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譯版 轉自 百度貼吧


    翻譯: 溫血的蛇


    校對: 溫血的蛇


    索魯威爾王國第一公主蕾蒂絲雅,可愛又溫柔,是被譽為“公主的典範”的人物。然而,她的命運卻在自己十七歲的生日那天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她的父親同時也是國王,發出了“下任王將是‘第一公主蕾蒂絲雅’”這樣的宣言。


    除了蕾蒂自己之外,國王的決斷令所有人都大驚失色。要問為什麽,那是因為在蕾蒂之上還有著兩位非常優秀的同父異母的兄長,因此她本人根本沒有接受過任何成為王所需要的教育。


    蕾蒂的哥哥第一王子弗萊德海姆和第二王子古多,兩人都過於優秀,因而掀起了圍繞著下任國王寶座的爭鬥,甚至到了產生出“無論誰成為王都一定會引發內亂”這種傳言的程度。當時,為了彌合兩位王兄之間深深的矛盾,蕾蒂一直四處奔走。


    為了避免不知何時就會發生的內亂,決定要成為“下任女王”的蕾蒂,從“公主的典範”搖身一變,得到了拾起遺落王位的公主——“遺落公主”這樣一個不光彩的別名。


    然而對於蕾蒂來說,就連對“我要成為王?”這樣的問題感到疑惑的餘裕都沒有。作為就任女王的必要條件,蕾蒂立刻開始了為齊集十二個“王的專屬騎士(圓桌騎士)”而忙碌的日子。


    在重重困難和各式各樣的經曆之後,目前已經搜集到的騎士共有五人:


    首席的杜克·巴爾黑德,原為王立騎士團的騎士。最初,麵對蕾蒂“成為我的圓桌騎士”的邀請,杜克始終回以拒絕。然而後來,在不間斷的強硬邀請攻勢之下,杜克終於被蕾蒂的誠摯之心所打動,發自真心地希望成為蕾蒂的騎士。杜克曾被傳言是騎士團長候補,擁有十足成為上位者的才能。如今,杜克辭去了騎士團的工作,正為了能夠守護蕾蒂,而努力進行著圓桌騎士首席所必須的學習。


    第二席的庫雷格·巴德,在還是王立騎士團副騎士團長,並且擁有“國境將軍”這個別名的時期,接受了蕾蒂的挖角。他充分利用起自己還是副團長時所施予的恩情和構建的人脈,為被戲稱為遺落公主的蕾蒂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如今,庫雷格同樣辭去了騎士團的工作,正過著為協助蕾蒂的工作而奔波忙碌的每一天。


    第三席的阿斯翠德·加爾,是一個平民出身的王立騎士。他一方麵憑借天才般的技術作為蕾蒂的手足而行動,另一方麵也由於高遠的誌向而成為蕾蒂彷徨時為她指引方向的光芒。雖然還有著很多的問題,但也是一位值得期待的騎士。


    第四席的淩皇國皇子軒嵐·陸·文驄和第五席的諾茲爾斯公國君主奧古斯都·卡魯澤恩·諾茲爾斯,都是為了“裝點門麵”而存在的,完完全全的名譽騎士。由於將別國的皇子甚至君主作為騎士可謂前所未聞,蕾蒂對“門麵”裝得稍微有點過頭了這件事也不能說沒有自覺,不過既然她本人已經有了遺落公主這個不光彩的稱號,這種程度倒不如說是必要的。


    為了搜集這五個個性迥異的騎士,蕾蒂可謂大費了一番工夫。而且不止如此,在搜集騎士的同時,蕾蒂還被卷入了各種各樣的事件,充分展現了自己不被幸運垂青的特點。


    剛剛結束了表姐夏洛蒂結婚儀式上的騷亂之後,格蘭山上又燃起了山火,蕾蒂不得不為了對應和收拾殘局而奔走忙碌。剛剛接待了來自淩皇國的暗藏秘密的客人,之後馬上又得出席基爾夫帝國的建國祭,還為了避免近在咫尺的基爾夫帝國與諾茲爾斯公國之間的戰爭而費心謀劃。就連讓心稍微休息一下的時間都沒有,蕾蒂隻能不停地工作,如今才總算告一段落。


