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地如其名,一年當中有九個月是冬天,所以看冰雕、賞花燈、猜燈謎、吟作詩詞的上元夜就成了除過年外最大的節。成千上萬的人湧向城中心,其中不乏有其他族的人。這一天是唯一一天閨閣女子可以自由出門的日子,墨然稱之為“戀愛高發期”,是俊男靚女一年當中最期盼的日子。


    當然,也包括墨然。今年墨然剛滿十六歲,恰好符合賞花會的年齡要求。所謂賞花會,實際上就是“古代有錢人的相親會”。雖是不想這麽早嫁人,但是墨然早就想去湊熱鬧了,聽說有很多帥哥美女。


    上元夜,燈火輝煌,火樹銀花。


    “桓兒,咱去喝那個紅稻米粥,看上去好誘人。”


    “桓兒,咱去買那個棗泥山藥糕吧,口感肯定不錯。”


    ……


    桓兒要抓狂了,她這個小姐一見到吃的雙眼就變成了星星,一副餓死鬼托生的樣,拽都拽不開。要知道墨閣主可是交給她任務的呀,要為小姐覓一個好夫婿。


    “小姐,不如我們去江邊吧,那邊放花燈,可漂亮了。”死拽著墨然往江邊拖,不能這樣浪費時間,要不然好的都被別人搶走了。


    璀璨的花燈把江麵映的格外美麗,嬌滴滴的小姐們鶯言鶯語,嗲嗲的巧笑,一下子把墨然襯得像個老爺們一樣。


    墨然堅強的佇立在江邊遠眺,悠悠的說了一句:“小爺我,要當淑女。”


    ……


    “小姐,我們也去買個花燈放吧。”那邊有一大群人圍著,生意火的不得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殺出了一條血路,擠到了攤子前麵。桓兒問:“老板,這花燈怎麽賣?”


    “大一點的十兩銀子,小一點的八兩。不講價。您看看這畫工,多精致。”老板大聲的叫賣道。


    十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墨然皺眉,這也太貴了吧,什麽破畫工,就是自己也能畫出來啊。“那那個沒有圖案的怎麽賣?”墨然手指向最角落的燈,它像個沒人要的孩子一樣被棄在旮旯裏。


    “那個呀,你要的話拿走吧,實際上那個破了個洞。”


    墨然一聽,在眾貴族小姐鄙視的目光下屁顛顛的抱走了。


    出了人群,桓兒一張苦瓜臉,欲哭無淚似的看著墨然,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小姐,您將來肯定非常富有。”


    “嘿嘿,謝謝啊,不過為什麽啊?”


    “光賺不花……”幽怨的看著墨然,她知不知道,做她的丫鬟臉皮絕對要夠厚。


    嘿嘿笑了兩聲,解釋道:“你說這個花燈啊。哎,你看看這的物價,哄抬到什麽程度了,十兩銀子一般家庭都可以吃七天了。”


    桓兒小聲咕噥道:“可是咱也不是沒錢,都被那些貴族小姐少爺們給笑話了……”被看不起了還怎麽給小姐找對象啊。


    “哼,他們笑他們的,我就這樣,我的花燈一定是最漂亮的。”不服氣的高舉著她的破燈,還附帶一香吻。“桓兒,走,咱們去買毛筆墨汁去!~”


    從花燈攤免費討破燈起,就有一個氣宇不凡的男子,微笑的跟在她們的後麵,好奇著這個奇特的姑娘。


    店內


    “啥?老板,有沒有搞錯,最便宜的也賣到二兩了?”墨然驚訝的瞪著眼睛,竟然一夜漲了十倍?


    “今兒是上元夜,當然就貴些了,不買就讓開啊,別擋我生意。”見墨然也沒有要買的意思,就變臉趕人,靠之,什麽世道!


    “走就走,沒筆還畫不成畫了?”墨然瀟灑的甩頭閃人,後麵跟著囧到不能在囧的桓兒,不就二兩嗎?在怎麽漲也才二兩啊。哦,後麵還跟著那個更加好奇的男人。


    隻見她們兩人,躡手躡腳的溜到染坊的後院,用個破瓢偷偷的舀了一瓢的黑色染料……


    “哈哈哈……”跑到了人很少的遠處的橋上,墨然一屁股席地而坐,狂笑不止。桓兒先是挺無奈,然後也爆笑起來。“這是我過的最快樂的上元夜,哈哈哈。”


    笑夠了,墨然拿起花燈仔細的端量來端量去,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敲了一下腦袋,“有了。”墨然舔了舔她的十指,在那個洞的不遠處又捅了一個洞。


    “啊,小姐,你怎麽……”


    “不要著急嘛~”墨然轉過頭,朝江邊的樹林喊:“不過來一起看嗎?”


    那男子一驚,然後徐徐走上橋,也學著墨然的模樣盤腿席地而坐,但好像有點不習慣似的,整體看上去有些僵硬。


    “在下殷火,覺得姑娘十分可愛有趣,可又覺得若是直接上前不太合禮數,遂跟蹤了姑娘,還望姑娘海涵。”在他低頭作揖時,墨然迅速打量了一下他:肩膀寬闊,身板筆直,衣著富貴,應非等閑之輩,目光上移至臉……呃……失望了,原以為這英雄般的身材必配一張英俊的麵龐,可偏偏長了一張扔到人海中都找不到的大眾臉。暗自歎了口氣,硬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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