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藍照國公主,卻不受寵。


    桑琪—一樣的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娘娘,幻兒公主來了。”母妃的貼身侍女蘭若卑躬稟告。


    “讓她進來,”母妃的語氣很冷,有些滲人。


    “給母妃請安。”我從正寢門外來到母妃跟前,很恭謹地行禮。


    “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母妃從睡榻上猛地起身,一掌扇在我的左臉上,火辣辣地疼。


    “娘娘,”蘭若趕緊勸阻。


    “也難怪你父王從不拿正眼瞧你。”看著母妃發怒的臉,我的心倒平靜了不少。


    看著桑琪跳舞,我真的很羨慕,看著她彈琴,我也很羨慕,所以除了師父交給我一些少有的本事外,小小年紀,我用威逼利誘的手段,學到了許多桑琪不會的東西,而且舞我比她跳得更美,琴我比她彈得更傳神。隻是桑琪從來不知道,很多時候我都在算計她。


    從母妃的寢宮出來,走在我身後的宮女也在竊竊私語“這二公主還好臉長得醜,不然大公主見了還指不定會怎樣。”


    “可不是,宮裏的主子,誰見得了二公主好呀。”


    我冷笑一聲,臉上的粉刺斑點都是我自己弄上去的,連這張皮都不是我的,藍照國的易容高手都怕沒有我會偽裝。


    回到幻雅閣,一眼望盡了破敗之樣,唯有破屋後麵才是我真正的寢宮,前麵是給別人看的。


    我躺在鮮花做的床上,這一刻是我最幸福的時刻。


    “幻兒,你給我滾出來。”耳邊傳來桑琪激怒的聲音。


    我以飛快的速度衝到桑琪麵前。


    桑琪一揚手,重重的打在我腦袋上,“你這小賤人,你說你今天是不是找秦妃那老賤人告狀了。”


    “公…公主,我…母妃隻是問我過得好不好,你看,她也打了我。”我裝得可憐兮兮。


    “嘻,沒想到你母妃這麽狠心,自己生的種這麽醜陋,當然得發泄一下。”桑琪的氣消了一大半。


    “呀,幻兒,你這屋子還這麽亂,這麽髒,連個貼身侍女都沒有,這十五年你是怎麽過的。”桑琪很是得意。


    “公主,這屋子怪嚇人的。”桑琪的貼身侍女茯苓貼在桑琪耳邊輕輕說。


    桑琪轉身,一臉邪笑,“來人,給幻兒公主好好打理一下屋子。”說完就走出了幻雅閣。


    看著宮人不亦樂乎的破壞,我也隻是看著,此時的幻雅閣看得更加破敗了。


    待桑琪帶著宮人走遠了,我才轉身,一把冰冷的到架到我的脖子上。


    我看來人一身黑衣,身形高大,想必功夫不凡,但右臂中了一箭,追兵的聲音也由遠及近。


    “別出聲,跟我來。”我很鎮定的說。


    黑衣人似乎未反應過來,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拉了他的手朝裏疾走。


    將黑衣人帶到假石屋門口“呆在這裏,我去去就來。”


    我剛回到院裏,追兵就趕到了。


    “幻兒公主,卑職正追著刺客,多有打擾,還望恕罪。”來人雙手抱拳作揖。


    “看來本公主確是不受寵,”我似笑非笑。


    “還望公主見諒,卑職也是職責所在。”領頭的一揮手,準備讓士兵搜查幻雅閣。


    “大膽,”我冷喝一聲,拿出平日裏不曾見的威嚴,“既知幻兒是公主,再不濟也是你們的主子,搜查公主寢宮這種以下犯上的死罪,爾等豈會不知。”


    一幹將士被我喝住,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公主何必為難卑職,若放走了刺客,誰都擔待不起。”領頭的有些不甘。


    “我母妃聖寵正濃,你們今日這等冒犯我,他日必定雙倍奉還。”我帶著很濃的威脅。


    我嘴角又向上一揚,“你們也不必太驚慌,適才桑琪公主帶著宮人離去,若有刺客進來,怕早已被發現”。


    領頭的見狀,於是抱拳道“公主恕罪,卑職這就離開。”


    待追兵走遠了,我才回到假石屋,黑衣人靠在假石樹根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你中毒了。”我並不驚奇。


    “這裏怎會有傳說中的假石樹,”黑衣人強忍著痛,好奇地問。


    “若本公主像宮中所說的那樣活著,倒不如死了暢快。”我俯下身,仔細查看他的傷口“還好,中毒不深,不難解。”


    “你會醫術”黑衣人更是驚奇。


    我掏出一粒藥丸“吃下去,可以護你心脈。”我並未理會他。


    黑衣人吃下藥丸,我拿出一隻錦盒,打開。


    “百毒蟲,”黑衣人一把抓住盒子。


    “不想死就放手,”我冷冷地說。


    “沒想到後宮中傳聞甚是不堪的二公主竟是一奇女子。”黑衣人放開盒子,冷笑道。


    我將百毒蟲放在他的傷口上,黑衣人悶哼了一聲。


    隨著時間流逝,百毒蟲好似吃飽了,懶得爬動,我這才將它放回錦盒內。


    “多謝救命之恩,”黑衣人恢複了元氣。


    “你欠我的恩會還的,隻是不是你的命。”


    黑衣人望著像一堆假石的樹,從洞口進去,便是我真正的寢殿了。


    “你怎會有假石樹,不過,如此隱蔽,就算藏了刺客,怕也休想搜到。”


    “你可以走了,”我的語氣很生,不想和他廢話。


    “怎麽今天露餡的地方多了,心慌了。”


    “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這麽說,你還深藏不漏。”黑衣人揭下麵巾,露出一張極俊俏的臉。