    終於得到了一段雖然短暫卻能夠悠閑度過的時間,蕾蒂決定將它用在需要長期進行的工作和新騎士的邀請上。


    如今,正在進行公路的整修工作。如果公路隻是通過自己的直轄地還好辦,可是公路需要連接國家的主要都市,因此就需要通過各處領主的領地。為了能夠統一公路的規格,建設新的公路,從而使得前往各處的速度得到提升,就有必要獲得很多領主的協助。


    蕾蒂正在不斷與這些領主進行艱難的交涉,進而一點點解決擺在麵前的或大或小的問題。這個計劃可以說是蕾蒂所抱持的夢想的初步準備,因此她絕對不能放棄。


    來到今天的其中一個交涉對象貝依歇爾伯爵的住處,蕾蒂立刻開始了談話。


    “就算這麽說,那又能讓我的領民得到什麽樣的利益呢?我是巴爾謝塔德的領主,有在不合理的事情麵前保護領民的義務。”


    貝依歇爾伯爵看似故意地將蕾蒂的計劃書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很大的聲響。看來他是打算表達,不打算奉陪小姑娘的想法這樣的意思。


    對這種瞧不起人的態度,蕾蒂已經見慣不怪了,所以沒有失去冷靜,隻是淡然地繼續這對話。


    “這份計劃書上已經寫明了你的領民可能獲得的利益,難道還有什麽不足嗎?”


    “完全隻是紙上談兵啊。公主殿下還太年輕,缺乏經驗。也得考慮到,要是事情無法像預想一樣發展,那時候會怎麽樣,不是嗎?”


    “‘像預想一樣’是說這個計劃嗎?還是說計劃順利執行之後,能夠收獲的利益呢?”


    “都是。”


    蕾蒂真想一邊大吼“不就寫在計劃書裏麵嗎”,一邊把計劃書推到他麵前。


    這的確是個太過超前,隻有成為國王的蕾蒂才能完成的計劃。正因為如此,蕾蒂才小心翼翼地,采取了取得所有相關人物的理解之後再行動的方針。貝依歇爾伯爵就算最後無法成功也會堅持“維持現狀”的態度,反正隻要計劃沒有進入實行階段,他也不會受什麽損失。


    之所以提出之後能夠收獲多少利益的話題,其實也不過是因為,他對無法收取公路稅這項條款感到不滿而已。為了讓經濟活動能夠在更大範圍內流轉而修建公路,明明會使領民變得富裕,從而也就能間接地使收取稅金的貴族變得富裕。可是這些貴族,卻始終覺得隻要不是“直接賺錢”就不算賺錢!


    (又不得不再次從頭開始說服他了啊……)


    就在蕾蒂一邊說著“到底是第幾回了啊”一邊露出一臉受夠了的表情時,突然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了那裏。


    “貴安,公主殿下,貝依歇爾伯爵。”


    “瑪麗安妮!?”蕾蒂差點因為驚訝而高聲叫出對方的名字。


    走進屋子的正是蕾蒂的相識已久的朋友瑪麗安妮·巴塞爾女伯爵。


    將充滿魅力的暗綠色眼睛優雅地眯成細縫,瑪麗安妮向著在場的兩人露出微笑。


    “因為聽到很有趣的談話,所以不自覺地就來打擾了,還請原諒。”


    “不不,能見到美麗的巴塞爾女伯爵,對我來說可是件值得高興的事。隻可惜,現在我正在和公主殿下會談……”


    在貝依歇爾伯爵麵帶笑容地和瑪麗安妮打招呼,一邊說著“稍後見”的時候,蕾蒂卻目瞪口呆地,用“來幹什麽的?”這樣的視線看著瑪麗安妮。


    瑪麗安妮一隻眼睛眨了眨,對蕾蒂回以“交給我吧”。


    (……那就請吧。正好可以讓我看看,能夠在這個男尊女卑的貴族社會幸存下來的你的手腕吧……這樣就行了吧?)


