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克勞斯再次醒來,這個繁星點綴的夜晚,他的妻子再一次悄無聲息的不在他的懷中,他輕輕俯身,便看到她又一次掉到地板上了,他不得不再次把她撈回懷裏。


    之後他一夜未睡,一直觀察著安妮的情況,但安妮睡得那麽安靜,她熟睡的麵龐有一股奇異的魅力,讓他的心也跟著安寧起來,不知不覺他也想閉眼,跟著他的妻子一起安靜的沉睡。


    保持清醒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克勞斯還是很輕鬆做到了,他看著安妮熟睡的樣子一直到天亮,在這之後,她再也沒有掉下床過。


    第二天安妮醒來,睡了幾次地板的女子覺得身子微微有些不適,不過隻是輕微的不舒服而已,吃完早餐以後便恢複正常了。


    這場幾刻鍾的小病卻得到了克勞斯的重視,雖然請醫生過來查看的要求被安妮給否定了——開玩笑,這麽興師動眾的請醫生過來,結果醫生檢查什麽病都沒有,那不是貽笑大方了。但克勞斯還是取消了這幾天所有的行程,和安妮一起旅行、玩鬧了那麽久,是時候窩在家裏休息休息了。


    安妮還想去韋爾斯莊園拜訪費茨威廉伯爵一家,但是被克勞斯給勸阻了——第一,某女子有點小病,正在觀察期;第二、這個時候,應該是哈裏.費茨威廉先來拜訪他們才對。


    恰好安妮也收到了費茨威廉伯爵舅舅暫時離開倫敦的消息,於是便順應克勞斯的勸阻,安心的窩在家裏。


    慢慢的妹子的懶勁上來了,於是她發現自己可恥的常常窩在床上,不困也窩在軟軟的被子裏不動。


    她非常簡單的就被喚醒了宅屬性。


    最令安妮鬱悶的是:最近她睡覺總是不老實,據說常常掉下床。


    太囧了。


    掉下床什麽的,感覺是小孩子才幹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令安妮覺得奇怪的事情。


    哈裏.費茨威廉上校表哥遲遲未登門拜訪克勞斯。


    向瑞貝卡求婚的哈裏表哥應該迫不及待早就拜訪克勞斯才對,但是他這幾天卻沒有出現。


    還有瑞貝卡,在他們回到倫敦以後,她便帶著行李也來到了貝克街,住在安妮在貝克街的另一所房子裏麵,就在安妮他們的斜對麵,但是安妮很少見到她。


    瑞貝卡也不和他們一起吃飯。理由很簡單,吸血鬼不需要吃人類的食物來保持能力生存,所以也沒有必要餐餐吃,就算是克勞斯,有事忙的時候也會省略掉吃飯時間。


    所以,雖然就在斜對麵,但是安妮總覺得最近很少見到瑞貝卡,這令她感到理所當然,又覺得有些奇怪。


    這一天的下午,屋外大雨磅礴,安妮聽著淅瀝瀝的雨聲,坐在皮質的椅子上悠閑的翻著一本詩集。平日裏她看的都是科學型、知識型的書籍,大本大本的那種,翻的時候也很快,就像任務一樣的掃描完,最近卻不一樣,最近她的心情很奇怪,喜歡看這些小本小本的書籍,詩集或者小說,慢慢的悠悠的看著,任時光從身邊緩緩溜走。


    這個時候克勞斯總是在她的旁側,他的事情很多,暗夜城堡積累的財富的花銷、以及他們和周邊狼族的關係,倫敦與人族、女巫們的一些雞毛蒜皮,肯特郡的車站與鐵路……克勞斯看起來似乎很忙,但安妮每次抬眼,都能看到他也正望著她,令她覺得她的丈夫是不是很悠閑的一直望著她,等著她抬眼看他。


