷哼一聲,就回屋中反省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大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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