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安公公恍若沒有聽到那聲巴掌響似的,沉穩說過。


    “那麽,相爺見了本宮要行何禮?”


    “叩拜之禮。”


    “是嗎?”這兩個字寧相君的尾音拉得老長老長,然後繼續道:“我還以為這禮儀之事到了寧相府就是先父子後君臣了呢,原來不是呀。”輕描淡寫的說過,一雙眸子冷冽的掃過寧相婉,“讓開。”


    “你……”寧相婉的臉色驟變,一瞬間的功夫赤橙黃綠青藍紫幾乎全都有了,配合的還有那個清晰的五指山。


    “臣寧遠山叩見皇後娘娘。”身後,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相君今日的不一樣還是寧遠山終於記起了他是臣她是後,此時,人已經徐徐跪下,衝著寧相君的背影行了叩拜之禮。


    “平身。”淡淡的說過,相君的手繼續搭在靖香的手上,“靖香,去家廟。”


    “君……皇後娘娘請留步,你娘她……她……”


    “她怎麽了?”相君頓足,寧遠山逼迫她去衝喜她可以不把他當爹,可是娘親孫雨苓不曾同意過,從小到大,一直與這具身體的主人相依為命。


    “你娘她病了,如今正在內寢養病。”


    “哦,那就去我娘的住處。”相君還是頭也不回,抬腿跨過大門的門檻,然後直奔娘親孫雨苓的住處,這樣更好,她和娘住在一個院子裏,她喝毒藥就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喝的,也許帶她穿越過來的那枚婚戒現在就在她曾經的房間裏的哪個角落裏呢。


    寧遠山的額頭全是汗,快步的緊跟上來,“皇後娘娘,先到前廳一敘再喝杯茶吧。”


    “不必。”相君繼續朝前走,身後是低低的吸氣聲,相府裏的家眷仆人全都是大氣也不敢出,全都被突然間回府的寧相君給震住了,她從前,從沒有這樣過的表現,這好象不是從前府裏的七小姐寧相君。


    一點也不象。


    可,似乎是被她剛剛打了大小姐寧相婉的那一巴掌給嚇壞了,這會誰也不敢出聲。


    相君不需要人帶路,徐徐走向相府裏最偏僻的西北角,她從前就和娘一直住在那裏。


    想到這具身體主人的娘,相君的心不由得一緊,她娘,在這座大宅子裏從來也沒有享到什麽福,吃不飽穿不暖。


    相府從上到下,除了二哥哥寧相墨以外她不記得有誰對她好過了。


    眼見著相君旁若無人的進了宅子,寧遠山隻好在後麵緊跟著,額頭的汗不住的流下,雖然女兒的那張麵容沒變,可他明顯的感覺到相君看人的神情和舉手投足都帶了一份說不出的氣勢,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娘娘,臣給雨苓請了大夫,一會兒便到了。”


    “娘什麽時候病的?”


    “這……”


    “到底是什麽時候?”


    “昨……昨天吧……”寧遠山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過,額頭的汗便如溪水一般流淌著,眼看著前麵的寧相君這次沒說什麽,他急忙又道:“臣以為娘娘今天不……不回門了……”


    “嗯,起初是沒想回,不過,一早我臨時改變主意了,我想我娘。”腳步越來越快,隻想看了娘找了婚戒就走,這寧相府,此生再也不想再回。


    “君兒,你是不是在怪為父的……”


    相君的腳步倏的一停,身形優雅輕轉,“寧相,叫我皇後娘娘就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此我隻隨夫姓南宮,是生是死都與寧家再無瓜葛,我想接娘出去住,不知道寧相是不是放行?”她之前自殺了也沒攔住寧遠山把她送進宮衝喜的決心,這個家,於她早就沒有丁點的溫暖和情義在了。


    “君兒,你娘不能入宮的……”


    “我娘不入宮就不入宮,我隨便找個地方給娘住都比這苓院讓人舒心,嗯,一會兒我離開的時候就帶著娘一起走,我會安頓好我娘的,從此不需要爹再操心我娘的病了。”冷漠的說過,視野裏已經看到了苓院的房舍,這裏沒有相府裏別處的奢華和富麗,隻青磚碧瓦再無點綴,院門輕掩,依稀可見院內萋萋的碧草,鬱鬱蔥蔥,寧相君不喜歡養花,又或者她從前連幾粒花的種子也買不起吧。


    “君兒……”


    寧相君沒理會寧遠山的惶恐,伸手一推院門,“娘,我回來了……”


    “小姐,你慢點,三姨娘不會跑的。”見她抬腿就跑,靖香忍不住的喊她,似乎是這兩日相君對靖香溫和了,讓她禁不住就大膽了。


    相君不管,須臾就到了孫雨苓的房門前,手一推門便要進去,可,整具身子卻在門開的那一瞬間定格在了門楣間,一隻腳在門內,一隻腳在門外,她吃驚的看著屋子裏的一切,孫雨苓靜靜的躺在床上,打著補丁的被上卻是一灘又一灘鮮紅的血色……


    “小姐,怎麽了?怎麽不進去了?”靖香跟過來,把門又開的大了一些,隨即“啊”的一聲驚叫,身子便軟在了相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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