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棺而出·首席的妻子,九十三、愛,狗/屁癡情(薦,她已完敗)


    希思羅機場。舒愨鵡琻


    一下飛機,從貴賓通道走出,便有保鏢模樣的人等候多時。


    何叔不由地笑道:“看來老夫人早就等得心焦了。何先生你這次的相親,是在所難免了。”


    任由何叔推著輪椅,何泊衍指尖輕叩:“是嗎?”


    幽幽的語氣,似乎完全是不以為意盥。


    聽得此,管家何叔的心立刻便咯噔了一下:“何先生,你可千萬別和老夫人對著幹。畢竟老夫人也是為了你好,這麽多年她……”


    “我自有分寸。”示意他安心,何泊衍一抬手,讓他不必幫忙,自己推動著輪椅往前。


    保鏢們看見兩人出來,立刻便應了上去,有人去接手行李,也有人接手為何泊衍推輪椅瀧。


    隻不過,卻遭到了後者的推拒。


    顯然是了解他的性子,保鏢並沒有勉強,隻是恭敬地護在他左右,生恐有什麽疏漏。


    直到上了房車,靠在靠墊上,何泊衍依舊是無法睡著絲毫。


    整個人,都緊繃著。


    老夫人早已不知多少次催促著他回來了。目的,也不外乎是讓他抓緊他的婚事,最老套的方式,相親,結婚,生子。然後,她抱曾孫。


    他的奶奶,曾經千方百計將所有企圖接近他的女人拒之門外,現在,卻又急急忙忙地將所有女人召集到了一處,然後選出了最有家世與身份的那位,進行所謂的相親。


    實質,又何嚐不是兩個家族之間的聯姻?


    那,早該是上個世紀的人才會擁有的觀念,在這大洋彼岸的英國,在他們何家這位老一輩身上,竟然還滲透著那種思想。


    車子平穩而行,車廂,安靜地詭異。


    何泊衍不說話,隻是閉目養神。


    管家便也沒有開口,隻是坐在一側,看著這繁華的都市。


    *


    自從那天何泊衍告訴她,詹世風曾經幫過她,蔣楠便總覺得再次麵對詹世風時,格外別扭。


    這位爺,明明兩人之間都沒關係了,明明他陪柳素雲去產檢,幹嘛還非得摻和進她的事情來?幹嘛還非得注意起那個胡若水的小護/士,順帶著注意到碧安琪呢?


    明明,他可以什麽都不管,可他卻管了。


    明明,他可以什麽都不說,可他卻說了。


    周一上班時,麵對被詹老爺子關完禁閉放出來的詹世風,蔣楠竟有些不自在。


    這不自在,表現在自己的麵部表情以及內心的焦躁。


    若是原本,她大可以將他的話視作無物,除非公事,大可不必理會。


    但是現在,似乎是將這當做了欠了他一個人情,他大爺一個內線讓她端茶遞水讓她當打印小妹跑腿小妹,她都沒有一個“不”字,幹脆利落地跑出辦公室去打雜。


    這與她的性子,完全是背道而馳。


    終於,當為這位大爺去附近的藥店買來了感冒藥送進去,她喘著氣將東西雙手遞上。


    “速度這麽慢?”過了那麽多天,其實詹世風的感冒已經差不多好全,鼻音也早已沒了。


    隻不過,瞧著她為他而奔波忙碌,似乎是一件極為讓他身心愉悅的事情,所以他是根本沒放棄這項讓他愉悅身心的活動。


    若是往日,蔣楠必定會一句話頂回去。但念及他算得上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她便又生生將反抗的話忍了下來:“抱歉,下次我會用跑的速度下去,再用跑的速度上來的。”


    恭敬的話,不似以往的冷溫,卻是絕對的低眉順眼。


    她這樣子,倒是讓詹世風一下子便從大班椅上跳了起來,幾步衝到她麵前,大掌不客氣地蹭上她的額頭:“女人,你不對勁?發燒了?傻了?今天這麽溫順?太陽西邊出來了?”


