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賈赦一手家書一手茶杯正愜意著,卻被家書上的內容驚得噴了。我的個天,他看到了什麽?他不過是到江南玩了幾個月,家裏已經快七十的老丈母娘居然有了?!!赦大王爺勉強定了定神,努力告訴自己“有了”這兩個字其實還是有很多含義的,不一定就是他想的那個。


    老皇帝也在翻看著京城的來信,他在江南這段時間,朝政都交給兒子處理了,但每隔一天仍有信報傳來。被賈赦的動靜驚動,一抬眼就看見這貨的短須上沾著片茶葉,老皇帝簡直嫌棄他。賈恩侯怎麽說也是他親封的郡王,還能不能有點形象了。拽出自己的帕子甩過去,正中賈赦震驚的臉。


    “忠義夫人……有了?”老皇帝看到這消息也是一愣,頗為遲疑地問道:“恩侯,朕記得忠義夫人比朕還大一些呢,快七十了吧?這個‘有了’,是不是有了什麽其他的東西,璉兒信裏忘了寫?”可很快他就不能自圓其說,這‘有了’後麵還寫著‘已一月有餘,胎相安穩’。


    這太讓老皇帝震驚了!尼瑪周家那老頭子都七十多了啊,竟然還寶刀未老?老蚌生珠什麽的,他是聽說過,可這兩位的歲數也太大了些啊。若不是周家前麵幾個孩子去得早,老兩口重孫子都該有好幾個了,現在竟然又要生兒子,這簡直就是個傳奇。


    賈赦都忘了麵前的是誰,把信搶過來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又傻掉了。但他恢複得很快,還沒等老皇帝再說什麽就歎口氣活過來了。說起來,老丈母娘懷孕了這事,跟他沒什麽關係,剛才隻是太過震驚罷了。畢竟,那麽大歲數的老兩口,是真能折騰啊!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能鬆口氣。璉兒看上了個不能生的,他原本還發愁怎麽跟盼重孫的嶽父嶽母交代。現在可好了,人老兩口自己解決了。在震驚之後,赦大王爺隻剩下對老丈人滿滿的欽佩與崇拜。老爺子太厲害了,簡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年過古稀又如何,照樣金.槍不倒。


    一想到這個,赦大王爺就不由自主地瞄向自己身體的中央位置。他覺得自己不用保持到七十那麽老,能夠在六十九歲的時候,還能保持旺盛的精力,也就足夠了!回去之後,是不是該找璉兒想想辦法,他不給老子傳宗接代了,總得給老子找個解決後代的辦法吧。


    被這個消息震動了,兩個人也沒心情再滯留江南,包袱款款地往京城趕。他們離京的時候才六月份,啟程回京的時候卻已經是初冬時節了。當初為他們接風的是林如海,現在送行的仍舊是他,這位探花郎幾乎是淚流滿麵地送走了這二位,而他仍然陷在鹽稅案中不得脫身。


    乾元三十年,皇帝命中榮郡王徹查江南鹽政,導致江南大批官員丟官下獄,大鹽商抄家入監者無數。一時間,鐵麵無私的榮郡王成了許多人的眼中釘,但很快眾人的視線就從賈赦身上轉開。原揚州知府林海在此期間異軍突起,因查案有功被皇帝破格擢為正三品蘭台寺大夫,連升三級。


    而眾人認為的罪魁禍首賈赦,卻被皇上明旨訓斥,罰了半年俸祿不說,還要閉門思過三個月。這一連串的獎懲出來,人們便不禁有了新的猜測——難道……江南的那些事,其實都是他妹夫林如海搞出來的?賈赦也許隻是想去走個過場,但林如海想往上爬想瘋了,於是他就借……


    結合一下賈赦平日裏好吃懶做的為人,這種說法在相當大的範圍內都很有市場。老皇帝對此表示很欣慰,不枉他對賈恩侯又關又罰的,風頭還是留給林如海出好了。不過那貨現在不能進宮,身邊一下子沒了逗樂的,老皇帝感覺寂寞不少,連工作效率都降低了。


    於是,老皇帝一生氣一著急一跺腳,又下了一道聖旨:朕不幹了!乾元三十年十二月初一,立皇四子忠肅親王宇文祜為太子,於翌年正月初一繼位。這道聖旨一下,朝中又是一場軒然大波。肅親王繼皇位,這已經差不多是共識了,可當今居然不等自己死了決定禪位,這怎麽行?!


