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不允許任何人傷你,師妹,跟我走……”殊夏一個閃身剛要觸到蘇桐衣的衣襟,她隻覺得眼前飄過一陣白煙,瞬間昏了過去。


    葉淩末一把搶過她,遞給一旁的徐美人,叮囑道,“好好看著她。”


    殊夏撲了個空,大笑幾聲,“你終於肯現身,真想不到你竟會使這樣的手段,到底對她做了什麽?我師妹這般清冷之人,若不是她失了記憶,會甘心待在你身邊,別妄想了。”


    葉淩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失了記憶,我並不知曉是怎麽一回事,但是,我不準你帶她走。”說話之中透著一二分的戾氣。


    “真是卑鄙,”殊夏握緊了手中的劍,眼中帶著殺氣,“我們山幽穀向來不問世事,不參與六國紛爭憂擾。師妹更是自少單純,隻因她血液與常人不同,堪比人參,便成為六國中人爭奪之物。沒想到晉國泱泱大國,也會甘做小人,將她囚禁於此,害我苦苦找尋多日。”


    “少廢話,我不會放她走。”


    葉淩末的身後,不知從何時起突然湧出一群人來。殊夏輕蔑地笑了笑,“怎麽?一起上?”


    “不用,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葉淩末挑起眉,輕輕地笑了笑,大喊一聲,“都不許動手。”


    殊夏手握著劍,劍刃對著他,“江湖中人,比武之前,都會報上姓名。若是你死了,也好給你刻碑。”


    此話一出,登時惹急了葉淩末身旁的人,冒著殺氣,衝上前來,“你說給誰立碑?”


    “江冥,”一聲喝止,他停下腳步,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下。


    “葉淩末。”


    殊夏的眼眸微動,訝然道,“就是你,險些逼死師妹,竟然又擄走她。”


    “那件事雖非我所願,也是我的過錯。”


    “少廢話,今日我就殺了你。”殊夏攥緊了刀,向他刺來去。葉淩末一個閃身飛到他的身後,殊夏臉色微變,暗叫一聲不好,沒想到他武功這麽高。輕輕轉動手腕,低垂著腰,拿起劍反手奮力地朝他刺去,一條腿順勢抬起。正如一塊一角翹起的平板,手上帶著極強的劍氣。


    葉淩末也不閃躲,僅用指尖接住他的刀刃,生生地擋住他的劍氣。“殊夏,我無心與你一戰。”


    “你竟然小看我。”殊夏收回劍,後退數步。“要麽殺了我,要麽放了師妹。”


    葉淩末飛入空中,卷起一陣狂風,樹上的樹葉嘩嘩下落。手微微一卷,騰起一堆樹葉,“好,那我成全你。”手指一抖,上百顆樹葉直直地向殊夏砸去,如飛針一般鋒利,甚至還能聽到刺破空氣的聲響。殊夏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卻苦於無處可躲,不曾想,他的武功如此深不可測。


    葉淩末見他慌了神,輕輕彈彈手指,霎時一團樹葉分作兩團,從他身側擦過。僅是劃破他的衣裳,透著血,一點點往外滲出。


    殊夏撐著劍,半跪在地上,眼睛血紅,吼道,“為何不殺了我?”


    “你是她師兄,我自然不會殺你,回去跟空幽老頭說,蘇桐衣,我自會保護好她。如果山幽穀想兵刃相向,我也奉陪。”


    殊夏吃力地收起劍,衝他吼道,“今日,我打不過你,我無話可說,但是……葉淩末,枉世人皆稱道你是謙謙君子,竟做起這番勾當,真是讓蘇某大開眼界。當日,為一己私欲,逼得我師妹自殺之人,便是你。師妹幸得師父救治,才勉強保住性命。哪知,你竟然變本加厲,擄走她,簡直可恥……”


    江冥提起劍就要衝上去,被葉淩末一個眼神喝止住。


    “君子還是小人,名聲而已,也不值錢。如今你們山幽穀岌岌可危,她在我這裏,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你還不如,回去好好照看著空幽老頭……”葉淩末挑起眉眼,眸子清澈如水,透著一股戾氣。


    殊夏心中也憂心師父,當日師妹自殺,師父為了救她耗費了大量功力,情況也不容樂觀。


    “你走吧。”


    “葉淩末,你若敢傷她一分,蘇某他日必定加倍奉還。”殊夏提起劍,心有不甘地走掉。


    我還敢傷她?葉淩末笑了笑,她不折磨我就是好的。


    直到夜裏,蘇桐衣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睜眼看到書生,眼淚汪汪地守在床邊,像極了自己養的……額,狗。


    “我怎麽睡著了,”蘇桐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有些酸疼,腦中慢慢閃現出白天的畫麵,“那個青年?”


    書生用手扒拉著被子,輕聲說道,“都過去了,現在沒事。”


    蘇桐衣半信半疑地點點頭,這家夥難道有事瞞著我?慢慢地靠近他身上,仔細地聞了聞,弄得書生一陣緊張,“你幹嘛?”


