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絕大部分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懷特教授提到的那個落魄女子必然是特裏勞妮教授的先祖,絕無其他可能性。可當“普菲特·特裏勞妮”這個名字從懷特教授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還是齊刷刷的倒吸一口涼氣,長桌邊上傳出了一陣壓抑的驚呼聲。


    在所有人裏麵,隻有萊斯沒將注意力放在懷特教授身上。原因也很簡單,她所口述的故事,都是他親身經曆過的。現在聽老朋友提起來,不僅沒有新意,反而還容易被裏麵一些摻雜私貨的細節氣到。


    他拿了些好吃的,準備趁熱吃——等赫爾加講完故事,火雞都要冷的和石頭一樣了。


    “四人將女子從村子的廢墟中帶離,一直護送她抵達最近的鎮子為止。說是鎮子,實際上是一位子爵的領地……”赫爾加繼續繪聲繪色的講述著故事,時不時飲上一口杯中的雞尾酒。


    【拉文克勞給她準備了一身新的亞麻布長袍,赫奇帕奇為她準備了熱乎可口的飯菜,斯萊特林打水,格蘭芬多生火,洗澡水也準備好了。


    一番洗漱過後,普菲特女士向四位善良的流浪巫師表示了感謝。為表謝意,她決定為四人做一次占卜。


    不過在占卜之前,薩拉查卻突然站起,打斷了她的動作。


    “普菲特女士,請您向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麽諾曼人會先放過您,然後又要將您送上火刑台?”薩拉查用慢條斯理的語調盤問著。多疑的他對一切事物都抱著懷疑的態度,一旦讓他嗅到不對勁的地方,他就會如毒蛇一樣出動,襲擊這些破綻。】


    見赫爾加這麽形容自己,萊斯還挺開心的,如果不是他警覺,他們早就團滅好幾次了。無論是從比喻還是從事實層麵來看,赫爾加說的都沒毛病。


    【普菲特愣了一下,然後吞吞吐吐,神色閃爍了起來:原來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突然就被綁到火刑架上了。


    斯萊特林的神色愈發狐疑,在他眼裏這個自稱是占卜家的女巫真的有點可疑了。


    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動用了手段。在那之後,薩拉查得知了剛剛發生的事,也逐漸理解了一切。


    原來最開始諾曼人是的確是蠻尊重她的,因為她自稱是占卜家,這在諾曼人中的確是受人尊敬的職業。


    諾曼人頭領將她客客氣氣的請過去,希望這位異族的預言家可以為他占卜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成功升入瓦爾哈拉,侍奉眾神之王。


    普菲特同意了。


    在一番複雜的流程過後,她真的看到了未來。


    天空被血染紅,大海為之沸騰,高高在上的天空之城墜入凡塵,曾經繁華的宮殿化作土灰。


    眾神或怒吼,或悲泣,或尖叫,哀嚎,有的下跪求饒,有的逃之夭夭,還有的,則是一言不發的向著死亡發起衝鋒。


    特裏勞妮這一係的占卜師有個致命缺點,那就是一旦進入真正的占卜狀態,說出來的內容根本不是自己能控製得了的。不然她怎麽可能當著諾曼人的麵說出那種話來?嫌命長嗎?


    看著由斯萊特林還原的場景,五人齊齊陷入了沉默。


    隻能說普菲特遭到那樣的待遇是不冤的。


    “我真的控製不住我自己……”普菲特用帶著哭腔的語氣說道。


    “這是個好消息,不是麽?”格蘭芬多爽朗的笑了起來。


    他早看這群諾曼人不爽了,整個不列顛都對他們又恨又怕。自一百年前開始,這群諾曼人就劃著他們的龍頭船成群結隊的出現在不列顛島沿岸。諾曼人所到之處,村莊化為焦土,連修道院也不能幸免。


    在諸神的庇護下,諾曼人為所欲為。現在有預言家說諸神會隕落,那可真是太棒了!隻是不知道是誰幹的這麽漂亮的好事?


