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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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謂trpg。


    桌上型rpg(table-talk rpg),或稱桌上對話型角色扮演遊戲,係指不透過電玩主機等電子器材,單以紙筆和骰子等道具,借遊戲規則書與玩家間對話所進行的「對話型」角色扮演遊戲(rpg)。


    節自維基百科


    桌上角色扮演遊戲(桌上型rpg、trpg),是一種利用骰子等專用道具進行的對話型桌上遊戲。


    rpg即為角色(role)扮演(ying)遊戲(game)。由於是所有玩家圍著一張桌子(table),以對話形式進行遊戲,故稱trpg(桌上型rpg)。


    簡言之,rpg就是玩家扮演各自角色的遊戲。


    節自niico大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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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狀況下還亢奮得起來,讓達布迪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大變態。


    反覆為自己真有副吸血鬼肉體狂喜之餘,他死命地狂奔。地下鐵隧道在深沉黑暗與沉默中,不斷吸收所有一切。


    「嘰……!呼、呼……唔!」


    身為夜行族的一員,這下顎粉碎、獠牙斷折的慘狀,實在是莫大的恥辱,甚至比普通成年男性下體遭到猛擊、被連根拔起還要可恥。顏麵下半,三分之一,受創的鼻頭下方,已全是單純的肉片。隨步伐快速左右搖擺,沒有再生的跡象。


    但就連這樣的痛楚,都讓達布迪興奮得激動不已。


    「呼!咕、咕唔……!」


    舌頭與牙齒全都不見蹤影,出入咽喉的換氣,與碎肉纏繞出怪異的聲響。黏稠汙血沿路飛濺,將達布迪的高檔領巾、襯衫、西裝外套,噴得一塌糊塗。


    夜行族替他這樣混居人類社會,對自身高貴真麵目無自覺、無感的吸血鬼取了個蔑稱叫「忘棺種」,視此為一種墮落。


    吸血鬼與人類,彼此是不容水火的敵對種族。外貌相似,更使他們互不順眼。


    仿佛是吸取精氣的陰之一族,與歌頌世界的陽之一族。


    「咕咳、嘎哈!呼啊——……」


    身為夜行族的達布迪忘卻兩者差異,不知不覺中,還在這陽光普照的世界追求名利,想不引起吸血鬼獵人的注意,簡直癡人說夢。


    黑暗中,地底深處。在深夜,猶如地下墓穴的地下鐵隧道不斷奔跑,使得濕黏汗水逐漸布滿原本飄逸的每根發絲。


    頭發分界線,有根向前稍微突出,形似黑骨的物體——反翹的短劍狀犄角。就連那吸血鬼的象征,都與頭發纏得亂七八糟。


    盡管如此,他仍以身高一六七公分、體重一五〇公斤的皮球體型所無法想像的高速,在一片黑的夜色中由六本木往新宿方向疾奔。遭到削碎,白嫩得像麻糬的頰肉不堪風壓,晃晃蕩蕩。


    達布迪以源自吸血鬼血統的速度,一路奔逃。


    「我會捏碎你。」


    冷不防地,達布迪在耳畔聽見這樣一句話。


    「我等乃是磨潰、討滅歸死者的淨火破槌。」


    「唔啊啊?啊嘰嘰嘰咿……!」


    那貼身耳語,幾近呼氣般的宣告,使得達布迪腳步打結,球狀身體在隆起的地麵栽了個大跟鬥,頭頂的角在鐵軌上擦出赤紅火星。


    「咕、噗嘎咕!」


    高級西裝沾滿血汙與沙塵的達布迪順勢旋轉,猶如陀螺般的重新站起。並迫使無法愈合的上顎深處變質,造出模擬的聲帶、舌頭與隨性排列的牙齒。


    「區區家畜也敢囂張!」


    隨後噴吐歪曲的聲音。


    「能請你別說那種傻話嗎……區區的夜行族。」


    對方回話了。達布迪雙目凝神,注視立於漆黑中的人影。


    「準備後悔吧。憑你一個獵人也敢攔我的路……!」


    「獵人……?你剛叫我獵人沒錯吧。」


    達布迪如今總算清楚看見,追殺他的人究竟作何長相。深灰色的騎士階級軍服,一絲不苟地包覆那更加突顯其身高的修長肢體。被他單手握持且扛在肩上的,是把更加蒼藍的寬厚日本刀。