    “你身上怎麽有雞湯的味道,說,是不是趁我睡著,自己一個人偷煮雞湯了?”


    書生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小腦瓜想什麽呢?就是給你燉的。”


    蘇桐衣不滿地摸了摸自己的腦門,突然腦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怎麽覺得,他語氣裏有帶有一絲寵溺的意味,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男子。難道,他……蘇桐衣小心翼翼地湊到書生耳邊說道,“書生,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正在彎腰乘雞湯的書生,手不自覺地頓了一下。見他不回答,蘇桐衣將腦袋湊得更近,斜著身子看著他,忽閃著眼,說道,“沒關係,你說出來,我不會歧視你。”


    “我……”書生一腦袋撞在她的臉上,差點氣得吐血,“你腦子裏能不能裝點能吃的?”


    蘇桐衣吃痛地捂著額頭,小聲嘀咕道,“承認一下又沒有什麽……”


    “給你……”書生遞了一碗雞湯給她,看著金燦燦的雞湯,她不自覺地咽口口水,已經許久沒吃過葷啦。


    見她吃得那麽認真,書生看著好笑,抬起的手又慢慢地放下。往事如煙,一閃而過,若是一直都能這般,該是多好……怕隻怕,某一日,她又找回記憶。


    蘇桐衣無意間瞥見他的表情,心裏嘀咕著,他怎麽一副癡漢表情?我天,他絕對喜歡男人,待在一個全是女子的寡婦村,無意間看到自己這樣,自然覺得欣喜。這孩子太可憐了,連男人都沒見過幾個……


    “書生,你又偷老娘的雞?就一轉眼的功夫,老娘的雞就不見了,那可是純品的蘆花雞啊。”


    熟悉的咆哮聲又回蕩耳邊,蘇桐衣看著自己喝到底的雞湯,咽了咽口水。


    “誒,桐……”書生還沒開口,蘇桐衣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回了被窩,一把蓋起被子,“我睡著了。”說完再沒有一點動靜。


    書生看著好笑,開了門出去。


    突聽得門外一陣咆哮和叮叮咚咚的動靜,蘇桐衣攥緊了被子,阿彌陀佛,書生,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正祈禱著,聽到門開,蘇桐衣翻身起床,見他顫顫巍巍地回來,以為他被陳寡婦打了,一把抱住他。“書生啊,你受苦了。”書生剛想說什麽,見她抱著自己,嘴角泛過一絲笑意,輕輕地拍了拍她。“放心,我沒事。”


    蘇桐衣放開他,瞅了瞅他臉上,是沒什麽傷,隨意地說道,“沒事就好。”


    變得太快了吧,書生立馬捂著自己的肚子,倒在她懷裏,麵露苦色,“其實,我受的內傷,我的心很受傷……桐衣……嗚嗚。”


    蘇桐衣瞥了他一眼,“受累,您捂得是肚子,心在肋骨裏麵。”


    書生不滿地直起身子,哀怨地恨了她一眼,可憐巴巴地拿起自己的小被子,“今晚,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蘇桐衣恨他一眼,用腳拍拍地,“這才是你待的地。”


    書生不情不願地鋪開被子,躺在上麵。


    蘇桐衣側起身子,背對著他。摸了摸砰砰跳動的心髒,好險,剛才差點就沒節操地答應了。書生好可怕,萌起來簡直讓人沒有理智。


    睡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身後有動靜,一扭頭正對上書生的笑臉,蘇桐衣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一腳把他踹在地上,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怎麽上來的。”


    書生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眼淚汪汪地看著她,“我用腿爬上來的。”


    “不是,”腦中亂成了一團漿糊,蘇桐衣不解地問,“睡得好好的,你爬上來幹嘛?”


    書生揉了揉自己的小胳膊,委屈地說道,“我見你許久都沒動靜,所以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我謝謝你啊!”這家夥的腦回路,簡直清奇。


    書生可憐兮兮地站著,也不看她,“桐衣你是忘了,之前我還躺在你旁邊,你夜裏沒了氣息,我都不知道……還好,後來你活過來了。”


    蘇桐衣見他說得感傷,心裏一酸,那位可憐的原主,現在說不定還在閻王殿裏咒罵他。


    書生順勢坐在床側,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道,“所以,自那件事以後,我都告誡自己,再不能讓這類事情發生。”說完賊兮兮地躺了下來。


    “所以,今晚,我可不可……”


    “下去。”


    在書生還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時,蘇桐衣一腳將他踹了下去。跟我玩煽情,老娘看得言情劇比你吃的飯都多。


    終於可以安穩地睡個好覺,蘇桐衣伸了個懶腰,順勢躺下,睡得迷迷糊糊。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覺有人躡手躡腳地爬上來。剛睜開眼,就看到一腳踩在床邊上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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