    這摸著溫度,挺正常的啊。


    又不放心地想要將自己的額給貼上去蹭一下,卻被蔣楠的手給撐開。


    “我好得很,身子可不像咱們詹大公子那樣弱不禁風被個小感冒折騰到死去活來好幾天還沒恢複的地步。”


    這針鋒相對的口氣,看來那個生命力旺盛永不退縮的蔣楠,又回來了。


    詹世風立即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慶幸的模樣:“還好還好,爺熟悉的那個蔣大美女又回來了,你這是要嚇死爺啊。”


    瞧瞧這話說的,這位主說話的藝術果真是讓人震驚。


    天底下,居然還有不希望員工配合自己的老板,反倒是希望員工跟自己唱反調的老板。


    他大爺的腦子果真是不同尋常。


    “沒其它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今天的例會沒開,他大爺的沒提,她這個做首席秘書的卻不能不說,“再過十分鍾便得開始會議,還請詹少不要忘記。”


    語畢,便踩著高跟,優雅地邁步走了出去。


    今天倒也順風順水,一上午平靜無波地過去。


    當然,除去會議上蔣楠照常被壓榨著做了一大堆會議紀要,以及詹世風時不時當著眾人的麵問她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果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一天不擠兌她,人生便沒有樂趣可言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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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的點,蔣楠乘電梯下樓。


    到得員工餐廳,一如每一次,她依舊是一個人單獨地走到角落。


    她空降的身份,曾經讓公司很多員工揣測不已,有人巴結,有人中立,有人諷刺。而當她終於能夠撇清和詹世風的關係之後,公司裏的人總算是對她的猜疑有了些好轉,員工們對她的敵意,似乎也逐漸單弱了下去。


    隻不過這一次,她案子審理的過程曝光,也一並曝光了她和詹世風之間的關係。


    現在到處都在傳她和詹世風、柳素雲之間的三角關係。


    有人對她們三人之間定了不同的位。


    而她,到底是正妻慘遭小三攻擊後下堂,還是成功上位的小三不得不在麵對人正大光明的初戀後慘遭滑鐵盧,眾說紛紜。


    她的這層身份擺在那兒,這公司內更是沒有人願意和她一塊兒了。


    當利益擺放在那兒,所有人都會選擇明哲保身。不落井下石,已是最大的仁慈。


    她一個過氣的下堂妻,即使現在的職位非比尋常,但誰又直到她這位置是不是隻是暫時的人家詹世風一句話她便會直接走人?


    隻不過,點頭索然無味地一粒粒挑著米飯,蔣楠對於這明顯便不對自己口味的飯菜有些嫌棄。


    她大小姐其實不怎麽挑食,但今兒個這米飯,居然是生硬的,且這菜,要麽就是老掉的青菜葉子,要麽就是帶有腥味的魚湯,她實在是不對口味。


    隻不過,瞧瞧周圍一個個人或熱鬧或安靜地吃著,她不由地疑惑。


    似乎,就隻是她的飯菜不合口味?


    眼角餘光,注視到不遠處正被人簇擁著的柳素雲。


    這位曾經被人指指點點為小三的市場部柳副經理,在被澄清所謂的誤會之後,尤其是在她蔣楠和詹世風離婚之後,被人戲謔地成為未來的詹少夫人。


    不管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她這頂帽子,是跑不了了。


    而正因為如此,市場部那幫人,幾乎是對她前擁後簇,一個個笑臉迎人著,似乎都有著巴結的意思。


    果然,這不同人,不同命。


    人家初戀歸來,即使懷著別人的孩子,依舊是風光無數,榮華無數。


    她這個同樣屬於空降的人士,卻是在傳出一係列對自己不利的消息後,地位每況日下,絲毫微信感都無。


    向來以彪悍著稱的她在公司居然連個體己的人都交不到,說出去,定然是又要遭到她大學裏那幫子死黨的笑話了。


    社會,終歸還是個大染缸,不似學校裏那般單純。


    其實,最好的自我保護方式,還是得豎起渾身的刺,讓自己沒有受傷的機會。


    可以刺別人,但,絕對不能容許自己受傷。


    “蔣大美女,不介意我坐下吧?”正想得出神,斜刺裏一個聲音傳來,蔣楠的麵前已經坐下了一個人。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蔣楠自然是不陌生。