    瑪麗安妮還很年輕丈夫就亡故了。因為她和亡夫之間沒有孩子,所以就回到了屬於古多派的娘家巴塞爾家。但是很快父母也因病去世,瑪麗安妮繼承了父親的爵位,成為了巴塞爾女伯爵。


    自從丈夫去世後,瑪麗安妮就總是身穿喪服。對總是飄蕩著孤獨和空虛氣息的她,男性的追求者絡繹不絕,可是她卻一直沒有再婚,而是隻靠自己的力量堅持著。


    瑪麗安妮繼承了依然深愛著的亡夫的遺誌,為以孩子為對象的慈善活動出力很多,也由於這個因緣與蕾蒂變得親密起來。


    “那真是好消息啊,貝依歇爾伯爵!聽說庫雷布魯古侯爵是讚成這個計劃的呢。那麽要是讓侯爵的領地和貝依歇爾伯爵領用公路連在一起……對吧?”


    染料產地的貝依歇爾伯爵領和絲線產地的庫雷布魯古侯爵領,這兩個領地雖然是鄰居,可它們之間的交通卻受阻於複雜的地形,因而變得困難。庫雷布魯古侯爵領需要染料也隻會從其他地方購買。可是,如果能在國家的協助下,用公路打破複雜地形的限製的話……


    “公主殿下,請容我再仔細看看計劃書。事實上,我也覺得能夠讓大型馬車通過的堅實的道路是很有必要的啊。而且我覺得,就算隻是連通庫雷布魯古侯爵領的道路也好,應該馬上開始實行計劃才對。”


    貝依歇爾伯爵輕易地就轉變了立場,蕾蒂則微笑著用“讓我們再好好地研究一下吧”作為回應。


    “……巴塞爾女伯爵,你為什麽會來這裏呢?”


    “我和公主殿下約好了一起喝下午茶,所以過來迎接。”


    瑪麗安妮嗬嗬地微笑著,一邊向蕾蒂催促“談話已經結束了的話,我們就走吧”。


    因為機會難得,蕾蒂就把瑪麗安妮招待到自己的馬車上。主人不在的瑪麗安妮的馬車,則輕快地跟隨在蕾蒂的馬車後麵。


    “瑪麗,剛才你說的那些,是謊話吧?”


    在哢嗒哢嗒地輕輕搖晃著地馬車裏,蕾蒂用吃驚的語氣,對剛才和貝依歇爾伯爵的交涉提出了質疑。


    “什麽是謊話?”


    “就是關於庫雷布魯古侯爵的話啊。我和他關於公路計劃的交涉才剛剛破裂,你居然撒這種謊……”


    “隻要現在開始把它變成真的就行了。哎呀哎呀真是糟糕,侯爵居然還有這種傳聞……”


    一邊說著,瑪麗安妮把一封信遞給了蕾蒂。


    蕾蒂打開信,大致看了看內容……瑪麗安妮則在一旁欽佩地說著“居然能找到這種事情的情報”這樣的話。


    “庫雷布魯古侯爵違法征稅的問題……這是真的嗎?”


    “告發者是我以前照顧過的孩子。好像是因為不知道該信任誰好,所以才來依賴我。”


    被說了“當作威脅材料吧”這樣的話,蕾蒂也心懷感激地接受了。


    “欠了你一個人情呢。”


    “就是啊……其實我也隻是想這麽說說而已。公路的整修完成之後的事情,也算是包含了我的夢想在內,所以不能不協助你。……誒,蕾蒂,你既然這麽年輕漂亮,不如用更加精明的方法交涉怎麽樣?”


    一邊說著“就像這樣”,瑪麗安妮用手指拉著蕾蒂胸口的緞帶,就這樣將它解開了。


    “像是,稍微讓他們看看肌膚這樣。”


    “……瑪麗!”


