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蔣清明從美國飛回來。


    彼時,兩人坐在咖啡館內喝咖啡。顧海西將之前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他。


    “怎麽辦?咱們的婚事鐵定要黃。”顧海西泄氣地說,臉色看上去鬱鬱的。早知道這樣,她就該早點上醫院去看醫生,現在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沒事。”蔣清明輕輕握住她的手,“你身體沒事就行。旁的事,咱們可以再想辦法。”


    “可是請柬都發出去了,我同事們也都知道我要結婚了,現在要是突然說不結了,他們一定會問原委,那我怎麽回答?又得撒謊嗎?”顧海西懨懨地趴到桌子上,“心塞啊——”


    蔣清明雙手握成拳,交疊在一起,擺在桌沿上,然後將自己的下巴擱到上麵,這樣他的眼睛就跟顧海西趴到桌子上的眼睛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了。


    “走吧,咱們去找你媽媽。”


    “啊?”顧海西詫異地問:“找她幹什麽?”


    蔣清明站起身,伸出自己的手,那樣子就像是個勇敢的戰士,“去求得她的諒解。”


    顧海西公寓內,顧延亭、許明姣、許明媚三人都在。


    “伯父、伯母,這主意是我出的,跟小西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要怪就怪我。我隻是太急於想跟小西結婚了,所以才出了個這麽爛的招數。希望您們能原諒我,不要悔婚。”蔣清明語言懇切,神情充滿愧疚之意。


    顧海西深深地望了眼蔣清明,他這是要將所有的責任攬上身嗎?可這主意剛開始是她出的,隻不過實施的人是他而已。


    “媽媽,對不起。我不該太任性,可這件事我們是真心希望你能諒解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麽做的……”


    “迫不得已?是我們逼你們了嗎?”許明姣大聲嗬問。


    “不不,伯母,您誤會小西的意思了。”眼看著又要吵起來,蔣清明忙接過話茬,“小西的意思是……某一件事我們太急於求成,然後用了點小手段,這種手段確實不該,即使不用這種手段,您也是會答應我們的,是吧?而我們真是用錯了方法,現在我們知道了這種方法不可行,以後也不會再犯了。”


    “明姣,我看就算了吧,別太為難孩子們了,他們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啊!”顧延亭仿佛頗有感觸地說。


    “是啊,姐。雖然小西的做法不妥當,但他們也並無惡意嘛。”許明媚衝顧海西擠擠眼,也過來幫勸。


    “是是是,你們一個個都這麽說,最後那個不識好歹的人就是我。”許明姣話中滿是怨氣,說完眼眶內卻微微泛紅,“我是為了誰嘛?小西是我的孩子,我能不心疼嗎?當初,蔣清明說小西有了的時候,你們知道我心裏是什麽感受嗎?轟然間就有什麽在心裏坍塌了。小西一直是我的驕傲,可她卻找了蔣清明,我的心原本是在這麽高的層度——”許明姣比了個高度,又比了另一個高度,“一下子就跌到了這個層度。我也須要時間去過度的,你們明白嗎?”


    顧海西還真是不明白,母親所說的過度到底要多長時間?她那話是什麽意思,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是讚同還是不讚同?她完全就跟不上母親的思維和步驟。


    眼看著距離婚期越來越近了,可是許明姣還是沒有表態。顧海西也不敢催,也不敢去問母親的態度。


    某一天清晨,顧海西醒來,有什麽想法刹那從她腦海中劃過。


    她“呀”地大叫了一聲,風馳電掣般地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翻看裏麵的日曆,然後驚訝地大張著嘴,腦中隻有一個想法,不是吧,不是吧?難道是真的?


    她翻身下床,在房間裏邊咬手指頭邊踱步,如果是真的,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天意?她記得上次的月事是10號左右,可是這個月都15號了,還是沒有來,以往她都是很準時的,這次的推遲莫非是真的有了?


    不不不,顧海西覺得自己現在腦中亂極了,這種事不能太早下結論,得驗一下,確定了才行。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打了個電話給蔣清明。而蔣清明一聽到她要去醫院,立馬就從床上蹦了起來,匆匆忙忙開車趕去醫院。


    見到顧海西的麵,蔣清明先是將她轉三圈右三圈,細細地看了一遍,見她臉色善好,身上也並無傷口之類的,這才放下心來。


    “丫頭,怎麽大清早的就來醫院?”蔣清明納悶地問。


    顧海西伸腳在地上打圈圈,很糾結的樣子。


    蔣清明見她這個樣子,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


    “到底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蔣清明著急了。


    “那個、那個……”顧海西鼓足勇氣,吐出一句,“還是先去看了婦科再說吧。”


    因為來得早,顧海西看得也早,不用再排隊。


    醫生問了情況之後,問:“驗過尿了嗎?”


    顧海西搖頭,這還要先驗尿麽,她完全沒經驗啊?


    “那就先去驗個尿吧。”醫生在電腦裏刷刷點了幾下,然後把卡遞給了她。


    顧海西出了診室門,蔣清明趕忙上前,關切地問:“醫生怎麽說?”