    “怎麽,”黑衣人見我看他入神,有些不悅。


    我緩過神來,“沒什麽,後宮中的俊俏男人多了去了,隻是沒這麽近的距離看過。”


    “原來如此,記著,我叫留風。”黑衣人說完就飛身離去。


    “世間竟有如此俊俏的男人,”我不由得一笑。


    又一日閑來無事,我便到禦花園遊蕩。


    “幻兒”身後傳來桑琪的聲音。


    “桑琪。”我有些驚訝。


    “哼,公主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茯苓喝道。


    “茯苓,你別多嘴。”桑琪製止道,有些反常的說“明日父王四十壽辰,全朝文武大臣都會攜家眷前來,本公主還得獻舞”。


    看著桑琪故意抱怨,“公主是藍照國第一美人,明日定能為父王長不少風光。”我很違心地說。


    “幻兒,你怕是沒為父王賀壽過,父王即使再不想看見你,作為女兒的也該前去賀壽。”


    “公主說得是,明日幻兒就去為父王賀壽。”我卑躬的說。


    “桑琪。”


    “原來母後也來禦花園賞遊,”桑琪頓時笑靨如花,跑過去拉著一衣著華麗的婦人。


    “參見王後娘娘,”我把頭壓得很低,做出一副極其尊敬的樣子。


    “起來吧,”蘇王後也懶得搭理我,反握住桑琪的手,溫柔的說“明日你父王在合歡宮設宴,今日你別太累著了。”


    “還是母後關心我。”桑琪撒嬌的把頭靠在蘇王後的臂彎上。


    “幻兒,你先下去吧,我陪母後走走。”桑琪命令到。


    “是”,我再行一躬,退著離開。


    回幻雅閣的路異常的長,十五歲了,我還從未給父王賀壽過。


    椒蘭殿裏


    “娘娘,今天幻兒公主真讓人心疼。”李嬤嬤邊為蘇王後梳洗邊酸酸的說。


    “幻兒好像又瘦了,”蘇王後露出心疼的神色,轉而目光變得凶狠“秦妃那賤人,以為用我女兒的性命就可以要挾我,隻是苦了幻兒。”


    “娘娘這般對幻兒公主,隻怕幻兒公主不明白,他日記恨娘娘。”


    “幻兒從小到大沒有一天好日子,隻是不這麽對她,又怎能騙過秦妃那賤人,”蘇王後的語氣有些悲傷。


    “陛下怕是也不知,隻有幻兒公主是唯一的皇室血脈,這些年,幻兒公主受的苦太多了。”


    “李嬤嬤,幻兒的事,千萬別讓陛下知曉,如今我和陛下的夫妻情分已盡,幻兒是我們最後一張王牌。”


    “娘娘,您自小都很善良,怪就怪造化弄人,你和陛下的誤會太深了。”李嬤嬤扶著蘇王後走向床榻。


    “秦妃那賤人,這賬我遲早要討回來。”蘇王後的臉有些扭曲。


    我躺在花床上,假石樹散發的清香有點讓人昏昏欲睡,我突然想起,今日又該吃藥換皮了。


    同樣是公主,命運卻如此不公。


    第二日,我很早就起了床,以紗巾覆麵,篤定了今日逃離王宮。


    未到合歡宮,就遠遠看到桑琪的步輦,今日的她一身紅色宮裝,從頭到腳都經過細心打扮,看得我都有一些羨慕。


    “桑琪,今日,對不起了。”我恨恨的說完,就跟著桑琪的輦隊,進入了合歡宮。


    合歡宮布置的富麗堂皇,宮人們來來往往的忙碌,時而給見到的主子請安,隻是見到我的宮人都隻是稍稍避開,就各自忙去了。


    站在母妃暫休的偏殿外。


    “秦妃娘娘真是好福氣,陛下聖寵十八年不衰,椒蘭殿那位都急紅了眼。”說話的是二皇子的生母蘭妃。


    “妹妹說笑了,”母妃的語氣中帶著笑“蘭妹妹為陛下添了皇子,以後還是有享不完的福。”


    “秦妃娘娘難道忘了,椒蘭殿的一雙兒女,太子公主都齊了,以後哪容得下我們母子。”蘭妃似笑非笑的說。


    “妹妹別擔心,有些事還沒成定數。”母妃的語鋒突然轉冷了。


    “二公主”,蘭若突然從我身後轉過來,“您怎麽在這兒。”


    我笑笑,整個王宮,唯有蘭若對我是畢恭畢敬的。


    “沒事兒,我來就給母妃請安。”


    蘭若笑了笑“公主真是有心,容奴婢通傳一下。”


    蘭若轉入殿中,殿裏突然就安靜了,沒多一會,蘭若就出來了。


    “公主還是回吧,娘娘有些乏了,歇著了。”


    我無奈的笑笑,“蘭若嬤嬤,母妃您就多費心了,幻兒不孝,這些年,沒少惹母妃生氣,嬤嬤若是真疼幻兒,就替幻兒照顧好母妃吧。”


    “公主莫擔心,服侍好娘娘就是奴婢的職責,倒是公主孤身一人,得好好照顧自己才是。”


    “多謝嬤嬤關心,幻兒感激不盡。”我略一點頭,“那幻兒走了,嬤嬤勿送罷。”


    蘭若屈身行禮,我轉身,淚還是流出了眼眶。


    合歡宮,我第一次來,是父王舉行宴請的地方,也是王宮的第一大殿。


    “我說,我們會很快見麵的。”在我走神時,一黑衣華服男子擋在我跟前。


    “留風?”我有些驚訝,看他的服飾,倒有些來頭,今日的她頭發綰成頭髻,輪廓清晰的臉看著更精神俊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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