    宇文祜雖早已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他從容地將表情調整為難以置信,率領群臣懇切地請求老皇帝收回成命,老皇帝不由分說地駁回。這個好像成為皇帝禪位的既定程序,雖然父子倆都覺得挺沒意思,可也不得不做出這副父慈子孝的樣子。


    如此來往三回之後,父子倆就消停了,站在一起居高臨下地看著朝臣們。反正都是做戲,是那個意思就行了,用不著沒完沒了的。當然,誰要是入戲太深,他們也負責打醒。


    朝臣們也不是那沒眼色的,紛紛收聲不再表達不同意見。他們未來還是要在新皇手底下為官的,萬一現在急赤白臉地反對當今禪位,被新皇看在眼裏記在心中,日後因為這個給他們穿小鞋怎麽辦?反正人家父子倆都願意,這事其實跟他們關係不算太大。


    宇文祜從太子到皇帝,隻需要一個月。看著高居龍椅上的他,賈璉就不由想到他之前的那位太子爺,以及另一個世界康熙朝的那位太子爺。跟這兩位一比,宇文祜這廝簡直就是人生贏家。他隨著眾人行禮參拜,在間隙裏抬頭望過去,就和新皇投過來的視線對個正著。


    今日是大年初一,也是上皇禪位新皇繼位的日子,賈赦一個人守在自己的書房裏唉聲歎氣,“哪有這樣的,禁個足而已,竟然連新皇繼位這樣的大場麵都不準參加。過年也也不許出門,外麵那麽熱鬧,偏偏就我要悶在屋子裏……”能不能去朝拜他不在意,反正新皇三天兩頭地來他家。


    賈赦鬱悶地是不能出門,過年啊,能上街踩兩下雪也是好的。當日剛一從江南回來,他就被老皇帝丟回家,並被勒令不準出門。連去探望有孕嶽母和膜拜老丈人的機會都沒有,就一直被關在家裏。這讓賈赦心裏跟貓抓了似的癢得不行,卻偏偏抓不著癢處,難受得要命。


    若單是這樣也沒什麽,赦大王爺也是很能宅得住的,可奈何家裏還有些煩人的主兒啊。老太太整日的嘮嘮叨叨,政老二的陰陽怪氣,賈王氏的指桑罵槐……一個個都認為他失寵了,跑到他麵前找存在感,說些三不著兩的安慰之言,簡直神煩。


    外麵等著看賈赦笑話的也不少,畢竟當年他忽然就成了郡王,成為讓許多人仰望的存在,心裏不服氣的人多著呢。而賈赦本人又是個不務正業的,全憑當今的寵信才能立足朝堂,如今一旦當今不再寵信他了,那可就……真是爬得越高,摔得才越痛呢。


    再者說,就算當今仍然寵信他,可當今禪位在即,一朝皇帝一朝臣,誰又能保證新皇對他也如當今一樣呢?說不定,新皇還看他這個不著調的老紈絝不順眼呢?總之,賈赦遭遇到了榮升郡王之後的第一次信任危機,不少人都在觀望著風向,看是該雪中送炭,還是落井下石。


    賈赦也知道怎麽回事,但心裏卻不怎麽在意。他自家知自家事,老皇帝關他罰為的是什麽,他一清二楚,心中也相當感動。當然,坑到了妹夫什麽的,這不在赦大王爺的考慮之中。既然沒有失寵之虞,他老人家悠哉著呢,全把這些人當成笑話兒看。


    但是,不管什麽笑話看久了也煩!所以,當政老二再一次‘善意’地規勸他想開些時,赦老大爆發了,指著賈政的鼻子罵道:“別跟老子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想看老子的笑話,先把自己頭上的屎擦幹淨了再說吧。你信不信老子立刻開祠堂,把你這一房從族譜上劃掉?”


    “你……不識好人心,簡直不可理喻。”賈政鬧了個臉紅脖子粗,卻又不敢跟賈赦爭辯。他是真怕這個混不吝的老大腦子一熱,又做出什麽混事來,比如把他趕出家門什麽的。原想暗中奚落賈赦一番,以求個心理安慰的,結果反被罵了一通,政二老爺相當氣不順。


    “好人心?那東西跟你有關係麽?”賈赦才不管他臉色多難看,捧著個銅鎏金手爐,撇著嘴斜著眼說道:“老二,咱哥倆是什麽樣,你心裏清楚,我心裏也清楚。我告訴過你,別跟我耍那些哩哏兒棱,你現在玩不過我。你說說,你怎麽就是說不聽呢?不識好人心,這話我還給你。”


    看著政老二越發黑青的臉,賈赦十分暢快地笑起來。果然,在自己不開心的時候,讓別人更不開心,是一件十分能挽回心情的活動。他正笑著,外麵有人推門進來,問道:“恩侯,何事如此開懷,也說來讓朕聽聽啊。”不用問,來人必定是新任太上皇了。


    老皇帝的到來讓兄弟倆很驚訝,賈赦還好,可賈政就不一樣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竊喜,老大已經在皇上麵前失寵,看他的好大哥還有什麽底氣拿大耍橫。而且,要說他對賈赦的郡王爵位沒什麽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趁賈赦失寵,再借著老太太的支持,他有沒有可能搶了賈赦的爵位呢?他雖然是個正人君子,可一個郡王的名頭,倒也值得他不要臉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煙影紅顏親的地雷,投了兩顆哦;還有陌上☆薔薇、趴趴米蟲愛吃肉、盼月兒親的地雷,謝謝!


    今天會有一萬五的更新,因為榜單還差這麽多。。。


    這一章算是昨天的份,下麵還有四更哦!


    ps:生死關頭,意大利仍是不緊不慢,簡直急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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