    她微微紅臉,但有時候也會惱怒似的瞪他一眼,因為他讓她覺得一直在某人的視線範圍內,不知覺留意起自己的小動作來,不知覺努力保持美麗的一麵。


    突然貝克街房子的管事過來,她是一個人類,是一點點走過來的,她帶來了一個消息:以利亞先生到了。


    這時以利亞已經閃身到了二樓的房間,外麵的雨太大,他的外套難免有點濕,他一進房子便先不客氣的找個了房間換下它。


    說到克勞斯的兄弟們,科爾以及先他們一步去漫遊世界去了,據說他現在在珠穆朗瑪峰附近,似乎有打算攀登上世界最高峰的打算。


    以利亞則一直在羅新斯莊園做客,這位吸血鬼始祖過起了貴族生活,看看報紙、喝喝茶,參加參加當地的舞會、聚會,日子過得非常悠閑。


    這次他過來,其實是收到了瑞貝卡的信件。


    安妮不知道,以利亞這次過來,是有一個大目的的:他是來約束克勞斯的。


    他可不希望克勞斯做什麽令自己後悔的事情。


    克勞斯偶爾會很衝動。


    一衝動便可能做錯事情。


    做錯事情以後再後悔難受。


    千多年的歲月,他曾見過這樣的克勞斯,這一次他希望他能夠阻止他。


    關於瑞貝卡。


    關於瑞貝卡的喜歡的人。


    以利亞和克勞斯的交談設在書房,他們並沒有帶上了安妮,安妮尊重他們的*,也收回了四處散漫的精神力——有時候她會放出精神力遊遊四周,算是一種鍛煉方式,老不用會生鏽的。


    以利亞縱觀千年內的瑞貝卡的戀愛史:每當瑞貝卡決定永遠和某男的在一起的時候,克勞斯都會出手阻止,如果男的太渣,性格糟糕且一看就別有目的,那麽克勞斯便會直接秒掉,有的甚至當著瑞貝卡的麵秒掉。如果那男的還可以(這種情況似乎很少出現),克勞斯稍微一試探:選擇永生還是選擇瑞貝卡,選擇朋友家人還是選擇瑞貝卡,或者直接讓那男的看到吸血鬼的另一麵,那些人選擇的總不是瑞貝卡。


    那個渴望愛情的天真的千年吸血鬼始祖女子,總是被排在一個個選擇後麵。


    沒有唯一。


    男方被秒,或者女方被封。


    千年之內,從來沒有誰能通過克勞斯這一關。


    這一次,以利亞希望克勞斯用這兩種方式之外的方法處理瑞貝卡的感情與婚姻問題,他端坐在書房的皮質椅子上,理了理被壓皺的袖口,才問克勞斯:“尼克勞斯,你還記得瑞貝卡以前戀愛嗎?”


    “哪一次?”克勞斯皺眉,他嘲諷的說:“是那個好色的有大堆情人,除了長得還可以,其他一無是處的男的那一次嗎?”


    以利亞歎了口氣,說:“是瑞貝卡愛上獵人的那一次。”


    “那個獵人假裝喜歡她,利用了她,封印了我們全家的那一次,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混血,或許我們已經全部遭到了不幸。”


    克勞斯並不想提起那個獵人,被特別創造出來的獵人身上有著奇怪的咒語,殺死那個獵人讓他在詛咒中痛苦了生活了50多年,那或許是他少數想念死亡的日子,並不值得回憶。


    “瑞貝卡信任那個獵人,勝過信任我們。”克勞斯淡淡的接口說:“在愛情的事情上,她總是犯傻。”


    以利亞勸道:“但那些都已經過去很久了。”


    克勞斯卻不以為然:“可瑞貝卡依舊一點變化也沒有。一涉及到男人的問題時,她總是不幸,他們為她來來去去,帶著不同的目的,不同的利用,不同的傷害。”


    “但她總是傻傻的相信他們。”他的聲音有點大: “有些一看就很糟糕的男人。她竟然也會愛上,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拐走的天真的女孩。”


    以利亞反駁道:“所以你不顧瑞貝卡的感受,直接殺了他們,甚至當著她的麵。”


    克勞斯回答:“我是為了保護她。”


    “她會恨你的。”


    “我才不介意。”


    以利亞露出“不介意才怪”的眼神,重重的瞅了克勞斯一眼。


    “哈裏.費茨威廉沒這麽糟糕吧?”以利亞說:“我覺得他接近瑞貝卡應該沒有什麽目的,也不會利用瑞貝卡的。”


    “但他會傷害她。”克勞斯憤憤的說:“他們還沒有結婚,他便和他的母親一起計劃著如何出軌,如何擁有自己的孩子。”


    以利亞的怒氣徒然升了起來,但很快被自製力絕好的吸血鬼先生壓了下去,他冷靜的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阻止他們結婚,但不要殺他。”


    “以利亞,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會殺他?”克勞斯盯著以利亞,他的眼睛裏帶點傷:“我看起來就這麽壞嗎?”