    「會把我和那種東西相提並論,想必是因為我的做法還有待加強吧,我會反省。」


    莊重口吻的主人,擁有一雙遠超乎常人的銳利眼光,目中含有絕無妥協餘地的光芒。其射出的視線,分毫不移地緊盯那穿上高級西裝的肉球,沉穩冷徹。


    「我是隸屬於『聖團』異端法庭 秘跡示現局第零課,歸死者戰略班——通稱為『雞鳴騎士團(克雷斯尼克)』,專為討滅異端而延續至現代的十字騎士。希望你能有正確認知。」


    少年手上長刀的蒼藍尖鋒,倏地指向達布迪的咽喉。


    「瀆聖的屍骸,將全部由我親手送進葬地。」


    「……唔……!」


    呻吟從達布迪喉部的口形裂縫零落而出。那不是因為恐懼,使他雙腿麻得不得動彈的,是強烈的快感。血管仿佛還長進了頭頂的角,陣陣脈動。


    自稱現代十字騎士的少年,擁有人稱魅力所在的高挺鼻梁。


    雙唇淺薄緊實,耳形圓潤完整。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有如塑像的精壯軀體,光是讓達布迪看上一眼就渾身抽搐戰栗。少年頭部工整的西裝頭發型,甚至透露美學氣息。


    「咕呼……!」


    為這狀況大感興奮的達布迪,明白自己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徜徉在幸福感之中。光是想像吸取眼前這少年的精氣,濃烈的愉悅就充滿他全身神經。對現在的達布迪而言,那伸手可及的快樂甚至具有空前的意義。


    「我不會再逃了。」


    聲音歪曲變調。要為自己是個「忘棺種」羞愧,以後有得是時間。


    「我就大發慈悲,把你吸幹吧。」


    達布迪決定,要將眼前這似乎有所誤解的吸血鬼獵人,連脊髓都吸得一滴不剩,更凶暴地活下去。他不理會尚未複原的上顎,直接在咽喉中造出新的獠牙,以及凶暴野獸般的肉色嘴唇,化為麵目怪異的吸血鬼,原來的自己絕不期望的模樣。違反禮儀的悖德感,讓達布迪的情緒更為高漲。


    「老實說,你們那什麽吸血鬼的新精神,真是讓我惡心。」


    「我也不奢望你們這些家畜會懂。」


    末班車過後,距今已有數小時。在該留意首班車的時刻漸漸逼近的地下鐵隧道內,達布迪的咆吼撕裂了冰冷的黑暗。


    「兵卒們,醒來吧……!」


    達布迪的雙手十指猶如植物的成熟莢囊迸射種子般,將某些東西灑入黑暗。


    「把那小鬼給我抓來!」


    當少年騎士看清出現在視野中的,全是紅與黑的精致西洋棋子之際——


    「……!」


    一支紅黑大軍,已挾帶無數旋風出現在地下鐵隧道中。達布迪布下的每一個步卒、騎士、主教和城堡,都化為身高少說兩公尺的鋼鐵士兵,轟然著地。


    「等著我把你腦子和脊髓都抽出來,慢慢品嚐吧!」


    士兵們瞬時布陣,殺向異端討滅騎士。金屬戰所製造的,連地下鐵列車行進聲都無法掩蓋的噪音,在隧道中瘋狂呼嘯。


    後方,國王的位置。


    以紅黑雙後固守左右兩側的達布迪,毫不存疑地感到勝券在握。此刻的他,已完全不記得之前意外遭那少年擊碎嘴牙而感到慌亂的自己,反想起戰鬥——不,是殺戮的方法。


    自稱騎士的少年身影,如今已被手持槍盾,從四麵八方聯手合攻的步卒、


    揮掃巨劍的騎士、突刺攻城錘的城堡完全掩蓋,一丁點也看不見。


    「噗呼!咕哈哈!」


    破裂的聲響、壓垮的震動,從堪稱原爆點的棋偶大軍集結處傳來物體瓦解粉碎的動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敵寡我眾,力量懸殊,連垂死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啊?」