    聽到蕾蒂用憤慨的語氣說著“在想什麽呢”,瑪麗安妮嘻嘻地笑了起來。


    “開玩笑的啦。要是身為公主的你用上這種交涉手段的話,這個國家也就快完了吧。”


    ——一如既往,堂堂正正地交涉就行了。沒必要貶低自己的價值。


    完全被玩弄了的蕾蒂,隻能一邊說著“真是的”,一邊重新把緞帶綁好。


    “這麽說起來,蕾蒂找我有什麽事嗎?叫一聲‘瑪麗姐姐‘的話,交涉的時候讓我手下留情也可以喔。”


    一邊在心裏想著“我會把這句話當成真的來實行的,做好心理準備吧”,蕾蒂鄭重地向瑪麗安妮說出了重要的話。


    “——這樣啊,雖然我也覺得是很好的提案,可還是請容我拒絕。”


    無雲也無風的天氣,頭頂是平穩的冬日天空。


    優雅地傾斜飄蕩著熱氣的茶杯,一邊欣賞這瑪麗安妮的宅邸庭院中的話,一邊開心地聊著時尚的話題。這光景,真是如同將故事裏麵出現的貴婦人的午後完全照搬到現實一樣。


    瑪麗安妮也用著與這幅畫麵非常相合的,仿佛是在說著“明天好像會有雲呢”這樣的輕鬆語調,將蕾蒂的懇求拒絕了。


    【插圖3】


    “……剛才的回答,能不能請再說一次?”


    從很久以前開始,蕾蒂就想好要選擇瑪麗安妮作為自己的第六位騎士了。


    如今的索魯威爾王國已經被一分為二,一方是支持弗萊德海姆的羅恩斯坦因侯爵家,而另一方則是支持古多的奧伊蘭貝爾格侯爵家。如果再加上以蕾蒂為中心的中立派,那就是三分天下。


    然而為了能讓政治圓滑地運作,又不能夠隻是對立,否則就會什麽都做不成了。因此,與各派係的交涉者就變得很有必要。


    蕾蒂對這個交涉者的人選有三個條件:人脈要廣、要有善於同交涉對象周旋,還有必須是值得信賴的人。特別是最後一項,想要找到適合的人非常困難。不過經過慎重地篩選之後,蕾蒂還是得出了結論。


    如果是瑪麗安妮的話,蕾蒂認為她應該能夠充分理解自己的想法,並且點頭同意才對。可惜,似乎是蕾蒂想得太天真了一點。


    “提案本身我覺得非常好,可惜還是請容我拒絕。”


    蕾蒂也沒覺得,隻要出聲邀請就能立刻得到“好的”這樣的回答。不過,她還是相信至少能夠讓對方好好考慮一下,或者露出猶豫不決的樣子,卻沒想到會麵對這種仿佛絕對不可能的態度。


    “哼哼,不要誤會,這並不是你的問題。我也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從巴塞爾家誕生圓桌騎士的話,也能提高本家的名譽。而且,我自己也從很久以前有這樣的希望,想要成為下任女王蕾蒂的助力。”


    “既然這樣,那接受我的話不就好了……!”


    “雖然我自己是很想幫助你的,可惜因為有些個人問題,所以隻能拒絕你了。”


    聽到“個人問題”的時候,蕾蒂想起了對瑪麗安妮·巴塞爾女伯爵進行的事前調查的結果。財政和人際關係方麵都沒什麽問題,雖然還殘留了一些與爵位繼承有關的問題,但那也很容易解決,隻要從合適的家庭迎入養子就行了。再者說,瑪麗安妮也才二十九歲,還非常年輕,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再婚,沒必要急躁。


    到底瑪麗安妮是為了什麽問題才拒絕的呢?蕾蒂完全想不出來。


    “可以請問是什麽樣的問題嗎?”


    “隻有這一點不能告訴你呢……哼哼,你差不對也該回去了啊。現這種時期,要是你在我的屋子裏待太久的話,我可是會被古多殿下訓斥的喔。”


    蕾蒂也知道,現在瑪麗安妮和古多都與一項牽扯到國家的大規模作戰有關,所以既然瑪麗安妮把這件事抬了出來,那蕾蒂也沒辦法強硬下去。


    因為感到迷惑,蕾蒂暫且還是決定將自己的想法再整理一下,所以便點頭回答“知道了”。


    瑪麗安妮在把蕾蒂送上回程的馬車時,向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杜克搭話。


    “杜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請原諒我沒有盡早問候。”


    杜克和瑪麗安妮都是古多派的貴族。雖然兩人也說不上親近,但至少還是知道彼此的名字和相貌,而且


    見麵也會相互打招呼。


    “蕾蒂的騎士的工作怎麽樣?有在好好幹嗎?”