    以利亞大大的吃了一驚,他似乎從未想過克勞斯已經先一步有了第三種處理方式,他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隨後以利亞忽然笑了起來,一副很欣慰的樣子,他說:“尼克勞斯,你變了。”


    他的話音未落,克勞斯又說:“但是如果他真有做什麽對不起瑞貝卡的事情,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fays and forever。”


    以利亞說,這幾個詞似乎有著別樣的意義,讓他一說出來便像在吟讀某種神聖的語言,似發誓又似承諾。


    “always and forever。”


    克勞斯也用同樣的語氣說。


    永遠永遠,不離不棄,家人至上。


    就在以利亞和克勞斯交流完保護妹妹的十二種方法之後,哈裏.費茨威廉來拜訪了。


    當然,他得到了吸血鬼先生們的兩張黑臉。


    他甚至都來不及說點什麽,就差點被趕出了門。


    幸而有安妮在,她為他爭取到了一個說話的機會,但是安妮似乎也沒有站在他這邊的樣子,她看著他,似乎在詢問:“喂,你究竟幹了什麽惹人生氣的事情。”


    在書房中,克勞斯攬住安妮的腰,一起坐在一個寬大的椅子內,以利亞坐在另一側,當哈裏.費茨威廉也想找個位置坐下的時候,他收到了兩股淩厲的目光,於是他很自覺的站著。


    即使現在他站著,對麵的兩個男子得仰頭才能看到他,但是那兩人的目光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姿勢有所遜色,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充滿了蔑視的。


    這令哈裏.費茨威廉非常不安。


    他提出了迎娶瑞貝卡,希望他們同意把瑞貝卡交給他,做他唯一的妻子。


    他忑忑不安,但這種狀態隻有一秒。


    一秒。


    他便被果斷反對了。


    就連曾經似乎已經同意了的以利亞先生,現在也在反對。


    哈裏.費茨威廉把目光投向安妮,安妮回以無辜的“我什麽也不知道”的目光。


    克勞斯還補充說:“你們不要想著可以越過我們去私奔。”


    他自信滿滿的說:“相信我,你們做不到。”


    哈裏.費茨威廉漲紅了臉,像被冒犯了一般,他有些憤怒也有些無措,更多的是忐忑不安,他極力解釋:“我我…怎麽可能……私奔什麽的……我絕對不會做的。”


    他大聲的堅定的宣布:“我會努力得到你們的認同的!!”


    “認同?努力?”克勞斯嗤笑:“你嗎?”


    哈裏.費茨威廉點頭:“是的,請相信我,我會讓瑞貝卡幸福的,所以請允許我和瑞貝卡結婚吧?”


    “允許?”以利亞突然閃身,一眨眼他便單手把哈裏.費茨威廉壓在了牆上,安妮甚至都聽到她家表哥撞向牆壁時的聲音,聽聽就覺得肉疼。


    以利亞慢悠悠的加大力氣,他的動作充滿了威脅,費茨威廉上校露出了痛疼的表情。不知內情的安妮還天真的以為這是一場考驗,還悄悄的為哈裏.費茨威廉打氣:表哥,是男子漢就得忍住啊,一定要不畏艱難爭取得到家長們的同意。


    以利亞說:“我們是不會允許你傷害瑞貝卡的。”


    費茨威廉上校連忙保證:“我不會傷害她。”


    “還想撒謊嗎?”克勞斯的聲音從安妮耳側傳出,含著憤怒與諷刺:“孩子又是怎麽一回事?你們不是計劃拋開自己的妻子,去和別的女人生個孩子嗎?”


    安妮張口結舌,呆呆的瞅了哈裏.費茨威廉一眼,他真是太令她失望了,一定要收回剛剛在心中為他打氣的話。


    “原來……”哈裏.費茨威廉恍然:“你們誤會了,我並不否認我曾經花了很多的時間來思考繼承人的事情,但是最終我還是選擇了瑞貝卡,我的內心告訴我,我不願意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請相信我,為了她,我願意放棄孩子的願望。”


    “很抱歉。”安妮聽到自己的丈夫這麽回答。


    “我一點也不相信你。”


    以利亞卻遲疑了一下。


    他說:“如果你想我們相信你,就拿出行動來。”


    “說服你的家人,不要讓他們拿孩子的事情去煩瑞貝卡。”


    最後哈裏.費茨威廉也沒有得到克勞斯的同意。


    安妮送這位被打擊得垂頭喪氣的先生離開。


    他很惆悵,有些茫然的對安妮說:“我的承諾是真的,我會給瑞貝卡幸福的,我真的不介意孩子的事情,這樣也不可以嗎?”


    “這樣當然不可以。”安妮沉默一會,拍拍哈裏.費茨威廉的肩膀說:“因為這是一句空話。”


    她還說:“你現在應該煩惱的,去做的,是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哈裏.費茨威廉抬眼問:“什麽事情?”


    安妮重重的歎了口氣。


    為什麽她覺得哈裏與瑞貝卡走到一起的可能越來越低了?


    她回答:“這件事情非常重要,但是我不能告訴你。”


    她慎重強調:“它需要你自己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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