    尖笑戛然而止。


    達布迪畸形的嘴斷成兩半,燃起蒼焰不翼而飛。


    「喔、喔咕喔啵啵啵……喔喔!」


    口顎二度遭到破壞。


    「你的笑聲太難聽,害我手滑了。」


    在戰鬥喧噪平息的那一瞬間,少年的聲音若無其事地,甚至帶點苦笑,傳進達布迪耳裏。


    下一刻,紅黑士兵全部粉碎。遭蒼藍刀光擊潰的碎片,向中心驟然內爆。


    猶如強行彎折鋼板般,令人不禁想捂起耳朵的刺耳破壞聲陣陣而來。紅棋與黑棋的碎片劃出螺旋軌道,向單手低持寬厚日本刀的少年手上逐漸凝縮。


    「想跟我下棋嗎?太無聊了吧。」


    西裝頭的少年毫發無傷,在原來的位置與達布迪對峙。


    「別以為這樣就沒了!」


    達布迪按著口部,大把灑出可謂第二波的棋子。


    「請問你,聽說過『唯一性』嗎?」


    少年騎士不以為懼,舉步前進。


    「堪稱所有秘跡之始祖的某個遠古救世主,賜予了我們雞鳴騎士團偉大的力量。」


    棋兵所組成的必殺陣形,已不具任何意義或價值。


    達布迪眼睜睜地看著,當騎士的手在空間中撫動之時,棋兵被一個個吸出陣形,任他斬切的景象。


    「我從這把封入聖遺物零號複製品的刀引出的秘跡,就具有那樣的『唯一性』。」


    旁分頭的使刀騎士,以舞曳蒼焰的刀光一一斬倒鋼鐵士兵,嘴裏不知說些什麽。


    「我將那視為『原子』,意象是『無法再分割的最小單位』。」


    所以他毫發無傷?是這個意思嗎?少年不時試探似的,以手掌碰觸城堡的攻城錘、騎士的劍、主教的權杖與步卒的槍,並有所領會地點點頭。


    「秘跡示現局中,『唯一性使役者』並不少,但將那當作『原子』,以『原子間引力』進行『重引力操控』的,應該……就隻有我一個吧。」


    「胡說八道……!」


    達布迪釋放的棋兵,全都被少年的手臂與刀刃輕易摧毀,四下裏隻剩守護國王達布迪的兩隻皇後。


    與他對峙的達布迪,似乎是釋放了過多力量,肢體削瘦,皮膚布滿皺褶。


    「我聽不太清楚,能請你靠近點說嗎?」


    「唔喔……!」


    達布迪全身被猛一拉扯,毫無防備地進入少年的刀域,濕濡的斬擊聲在地下鐵隧道中聲聲回蕩。


    「……不愧是皇後,果然是西洋棋中最強兵種。」


    少年首度遭衝擊彈開,迅速後退。


    「就這麽想保護國王,翻轉戰況嗎?那好吧。」


    兩具皇後驟然躍起。紅後與達布迪調換位置般掩護肉身的吸血鬼,黑後的劍劃傷了騎士的臉頰。


    達布迪不懂少年的「那好吧」所謂何事。皇後被少年騎士的刀斬成殘骸的畫麵在隧道內展開,他感到自己麵臨死亡。


    「你就吸了那滴血吧。」


    「……啊?」


    腿軟而跌坐在地的達布迪眼前,是殘破不堪且不再動作的黑後劍尖。在最尖端,沾了一小滴鮮紅的血,是擦過少年臉頰時留下的。


    「就當作是能夠傷到我的獎賞吧。」


    ——他是要我喝下這滴血嗎?


