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雅笑了笑,朝他又走近幾步:“三爺,我真心喜歡你,真的。我不想做你的子侄,你也不缺我這麽個子侄。我就想做你的情人,熱的時候咱們挨一起碰個杯子,冷的時候就抱著取取暖唄。”


    師三爺的腦子裏一陣嗡嗡響,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眼見徐博雅越走越近,他跟著他連退數步,回頭一看,已經快碰到身後的喬木。他愈發驚慌了,他朝徐博雅做出太極的攻擊手勢,外強中幹地恫嚇道:“徐博雅你站住!別再過來了,再過來我真揍你了啊!真揍了啊!”


    “我以前是做了些荒唐事情,你原諒我,以後我不做就是了。”


    “難道你現在還不夠荒唐嗎!”


    “三爺,我以後不找別人了,就找你,你也這樣好嗎?”


    師三爺痛苦地捂住頭。“不,你去找別人,別找我!”


    “可惜,我偏就找你了!”


    獵物進入狩獵範圍!


    眼見師三爺被自己的語言攻擊攪得暈頭轉向,不知自己已然入了圈套,徐博雅嘴角一勾,他暗暗蓄足了氣,膝蓋微曲,腳尖一蹬,猛地朝前撲去。


    他將小鹿般驚惶的師三爺撲了個滿懷。


    “你……!”師三爺如遭雷擊。


    不苟言笑的師三爺從未遇過這樣*辣的攻擊,他亡妻桑女士最活潑的時候,也沒敢這樣對付他。他被駭得抱著頭,一動也不敢動。背貼著喬木樹樁,前趴著個牛皮筋徐博雅,被圍攻成了塊夾心三明治的師三爺渾身寒毛直豎,肌肉繃得猶如張滿的弓。他死死地盯著徐博雅的發旋,心中糾結無比。一時臉紅耳熱,一時淒風冷雨。


    徐家的幫助對他們而言太重要了,沒有其他路可走了,有的話,師老太太也不會來找他。可是他接受不了徐博雅這種斷袖子的興趣。怎麽辦?


    師三爺呆滯地望著頭頂的天空。如果徐博雅拿這事要挾他,他還可以生氣,教訓他一頓,然後走人。可是他卻用這種手段,楚楚可憐地來博取同情。太可怕了,他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力。他的心不由的要站在弱者的立場為他著想。


    “我……”


    徐博雅耳朵微動,立刻從他胸前抬起頭來,熱切地等待他的答複。


    師三爺深深地歎了口氣,舌尖在幹澀的口腔中幾次遲疑,最後,他頹然垂下想要推開徐博雅的手,絕望地點了頭:“好吧,我考慮一下——混賬!”


    他火速抬手擋住徐博雅撲上來的嘴唇,咬牙恨聲道:“王八蛋,我隻說考慮一下,沒說一定答應,你急什麽!”


    徐博雅嘻皮涎臉地“唔唔”了兩聲。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也不在意被捂住嘴巴,對著師三爺的手心撅嘴就狠狠啄了一口,嚇得師三爺魂飛魄散,飛快將手縮了回去。


    師三爺又氣又急:“你剛答應我什麽?不做我不樂意的事情!”


    徐博雅立即態度良好地承認錯誤:“是,是,我錯了!三爺,師家的事情你放心,我回去就解決了它!”


    師三爺揮舞老拳,氣哼哼地恐嚇道:“再不規矩,我就申請退貨!”


    “是是是!未來我一定知書達理,好好做人,請三爺監督我!”徐博雅點頭哈腰道。


    師三爺將他又湊上來的臉推離了幾步:“好了,這事就麻煩你了。回去吧。”說完,掉頭就走,就像背後有惡犬追逐一樣。


    徐博雅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摸著自己的嘴唇蕩*漾了下。嘴唇,手心,全部親到了。今天真是出師大捷啊嘿嘿!他感覺通身舒暢,說不出的輕鬆快活,就像把淤積在喉嚨中多日的泥濘吐出來一樣。


    獵物,獵人?誰理它呢!


    然後他像師三爺的尾巴似的,一路喜滋滋地攆在師三爺的身後追著他去了。


    ··········································


    徐博雅滿臉喜氣,一路飄回了家。


    仆人阿正正在餐廳打理清潔工作,眼見他從大門一路風馳電掣地衝殺而來,嚇得連忙撲到餐桌上,將上邊的骨瓷器皿護住。這套花式圖案他可是曆盡千辛萬苦,找了一個上午,跑了三趟市場才找到的啊!如果少爺再把它砸碎,他幹脆也隨它去算了!