    “時刻全力以赴。”


    “那就太好了。要好好地保護啊,當然不隻是她的身體,還有心也是。”


    身體的安全這方麵的確是杜克的職責範圍內,可是精神層麵又怎麽樣呢?


    一瞬間看穿了杜克的想法,瑪麗安妮露出了迷一般的微笑。


    “我想,對於夏洛蒂大人嫁到伊爾斯托王國這件事,蕾蒂是感到有點寂寞的。”


    “是……這樣啊。”


    從杜克的角度看來,蕾蒂不但幫忙為夏洛蒂隨心所欲的行為善後,而且還要保護她,現在應該是一種終於獲得了解放的氛圍才對。雖然他也有看見過,蕾蒂為夏洛蒂寄來的寫滿天真話的信寫回信的場麵,但蕾蒂看起來很淡然的樣子。


    “對蕾蒂來說,夏洛蒂大人是被她托付了很多很多自己已經放棄的東西,並且也回應了她的人,是一直被蕾蒂賦予了模擬的幸福體驗的人。”


    談一場夢一般的戀愛,在希望和恐懼間搖擺不定,時而哭泣時而歡笑,每天都為了自己而活著。細心地打磨自己的美麗,然後為之雀躍,被包裹在家庭的愛之中——這樣的夢,都已經被蕾蒂托付給了夏洛蒂,而且夏洛蒂也都將它們一一實現了。


    “或許看上去隻是單方麵的關係,可是那兩個人是真正的朋友……你是個男人,所以要取代夏洛蒂大人或許有點困難,但還請時不時地安慰一下蕾蒂喔。”


    就算被說了這樣的話,可蕾蒂也不是那種,被問了“寂寞嗎?”就會老實地回答“嗯”,然後像這邊期望的一樣接受安慰的人。在提出“寂寞嗎?”這種問題的同時,大概就會引來蕾蒂冰冷的視線吧。要是擅自安慰她的話,肯定隻會讓她的心情變得更糟。


    能夠好好應對性格乖戾的對象的人,如果不是夏洛蒂那種完全不在意對方反應的天然係,大概就隻有能夠對人的感情做出機敏的反應,同時還能夠將之引導到好的方向,這樣的達人吧。


    (——這個人是後者呢,對殿下來說果然她是必要的。)


    身為騎士的杜克看漏了的某些東西,瑪麗安妮卻能夠看到。那麽,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發現的蕾蒂的寂寞,這個人肯定也有辦法填補吧。


    “巴塞爾女伯爵,如果是在意派係的問題的話……”


    “對啊,你遇到過這種問題呢。麵對蕾蒂堅持不懈的邀請,卻因為考慮到家族的立場而不斷拒絕——你的這份認真勁,在社交界也成了很有趣的談資喔。不過可惜,我並沒有在意派係的事情,真的隻是個人問題喲。”


    最後,瑪麗安妮隻丟下了一句“蕾蒂的事情就拜托了喔”,就把這件對杜克來說特別困難的工作推給了他。


    從瑪麗安妮的宅邸出來,蕾蒂向著下一個目的地出發。


    原本的預定是,讓瑪麗安妮成為騎士之後,馬上前去邀請第七名騎士。


    “順序反過來了呢。本來我還想,既然職責是相同的,那就應該讓年長的一方順位更高的……”