    格蘭芬多的話得到了三位好友的一致讚成。


    在這次小小的插曲過後,普菲特女士的占卜繼續進行,她取出幾種草藥倒入一個盆中,然後將它們點燃。


    在煙霧繚繞中,普菲特女士似乎是睡著了,她在夢中如詠唱詩詞一般囈語道:


    “你們的旅途終將抵達終點,那時你們啟程時的目標早已達成;


    但就如雨後林蔭下的蘑菇一樣,你們早已找到了新的目標;


    旅途就如西西弗斯的巨石一樣,每次看似離近終點時,又會來到新的起點;


    在追逐目標的過程中,你們會逐漸老去,會鬧別扭,也會離別。


    你們中有的人會老去,有的人離開後便一去不返,有的人累了就找個地方打個盹,也有人會死去。


    你們或許會在未來的路上再度重逢,擦肩而過的你們會相視一笑,然後如年輕時一樣繼續共同旅行也說不定。


    一切都如水中月,霧裏花,但唯有一事是肯定的:你們一路走來的痕跡,將如索爾茲伯裏上的巨石那樣橫亙在那裏,供來者瞻仰。”】


    模仿著普菲特的語氣,半念半唱的說完了預言的內容後,赫爾加閉上了嘴巴,並往空蕩蕩的杯子裏灌滿了波特酒,然後將它一飲而盡。


    整張桌子周圍的人全都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在細細品味懷特教授所講述的故事。


    “懷特教授,下麵的呢?”達芙妮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龍舌蘭日出,然後追問起了故事的結局。


    “下麵?下麵沒了。”赫爾加笑眯眯的看著這個非常格蘭芬多的斯萊特林小姑娘說道:“四人請普菲特女士洗了個澡,給她留了一點錢,然後第二天一早四位年輕的巫師再度踏上旅程,普菲特女士則是留在那個鎮子裏繼續當她的占卜家——那時還沒有保密法,巫師和麻瓜之間的界限並不明顯。”


    鄧布利多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故事”裏,普菲特做出了兩個非常有意思的預言,一個預言準確預言了北歐諸神的消亡,另一個則是預言了四位創始人身上發生的故事。


    “如索爾茲伯裏上的巨石一樣的痕跡”,指的就是霍格沃茨吧?真不愧是先知,兩個預言準確的令人不寒而栗。


    他看著懷特教授那蒼老的麵龐,心下感慨萬千。創始人們也的確是在旅行的過程中老去、互相分離了。


    桌邊每個人內心中所想的東西,都不一樣。特裏勞妮在聽到“點燃了一盆草藥”後整個人都興奮到不能自已——她和懷特教授套了那麽久的近乎就是想要得知這套草藥的配方啊!


    先祖的故事什麽的,她其實不怎麽在意的,能聽到很好,錯過了也不是很可惜。


    畢竟再怎麽厲害,那也隻是先祖的榮光,和自己沒有一個納特的關係,可草藥配方卻對自己極為重要。


    “懷特教授,請問傳說故事裏有提到……嗯,就是普菲特先知點燃的是哪些草藥嗎?”她有點想直接問懷特教授當初在她的辦公室裏點燃的是什麽,但又有點不是特別好意思。


    看著特裏勞妮的麵孔,赫爾加一下子想起了他們四人和普菲特分別前的對話。


    【“對了,我記得伱在占卜前點了一盆草藥?”赫爾加好奇的問道:“那些草藥是有什麽特殊的功效嗎?”


    “其實沒什麽用……”普菲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這是我祖上流傳下來的一個配方。大部分時候都是用來讓顧客認為他們花的錢很值的小道具罷了。不過它們好像的確有些安眠安神的功效,我經常在煙霧中睡著,據說會做出預言,但我都不記得了。”


    赫爾加眨了眨眼睛。


    普菲特拍了一下額頭,找來一塊薄木板,用炭筆在上麵飛快的寫下了她所使用的草藥配方。


    “歐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裏香???”看著木板上的四種極為常見的草藥,赫爾加都愣住了:不說這是占卜家占卜時用草藥的話,她還以為這是某道菜的菜譜呢!