    「還是說,你要就這樣再死一遍?我是無所謂。」


    「唔!」


    吸血鬼渴死在即的求生欲望,以及比欲望更強烈的恐懼,令達布迪采取行動。枯槁得有如幹屍的他,顫抖著吸下了劍尖的血。


    「呼……噗喔喔喔……?」


    當舌尖觸及那香醇濃鬱的血味,錐刺般的刺激竄過他全身上下。


    七彩光芒染遍眼底。


    「唔喔……喔啊啊啊……!」


    口部傷口逐漸愈合,原來的獠牙也恢複原狀,全身從裏到外都充滿了力量。莫大的陶醉與愉悅、堪稱毒品的活力源源不絕。長久不曾直接體會的黑暗快感,使達布迪全身肌肉都震顫不已。


    「哼——!嗯呼——?」


    就在他仿佛飄上雲端之際,發現事情不僅如此。


    「呼喔喔!咕喔喔喔喔……?」


    達布迪渾身發燙,劇烈膨脹。


    「呃……!」


    他知道自己出事了。


    「我的滋味,還合你胃口嗎?」


    「你、你這混帳啊————……!」


    達布迪一段段地撐破西裝,變身成遠超過原來的自己,甚至比棋兵的騎士或城堡還要大上兩圈的巨大妖魔。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半吸血鬼……?」


    達布迪所沉溺的情緒、黑暗的快感與泉湧的力量,從更深層的心理引出他的凶性,甚至帶給他恍若無限的意誌力。


    「看來我的血,對你們這樣的歸死者效果很強嘛。」


    「去死吧你!」


    達布迪從少年頭頂遠處,伴隨轟然巨響掄下巨大鐵球般的拳。


    「我的名字是,刀儀野祇園——」


    而少年所持的蒼藍長刀,卻先一步將化為身高三三〇公分、體重四一〇公斤的吸血鬼從腳底到頭頂縱向斬成兩半。


    「『雞鳴騎士團』第十三小隊隊長,刀儀野祇園,請你務必銘記。這是將你的死灰送入葬地之人的名字。」


    吸血鬼一分為二的肉塊斷麵噴出顏色如暗天的火焰,迸然爆散。當尖銳的爆燃聲在地下鐵隧道內轟轟作響時,祇園舉刀低語道:


    「但願茜草與山楂木的棘刺,布滿他靈魂的去路。」


    少年騎士為歸死者帶來第二次死亡,替他完成一場更甚於火葬的爆葬。祇園向虛空祈願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祇園——!」


    騎士收刀轉身,準備循原路歸返時,有個聽似少女的聲音向他接近。


    「太慢了,樞。」


    那是身穿裙裝軍服的少女,嬉奈森樞。


    她似乎不當這裏是吸血鬼潛伏的黑暗地下鐵隧道,表情像和男朋友到天象館約會。


    「很過分耶,祇園!居然把那些埋伏的棋兵都丟給我一個。」


    即使嘴裏抱怨,以純真培育的純白花朵,仍在少女眼中閃耀。舉手投足就像隻小狗,期待主人打出遊戲前的固定手勢。


    「難道,你一個人處理不來嗎?」


    「才沒有咧!隻是有點孤單而已!」


    少女全身上下,就隻有包覆她雙臂的巨大手甲,散發與黑暗地下鐵隧道相襯的危險氣息。一點也不便於戰鬥的長發,隨動作搖搖晃晃。手甲有如工地鑽孔機尖端,磨損得傷痕係係。


    「祇園隊長……!」


    「諫奈,拜托你勸勸樞。」


    稍遲片刻,另一名和樞長得像雙胞胎姊妹的少女,在隧道裏現身。但她的神態,與連發尾都充滿活力的手甲少女不同,是個態度穩重,一副才女模樣的短發眼鏡少女


    提議兩人留下來收拾達布迪沿路放出的伏兵,請隊長祇園繼續追殺本尊的就是她,負責後方情報支援的嬉奈森諫奈。


    她腹側夾了本看似魔法書的薄書,指尖抵在係著細銀鏈的眼鏡腳問:


    「隊長,您在戰鬥中受傷了嗎?」


    諫奈眼尖地發現祇園頰上淺淺的紅


    絲。


    「啊祇園,那該不會……」


    側擊戰鬥支援要員樞也見到傷痕,賊笑起來。不過,那高挑的騎士對再過幾秒就會消失無痕的傷不以為意,往地下鐵隧道出口走去。樞和諫奈這對姊妹,也一麵環視隧道內的暗影,一麵跟上。


    「你們兩個知道吸血鬼是什麽嗎?」


    旁分頭的少年問道。領著兩人走的祇園,表情沒有變化。


    「——性感帥氣的象征?」


    嬉奈森樞小跑步上前,窺視著祇園的臉說。


    「嗯……」


    何謂吸血鬼。


    雖然達布迪稱不上吸血鬼的典型範例,少年仍在他身上見到一種美——盡管非常廉價,仍無疑是某種堅持的結果。


    歸死者們自稱自己是高貴、理性的一族。


    他們將壓抑本性中,那無可救藥的荒淫獸欲視為美德;任憑本能恣意放縱,是他們極力避諱的恥辱。


    然而就少年自己而言,那種吸血鬼自詡「新精神」的想法,不管怎麽看都隻是反過來袒露欲望,甚至與貪圖快樂的行為密不可分。


    「我認為,他們是憎恨人世的屍怪。」


    背杆始終直挺的諫奈如此回答。


    每個吸血鬼,都有屬於自己的固有特殊能力——「血罪示現」。


    為使「血罪示現」反映他們歸死者的殘虐性,以及追求刺激的享樂欲與獸性,能力內容大多與人世的「遊戲」相關。


    有人認為,那是由於「吸血鬼生來就是有那種強迫症」這麽一個赤裸裸的原因所致。


    目前,人類之間也有類似的「吸血鬼信仰」。


    在地上灑豆或持同心圓圖形,即可避開魔物。


    不知為何,吸血鬼總會非常認真地數那些小豆小格,就這麽一直數到雞鳴,也就是破曉之時,並在朝陽的照射下化為灰燼。


    無法放過細密的事物,不研究透徹絕不甘心,不惜粉身碎骨。


    這樣的性質,最後便升華成那種惡劣的遊戲性。


    夜行族永生不死的特性,使他們將用之不盡的時間耗費於精通世上所有遊戲,甚至借此塑造自己的「血罪示現」。他們總是挑選人類作為遊戲對手,歸死者仇視人類的說法便是由此而來。


    「隊長?」


    沉默不語的少年,忽然停下他的腳步。


    「你們兩個聽清楚,定義他們的時候,不需要使用那麽高尚的言詞。」


    身為刀儀野小隊隊長的少年輕輕一跳,在燈光熄滅的月台落地。


    「歸死者隻是垃圾。我們對歸死者說的禱言,純粹是為了撫平犧牲者的怨氣。」


    祇園手握掛於腰間的長刀刀鞘,拇指抵住刀鍔,轉向同樣踏上月台的兩名少女。


    「請別忘了。我們雞鳴騎士團第十三小隊的工作,就隻是將散布世間的穢物送回葬地而已。」


    無法抑止的驚濤駭浪,正在這名雞鳴騎士團的少年騎士意識與軀體中翻騰。一般的吸血鬼若直接承受那近似憎惡的憤怒,或許已經兩腿一軟,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哈啊啊……祇園真的好帥喔……!」