    今天的詹世風穿了一件花哨的粉色襯衫,倒有點像招人的花/蝴蝶,胸前的兩粒紐扣不知是故意為了性/感而是熱的緣故,大大咧咧地敞開著,並沒有係上。袖口被挽起,露出那結實的手臂。順著手臂,那餐盤,便這麽堂而皇之地落到了她一個人坐著的地兒。


    “真是奇了怪了,咱們蔣大美女什麽時候人氣這麽低下了?居然都沒有追求者貼上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圍的人,詹世風俊臉上笑得那叫一個得意,似乎純粹以打擊她為樂。


    想當初在大學裏頭,她這麽彪悍的性子,卻以那傲/人的身材而成為全校男生幻想對象排名no.1。當初他被那幫子人拾掇一下,便也投了她一票。


    沒想到,就是那一票,讓她從校園論壇上那no.2的魅/力地位上升到了no.1的地位,每次點擊校園bbs首頁,那張屬於她的照片,便能輕易讓人垂/涎一番。每每想來,他便後悔不已,怎麽就手賤地給她投了一票呢?


    到最後,還是他直接去黑了那個帖子,拯救了她的一世清白。


    當然,這種好人好事,他詹世風是什麽人?絕對是我輕輕地來輕輕地走不帶走一片雲彩,所以,他倒是守口如瓶,沒有對蔣楠透露半句。


    不過,宿舍那幾隻曾經對蔣楠露大腿露胳膊的照片另有所圖,到最後若不是他直接黑了他們的電腦作為警告,恐怕一個個還當真是要對著那照片上演限/製/級了。


    自然,這種好人好事,他做好事不留名的俠義之人,也決計不會去故意說道的。


    *


    瞧著詹世風自顧自地在她麵前坐了下來,而且還嘴角勾著一抹笑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那表情一個自得其樂,讓人恨得牙癢癢。


    他究竟知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而他又是什麽身份?


    其實像他、柳素雲這樣的身份,都該去專為高層人士準備的餐廳去用餐,而不是來這種員工餐廳瞎轉悠。


    這不是影響員工用餐的食欲嗎?


    有領導在場,誰還能放心大膽無負擔地享用?


    柳素雲的話,也許是為了故意拉近和同事之間的關係,才選擇和別人一道。


    但他堂堂一個總裁,居然還屈尊降貴跑來這兒,想必從他一走進這兒,便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了。


    而她與他已經離婚,單單是這層關係擺在這兒,兩人之間便是讓人議論紛紛的話頭。


    他倒好,完全不顧及人言可畏,屈尊降貴來員工餐廳就算了,不去他的柳學妹那兒坐著,反倒跑到她這邊來和她搭訕。他是一刻不堵她幾句,這嘴巴就癢癢是吧?心裏頭就不舒服是吧?


    “詹大公子,求求你行行好,就別來打擾我正常用餐行不?”懶得再觀察他那得意的表情,蔣楠將視線投向麵前的餐盤,繼續用筷子挑著麵前的白米飯。


    挑起幾粒放到嘴邊咀嚼起來,雖說是生硬的,但好歹也能填飽肚子。如若不然,她這下午還得再出公司一趟去蛋糕店買幾個麵包。


    上午就被詹世風奴役得跑了個遍,她實在是懶得再出去了。


    所以,隻能將就一下。


    “靠!連正眼都不舍得給爺一個,你藐視上級,這工資,爺必須得給你扣!”這被完全無視,詹世風立刻就不幹了,放下筷子,嚴肅以待。


    他大爺當真是不整她不行吧?


    蔣楠有些火大,剛想開炮,卻在見到他餐盤裏那明顯豐富得讓人/流口水的菜色時一怔。


    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她糾結了一番。


    早上的時候隻是隨手從桌子上抓了一個蘋果,然後啃完了便了事。


    自然,她是真心不是因為減肥神馬的,而是她家女王大人罷工不願做早餐,更是不準家裏頭的保姆給她做,所以,她很悲催地隻能用蘋果果腹,匆匆趕到公司。


    這會兒大中午的,居然再次讓她遭遇黴運。肚子裏唱著空城計,時不時叫喚個幾聲,當真是讓她有些熬不住。


    瞧著詹世風義憤填膺地數落著她哪個表情哪個動作該扣多少錢,蔣楠趁他不備,直接便將他麵前的餐盤給搶了過來。


    然後,又一個滑動,將自己的餐盤給移到了他麵前。


    “詹大公子這麽紳士,應該不介意咱倆互換一下吧?”