    “還有些特殊的要求,這四種植物都要在在白雪封頂的褐色山上種植,用墳塋土施肥,以淚珠澆灌,最後以皮鐮收割,割下來晾幹的草藥要用石楠綁緊。”普菲特補充道。


    赫爾加:“……”


    “好吧。”她半信半疑的收下了這份來自普菲特的禮物。


    “別小看這個配方啊,我們家傳了好幾代的。”說到這裏,普菲特臉上浮現出一抹驕傲:“為了防止它失傳,我們還將配方編成了一首歌呢!裏麵提到了配方所需要的草藥以及草藥的種植、收割方式!”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瞎說,普菲特還為赫爾加唱了一遍那首歌曲,這讓赫爾加對這個配方的印象極為深刻。


    在那之後,他們四個重新踏上旅途,而普菲特·特裏勞妮則是返回了她的故鄉——斯卡布羅。】


    “先知所用的是歐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裏香這四味草藥,還有些具體的種植要求,我寫給你。”


    令特裏勞妮震撼的是,懷特教授完全沒有刁難她的意思,她直接摸出一卷羊皮紙,在上麵寫下了先知做預言時使用藥草以及草藥的種植要點。


    她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來,快吃飯吧,再不吃東西都要涼了!”赫爾加卻沒有繼續在這些“小事”上糾結,轉而消滅起了餐桌上豐盛的菜品。


    特裏勞妮教授隻覺得眼淚在自己的眼眶裏打轉,她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接下來的餐桌氛圍其樂融融,每個人都吃到腹部渾圓才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在宴會的後半部分,大家開始拆開一枚又一枚聖誕爆竹。萊斯也不例外,他打開一個爆竹,從裏麵收獲了一頂聖誕帽子。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宴會結束了,學生們暈暈乎乎的朝各自的休息室走去。萊斯朝赫爾加眨了眨眼睛,然後隨大流一起走出了禮堂。


    在把達芙妮和阿斯托利亞送回休息室後,萊斯又從裏麵走了出來,並朝地牢的方向走去——他要去探監啦!


    開玩笑的。要是讓羅伊納知道,他接下來十年都不要考慮擁有一天安生日子了。


    在地牢入口,他果然碰見了赫爾加。


    “學生晚上不睡覺,在城堡裏亂逛,斯萊特林扣二十分!”赫爾加義正詞嚴,中氣十足的大聲說道:“然後林特先生,你要為此付出關禁閉的代價!”


    萊斯:???


    赫爾加臉上浮現出快活的笑容。以身份來說,她剛剛的行為在程序上沒有任何問題,斯萊特林學院也是實打實的被她扣了二十分。


    她現在可是學校正牌教授,罰個三年級小巫師關禁閉那真是手拿把攥。


    萊斯被赫奇帕奇的操作都給驚呆了,最氣的是,她這麽做還真是完全合理的!


    萊斯想到這裏,氣得兩眼一黑。


    快樂與憤怒是守恒的,薩拉查的快樂減少了,憤怒增加了,那她赫爾加·赫奇帕奇的快樂就會增加,憤怒就會減少——太偉大了,守恒定律。


    萊斯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默默的將剛剛那件事記在了自己心中的小本本上,然後像沒事人一樣打開了通往地牢深處的封印。


    “懷特~教授,我還打開了學校地下的封印,你要把我開除麽?”他陰陽怪氣的問道。


    “這需要校長的首肯。”赫爾加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但嘴角的弧度真是比沸騰的坩堝鍋蓋還難壓。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了地牢的封印內。他們打算在聖誕節期間探望一下羅伊納,並確保她真的有乖乖待在封印裏,沒有搞什麽奇怪的實驗。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羅伊納,此時的她正沉迷於玩弄沙盤小人。


    比起上次相見,她製作的沙盤更精致了,裏麵的小泥人的行為方式也更像真人了。在萊斯眼中,這簡直就是魔法的奇跡——將一個人縮小後投入沙盤,是真的在裏麵能過一輩子的。而那個人說不定還發覺不了,會誤以為自己穿越到中世紀歐洲去了。


    “你們怎麽來了?”羅伊納很快就注意到了兩位來訪的老友。


    對於他倆的到來,她是有點奇怪的。


    “羅伊納,聖誕快樂!”萊斯和赫爾加異口同聲的說道,並從懷裏摸出了裝滿了食物的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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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奉上,誒嘿~


    順帶一提,四位創始人的角色都已經建好了,大家可以根據個人喜好點讚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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