    “這也沒辦法呢。”蕾蒂一邊歎息,一邊用憂鬱的心情持續品味著馬車的搖擺。


    被蕾蒂納入考慮的第七個騎士,是威拉德·奧爾蘭迪。


    他是屬於弗萊德海姆派的奧爾蘭迪伯爵家的繼承人。奧爾蘭迪家不但爵位是“伯爵”,還是從初代索魯威爾國王克裏斯蒂安的時代一直延續至今的名門。


    威拉德和弗萊德海姆是同齡的同學,家裏也是弗萊德海姆派。雖然他就算成為弗萊德海姆的騎士也不奇怪,而且周圍的人也都這麽希望,但或許是因為性格不合的關係,沒能如願。


    其中一個原因正是威拉德稍微有點問題的嗜好。蕾蒂對他做過背景調查,得到的結論也隻是“目前沒有問題”。


    (瑪麗安妮負責與古多派的協商,威拉德負責與弗萊德海姆派的協商,本來我還覺得是很不錯的人選……現在看來,瑪麗安妮那邊是得費一番功夫才行了呢。)


    威拉德也有威拉德的問題。雖說有狡猾的地方,但是很有人脈。一直以來,蕾蒂也有意無意地流露出想要讓他成為騎士的意思,他雖然露出了覺得可笑的表情,卻並沒有用“完全沒那個意思”這樣明確的話來拒絕。也就是說,在是否要成為騎士這個問題上,隻要滿足了某種條件,他就會點頭同意。


    就在蕾蒂思考著該怎麽進攻的時候,奧爾蘭迪家的宅邸到了。


    然而,看門人在看到蕾蒂的馬車時,卻慌張地跑去叫人了。看來迎接的準備還沒有做好的樣子,還是說之前的聯絡沒有好好傳達到呢。


    等了一會兒後,管家從宅邸裏跑了出來。對方拿著一封信,卻不知為何沒有交給蕾蒂,而是交給了杜克。


    “……這是,給我的?”


    “少爺說了,給杜克大人。”


    杜克將視線轉向蕾蒂,而後者點了點頭,示意他看過之後再報告。


    坐在馬車上的蕾蒂,雖然看不清威拉德的信上寫的字,但還是可以看出那隻是幾行簡潔的文字。


    “殿下,嗯,威拉德大人……”


    “麻煩的措辭就免了。怎麽了?”


    “請將“現在正因為個人問題而非常忙碌,所以無法與殿下交涉”這件事,用特別有禮貌而且華麗的措辭轉達給殿下。大概是這個意思。”


    又是“個人問題”。這邊可是未來的女王陛下,是除了國王之外不需要對任何人低頭的身份,而且還正式地在訪問前做了預約,居然還能有什麽事能夠比接待蕾蒂更加優先的。對此,蕾蒂比起憤怒反而是吃驚和好奇的心情更盛。


    “那就回去吧。”


    今天說不定是時運很差呢。蕾蒂看著晴朗美麗的天空,無力地嘀咕著“狀況有點莫名其妙啊”。


    對兩位騎士的邀請,完全沒有得到成果就這麽結束了。在考慮著該怎麽辦的時候,很快就已經到了王國。


    就在蕾蒂為了從馬車上下來而伸手撐住坐墊的時候,聽到了紙張破裂的哢嚓聲。想著或許是遺落了什麽文書,抬起坐墊確認,卻發現了一封信。


    “……給我的?還是給瑪麗的?”


    白色的信封上沒有署名,反過來一看,也沒有蠟封。


    想著如果是瑪麗安妮的私人物品就不太好了,蕾蒂為了確認而從信封裏拿出信紙,展開讀了起來。


    “哎呀。”蕾蒂眨了兩下眼睛。


    ——請小心。巴塞爾家的孩子已經有三個人失蹤了,別信任那個女人。


    這就是所謂的匿名告發信,還是對蕾蒂的警告信呢。


    “這輛馬車在瑪麗安妮的家裏稍微停過一會兒……要是宅邸裏的人的話,裝作打掃的樣子放下這封信應該是輕而易舉呢。”


    就算告訴瑪麗安妮這封信的事,讓她對自己的傭人進行調查,可是因為線索太少了,大概也是抓不到犯人的吧。


    “不對。”蕾蒂搖了搖頭。


    現在應該做的,不是找出寫這封信的人,而是調查可能和瑪麗安妮的個人問題有關係的事情。


    本來還以為這次的騎士邀請能夠比至今為止都簡單的,現在看來這次顯然也會很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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