    抬頭卻見自家少爺根本瞧都沒瞧他一眼。徐博雅正兩手托腮,兀自歪在沙發上神遊天外,雙眼迷離,兩頰嫣紅,並不時伴有傻笑聲傳出。


    “鼻青臉腫,行為異常,這是在哪裏挨了揍,導致上次出車禍的後遺症發作了麽?”阿正小聲咕噥道。


    見他沒有破壞家具的傾向,阿正便稍微放下心來。他一邊揩桌子,一邊小心翼翼地留意著自家少爺的舉動。一旦對方有暴起的趨勢,他就馬上撲上餐桌保護他的餐具。


    然後他看見自家少爺從西裝內襯中掏出手機,伸出一根食指,玩連連看似的在屏幕上左一點右一點,活潑潑喜洋洋地撥了個號碼。


    阿正大為驚奇,這樣的少爺他還從沒見過呢。他擱了手中的抹布,決定360度全方位圍觀一下反常的少爺。


    電話接通了。話筒另一端傳來一個清淩淩的幹淨聲音。聽聲音是個少年。


    “小李子,是我,博雅。”


    “嗯,我知道。不要叫我小李子,像叫太監一樣,知道嗎,小徐子?”


    徐博雅春風得意的樂道:“行啦行啦,小李子小冗子小蓮子,反正都一樣,誰會在意這個啊!”


    “……好吧。怎麽了,又在師三爺那裏吃虧了?需要我出主意麽?”


    徐博雅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洋洋得意地吹噓道:“什麽叫又?小爺我出師大捷,已經把他拿下來了!”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


    “他接受你了?看來,也沒你說的那麽頑固嘛。”


    “那是小爺鍥而不舍的精神打動了他!反正小爺現在人生美滿,前途無量哈哈!羨慕吧?羨慕也沒用,羨慕我也不給你哈哈哈!”


    “……這麽說,你來真的了?”


    “當然真的。”徐博雅捏著下巴大言不慚道,“曆盡千帆的人生是需要認真一次了。難得遇上這麽個可心的人嘛!”


    “那,你是要護著師家了?”


    徐博雅坐直身,收斂了嬉皮笑臉。“我要告訴你的就是這個,師家現在歸我管了,你不要動師家。”


    “……古往今來的戰役,要想打敗敵軍,就要先切斷對方的糧草武器供給線。師家就是這樣一條供給線,而且是所有供給線中最重要的一條。不解決他們,我還怎麽跟baoshou派玩?”


    “把師家劃出baoshou派陣營,分到我們中立派,或者跟你家老頭子說師家是少爺罩著的也行,這個就麻煩你去想辦法吧,反正你肯定沒問題的。”


    “你知道抄了一個師家,能挖出多少資源嗎?你不想分一杯羹,我家老頭子可是眼饞很久了。便是我不動手,我那位急於博取老頭子好感好繼承家業的兄長大人,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他可不會跟你講道理。”


    徐博雅掏掏耳朵:“小李子,你想要什麽,說吧?”


    電話那端的人再次沉默,然後輕笑出聲:“咱們拜把子的時候,你不是說能為兄弟兩肋插刀嗎?”


    徐博雅點頭:“沒錯啊,我能為你這兄弟兩肋插刀,但現在為了三爺,我就不得不cha兄弟兩刀了。”


    對方明顯噎了一下。然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徐博雅嘿嘿笑:“喂,鬧情緒啊?在努力擠壓你那張包子臉做出滑稽的表情來嚇唬我嗎?”


    “……嘴巴真毒啊,師三究竟是怎麽看上你這種貨色的。”對方長長地出了口氣,“誰叫我就你這麽個兄弟呢。我不動師家可以,但你要說服他們退出這場遊戲。”


    “沒問題!”


    徐博雅掛了電話,又意猶未盡地把師三爺的電話號碼拿出來評鑒了遍。雖然他們有言在先,他不能往師家打電話,隻能發“措辭嚴謹又幹淨”的短信,但這樣看著師三爺的號碼,他也感覺跟對方親近了不少。一時鑒賞完畢,他一路旋轉著去衝澡了。


    ··········································


    師三爺惴惴不安地回到家中的時候,夜幕已經低垂了。他做賊心虛,不敢抬頭見人。尤其當林小魚放學回家,跟他迎麵撞在一起的時候,他更是目光飄忽,躲躲閃閃地避了開去。


    雖然是權宜之計,但其身不正的他,又拿什麽去教育外甥呢?真是諷刺!


    林小魚見了自家舅舅,正想蹦過來撒個嬌,打葛嶽峙的小報告,沒想師三爺泥鰍似的就從他身旁滑走了。他維持著兩手大張的姿勢僵在走廊,紅了眼眶。心中明明滅滅,又是憤慨又是傷心和委屈。


    小舅舅不喜歡他了!


    一定是葛嶽峙又在小舅舅麵前搬弄是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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