    顧海西晃晃手中的卡,“醫生先讓驗尿。”


    交了自己的尿液之後,顧海西覺得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厲害。


    “丫頭,你這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麽藥呀?”


    “等下就知道結果了,現在我也不清楚。”顧海西坦言道。


    蔣清明聽她這麽講,並也不再問,靜靜陪著她坐著等結果。


    十五分鍾後,顧海西拿卡去刷化驗單,單子出來後,她看也不看,將單子遞給了蔣清明。


    “上麵怎麽說?”顧海西問。


    蔣清明拿著單子,看了一眼,“尿檢呈陽性。這……什麽意思?”


    “陽性。”顧海西嗬嗬笑起來,一把抱住了蔣清明,“蔣大叔,我有了。”


    “有了?什麽有了?”蔣清明莫明其妙地問。


    “笨蛋。”顧海西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就是有寶寶了啊。”


    “你是說……真懷上了。我要當爸爸了?”蔣清明急急地問,臉上掩飾不住的喜悅。


    “嗯嗯,這化驗單上不是這麽說麽。不過,我們還是先去找醫生吧,看她怎麽說?”


    顧海西拿著化驗單,覺得真是一悲一喜,沒想到自己真的有了。想著自己的肚子裏此刻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那種感覺真是很奇妙。


    “可是之前不是說沒有麽?怎麽驗著又有了,早知道是有了,也就不至於再鬧這麽一出了?”蔣清明覺著世事還真是難料。


    “醫生不是都說了麽,那時受精卵可能還沒有著床呢,所以驗不出來。”顧海西一想到母親的態度,愉悅的心情瞬時沉入穀底,“現在我們該怎麽跟爸媽說呢?”


    “實話實說啊,現在不是名正言順了。你——顧海西,是我蔣清明言正名順的妻子了,而且還有孩子呢。”蔣清明將眉毛調得高高的,心裏是說不出的興奮。


    二月二十八日,二月份的最後一天,這天終於是來了。


    一大早,顧海西就由文清和蘇傾遙陪著去婚紗店裏化妝、做發型。


    婚紗是蔣清明特意從美國定做回來的,設計很襯顧海西今天戴的四葉草配飾。


    發型設計師將顧海西的長發全部放下,然後拿電棒將發尾卷成小波浪形,讓它自然地披在肩上。再在發上戴上鑽石發箍,是四葉草的設計,中間一顆紅寶石,四周四顆白色鑽石鑲嵌著。


    一襲白色婚紗曳地,設計雖然很簡單,看著卻很是高貴大方。裝束完畢的顧海西站在碩大的鏡子前,都有些不敢認自己,而文清和蘇傾遙在一旁直驚歎,這樣的顧海西,簡直是太美了,就仿佛是天使的化身一般。


    十二點鍾,蔣清明的婚車準時來接。


    坐在車內的顧海西,望著身側帥帥的新郎官,心內感慨,終於是嫁給這個男人了,所有的波折似乎都是值得的。


    十二點半,婚車準時到達甌江畔。


    而甌江畔那裏,停著一艘華麗氣派的巨型油輪。


    顧海西和蔣清明的婚禮就在那裏舉行。


    長長的紅地毯一直從油輪裏鋪到旁邊的馬路上。而站在紅地毯兩側的伴娘們每人手中都提著一個竹籃,竹籃裏放著鮮新的花瓣。


    顧海西踩著紅色的高跟鞋從婚車裏走出來,如雨般的花瓣瞬時灑下,兩人漫步在花雨中,緩緩向油輪走去。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


    兩人進了油輪之後,所有來道賀的客人也漸漸步入油輪。待到客人都到齊了之後,油輪並開出了甌江畔,向大江裏開去。


    婚禮進行曲響徹油輪的每一個角落。


    禮成之後,蔣清明帶著顧海西躲開了來鬧洞房的客人,向油輪的頂層陽台走去。


    今日有很好的陽光,暖暖地照著大地。波光粼粼的江麵,偶有海鷗掠過,它的翅膀輕點江麵,而後又像遠方飛去。


    天很藍,水很藍,白色的油輪隨著波浪向前開去。


    蔣清明擁著顧海西,感受著陽光,感受著徐徐吹來的微風,世界如此美好,他此生能擁有她,真的太好。


    願世間的有情人都能成眷屬,如他跟海西般!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的話:一直很想將這文寫完,今天終於敲下最後一個字,心裏又空落落的,蔣清明跟顧海西的愛情至此終於完結了。感謝一直相隨的各位讀者朋友們,在琥珀想要放棄的時候,還有人支持,這給了琥珀無盡的力量。


    我不該輕言放棄,所以以後還是會一直堅持的。


    原想開新坑的,可有讀者朋友說想看那個舊坑,於是決定12月份填舊坑。


    順道附傳送門,有興趣的朋友們可以先收著。


    琥珀舊坑新填:


    奪愛記


    2015年計劃要寫的文,一個是文中出現的人物榮嘉實的愛情故事,還有一個也是文中出現過的人物裴沐雲的愛情故事,這兩個故事大綱都寫好了,就待明年填坑了。


    最後再次感謝支持琥珀的讀者朋友們,謝謝!


    明天還會有個番外,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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