    「遇到散步的小狗或是在便利商店拿找零都是那種態度,社會觀感恐怕不太好就是了……」


    諫奈拿起夾在腹側的魔法書,托起眼鏡鼻橋說:


    「不過話說回來,隊長每句話都沒回答到我一開始的問題,為什麽達布迪也能傷到隊長呢?他應該沒那麽難對付才對啊。」


    「我隻是不想回答那麽單純的事。不過,要我說就說吧,因為我聽說西洋棋的『血罪示現』是大宗,但我卻是第一次遇到。」


    「所以疏忽了……?」


    「不,那基本上也不值得我認真,所以我一時好奇就做了很多測試。」


    「……真是搞不懂您……」


    聽了隊長踏上通往地麵的階梯時所說的話,諫奈不禁大歎口氣。


    「這次,應該也是潛入調查。原本的目的,是尋找達布迪所屬的,歸死者最大且最凶惡的『褥訓』亦即『非存在』,可是隊長卻……」


    早晨與深夜交會之際,地下鐵澀穀站地麵出口吹著和緩的風。


    踏上地麵了。


    四周盡是高樓大廈,卻沒有人影。


    「等這件案子處理完,我要退隊。」


    「真是的。諫奈,你怎麽又在說這個。」


    「我這次是認真的。」


    「……姊姊?」


    樞錯愕地停下,少年也跟著站定,但沒有轉身。


    「我已經受不了隊長您的專斷獨行了。」


    夜風中多了些早晨的氣息。戴眼鏡的軍服少女繼續說:


    「這次作戰的目的,早在第一天就毀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嗎?你也不是不知道,『聖團』和異端法庭都是在明知會有什麽結果的狀況下,把任務交給我的吧。」


    「可是——」


    「要是你沒辦法跟隨我,離開這個隊也是種選擇。隨你高興。」


    「祇、祇園!」


    「隊長……」


    少年轉身麵對諫奈。擔任小隊後方支援的少女,用力抓起魔法書。


    「怎麽啦,諫奈?退隊是你自己說的啊……但是,有句話我要告訴你。」


    主動提出退隊要求的諫奈,動搖都寫在臉上,而少年不為所動。


    「要是放歸死者到處遊蕩,隻會讓更多什麽也不知道的無辜民眾受害,我辦不到那麽愚蠢的事,也不可能辦得到。」


    少年騎士所釋放的怒氣,明顯是在氣自己體內那一半的吸血鬼血統。


    「我要消滅這世上所有的吸血鬼,製裁一切異端,讓他們歸為塵土。我這半吸血鬼的力量,就隻有這個用處。」


    不僅是諫奈,連樞的身體也下意識地對那少年隊長的戰意產生反應,不禁一顫。


    「如果你不想理解,隻想妨礙我,你也不配當我的部下。」


    仿佛與高階歸死者對陣般的高濃度黏稠凶氣,充斥周圍空間。


    「抱歉,我先走了。」


    「姊、姊姊!等一下!」


    「樞。」


    「啊嗚!」


    另一名軍服少女才想追回轉身離去的姊姊,卻被祇園叫住。


    「隨她去吧,樞。這是諫奈自己的決定。對了,下個任務記得是……」


    「潛入校園!」


    樞與少年都是十七歲,是本該在高中念書的年紀。生活方式與國民教育課程大相逕庭的樞,原本非常期待下個任務的到來,但是——


    「啊,姊姊……」


    想到姊姊也偷偷盼著下個任務,心情就鬱悶不開。


    「那裏叫『聖羅耀拉學院』沒錯吧……真受不了。」


    祇園似乎對落寞的樞,以及早已不見蹤影的諫奈這對嬉奈森姊妹的心思毫不關心,隻是仰望著迎向黎明的都會晨暮。


    「歸死者念教會學校,這玩笑還真難笑。」


    他的雙眼,堅定不移地注視下一次的吸血鬼討滅作戰。


    「唉……轉進去第一天就解決的話,轉出手續也不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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