    “你讓爺吃你的口水?”瞪大了那雙桃花眼,詹世風故作鎮靜。然後,挑起了被她的筷子碰過的飯和菜,嫌棄地撇了撇唇,“讓爺吃這麽劣等的食物,完全是侮辱爺的身份!”


    這貨,居然連身份都給搬出來了。


    怎麽不說他堂堂一大總裁來員工餐廳是侮辱他的身份,和她這個秘書坐在一起也是侮辱他的身份呢?


    蔣楠卻是不理睬他的大放厥詞,反而快速地用筷子將餐盤裏的每一道菜都碰了一遍,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這是我剛剛用過的筷子,現在這筷子已經碰過了所有的菜了。為了不玷汙詹大公子,所以,還是我來為你分憂吃掉吧。”


    “想霸占爺的吃食你就直說,用得著這麽橫行霸道地搶奪嗎?”詹世風不齒於她的強盜行徑,連連歎了幾口氣,“搶奪總裁口糧,頂多再從你工資裏多扣點罷了。”


    媽的!


    動不動就扣工資,這丫的還沒完沒了了!


    “隨便。”硬氣地說了這倆字,蔣楠好整以暇地品嚐起來。


    很顯然,詹世風的飯菜是專門從高管餐廳那邊端過來的,單單看這菜品,便與他們員工餐廳這邊的完全不同。


    一葷兩素,顯然是另外開的小灶,比他們這種大鍋飯來得精致,味道更加美味。


    誘/人的菜香撲鼻,讓她忍不住輕歎出聲。


    “德行!幾個菜就將你給賣了。”詹世風再次不屑地輕哼了一句,隻不過那雙桃花眼,卻是挑著抹柔和的笑意。


    周圍,時不時有人偷偷地觀察兩人。


    自從報導出來,蔣楠和詹世風的關係便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上下。


    一個是總裁,一個是首席秘書。


    這兩個在工作上堪稱形影不離的人,居然是離婚夫妻的關係。


    怎麽看,都覺得不像……


    尤其是他們現在兩人麵對麵用餐,那親密的姿態,那熟悉的方式,太過於不可思議。


    若說詹少終於決定打破當初自己不吃窩邊草的承諾了,他們倒是相信些。


    畢竟人居然從樓上的高管餐廳跑到他們這小小的員工餐廳不說,而且還任由著miss蔣搶奪他的餐盤,兩人換了飯菜,他居然還不嫌棄地吃得津津有味?


    這,還是那個嘴挑剔得無以複加的那個詹少嗎?


    自然,最讓他們大惑不解的,便是餐廳內的另一人。


    柳素雲。


    明明,詹少親口承認過非卿不娶,親口承認過即使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會視如己出。


    讓他們以為他大爺的雖然花//心,但遇上了愛的人,也變成了一個癡/情/種,情深不移,寧可違背詹家老爺子的期望,令整個詹氏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受到外界極大壓力。


    如今,這三人,卻是這般詭異。


    前任妻子對麵坐,身為現任女友的人,卻被擠在其它地方。


    詹氏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好事者自然不會那麽傻地出來說話,而是一個個冒著精光,打量著這過於奇異的現象。


    然後,令他們一不小心咬了自己舌頭的一幕發生了。


    身為詹少現任女友的市場部副經理柳素雲,就這樣走了過去。


    然後,對著詹少似乎說了句什麽,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就這樣走了。


    這是,完敗?


    還是說,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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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被氣走了,還不快去追?孕/婦切忌傷心,對胎兒損害極大。”蔣楠好心地提醒道,朝著柳素雲離開的方向怒了努嘴。然後接著埋首,繼續自己的大快朵頤。


    “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似的。”詹世風原本還打算追上去寬慰幾句,畢竟他今天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讓她成功地改善了夥食。但一聽蔣楠這話,竟是再也挪動不了絲毫。


    這一瞬,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說得是那樣不應該。


    蔣楠曾為他懷過孕。


    是他,殘忍地剝奪了她身為母親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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